“怎麼了?”林丹莉見到我的樣子,感到有些奇怪,疑惑的問我。
我搖搖頭:“沒什麼。”然後將早餐遞給了林丹莉:“快點吃吧,一會就涼了。”
林丹莉打了個哈欠,有些虛弱的道:“我不吃了,你吃吧,我沒有胃口。”
我沒有多說什麼,注視著林丹莉回到了臥室。她的臉色十分不好,走路的時候甚至都有些打晃兒。
不可能啊,那小鬼明明已經被那道士收進了葫蘆裡,但是林丹莉的臉上,死氣卻又越發的重了許多。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那小鬼沒有死麼?不應該啊。
我有些著急,看林丹莉的臉色,可能隨時都會有危險。但是這個危險,到底是出在哪裡呢?
看著手裡的包子和豆漿,我也沒有什麼心思去吃。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民間土法,卻從我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
這,管用麼?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我從廚房內取了一個碗,接了半碗水。然後又取出一支筷子。
我有些緊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將筷子頭刺進了盛著水的碗中。
“攔了你的馬路,撞了你的橋頭。不管你是溺死的,撞死的,橫死的,枉死的等等,無異衝撞。既然你找到了我的朋友,就讓我獻你點水飯,還請放過我的朋友。”我輕聲說道,然後將握著那支筷子的手拿開。那支筷子,竟然牢牢的立在了碗中。
看來,林丹莉是真的衝到不乾淨的東西了。我心想。
我將那筷子抽出,然後又換了一碗清水。
“那麼,你是如何死的?是撞死?”我說完,將手移開。那筷子也隨著我指的移開,向一旁倒去。看來,它並不是撞死的。
“是病死的?是吊死的?是燒死的?是溺死的?”接連幾次失敗,終於,在我說出溺死的時候,那筷子又穩穩的立在了那裡。
我心裡直覺有些不妙。溺死的,也屬於枉死了。一般枉死之人,臨死之前都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望。而這股欲望,在人死後會很容易的幻化成怨念。看來,林丹莉衝到的這東西,應該不那麼好對付。
為了確認我的想法,我握住了筷子,然後又將它立於水中:“你如果真的是溺死的,那你就再立一次,讓我明白確定是你!”
果然,那筷子又牢牢的立在了碗中!
我取來了剛買的包子,想了想,又將豆漿也倒在了碗中。這期間,無論我怎麼將掰開的包子和豆漿倒在碗裡,那筷子始終立在那裡,並沒有要倒下的跡象。
“娘家水飯,掃三千門外!”我大聲道。
那筷子依然立在那裡,似乎那鬼對我的做法,有些無動於衷。
我有些生氣,取出了三枚棺材釘。土法中有交待,如果這時候那筷子依然不倒,便應該拿出家中菜刀,劈砍虛空。因為菜刀經常會沾染動物的血腥,或者說它們的屍體,所以本身陰氣很重,對鬼怪有較強的威懾力量。我那棺材釘雖然被火燒過,但是相比菜刀,陰氣自然不用多說。
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我還是不太放心,然後在臥室廚房衛生間,都挨個劃拉了幾下。轉過身,那筷子卻依然矗立在那裡,根本就沒有要倒下的意思。這個時候,如果鬼已經走了,那筷子便應該倒下。
難道說這辦法沒有用?我有些疑惑。對了,林丹莉的房間我還沒有去過。想到這裡,我便向林丹莉的房間走去。還好,她並沒有將房門反鎖。
我進入她的房間,並沒有心思去打量房間內的陳設。隻見到林丹莉眉頭緊皺,躺在那裡,身體微微的顫抖著,顯得有些不安。
拿著那棺材釘,在房間內仔細的劃了幾下,然後我看向那放在客廳的碗,隻見那碗中的筷子依舊矗立在那裡。真的沒有用麼?一陣失落感襲來。
林丹莉似乎有些冷,緊裹著被子,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睡的很沉,任憑我在房間內發出了很大的聲響,也並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我摸了摸她的額頭,很涼,竟然還帶著一絲徹骨的寒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客廳內忽然傳來了一道脆響。哢嚓一聲,仿佛是什麼東西打碎了。
我快速的返回客廳。隻見那擺放在客廳茶幾上的瓷碗,竟然碎裂成了兩半。晚裡麵的水流的茶幾地板上,到處都是。
而那支筷子,竟然就那麼詭異的矗立在茶幾之上!
“媽的。”我暗罵了一聲,心中忽然緊了起來。這鬼何止是不好對付?這都你媽立棍了!
“林丹莉,林丹莉。”房間內的林丹莉依然沉睡著。我叫了她兩聲,然後又推了推她的肩膀,她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她的額頭依舊冰涼,似乎比剛才更甚。沒辦法,我隻得又取了兩床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我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一股挫敗感襲來。
沒想到我回來沈陽,遇到的第一個熟人,在給予我極大的幫助之後,變成了這樣。而我竟然一點解決的辦法都沒有。想想林丹莉可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我就有些暗恨自己無能。
那《傀儡術》真的有用麼?我第一次對它產生了質疑。看了一眼口袋中的劫。它仍舊是微笑著,十幾年來,一直都是這麼個表情。
“小傀儡,傀儡師,小木偶,白色小人兒…”正當我迷茫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了幾聲古怪的叫喊聲。
我有些奇怪,這聲音聽著很熟悉,但是我在沈陽相熟的就那些同學,而這聲音又不像是他們發出的。關鍵是,小傀儡,小木偶,白色小人兒…這…他嗎的是誰會這麼喊!
我向樓下望去,就隻見著那不久前才見過的,什麼正一派弟子的蕭不典,手中正拿著個羅盤,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而口中呢,不斷的重複叫喊著:“小傀儡,小木偶,白色小人兒…”
我擦你妹夫。這家夥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彆人看向他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光啊。我知道他喊的是我,畢竟白色小人兒這麼玄幻的東西並不常見。不過我並不想理他,可是就在我伸頭,奇怪的尋找聲音來源的時候,他卻發現了我。
隻見他離著老遠,便仿佛是狗發現了骨頭一樣,歡快的跑了過來。
我趕緊將頭從窗外抽了回來。你沒看見我,你沒看見我,我心中暗暗祈禱著。
顯然我錯了:“小傀儡,白色小人兒…”
我見到他在樓下一直喊個沒完,已經吸引了一大片早晨起來晨練的老頭老太太的目光,趕緊就跑下樓。
我說:“大清早的你喊的什麼玩意兒?”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所以隻能這麼叫你了。還好被你聽到了。”
我心說我倒是想聽不到啊。這才七點鐘,小區內本來就很安靜,你扯個脖子跟野雞似的叫喚,我想聽不到也不太可能。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我疑惑的看著他問道。
他笑了一下,然後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那羅盤。
他手中的那羅盤樣式古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經有些年頭了。我對他們正一道的人不太了解,但是他說是通過那羅盤找到的我,我還是相信了他的話。畢竟這小子也算是有真才實學的,不像是街麵上擺個攤,打扮的一副道骨仙風,專門騙老頭老太太的老神棍。
“你找我乾嘛?”我問他。
他說話倒也直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我本來想說我遇沒遇到困難關你屁事。但是想了想林丹莉此時的樣子,還是把這話憋了回去。
我對他點點頭:“是遇到點麻煩。我一朋友被鬼纏住身了。”我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他聽到我說的話,也是皺了皺眉。
“你能不能讓我見見你那朋友?”蕭不典沉思了一下,看著我說道。
我沒有什麼值得猶豫的,便領著他上了樓。在上樓的時候,我問他是怎麼知道我有麻煩的。他說是緣分。我根本就不信他說的這話。不過這個時候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要是你治不好林丹莉,我也讓你嘗嘗什麼叫做猿糞,我心說。
回到林丹莉的房間,她仍舊是熟睡著,並沒有醒的跡象。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凝集在了一起,順著額頭兩側,流淌了下來。
我拿了條毛巾,將她額頭的汗珠擦拭掉,然後看向蕭不典:“你有什麼辦法麼?”
蕭不典伸出一隻手,示意我不要說話。他的臉色十分凝重,看了一眼林丹莉,然後右手不斷的掐算著。
良久,就在我等的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他忽然猛的扯下了一根林丹莉的頭發。
“你乾什麼?”我怒道。
他沒有說話,而是從口袋中拿出了一道符,將那根頭發包裹在黃符內。手一抖,那包裹著林丹莉頭發的黃符便猛的燃燒了起來。
那符燃燒的極快,轉眼間變成了一片黑灰,落在了蕭不典手中的羅盤之上。
那羅盤在黑灰接觸到的瞬間,上麵的指針竟快速的旋轉了起來。
我屏住了呼吸,眼見著羅盤的指針越轉越慢,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東方!”蕭不典淡淡的說道。
“你確定?”我問。
蕭不典點點頭,帶著十分肯定的語氣道:“纏住你朋友的是一隻女鬼,而且怨念很深!”
“我以玉清、上清、太清,三清祖師發誓。”見我似乎不相信他的樣子,蕭不典又加了一句說道。
“你為什麼幫我?”我問他。
“緣分。”他憨厚的一笑。
“狗屁。”我罵道:“說出你的要求吧。”
他撓了撓頭,聽到我這麼說,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就是想借你那小白人兒看看。”
我知道他說的是劫。考慮了一下。
“好。”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