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媽走進來叫木子楊起床上學,見他沒有起來,以為他還在睡懶覺,就站在床邊拉他起來,一拉木子楊的手,才驚乎了一聲:“呀,子楊,怎麼你的手這麼燙。”說著便伸過頭去摸木子楊的額頭,一摸更是嚇了一跳,叫道:”子楊,你的額頭怎麼也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你哪裡不舒服嗎?”然後一看,就看到木子楊的衣服都是半乾半濕的,床單也是有一些濕潤,又道:“子楊,你的床怎麼這麼多水,看你衣服都不換,濕了的就穿著睡覺,當然會整出病來了,快快快,換件衣服,起床。”說著把木子楊拉起來,幫他換了件乾淨的T恤,和床單被單都換過來,然後讓他再躺回床上,又說道:“今天你不用上學了,我去給你叫醫生來看一下,你好好睡著,知道嗎?”
木子楊迷迷糊糊的,有一半清醒一半迷茫地望著木媽在身邊走來走去,呐嚅地應了一聲,又覺得自己額頭被放了一塊熱毛巾,溫溫熱熱的感覺,好像舒服了一點,便神誌不清醒,睡過去了。
不一會兒,迷糊中聽見,木媽帶著醫生來到木子楊的房間,醫生給木子楊看過後,說是因為著涼,引起的發燒,又因為穿著濕衣服睡覺,再引發高燒,叫以後注意點,幸好這次救得及時,要是再遲一點可能就有危險了。嚇得木媽連忙跟醫生說一定會好好看好木子楊。
醫生告訴她不用慌張,現在沒事了。在醫生走後,木媽連忙又給木子楊加了床棉被,看燒退了才放心。
傍晚的時候,木子楊醒來了,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是汗,原來是出了一身冷汗了,頓時覺得舒服了一些,他努力從床上坐起來,背靠在床頭,隻見木媽這時推門進來了,一看見木子楊起來了,便走了過來,說:“子楊,你終於醒了,好點了嗎?”
“好多了,媽,不用擔心。”木子楊虛弱地說。
“不擔心就假了,你知道你燒到多少度嗎,三十九度,要不是醫生及時醫治,可能就不堪設想了。”一說完,頓覺自己說錯話了,又道:“呸呸呸,我這張臭嘴。重新說過,可能後果就嚴重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木子楊說道。
“好什麼好,你快把藥吃了,在這裡。”一邊把藥拿到給木子楊吃,一邊又說:“我給你請了假了,老師那邊說休息好身體再去上學。”
木子楊本來吃著藥的,一聽到‘再去上學’,喝進去的水就噴了一地,他不敢置信地望著木媽,說:“媽,你說真的嗎?上學?”
“當然是真的了,你不想上學嗎?”木媽沒好氣地說道。
木子楊這時才認真地注起木媽來。剛才沒細看,這時才發現,木媽的發型和臉型身材都好像變年輕了,於是便問道:“媽,現在是幾年?”
木媽奇怪地看了木子楊一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是病傻了吧?什麼幾年?”
“不是啊,我是說現在是多少年了,不是二千年嗎?”木子楊問道。
“什麼二千年,你真是病得不輕了,子楊。彆跟媽開這種玩笑。現在可是九幾年呢。”木媽說道,拿了個日曆過來遞給木子楊看。
木子楊接過來,瞧了瞧上麵的日期,真是一九九幾年,他才曉得現在的時間是十年前。他又望望木媽,十年前的木媽,不正是這個模樣的嗎?
而自己的模樣,又會是怎樣的呢?他想到這裡,熱血有點沸騰。見衣櫃上有個鏡子,他連忙走下床,來到鏡子前,照見自己的樣子,一看嚇了一大跳,這麼年輕的臉孔,不正是十年前的自己嗎?學生短發,胡子乾乾淨淨,他側過臉,左看看,右看看,真的是自己,沒錯。難道自己真是穿回十年前的自己身上,不是喝醉酒作夢?
於是木子楊朝自己臉上用力掐了一下,呀,臉一下被掐得生疼,木子楊不禁失聲叫了出來。不是夢,是真的,他真的穿回到過去了。
“子楊,你跑到鏡子前麵做什麼,你這孩子,小心著涼了,趕緊穿上衣服。”木媽一臉奇怪地說道,她真懷疑自己兒子是不是病得有點神誌不清了。
木子楊看著木媽,年輕的木媽,還是那個蘑菇一樣的短發,樣貌是年輕的,正看著自己,他意識到,現在的自己,是高中生,不再是十年後碌碌無為的木子楊,就對現在這副身體感到滿意,或許他可以重來一次高考,那以後就不用那麼無所作為了。
於是木子楊便陪著小心地說:“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木媽問。
“我是高三學生呀。”木子楊說道,回到床上躺著,蓋好了被子。
“當然了,這還用說嗎?你知道學業緊張,還到處去玩,跟我說,昨晚是不是喝酒了?”木媽嚴肅地問道。
木子楊打算說個小謊,於是便說道:“昨晚,那是因為吃了很多酒心巧克力啦,所以才會有酒味。”這時,他想到,十年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說的呢?努力想卻想不起來。
“以後彆亂吃東西了,我還以為你喝醉酒回來呢。好了,晚飯你吃不吃?我端上來給你吧。”木媽說道。
“不吃了,我想吃粥。”木子楊說。
看木媽不再追問,木子楊便放下了心。
“好吧,我一會端上來,你自己好好休息。”木媽說完就出了去了。
木子楊看著自己的房間,這些擺設正是十年前的樣子,書桌上堆了一堆書,還有那台他央求了父母很久才買到的台式二手電腦,以及那灰白色的牆,那淡藍的窗簾,十年後都換成了瓷磚和淡黃色的簾子了。這一床棉被,也是小狗的圖案和小貓的圖案的,這是高一那年買的,現在都有點小舊。還有這張木床,都是以前的那張木床,不是工作以後換的那一張。那個衣櫃,也是十幾年前用了很多歲月的衣櫃。
看到這裡,木子楊遂穿上外套,下了床,來到了電腦台前麵,彎下腰按開了電腦主機開關,隻見台式電腦屏幕中間出現了輸入密碼,他才慌然記起,以前好像是設了密碼,現在卻記不得了。於是便輸了一個以前自己常用的密碼,進不去,於是木子楊索性把電腦關了。再走到自己房間裡來回走了走,查看房內的事物。隻見書桌上擺著一堆高中的複習資料,那是他高三那年用來溫習的書和試卷等等。
木子楊隨手拿起了一張卷子,上麵依然錯漏百出,成績不甚理想。他便沒意思地放下折得有點皺皺的卷子。這時,看到旁邊有個備忘錄,那張紙上寫著要做的事情,他一看,嚇一跳,還有這麼多作業要做。他直喊苦,怎麼又回到了這個年代,又重新經曆一次高三苦逼的日子。
正在他哀歎的時候,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木子楊下意識地摸摸褲袋,那個被水浸濕了的手機被抽了出來,但是已經不能用了,黑屏了,開不了機,那是他掉下河後,依然留大口袋裡的手機。他正奇怪,不是這個手機響,那會是哪裡響?
他四下裡搜尋,終於發現了床頭上有一個小手機在不停地震動,還發出一串沙啞的鈴聲。木子楊連忙走到床前,把手機拿了起來,在手裡,一看,上麵顯示一個號碼,好像這個人的名字這麼熟悉?噢,木子楊突然醒起,這不是那臭小子王林的號碼嗎?在他失戀的時候,他還打過電話給王林,而王林這小子還重色輕友,不顧他這個好友呢。想不到這小子十年後會如此敗在女人腳底下。
想到這裡,木子楊按了接聽鍵,語氣不太好地說道:“乾嘛?”
“子楊,你怎麼了啦?心情不好嗎?聽說你生病了。”王林的聲音在那邊傳了過來。
“我還沒有死。”木子楊不好地回道。
“唉呀,子楊,你怎麼說這樣的話,這不是在詛咒自己嗎?我這是打電話來提醒你,你的試卷是給家長簽名的,就是不及格也要簽,下個星期就要交,彆到時說我沒給你提個醒,上次你冒簽的那個名,班主任知道了。”王林在那邊一咕嚕地說。
木子楊想起書桌上的卷子,說道:“那我下個星期帶去上學就是了。”
“子楊,你好像不在狀態,那好吧,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呢。”王林說完掛斷了電話。
木子楊放下手機,走到書桌旁,見到卷子上麵的分數果然是不及格的,旁邊還有個用塗改液塗改過的痕跡,大概就是王林說的冒簽吧。他想了想,自己以前是怎麼過這一關的。後來老師沒發現的呀,但是已經忘了。
於是躺回床上休息了,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木媽端了一碗粥上來,木子楊拿了卷子過來叫她幫忙簽個名。本來等著挨罵的木子楊卻沒有等來責罵,隻見木媽在卷子上簽了個大名後就還安慰他,叫他好好休息,學習上再努力,就出去了房間了。
木子楊大大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病了,才逃過這一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