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似乎過得很漫長,月亮一直到後半夜才慢慢的爬上樹梢。知了因為炎熱而不停地鳴叫,聲音響徹夜空。這麼急促短暫的叫聲,聽了讓人感到心裡很煩躁。穿城而過的江水邊上有一些孩子在戲水,也有一些成人在躺椅上乘涼。
現在是伏天固然很炎熱,但是對於不少炒股的人和金融界的人來說,這樣的天氣就像是南極的冬天一樣寒冷。這樣的冷,深深地刻在心裡。
行駛在江邊的張少國並沒有馬上回家,他打開車上的敞篷,享受了一下著遲來的涼爽。
由於今天一天股票市場的崩盤,有不少的企業都已經宣布破產。他們還不起銀行的貸款,也支付不了員工的工資。
此時的張少國心裡什麼也沒有想,他知道該怎麼做或許已經成竹在胸了。他乾脆把車停在江邊的公路上,好好地享受一下著傍晚的涼爽空氣。但是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愜意,張少國拿起來一看,原來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大大的送了一口氣。
電話是魏湘打來的。
“親愛的,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魏湘在電話那頭問。
“我一會兒就回去,這正在路上呢。怎麼了?”張少國聽出來魏湘有點事情沒有說出來。
“那個,咱們家裡漏水了。”魏湘說,“我剛剛叫了工人來修。”
真的是災難在你最需要他磨練你的時候不會來,當你不需要的時候全都來了。
“那我馬上就回來。”張少國說完就打著方向盤往家裡趕。
今天一天的事情可真是多的,自己也真夠倒黴的。張少國心裡這樣想著。
等張少國到了家,那些工人還沒有走。看來自己家裡漏的水還不小,三個工人在這裡已經折騰了有幾個小時了。
“怎麼樣了啊?”張少國問。
“你回來了啊?”魏湘見張少國進門了,連忙迎上去。
“怎麼樣了?修好了沒有?”張少國又說了一遍。
“沒有呢,看來是水管破了,他們說得重新換一根水管了。”魏湘說。
“那就換吧。”張少國很疲憊的說,看來他今天太勞累了。
修水管的工人走了,他們說明天早上他們再來,張少國的家裡要換根水管了。
“算了吧,今天的壞事情似乎特彆的多。”張少國說。
“怎麼了啊?”魏湘問,她還不知道張少國所屬的行業出了大問題!
“沒事,就是一點工作上的事情,我看得過幾天才能好。”張少國淡淡的說。
“哦,這樣啊。那你,今天晚上吃飯了沒有啊?”魏湘問,她看的出來張少國今天很累。
張少國這才想起來今天自己滴水未進,被魏湘這麼一問自己還真的有點兒餓了呢。
“嗯。”張少國點點頭。
“哎,今天家裡也沒有水,我帶你去外麵吃吧!”魏湘拿起自己的名牌包。
張少國像一個小孩一樣,很聽話的跟在魏湘的後麵。
“今天晚上咱們吃個米飯吧,那裡的炒菜的味道很不錯的。”魏湘說。
“好的,隻要是你推薦的都好吃!”張少國說。
等到他們吃完飯,張少國想去那種大眾的沐浴中心洗個澡。他想把今天的晦氣全部洗乾淨,不想就這樣回家睡覺。
魏湘在沐浴中心的大廳裡等了他不到一個小時,張少國就出來了。
“這麼快啊?”魏湘問。
“嗯,是的,你怎麼不去洗個澡呢?”張少國問她。
“我今天不能洗。”魏湘小聲的說。
“哦。”張少國知道魏湘來例假了。
兩個人沿著馬路晃晃悠悠的回了家,張少國感到有點頭疼。
“咱們家裡還有止痛藥麼?”張少國問。
“怎麼了?你是不是生病了?”魏湘關心的問。
“沒事,就是有點頭疼。我吃一點布洛芬就好了。”張少國說。
張少國將藥片嚼著就吃了下去,因為沒有水,他就給自己倒了一點烈酒。
“行了,今天你不舒服就不要再喝酒了。”魏湘奪下張少國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
躺在床上的張少國身上不停地冒冷汗,而且不停地發抖。魏湘在一邊不停的給張少國擦著汗,心裡想要不要叫一輛救護車來。
魏湘真的很害怕張少國出什麼意外,她想起原來自己做的夢就有點害怕。
她看了看漆黑的房子,隻能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鐘表的聲音還有自己和張少國兩個人的心跳聲。
魏湘有點害怕,雖然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但是她還是將身邊的燈打開了。
瞬間昏黃的燈光將屋裡所有的物品都鍍上了一層金黃色,這時魏湘的心裡才感到一絲的欣慰。
她就在這昏黃的燈光中慢慢的睡去。
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魏湘的眼前,魏湘想叫但是自己怎麼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想推醒身邊的張少國,可是自己身體也被禁錮住了,動彈不得。
那個人突然舉起一把尖尖的匕首,在魏湘眼前晃蕩。在黑暗中,匕首顯得特彆的閃亮。魏湘以為這個人要將匕首刺向自己的身體,但是這個黑影突然轉向張少國,將長長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張少國的身體。
一下。兩下……
鮮血瞬間將魏湘掩埋,魏湘這一次能叫出聲了。她大喊一聲——
魏湘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呼吸急促、渾身是汗。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並沒有任何人。
原來是個夢。
魏湘看了看身邊還在熟睡的張少國,緊張的心一下放鬆了下來。她感到口渴,便到客廳想給自己找點水喝。
但是她剛剛走到客廳,就看見一個很亮的、像是匕首一樣的東西從眼前劃過。
“這是夢境裡殘留的影像。”魏湘安慰自己說,但她還是將客廳裡的燈打開了。
魏湘這才想起來家裡停水了,她隻好將剛剛張少國喝的剩下半杯的烈酒一飲而儘。
瞬間,魏湘的喉嚨就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嗆得她直咳嗽。不知道張少國花這麼多的錢,為什麼要買這麼難喝的東西。
魏湘放下讓她難受的酒杯,在家裡麵來回踱步。她看了看表,現在已近是淩晨五點了,沒有再睡的必要了。
地平線上也已經出現了淡淡的紅色,北方夏天的黎明總是來得這麼早。
魏湘想出去給張少國買點早餐回來,因為沒有水她就在浴室裡簡單的用濕巾擦了擦。可是還沒有等她出門,臥室那邊就傳出了張少國的電話鈴聲。
聲音很大,嚇了魏湘一跳。
不一會兒張少國就出來了,他看到站在客廳裡的魏湘有點吃驚。因為一般情況下魏湘都要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張少國上前吻了吻魏湘的額頭。
“睡不著了,我就起來了。”魏湘說,“你先去洗一下,我出去買點東西吃。”魏湘沒有給張少國說自己做的噩夢。
“不用了,這會兒我得趕快感到公司裡去。剛剛我的秘書打電話叫我,好像有什麼急事。”張少國說。
魏湘注意到張少國的眼裡有很嚴重的血絲,而且麵色很蒼白。
“要不吃了東西再去吧!”魏湘說。
“不用了,我等會兒到公司的 樓下買一點就行。”張少國說完就走了。
雖然現在才是五點多,但是路上已經有不少行人了。大多數都是起來晨練的老人,他們有人拿著鳥籠,優哉遊哉的網公園走。
張少國將車開的儘量快,現在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刺激他的敏感的神經。
“張總!”秘書小羅見到少國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小羅啊。什麼事,這麼早就打電話。”張少國問。
“張總,今天我想早點來公司準備一下,可是剛一走到公司的門前……”小羅給張少國指了指,“您看就是這個樣子了。”
張少國還沒有走到跟前就早早的發現了門上的鮮紅色的油漆,門上以及整個走廊上全都是的。
張少國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對自己感觸這種事情,難道這是有人將經濟危機歸結到證券公司多進行的報複?他又仔細的看了看,油漆還沒有乾透,好像及時今天早剛剛潑上去的。
張少國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看到公司裡麵都有鮮紅色的油漆。
顏色很豔麗有一股濃厚的腥味,紅的像是鮮血一樣。灑在地上,讓人感覺這裡死了不隻一個人。
張少國感到一陣頭暈,他連忙扶住小羅好讓自己不會摔在地上。
“張總!您怎麼了?”小羅覺得今天張少國有點不對勁。
“沒事,昨晚沒有睡好。”張少國說。
“我看您的臉色不太好,您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小羅問。
“不用了,”張少國放開了秘書,“你去叫人把這裡麵收拾一下!”
小羅立刻出去了,張少國慢慢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癱坐在椅子上。
等到開盤的時間,張少國看著電腦屏幕。上麵的紅色數字依舊是九,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再往下跌。
張少國吩咐秘書,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不要來打擾自己。
“張總!那個有些同行打電過來找您,想知道今天您有什麼計劃?”小羅冒冒失失的闖進來。
張少國慢慢的站起來,突然他的眼前冒出了很多的星星,眼前一黑。張少國直挺挺的往後倒,手中還緊緊地攥著一份文件。
“張總!”小羅驚慌失措的喊起來。“張總!快叫救護車!”
一時間整個公司裡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