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比我們想象的不一樣,相信的卻去質疑,質疑的卻要去相信……
曉晨薄霧,董小米淺淺的醒來。不自然的轉動著眼珠子,看見慢慢升起的太陽,才想起又是一天了。
精神萎靡的準備著早餐,嘟囔著什麼時候,該去把糖糖要回來了。
端著早餐上樓,發覺韓承的睡房裡很安全,一點聲響都沒有。
禮貌的敲了幾下門:“朱莉,需要用早飯嗎?朱——”
房門緩緩打開了,董小米猶豫了一下,伸長脖子往裡麵張望了幾眼。朱莉不在睡房裡,包包也不在,估計一大早就出去了。
“真當璀璨是旅館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關好門後往任少的房間走去,心想他最近那麼貪睡,自己也更無聊了。
把早飯放到了床頭櫃上,任少還在蒙著被子熟睡。
“哎,這個孩子。”
無奈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拉開了窗簾。
轉身時發現任少動了一下,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響,似乎不喜歡窗簾被拉開。
看了眼外麵大好的陽光,再看看床上的任少,果斷把窗簾拉上。
床前,小心的掀開被子一角,彎腰近看任少的臉。
他睡得像個孩子,恬靜而安詳,很難想到他醒來時的樣子。
“任少,你要健健康康的活下去。至於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我不會放過韓承的!”
為什麼說這句話的時候,胸口的位置痛痛的。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韓承。卻不能控製的去想,好難過……
也許是董小米的話,也許是董小米此時的傷悲。任少皺了幾下眉頭,揉著臉蛋,嘟囔了幾聲,翻身繼續睡覺。
董小米眼眶一熱,她聽見了剛才任少說的話,他在叫‘姐姐……’
離開任少的房間後,董小米準備找個地方發呆。路過暗夜書房的時候,不由停住了腳步。
書房裡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會成為韓承的禁地。它真的是任少為了朱莉建造的嗎,他們的從前是不是很快樂。
邁進去的第一步,感覺陰風陣陣,吹得她後脊梁骨發涼。
難道真的有鬼?!
定睛一看,才發現窗戶沒關。也許是朱莉走的時候,忘記關窗戶了吧。
去關窗戶的時候,無意間的一瞥,嚇得她大腦空白,冷汗直流,雙腿發軟。想喊,喉嚨口好像堵了一塊海綿,怎麼也沒有辦法出聲。想走,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移動不了。
窗口安靜的躺著半根煙,看樣子是點燃後放在那邊,然後自動熄滅了。
朱莉不會抽煙,任少又一直昏睡,是誰來過暗夜書房?
璀璨裡麵會抽煙的隻有韓承,李曦宇這幾天也沒來過。難道韓承回來過,在暗夜書房待了一會兒,又走了?
“不過半根煙而已,怕什麼!”
說的時候額頭全是細汗,倔強的擠出一絲笑靨。
關好窗戶,走到書桌裡坐下。拿出相冊,深呼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有勇氣打開相冊。
“你在做什麼?!”
打了個寒噤,相冊從手中脫離,掉到了腳邊。
董小米驚恐的抬起頭,韓承站在門口,眉頭緊皺,帶著駭人的氣勢。
“我——我——”急忙起來,不敢看韓承的眼神。“我沒做什麼呀……”
“誰讓你進來的?!”
黑色甚重,縈繞在臉上。眼睛瞪得死大,正冷冷的盯著董小米。
董小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低垂著腦袋,焦急的揉搓著雙手。
她沒料到韓承會突然回來,自從朱莉入住璀璨之後,幾乎看不見他的身影。誰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突然出現,給董小米來了個冷不防。
看到相冊掉在地上,韓承大步走進去,撿起相冊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董小米,憤怒一點點在積聚,幾乎要通過喉嚨口爆發出來。
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恨了!
害怕的小聲嘟囔著,突然想起回歸時,他對自己的承諾。立馬抬起頭看著韓承,底氣十足的說著:“我想到我的第三個要求了!”
韓承不由想笑,在這個時候,還敢抬頭直視自己的憤怒。看來她的要求很明顯——
“第三,你不準對我發火!”
韓承歪斜著腦袋,揚著嘴角,痞痞的說著:“就這樣?”
“不然呢?”總算找回了呼吸,也可以看著他說話了。“你可不要不答應,這是我的……你乾嘛呀!你不知道這樣很痛嗎?!”
一路被韓承拽出了暗夜書房,走下樓梯,扔到了大廳的沙發上。右手腕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不滿。
知道他站在自己麵前,董小米抬頭衝著他怒吼:“你不遵守承諾!”
這時的韓承點起了煙,略微彎腰看著她的臉。突然,嘴角是一抹讓董小米震驚的笑。
“你隻說不準對你發火,沒說不準對你動手。”
難道他要打自己?!
董小米下意識護胸,蜷縮到沙發角落,警惕的看著韓承。
他自顧自抽著煙,左手揉著太陽穴,依舊陰陰的笑著。
他到底想乾什麼?一個不輕易笑的人,卻在憤怒的時候突然笑著。而且這種笑看起來很危險,似乎——似乎是想殺人!
“你——你想乾什麼?!”
頓時被嚇得結結巴巴,腦海中都是關於這個男人的傳聞。暴力,心狠手辣,對女人也從來不手軟。
董小米開始懊惱自己的愚蠢,竟然不加上‘不準動手’這句話。這裡可是深山,自己被殺了也沒人知道。
半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董小米,突然動手解領結。
難道他想用這個勒死自己,然後再棄屍荒野?!
越想越恐慌,一個翻身跳到沙發後麵,隔著沙發和韓承對質著。
韓承一愣,哧哧的發笑。
這丫頭身手真不錯,可惜腦袋笨了一點。
“我可是武林高手,彆以為能輕而易舉的乾掉我!告訴你,假設你想對我動手,那我就……啊!”
腦袋上掛著一條領結,無語的看著剛坐下的韓承。
“幫我手洗,熨乾,明天要戴。”
扯下領結,嫌棄的剛要扔出去,韓承一記眼刀射來,立馬乖乖的收好。
一想事情不對呀,剛才不是還要殺自己的樣子嗎,現在怎麼那麼風平浪靜。看他翹著二郎腿,悠閒抽著煙,似乎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對!那本相冊肯定就是重點!
“總裁,我有幾個問題……”
“我能選擇不回答。”
一句話堵住了董小米的嘴巴,掐滅煙頭,起身往樓上走去。
今天夠累了,不僅要對付那麼多記者,還有那個男人的蠢蠢欲動。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段時間要不太平咯。
眼見韓承逃避想走,董小米一手把領結扔到沙發上。大腦發熱,也沒想許多,衝過去攔在韓承麵前。麵對他疑惑的眼神,倔強的揚起臉。
“書房裡那幅畫上的的人,到底是誰?”
“什麼?”
修長的手指拿著煙,沒有直接點燃,低眉看著董小米的表情。
“暗夜書房裡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會成為璀璨的禁區?”
董小米一鼓作氣的吼了出來,今天不把事情搞清楚,她不會讓韓承走。
“嗬嗬,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明明是極其平靜的問,董小米卻害怕的打了個寒噤。
有些時候,她寧願韓承麵無表情,也不要嘴角帶笑。太恐怖,太異常,讓自己不寒而栗。
“我——我就想知道。而且進書房又不犯法,我……”
“不好意思。這裡是璀璨,法律不能觸及!”
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因為她清晰的看見了,韓承眼中的危險。
叼著煙,咧著嘴唇,露出乾淨白皙的牙齒。伸手拍了拍董小米的腦袋,眼角帶著一絲笑意。
“下不為例,暗夜書房還是禁地。”
說完點燃煙,靠在樓梯上,等待董小米的火冒三丈。
“你!”
剛要發火,轉念一想韓承的異常舉動,來得太輕巧刻意。他肯定是想看自己的笑話,他就是一個冷眼笑看世間的人。搞得自己多清高脫俗,卻不想自己是被塵世籠罩的人。
“嗬嗬,有進步。”
見沒好戲看了,韓承揉著腦袋,打了個哈欠,緩緩向樓上走去。
事情就這麼被韓承搪塞了過去,董小米不甘心,再次吼了出來:“總裁……”
“你隻需要照顧好任少,這是你的職責,也是我的命令!”
“任少這幾天都在睡覺,我怎麼照顧?”
董小米委屈的噘著嘴巴,豈料韓承突然轉身,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她。
“你說任少這幾天一直在睡覺?!”
“偶爾起來吃個飯,一天二十四小時,二十三個小時在睡覺。”
不解的看著韓承,他竟然也會驚訝和錯愕,難道任少的嗜睡病很嚴重?
“照顧好他。”
說完加快步伐,走進房間,把自己關進了另一個世界。
董小米愣愣的看著那頭的黑暗,吹不開,照不清,黑壓壓的一片。他走得很急,似乎是想掩藏什麼。一步也沒有停留,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要說當年的事故,真的是韓承造成的,他也後悔內疚了。看得出來他對任少很好,甚至可以用溺愛來形容。也許他是在救贖,想彌補血氣方剛下的錯誤。
假設真的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去追究,還要去怪他呢。
上樓的時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韓承的睡房。轉身看著任少的睡覺,無奈的淺笑一聲,緩緩走回了房間。
暫時把韓承放在一邊,倒是任少似乎出了問題。他的嗜睡症——是時候去找不良庸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