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端起盛著葡萄酒的酒杯,向外微微傾斜,查看了一下酒中是否有如木屑之類的東西,隨後再看了看酒的顏色,發現色澤不錯之後,又將酒杯由外向內的輕輕搖晃著。頓了頓,他又將酒向內傾斜,低頭用鼻去嗅了一下,發現味道香濃,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小小的呷了一口酒,隨後卻是閉上了眼睛,轉動舌頭用心慢慢的體會著葡萄酒的香醇。頓了頓,他突然睜開了眼睛,微笑的對對麵的韓小美說:“嗯,這酒還不錯。”
看著許東那一連串的專業動作,韓小美也不由有一些好奇。她很少喝過這種正宗的葡萄酒,確切的說,應該是從來沒有喝過。她微笑的看著許東,問他:“看你的樣子,對紅酒一定很了解,對嗎?”
“不算太了解,但也勉強知道一些。”許東倒有一些韜光隱晦的味道,而這也讓韓小美對他的博大精深越發的感興趣,笑著問他:“哦,那你能說給我聽聽嗎?”
“嗯,這葡萄酒一般分為澀酒和甜酒。在澀味的白葡萄酒中,首推布利白葡萄酒;而在甜葡萄酒方麵,則以具有密糖花香味的麝香白葡萄酒最為吸引人。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中,也有不少近於澀味或甜味的白葡萄酒。所以,在品酒時,隻要把握澀味和甜味,就可了解此白葡萄酒的特性。其實說到葡萄酒,首先就要說到……”
聽著許東滔滔不絕的解析,韓小美也越發的崇拜了。因為在她的眼裡,這個男人簡直無所不能,比起那諸葛臥龍似乎也要強上不少。而最讓她為之著迷的還是他與生俱來的神秘感,那是一種永遠也揮之不去的神秘感。其實她很想去了解他,但是越試著去了解,她就越發的感覺他深不可測,而且每一次揭開他的一層麵紗之後,她卻又會驚訝的發現另外一層麵紗。
儘管許東已經展露出來很多才華,但是韓小美卻始終認為,他所表現出來的僅僅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而此時,韓小美正可愛的托著小巴,靜靜地看著許東發呆。她喜歡這樣看著他,因為這樣能夠給她帶來滿足感。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就這麼看著他一輩子。當然,她也喜歡聽他談天說地,高談闊論,哪怕就這樣聽他說一輩子,她也不在乎。
見韓小美竟然在欣賞自己,許東就知道韓小美對葡萄酒文化並不感興趣,所以他很自然的結束了葡萄酒的話題,開玩笑對她說:“看來我是在對牛彈琴。”
“你才是牛呢。”韓小美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端起酒吧呷了一口。她突然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好奇的問他:“說真的,你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怎麼什麼都知道呢?”
許東微微一笑,很隨意的說:“我隻一個IT工作者罷了。”
“你真了不起。”韓小美對IT行業可謂一竅不通,甚至連電腦的基本操作都很模糊。確切的說,她除了利用電腦打字或者看電影之外,其他基本什麼都不會。而一直以來,她都覺得玩電腦的人很厲害,也一直很崇拜這方麵的人才。當然也包括那些隻會玩遊戲的人才,畢竟她可不會。
許東並不想去談論自己的工作,因為那隻是一個虛化的謊言而已,而且他也並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欺騙韓小美。其實他的內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因為在欺騙韓小美的時候,他總會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愧疚。說真的,身為一個專業的騙子,這種突入而來的愧疚感讓他感覺很荒唐、很滑稽,甚至很可笑。他試著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那詭異的心情平靜下來,隨後他終於轉移了這個話題,“對了,我們談談你的家人吧?”
“談我的家人?”韓小美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而他則微笑的點了點頭,“嗯,比如談談你的兄弟姐妹,談談你的父母。”
韓小美躊躇了一會,才說:“我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
“哦,那說說他們的事情吧,”許東似乎顯得很感興趣,“其實我有些意外,你的父母難道不知道計劃生育嗎?”
“他們?”韓小美撇了撇嘴,“其實你應該知道,農村人總想要一個兒子傳宗接代,如果不是第三胎生了一個兒子的話,我想我那思想封建的父母甚至會選擇再生一個的。這可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一談到自己的父母,韓小美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一些沉重了。
“那你的姐姐和弟弟呢?”許東似乎看出了這一點,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不過她依然蹙著眉頭,似乎對這個話題也不感興趣:“我的姐姐現在已經嫁人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至於弟弟,現在正在讀高中。”
其實韓小美對那個所謂的“家”並沒有任何歸屬感,甚至根本不想承認它的存在。因為她認為自己的父母根本不在乎她這個女兒。也許在她父母的眼裡,女兒是遲早要潑出去的水,所以他們根本不會去重視。
而事實上,從小到大韓小美都沒有受到過父母的任何重視,窮苦的生活條件,讓她很小就需要承擔一些家務活。可相反的是,父母對那個弟弟卻是疼愛有加,從來不會讓他做任何事情,基本上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且為了讓弟弟更好的上學,父母還剝奪了她學習的權利,讓她早早的就外出打工,掙錢養家。也正是如此,所以韓小美對父母一直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
其實在以前的時候,韓小美整天都活在痛苦的煎熬裡,甚至覺得自己根本算不上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因為她是隻一個被親人所拋棄、所遺忘的孩子,因為她認為自己根本就沒有理由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酒不錯,多喝一些。”也許是發現她的臉色有一些不對勁,許東再一次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說真的,許東每一次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有親和力,而韓小美每一次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
其實在接觸許東之後,韓小美覺得自己的人生突然回到了正軌,那種一直存在的自卑心裡也在隱隱約約之間消退。她甚至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也找到了自己最終的歸宿。她喜歡他,喜歡他的一切,喜歡的甚至能夠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儘管她並不了解她。
而此時,她正端著酒杯可愛的和許東碰了一下杯子,然後好奇的問他:“對了,你的家人呢?”
“也許我們是同一種人,”許東故作神秘的看著她,而這無疑調起了她的好奇心,所以她忍不住問他:“同一種什麼人?”而許東的回答就有一些讓人苦笑不得,因為他說:“苦命人。”
“能說的清楚一點嗎?”韓小美顯然不滿意他的答案,有些生氣的看著他。而他則溫文爾雅的笑了笑,然後對她說:“雖然我父母隻有我一個兒子,不過我的母親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呀,”韓小美差一點驚訝的叫了出來,不過幸好她自己及時用手捂住嘴巴。其實她已經叫了出來,隻不過聲音很小罷了。她有些慌亂的看著許東,對他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不過她還沒有說完,許東就微笑的打斷了她的話,“沒關係,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說著,他很自然的端起了酒杯,“來,為了我們的緣分乾杯。”
“乾杯!”韓小美微笑的和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後品嘗的一小口細膩的紅酒。可是當她放下酒杯的時候,卻發現他正似笑非笑的打量了著自己,然後突然問她:“對了,你去過遊樂場嗎?”她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本想問他“去遊樂場乾什麼”,不過就看到他突然像奸計得逞一樣的笑了起來,然後若有深意的對自己說:“嗯,看來我們下午有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