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袁哲的話,恐怕日後再想逃就難了,不過這個沒有性命之憂,而交給瑾王府,他會死翹翹的,許嫣眼巴巴的看著皇甫逸,希望他不要把自己交出去。
“雲王,救我......”她扯著他的衣衫,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皇甫逸奪過她手中的畫像掃了一眼,冷笑道:“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容貌清豔脫俗,身材纖細苗條?”袁哲將軍竟然對一個小丫鬟如此的了解?
許嫣垂首惶惶然。
皇甫逸接著道:“脾性溫和慧質蘭心,有些懶,愛睡覺,體寒?本王想知道袁將軍為何會對你如此了解?”他再次把那兩張畫像摔到地上。
或者更直接的,他想知道她們是什麼關係!不然身為大將軍也不會從青陽城跑來京城,大動乾戈的派人尋找一個小丫鬟!怪不得前陣子他們在聽風茶樓二樓見到袁哲從下麵經過,可是來了這麼多天了,尋人啟事現在才貼出來,而眼前的許嫣明明已經在袁將軍來京城之前就已經在王兄府上了。這也就算了,今日袁哲派人來王府,說要他幫忙尋找一名女子,那女子可不就是站在自己麵前嘛!
許嫣咬咬嘴唇。
皇甫逸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如果袁哲將軍不重視眼前的這個小丫鬟,根本就不會大肆搜尋她!“啞巴了嗎?給本王說清楚!”他厲聲道。
他心裡忽然對自己這麼大的怒火感到奇怪。但他的心情越來越沉悶,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
許嫣無奈,隻好道:“雲王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的嗎?我在一戶人家做丫鬟,然後那家的公子看上了我,要娶我,我逃了,我當時說的那個人就是袁將軍。”
皇甫逸吃驚的看著她,她是說了,他以為隻是一個尋常的人家,哪能想到會是袁將軍?!而且他再怎麼聯想也不會想到袁將軍的身上啊!
許嫣又接著信誓旦旦的解釋到道:“雲王,我沒有偷瑾王府的錢,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寫。”
難道是因為瑾王不好意思說是一個丫鬟冒犯了他,所以寫成她偷了銀子?
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的皇甫逸嘴角牽起一絲笑意,手放開她,道:“本王可是清楚的很,袁哲麵容俊朗,身形高大,在民眾的心目中聲望甚高,嫣兒為何不願意嫁給他?”銀子什麼的他才不關心!
許嫣皺著眉頭囁嚅道:“袁將軍有個未婚妻了......”
“哦?”皇甫逸挑眉,她的意思是如果袁哲沒有未婚妻,她就會嫁給他?如此,看來他還真的不能不‘幫’她,他一定不會讓袁哲再見到她的!
怪不得袁哲來京城之前都沒有通知他,難怪袁哲說沒有時間處理青陽城那邊的事物,怪不得她在聽風茶樓做的好好的要突然辭工,袁哲說明日要來他這裡拜訪,若不是他今日得知這些事情,那就為時晚了!
他眼眸閃過算計的光芒,嘴角還帶著狡猾的笑意,“嫣兒既然躲著袁將軍,那本王自然不會把你交到袁將軍手上。”
許嫣點點頭,眼神悲痛的看著他,“王爺,你這是打算把我送去瑾王府嗎?”
皇甫逸扇子一收,笑道:“本王暫時沒有這麼決定,看本王的心情吧!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聽本王的話,本王自然不會把你交出去!”
許嫣再次可憐巴巴的點頭。
他真覺現在的她像是一隻捏自己手裡任欺負的小白兔!
皇甫逸命管家撿起地上的畫像,嘴角帶笑滿意的離開了。
許嫣回到房間,絞儘腦汁迅速的想著各種辦法,如果雲王一個不開心把她交出去呢?雲王這人不可信不靠譜,她還是自己想辦法逃脫吧。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走出雲王府啊,而且她對雲王府的地形一點都不熟悉,一個人也不認識。
她拙計的待在客房那邊轉悠,可見皇甫逸說的話還是挺有效果的,這兩日那些妃子都沒有再來打攪她,不過就是飯食做的不甚好,有的有毒有的沒毒,府上的下人較為散漫,她想喝點熱茶,下人都能磨蹭了一下午才送過來,茶還是淺黃色涼涼的上麵漂浮著幾根茶葉,她再也沒有使喚過任何人,本來她也不習慣使喚下人......
難道那些妃子們想采用迂回戰術?要慢慢的折磨他?皇甫逸那家夥總是很少出現,看上去很忙的樣子,這幾天到底死哪去了?!再這樣下去,他還沒死哪她就要死哪了!
許嫣這個人隻要不被逼到極限,那麼一切都好說,一旦被惹急了,她的爪子還是很鋒利的,一不小心就把你刺的說不出話來!有時候不反抗不代表她懦弱,隻是因為她不在乎!
晚飯後,許嫣坐在房間前麵的院落裡悠閒的靜坐,院落裡沒人,院落外站著兩個家丁看守著,好像彆的地方也守有侍衛,許嫣昨天就見到一個侍衛在牆頭上站著,嚇得她不敢再起爬牆的念頭,不然惹怒了皇甫逸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月亮從盈到缺,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她身上仍舊穿了好幾層衣服,要不然被夜風吹著會著涼的。許嫣的手中拿著一柄圓扇輕搖,長發被風撫摸著,過了一會兒,她乾脆從房間裡拿出一個枕頭,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然後她躺在石桌上,翹著個腿,想著一些關於前世的事情,心情還不錯!
想著想著眼睛便漸漸的眯上了,她的腦海裡又浮現了瑾王的那一張陰晴難辨的臉,那是在她跑出瑾王房間的那一刻看到的,當時反應是大了點,她又不是沒有伺候過人,為什麼那天那麼大的反應,難道是沒有心裡準備?還是本來自己站在人家房間裡麵偷窺被發現,又好死不死的念幾句詩發那些勞什子感慨,再加上瑾王當時尺度太大讓人有噴鼻血的衝動,所以她心虛了......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是又得罪了一家大主顧!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小命夠逃的!皇甫墨咱們能彆這麼腹黑麼,怎麼平白無故的給她安了一個偷竊潛逃的罪名?!她頂多算是潛逃好不好,還有皇甫皓風,陪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她都沒幾天好日子過,遇到這麼一對極品父子算她倒黴!
還有袁哲,自己都有未婚妻了,乾嘛還惹她?她走了也就走了,乾嘛又追到這裡來?他真的有那麼喜歡她嗎?
對了,皇甫皓風那家夥的六歲生辰快要到了!在瑾王府的時候,她就想著自己要送他一份什麼樣的禮物才有新意,金銀珠寶什麼的他有,也不在乎,而且太貴了的話,她又沒那麼多錢,還是出其不意的讓他開眼一下比較好。現在看來可能不用送了。
許嫣再次無聲的感歎一次,閉上眼睛。
忽然,臉上有溫暖的觸感傳來,然後有一個帶著體溫的東西被放到了自己的眼睛上,許嫣連忙睜開眼睛,伸手把從眼睛上滑落的東西拿起,又迅速的起身看向旁邊站著的人,這時才發現手裡接著的是一錠銀子。
然後就看見站在旁邊的皇甫逸一臉捉弄的大笑起來。
“真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皇甫逸語氣略帶鄙視的道,撩起衣袍在桌子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來,嘴角噙著笑。
許嫣立刻從桌子上爬下來惡狠狠的瞪著他,把手中的那錠銀子扔到他懷裡。
“你才見錢眼開呢!這銀子那麼沉,虧王爺你想得出來,你怎麼不聰明一些,拿枚銅錢放我眼睛上呢?輕一些有可能我感覺不到就繼續睡了!”許嫣皮笑肉不笑的揶揄道,雙手叉腰俯視著他。
說完她驚覺糟糕,她一不小心用平時和袁哲說話的語氣和皇甫逸說話了!她立刻小心翼翼的退開兩步觀察皇甫逸的臉色。
“嗯,有道理,下次本王一定這麼做!”皇甫逸一臉讚同的樣子。
“你還真是與眾不同,這麼和本王說話的女子,你是第一個!”皇甫逸慢條斯理的道,看不出情緒來。
“嘿嘿,王爺應該不會介意吧......”許嫣弱聲道,雖然是他捉弄她的,該介意的應該是她。
皇甫逸頭一揚,好笑的看著她道:“你說呢?”
“我說王爺胸懷寬廣,容納百川,待人寬厚仁慈,有孔孟之賢德,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許嫣把自己所能想到的詞全部加注到他的身上。
皇甫逸揮揮扇子連忙讓她打住,這女人還真會拍馬屁!看著她身上穿的,他又皺了皺眉。
“你怎麼又穿那麼多衣服?”女人不都是天生愛美嗎?而且女為悅己者容,為什麼她卻和彆人不一樣?非得裡三層外三層的穿那麼多衣服!前一陣子在王兄的府上她這樣裝扮,他可以理解成喬裝打扮躲過袁哲的追尋,可是現在在他府上,她怎麼還是這樣穿?難道他不該被悅?嗯?
許嫣撫額,無奈的道:“我也不想,但我體寒。”
“體寒?”是了,袁哲派人張貼的尋人啟事上就寫著了。
“是啊,無論春夏秋冬,我身上永遠都是這個溫度,但是如果我隨之任之,就會生病,所以我身上一般都穿了很多衣服。”許嫣趴在桌子上懨懨的解釋道。
“哦?”皇甫逸眉毛一挑,很好奇的打量著她,她身上似乎真的像她說的那個樣子,那天半夜,他坐在房頂上,懷中抱著沉睡的她,他撫摸著她的發絲,她的臉她的手臂,當時隻是認為她身上被夜風吹的涼涼的,摸起來很舒服很滑。那天他躺在她的身邊,她身上蓋著被子,感受著她的體溫,似乎也是那樣,不溫不熱的,摸起來滑涼的感覺,讓人很舒心。
“過來!”皇甫逸朝她招招手。
“乾嘛?”許嫣疑惑的道。
“過來!”
“乾嘛?!先說好,不許敲我頭!再敲我就變笨了!”許嫣義正言辭的強調道。
“真囉嗦!”皇甫逸迅速的站起身,一霎那間已經來到了許嫣的麵前,擁住她住了下來,許嫣立刻一副驚駭的表情,不會是獸性爆發了吧?那趕緊去找那些妖嬈惑媚的妃子們去啊!
“雲王!我...我也是有尊嚴有人格的!你...你、你要是對我怎麼樣,我就喊人了啊!”許嫣坐在他的懷裡,身體僵硬著,滿臉戒備!心裡還砰砰的跳的歡快,好歹皇甫逸還是一枚大帥哥,以這樣的姿勢坐在人家懷裡,還真是......
不過,恐怕就算她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她的!這是人家自己的地牌好不好......
皇甫逸嘴角含笑,不理會她的話語,伸出手來直接去觸摸她的臉,許嫣‘啊’一聲頭往後仰去,然後開始伸手動腳用力掙紮,沒人救她她就自救,她怎麼能眼睜睜的讓自己跳入火坑!
皇甫逸箍緊她,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脖頸,發現她露在外麵的肌膚真的是涼涼的,手上冰滑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留戀不已,從她身上還發出一股淡淡的暗香,但是他心裡也很驚異她竟然是這種體質,以前還真沒有聽說過相似的事例。
明日找個太醫為她好好看一看,他不相信人的身上竟然可以這麼特殊,這個女子身上讓他感到奇怪的地方真是越來越多了!
皇甫逸鬆開她。
許嫣立刻跳的遠遠的,一臉傷情的看著他。
“王爺,你太過分了!”她怒斥道。
“本王難道碰不得自己的女人?”皇甫逸手中的扇子搖的自在,臉上更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帶著些許戲謔。
“誰是你女人?!”許嫣生氣的道。
“剛與本王同床共枕沒多久,那麼快就忘了,可見嫣兒的記性不是太好,要不然本王今夜再讓你加深一些印象如何?”皇甫逸忽然身子前傾惑媚的笑道。
和皇甫逸睡在一張床上?兩人躺在床上麵對麵或者相擁?許嫣咽了一口吐沫,這個畫麵太美,她不敢想。
這或許是京城乃至全國的女子們的夢想,或許與皇甫逸一夜春宵帳暖就算死了也甘心!但是許嫣不是她們,而且她和她們本來就不同,首先是所受到的教育上,這些封建主義落後思想,她一點都不苟同。她做什麼事情都會靠她自己,從來沒想過依靠一個男人,在她們眼裡,隻要有錢有權,男子可以娶無數個老婆,就算她再怎麼不甘心和吃醋,她們都要接受,但是許嫣所能接受的婚姻,必須從一而終,這也就是為什麼她一開始,不管喜不喜歡袁哲,都安然待在袁哲身邊,可是自從知道袁哲還有個未婚妻後,她再也呆不下去了。
京城大人小孩都知道,雲王皇甫逸風流至極,整天流連花叢,雖然說許嫣沒有親眼見過,但光那幾位側妃已經讓她不敢直視了,所以就算他長的再美,她也不會對他動心的!
但是皇甫逸這個人比較自戀又比較自傲,越是反抗他越是覺得有挑戰性,許嫣心裡想了想,道:“既然王爺說要找太醫為我治病,你就等我病好以後再說吧,不然我身上若有什麼頑疾,傳染給了王爺怎麼辦?是不是王爺?”許嫣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又迅速道:“王爺,我看蘇側妃還不錯,王爺有那麼多妃妾,為什麼沒有封一人做王妃呢?”既然大家都爭風吃醋,還不如選一個出來管著點,省的鬨了大亂子!
皇甫逸忽然冷笑一聲,折扇猛地一收,道:“王妃?哼!她們不配!”
他的王妃,必須是他所鐘愛的女子。
能與他並肩的人,豈是一個庸俗的女子便可替代的?已經有那麼多事他無法改變無能無力,但是這件事誰也做不了主!
看著皇甫逸陰暗下來的臉色,許嫣立刻笑嗬嗬的附和道:“是啊!是啊!選王妃不能這麼隨便的,王爺還是慢慢的甄選吧!”
王府裡的那些妃妾有多少不是追著王妃的那個位子去的,可惜,她們無論怎麼樣妖嬈怎樣風情萬種都已經被皇甫逸否決掉了,而她們還傻傻的為那個位子明爭暗鬥著!
這時候,一個黑衣侍衛從牆外快速躍進院落,在皇甫逸麵前跪下,他是皇甫逸的貼身侍衛魅,另一個暗衛詭被派往了彆處,詭是一個女子。“王爺!”他道。
皇甫逸視線忽變淩厲,臉色暗沉,擺了擺衣袖,“說!”
“王爺!曆王那邊有動靜!”
皇甫逸黑色的眼眸刹那一閃,此刻的他看上去像極了蠢蠢欲動撲向獵物的狼。他握著折扇的手緊了緊,片刻後,朝魅說道:“隨我去看看!”
站起身,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許嫣,他麵色稍有緩和,開口道:“嫣兒,本王今夜就不留在你這裡了,你早點休息吧!本王明日再來看你。”隨後帶著侍衛大步走了。
許嫣瞪著他的背影,暗道你妹的,你什麼時候留在我這裡過?咦?這句話怎麼那麼像是被棄的感覺?切!她跺跺腳轉身向房間走去。
許嫣伸手欲推開房門,不料房門被人從裡麵打開,裡麵的人正好與許嫣撞了個碰麵,許嫣驚叫一聲跳後三米,好在月色還好,她看清了那人的麵容,是鐘側妃。
鐘側妃連忙快速的拉著她進了屋,並把房門關上,然後示意許嫣安靜。
這時候外麵有人敲了敲房門,“姑娘,有事麼?”他是守在院落外的侍衛,剛才聽到許嫣驚叫了一聲便連忙上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