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紛飛的大雪來到江邊,跳動的心如箭馳入江心,撞擊到那古老的帆船,船上的眺望者被岸上的那顆心觸動.浮雲下他遠望白色岸邊,用心接受著那雙揮動的纖手示意的祝願,祝願被山風傳達著……
一個夏天的下午,餘輝將儘。
商逸豫還在音樂房裡,坐在鋼琴前,投入地練習著這首詞曲都優美的歌曲。
她練習完這一遍後,她就可以回家了。她獨自練習這首曲子已經有一個下午了。她的家就在她所在大學的附近,徒步即可到家。所以留下來多練會兒,並不耽誤回家的時間。
她所在的音樂房安靜而空曠,其他學生都已經走了。但她並不感覺孤獨,因為她練唱的歌詞是她自己寫的,曲子是自己作的。擁有自己的作品,是這個攻讀音樂專業的大三學生商逸豫的夢想。所以她並不為失去玩樂的時間,而有所顧慮。她臉上總是綻放著美麗又充滿自信的笑容。
鋼琴在商逸豫靈巧雙手的撥動下,噴發出悅耳的琴聲。一曲終了,她轉動搭滿秀發的後背,雙層眼皮下的眼球向房間的各個角落滾了滾,音樂房裡已經顯得有些昏暗了,顯然天快黑了。
身心的疲憊湧上商逸豫的心頭,她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拿上書包,向音樂房外走去。
飄逸的長發,修長的雙腿,脂肪適中的腰肢,從那件貼身白色連衣裙上展現出來的曲線,清晰的像放大鏡下的五號字體。眉毛的彆致,顯然是精心修飾過的,但不凡透露出天然的美。雙唇自然紅潤,臉龐煥發著逼人的氣息。
總之,商逸豫有著美麗的外表,吸引人的身材。由於有優越的音樂和文學天賦,使得這個女孩在人群中更加惹人注目,每走到那裡都會以鶴立雞群立足。
商逸豫走到門外,帶著目的地看了看手表,已經快晚上七點了。幸好是夏天,白天的時間長,不然早就天黑了。
“嗨!商逸豫同學,下個星期一的班級合唱比賽,我們班就由你擔任合唱的指揮員。”商逸豫的班主任餘老師對她說。
“好的,我熱衷於當音樂指揮,謝謝餘老師再次給我這個機會。”商逸豫笑著說,兩個酒窩顯得異常動人。
“那你和同學們下去好好練習吧!”餘老師說。
“我們會的,再見,老師!”商逸豫禮貌地說。
“再見!”
商逸豫和餘老師進行完這個簡單的對話後,他們相背而去。商逸豫一心向家的方向走去,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顯然,她內心裡很期望合唱比賽趕快到來,以便施展她音樂上的才華,在這方麵她總是這樣自信。
商逸豫借著黃昏朦朧的天光,繼續走完離家的後半段路程。
像以往一樣,經過一片人工栽植的樹林後,即可到家。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那天在那行人依稀的樹林裡,除了樹葉沙沙作響,再也沒有彆的聲音,她心驚膽戰地向四周看了看,但不敢多看。
她加快了步伐,因為她總覺得樹林裡那天變得危機四伏。隻有加快速度,離開那個有點死氣沉沉的樹林,才會安全可靠。
不料世情變幻莫測,她人生中的橫禍就從那片樹林中飛來。
突然,她聽見樹林裡有女孩的慘叫聲,這個令她發怵的聲音,立即把她推向未知的海洋,敦促她感覺沒有了固定的位置。
此時,她隻有一個念頭:趕快逃離那個危險的地方,她完全明白,那種慘叫聲也是一種求救的信號。她竭力去發揮她戰勝膽怯的能力,最終她停下了腳步。又一聲淒冽的喊叫聲,傳入她的耳鼓。從聲音判斷,喊叫女孩的年齡,應該跟商逸豫的年齡相仿。
商逸豫順聲望去,在樹林的不遠處,兩個野獸般的男人在殘害一個少女,少女全身赤裸。一個下身光著的男人,正壓在女孩身上,施展他的野獸行經。站著的男人,嘴裡叼著煙,衣服不整,作欣賞狀態。
商逸豫的處境,完全被眼前兩個男人的殘忍所控製,她無意識地呆立著,寒心地目睹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某種深層次的真實麻木著商逸豫的心靈。她想上前阻止,卻沒有什麼力量幫她戰勝內心的膽怯。
滿足後的兩個男人,整理好各自的衣服,向女孩淫笑了幾聲,便要離開。女孩完全被眼前的遭遇所震住了,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兩個男人沒有走幾步,也許是覺得就這樣走了不妥,女孩會告發他們。所以他們又折回到受害女孩的身邊。
其中一個男人,從衣兜裡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使勁地刺向女孩的心窩,連刺了數刀。先是女孩的尖叫聲——一種死亡的呼救聲。接著是一片寧靜,顯然女孩已經斷氣了。
在男人刺女孩的那段時間裡,商逸豫的視線像被什麼遮蔽住了,知覺的門扉也似乎被關閉,想喊卻喊不出來。想衝上去阻止,卻無法挪動僵直的身子。商逸豫不敢相信,敏感的兩個男人,就是那樣毀掉年輕女孩的生命,來遮掩他們施暴的惡行。
良久,商逸豫才睜開閉著的雙眼,但眼前已經是漆黑一片。顯然,天已經徹底地黑了下來。商逸豫喘了一口大氣,拔腿就向家的方向跑,發現自己掉了什麼東西,也沒有膽量回頭,把其撿起來。所有的感覺,似乎與身體分崩離析,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殘忍了。
商逸豫磕磕絆絆跑到家門口的不遠處,已經可以看到窗前的燈光了。商逸豫看見她媽媽在家門前,向商逸豫回家的方向望著,並徘徊著。顯然,是在渴望商逸豫身影的出現,由於覺得徒勞,所以又進屋去了。商逸豫以往都會按時回家吃晚飯,今天卻例外地沒有即時回來。
商逸豫想叫媽媽,卻叫不出來。商逸豫的身體控製不住地抖動著,先前那種極端的恐懼,促使她有一種揮之不去可怕的體驗。
就在她靠近家門時,一種難以形容的輕鬆感,在她整個存在中流動。不是彆的什麼,隻是覺得自己安全了。商逸豫帶著深深的喘息,她正要伸手敲門時,她頭腦裡“嗡”的一聲,然後栽到在家門前。
“老商啊!你說逸豫怎麼還不回來吃晚飯啊?以往她回來很準時得了,今天是怎麼了?你看外麵天都黑了,我的心裡亂糟糟的。”王女士(商逸豫的媽媽)異常焦慮地問正在修改文件的商放飲先生(商逸豫的爸爸)。
商放飲是一個成功的大商人。王女士也是一個商業頭腦發達的女人。家有一個兒子,叫商洛。商洛已經成家。一個女兒商逸豫,目前還是在校大學生。
“她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耽誤了回來吃晚飯的時間了吧。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個清楚。”商放飲帶著疑慮的口吻說。
“你看看我,真是老糊塗了。打個電話不就得了嗎?”王女士自語道。
王女士隨即撥通了商逸豫的手機,樹林中遇難女孩屍體周圍隨即不安靜起來。像永遠停止呼吸的女孩那樣平躺著的手機,頓時響起優美動聽的鈴聲來,打破了冷冰冰的、陰森森的樹林中的寧靜。
良久,王女士都沒有接聽到女兒商逸豫的電話。她歎了一口氣,更顯焦容。在期待中,王女士又開了通向外麵的房門,靠在門前的商逸豫,軟綿綿地倒靠到王女士的雙腿上,王女士猛然一驚!立即彎腰,抱住商逸豫的上身,急促而大聲地叫著商逸豫的名字。許久,商逸豫才微微睜開雙眼。
“你怎麼了?”王女士急切地問商逸豫。
商逸豫定睛於王女士,但嘴裡並不說什麼,因為她完全被驚嚇震住的幾乎不能說話。
“老商,快來看看,女兒到底是怎麼了?”王女士喘著粗氣對商放飲說。
商放飲放下手中的文件,迅速走出書房。見女兒有氣無力地躺在王女士的懷裡的情景,瞬時被收入他的眼底。他迅速伸手抱起女兒,送進了臥室,放在床上。
王女士把一塊熱的毛巾,放在女兒的額頭上,她覺得女兒得了重感冒。這樣做是非常必要的,商逸豫靜靜地閉著雙眼,神情凝重,身體沒有一絲活力。
到了深夜,商放飲夫婦關上女兒的房門,準備出去。剛走出房門,就聽見女兒用一種企求的口吻說:“不要殺她!不要殺她!”
他們又立即回到女兒的臥室,見女兒在床上不停地顫抖著。嘴裡不斷發出“不要殺她(他)”的哀求聲音。商放飲夫婦聽女兒這樣說,心裡頓時全涼了。王女士握緊女兒的雙手,依然迫切地問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女兒:“逸豫,快告訴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商逸豫起身,使勁地往王女士的懷裡鑽,那完全是受驚嚇後的貫常動作。
商放飲夫婦見女兒如此激動——一種幾乎失去神誌的激動。讓他們覺得女兒定是受到什麼重大驚嚇,才變成他們眼前那個樣子。隨後,商逸豫又昏睡了過去,嘴裡還在說:“爸爸和媽媽不要離開我,我害怕!”
“不怕!媽媽陪著你。”王女士心痛地說。
這晚,商放飲夫婦既沒有吃晚飯,也沒有睡覺。整夜都守在商逸豫的床邊。
天剛一亮,商放飲夫婦把依然昏迷的女兒,送進了醫院。
醫生的診斷是商逸豫得了重感冒,隻是給她身體裡輸送了一些液體。
商逸豫退燒後,從病床上起來,麵如土灰,眼睛微微紅腫,麵頰上露出驚嚇後的愁容,這種愁容顯現出她在心理上受到重創的程度——赤裸著的女孩在她的視線中死去的情景,在她心理上殘留著。迫使她血壓似乎時刻都在猛烈地上升,簡直要把她的血管擠破。腦袋裡總是”嗡嗡“地響,虛弱的身子,使她隨時有可能栽到在地上。
此時,王女士正提著一袋子東西,走進商逸豫的病房裡。見女兒安靜地坐在床上,神情木然。
商逸豫想跟她媽媽說些什麼,卻發不出音來。那怕她很努力地讓自己說話,可全是徒勞。她急得下了床,跑出病房。一輪熱的快要融化的太陽毫不留情地舔著她。王女士緊跟在她的身後,注視著行動有些異常的商逸豫。商逸豫不停地向家的方向奔跑,而且沒有任何意思要去搭車回家。
王女士緊接著商逸豫跑到家門前,王女士見女兒的目光越發呆滯,嘴角不停地抽動。試圖吐出一腔幽怨,但結果卻像掉到水裡麵去的燕子一次一次的徒勞呼吸。所以她不得不作出解釋性的動作來,告訴她媽媽,她需要進屋。
王女士見女兒不用語言與她溝通,隻是動作表明她的意思,她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直到耳朵。似乎預感到了可怕的什麼!
“逸豫,你快告訴媽媽,你還會說話。"王女士焦急地乞求商逸豫。
商逸豫隻是搖頭——無奈地、痛心地搖頭。
“逸豫,快跟媽媽說‘明媚的陽光始終穿梭於我們的生活。’”王女士說。
商逸豫依然搖頭,示意她真的無法發音。她再次用了一個示意性的動作,告訴她媽媽,她需要立即進屋。
冒著大汗的王女士,從包裡拿出房門的鑰匙,手有點發抖地開了房門。在她開房門的那一刹那,王女士明白,自己正在接受一個殘忍的現實:商逸豫這次的昏迷,將給學習音樂的女兒帶來致命的打擊——女兒將失去美麗的嗓音。
在醫生還沒有宣布女兒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之前,王女士還不至於有晴天霹靂的憂傷。
商逸豫迅速進屋,拿起書包,要去學校。
王女士立即拉住女兒商逸豫的手,要去阻止她去學校。“你昏迷了三天,你的身子還很虛弱。而且我要準備馬上帶你去去看醫生。再說,今天是星期天,學校也不會上課,或舉行什麼音樂活動。”王女士用哽咽的語氣說。
商逸豫見她媽媽麵對她不能說話事實,而傷心的幾乎痙攣。混雜的心情沉在商逸豫的心臟深處,她的目光裡閃爍著無可奈何,表情裡卻投射出一種不得不做的決心。所以她麻利地從包裡拿出筆和紙,在紙上寫上一句話:我必須去學校,同學們在一起排練合唱,我的同學在等著我去給他們擔任合唱指揮員,明天就要比賽了。你要知道音樂是我的生命。
王女士猶豫了一下,用低沉卻充滿鼓勵的音調說:“好吧!你去吧!媽媽理解你,但你得換上一套更漂亮的衣服,那樣可以給你帶來好心情!”
商逸豫默默地走進更衣室,穿上一件淺蘭色的連衣裙,完美無暇,漂亮、淡雅。然後專心致誌地把脫下來的衣服整理掛上。
商逸豫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門,雙腳輕柔地踏在地上。她朝前幾天給她帶來驚嚇的樹林中走去,這是她去學校的必經之路。在走進那片樹林之前,她抬頭看了看天上潔白美麗的雲朵,雲朵酷似白色的蘑菇,微風在上空緩緩地向西南方向飄去……
商逸豫剛走進樹林,前幾天的恐懼,就像西方傳說中海鷗的生命,可以無限地輪回在她腦海裡。當她繼續往前走時,她問自己:“為什麼我要來這裡?”
突然,她看見自己的手機躺在一堆草叢裡,她沒有立即伸手去拿手機。而是先把胸前那個像吹起的氣球護身符裝飾,看了又看。第一個響應,她乞求它能保佑她,不要再在這個樹林中受到任何驚嚇。
她正彎腰去撿手機時,一隻小鳥從她的頭上掠過。促使她立即站直身子,閉目沉思,許久沒有動彈一下,她平靜的心被打擾了一下。這個小小的驚嚇,激發她清晰地記起,前幾天那次不尋常的經曆:親眼目睹惡人殘害一個赤裸少女的恐怖情景。
頓時,她感覺胸口沉甸甸的。
想到這裡,她來不及撿手機,就飛奔向學校,隻想儘快逃避樹林給她感官帶來的刺激。
剛跑到學校,就聽見向她迎麵而來的幾個學生,在議論著她。商逸豫清楚地聽見,前幾天在一片樹林中赤裸著被殺的那個女孩,很像三年級的鋼琴能手商逸豫哦!(當時商逸豫的鋼琴才華在全校聞名)商逸豫聽他們這麼說,差點又昏倒在地。
這確實令她難以接受,在她的生命中,已經不容許再有什麼東西,去喚起她對女孩死去的記憶了。她竭力忍受著彆人的議論,所給他帶來的惡劣心情。
商逸豫找到她的好朋友趙忻雅。趙忻雅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驚訝:“你這幾天到那裡去了,你知不知道。前幾天,在你回去的那片很茂密的樹林裡,發生了一件慘案。一個漂亮的少女被人侮辱了。然後用刀刺死了,而且全身赤裸。最要命的是那個受害的女孩,竟然長得非常像你。先前,我還以為.......但那個女孩的臉上有一個小胎記。確定不是你,我才放心。這幾天報紙上天天都有關於她的新聞,還有她媽媽是如何得悲傷。”
趙忻雅見商逸豫呆立著,不說一句話。趙忻雅以為自己講的不夠生動,使商逸豫不能夠相信受害者跟她相象的事實。於是,她回頭把那張刊登有受害者照片的報紙,拿給商逸豫看。
商逸豫見報紙上女孩的軀體,被血液已經全部染成了紅色,僅有臉部是過分的發白,那種白色透露出一種極端的怨恨。恨惡人,還是怨恨隱蔽在角落裡目睹她死去的人——她自己,商逸豫這樣猜想。
商逸豫並沒有去證實他們所說的話:那女孩長得像她。總之,這個話題對於商逸豫來說,是不可以控製的,報紙上的受害女孩的形象,使商逸豫真正陷入了某種痛苦和恐懼,很久都難以平複。
趙忻雅見商逸豫許久都不說話,以為商逸豫對這個新聞是真的沒有興趣,隻好改變話題說:“關於明天我們班的合唱比賽,老師和同學都等著讓你來抗大梁,讓你做音樂指揮。有才能的人就是不一樣!……”
趙忻雅話還沒有說完,商逸豫跑得人影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