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傻傻地坐擂台上發呆,還被太陽暴曬,我覺得自己頭頂上頭油都冒煙。
快中午飯點兒了,麝月懂事的很,早早整理一下擂台邊上,撐開華蓋擋住陽光,擺放好椅子。更換個地方我才得到喘息的機會。
秋月遞上來一碗綠豆糖水,我一口灌下去“咕咕嚕嚕”肚子不聽話的響一聲。站在一旁安靜的麝月,“噗嗤”一笑。
偷著四下瞅一眼還好沒外人,可就是麵對她倆,我也感覺自己尷尬的不行,想到擂台都沒人打,更低頭喪氣的不要不要的。
咬一口酥餅,心下默默祈禱著:老天爺您幫我一回吧!哪怕是來一個小小的窮光棍,給我壯壯擂台也行啊!
隻要您幫我這一回,我舍得一身剮。
這樣一直循環的祈禱,每天吃第一口酥餅。我就在心裡默念一遍。快半個月了奇跡還是沒有發生在我身上。
麝月和秋月一起收拾東西,管家也照例給馬套上車。我鼓鼓勇氣看看擂台,恒宏宇這個烏鴉嘴真說重了。
是不是他兄弟就是我命中克星?想這十幾天的煎熬,我咬一下下嘴唇,忍住眼淚憋的臉通紅。嘴裡懦懦小聲的吐出一個字“收”
管家耳朵好使,特大聲一點回應道
“郡主是,打算幾時回府。還是,還是今兒下午,這台子也收拾了”
我“哇”一聲哭起來,大喊大叫道“都滾一邊去”
一時間,陪伴我擺擂台招親,又一起熬過天天的大冷場,堅持留守到現在的三個家奴,都沉默了。
“人呢?咋回事兒?我可是千裡迢迢跑來的”劉濤響亮的話音,獨自站在擂台中央,衣冠楚楚意氣風發。
好似夢非夢咋覺得自己認識眼前人,我心跳的好痛。
從擺擂第一天就冷場到現在,突兀冒出來個打擂的主,管家左右一看,除他沒主事人。
頭前幾天恒宏宇哥倆就撂挑子開遛。
此刻管家看看我,好似心中明白一樣,他一挺腰身邁步上前去,事發突然硬著頭皮多少不自然的應允道
“您這邊請,呃!我家郡主,設擂台比試一下,棋藝”
劉濤抬眼看看管家說道
“和誰對弈輸贏,不可能是你吧?哪種棋?我這個人隻要是圓形都玩的挺好!”
圓形,聽到這個怪詞我正眼看他,四目相對,哇塞他好純淨的眼睛,不懂啥意思是一見傾心,就覺得自己心裡滿滿都是幸福感。
麝月和秋月沒怠慢半分鐘,擺好棋盤安靜站立一旁。
我指著二小筐黑白棋子,和氣的說道
“公子賢讓我,還是您先來選子”
劉濤直視幾分鐘,拿著一枚黑子,放到棋盤上。我微笑卻不說話也沒有取白子。
秋月解釋一下說道
“郡主,下的是圍棋裡,最有趣的玩法,五子連珠。閣下,您隻要先落子,五個棋子串連在一條線,就是您贏,三局兩勝。”
他憨憨一笑,目光情不自禁落到我手上。也不知道為啥我緊張的不行握緊了拳頭,就不想取子。
僵持著過去好久,至少我覺得是好久好久。管家說道
“要不,就算了吧!郡主身子骨受不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劉濤不樂意起來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何必擺擂台招親呀!”
麝月莞爾一笑積極迎合道
“這不是嘛!響午大太陽曬人,害我家郡主難受的不行。
下棋是需要費神的,閣下尊姓大名,小奴鬥膽請問閣下,您是哪家的貴人來自何方?”
劉濤遲疑不定腦子一熱,順嘴縐出
“我是劉秀,漢高祖的嫡親,雖不是大富大貴,也是中上的家境”
秋月驚訝的說道
“啥,你是哪個祖宗家的?劉秀是一個漢高祖,這指的是誰?大成國,就沒聽說過有漢高祖,這爵位啊!”
管家也疑惑的問道
“高祖,又是什麼意思,你安居在那個諸侯國,地處中原腹地的朝歌。列位諸侯裡也沒聽說過,有漢氏劉秀這一脈皇族!”
麝月偷偷碰一下我後背,附身在我耳邊嘀咕道
“小主貴,這棋咱還下不下?此人多半是胡謅亂扯,你拿個主意唄”
熬過剛才的拘謹我放開點自己,輕輕吩咐道
“隻要你打擂是真心,我就信你一回,先比試比試你的本事”
劉濤微微揚起一邊的眉毛,眨巴眨巴眼說道
“五子連珠,在下已經落子,恭請您啦”
我順手拈來棋盤上落下白子,他居然連想都不想就下黑子,宛如風速。我又落下白子他直接兜著距離落下黑子,求勝心切我又落下白子。他攔住第三顆子,突然原地停止不動。
有點詫異之間我低頭一看,他的黑子已經形成四子一條線,我攔住上遊,下遊他落子也是五子連珠。
噗嗤我笑了,麝月和秋月整理一下棋盤,又開局。四分鐘左右,我又輸一把。第三次整理好棋盤,他突然問我
“郡主,您是在認真下嗎?”
被他如此直白的一問,我憋著大紅臉回答道
“你是認真,還是啥?”
劉濤放下手中棋子,坦言道
“在下不才,今日冒昧打擂,難得郡主賞識我。
郡主風華正茂常年道,女大當嫁男大當婚。小的心思,如果郡主不嫌我是個布衣凡夫。可否給我個明白話,行不行阿”
聽到他說的這些話我心裡撲騰撲騰亂跳,頭低下去想轉地縫裡。
麝月接著話茬說道
“我們擺擂台招親,可當真格的,既然您贏棋二局。
哪好,閣下請留給小奴才我這裡,您的貴庚生辰八字,我們郡主回府請先生合合八字,如果真真切切和郡主八字相和,穩穩妥妥請您入贅,小奴先行禮拜謝,閣下尊姓大名”
說話之間,麝月已經屈膝行禮,恭敬的樣子等著。劉濤心裡一涼,努力思考拚命換算一下自己的年齡段。
看著他呆坐哪裡一臉茫然若失的樣子,我心中不忍。主動說道
“公子彆慌!貴庚八字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想到啥,您說啥”
劉濤搖搖頭說道
“嗯!是阿!我是要告訴的,有時候咱們能不能不要太注意細節”
秋月走近來也是主動屈膝行禮,低眉淺笑回答道
“婚姻大事,大成國上止王公大臣下止就這平頭老百姓,嫁娶都是一樣的,先合合八字。雖說閣下精貴的主子,可也不能亂了規矩,閃下分寸!”
二個鬼精鬼精的小丫頭,把劉濤給難住。尋思半會他強撐著吐出來一堆話
“咋說呢!我一九八零年生人,屬猴,冬至哪天我娘不下地乾活偏巧有空,響午飯的點上,噶本兒我被娘的一個屁,蹦下來的!”
麝月和秋月一起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我也裝不下去跟她們一起大笑哈哈哈哈哈。
看到我在笑,他更是趁熱乎勁添油加醋的說道
“我就是被一個屁,蹦下來的。俺娘說:頭回遇上一個響屁娃娃,說下就下來,沒費功夫”
麝月和秋月抱住彼此,哈哈哈哈笑的不行,我笑的眼淚汪汪。
管家看我們三個都笑的無法自控。打圓場地主動說道
“諧趣搞笑,當屬公子世上無雙,三言二語道出百態人間。
仔細品品我也聽懂些許,公子是說:您是冬至,午時已到,落地的,大成庚九年的,屬猴,今年三十虛,二十九正當年齡”
劉濤心裡正發愁呢!往下再沒法續謊,管家這麼一通理論出來。
他趕緊像個磕頭蟲一樣,連續點頭。滿臉都是誠懇的表情。
管家回給劉濤一個男人之間默契的微笑,命令道
“麝月,秋月,都記好駙馬爺的生辰八字,回去知會一下先生,稟報給恒宏世家的老夫人一聲。時辰也到了,咱們收拾一下回府”
我著急的喊出來一句
“就這樣結束把!
管家,你如果把車都套好了,先送我們,我們四人,一起回府。然後打發門房裡秦二,領上幾個得力的,把擂台扯下去。”
管家楞楞看著,我心裡知道他為啥楞神,故作矜持一下,大聲說道
“擂台扯去,包廂裡,還多餘,留有一個人的位置”
麝月和秋月很識趣的,一口同聲喊道
“恭喜駙馬爺,恭賀駙馬爺,恭迎您大駕光臨,恒宏將軍府有請”
包廂裡坐著,離他好近哦!
我不知哪裡冒泡的勇氣,膽子大起來。偷偷的從裙巾低下伸手過去,輕一點然後我就一把抓緊他的二根手指。
心撲騰撲騰直跳,坐在包廂門邊的二個鬼精鬼精的丫頭,背對著裡麵,好像沒有注意到,他居然舉起我的小手,親親一口手背。
一股從沒體驗過的感覺,身上燥熱燥熱的那股勁,我既想讓他一直這樣下去,又惶恐不安害怕啥似的。
想收回自己的手,又死釘釘哪隻手就不聽心裡話,我憋的臉紅。身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不自覺挪一下,更加貼近他。
車子沒有顛簸感,一路順風很平穩。他好像很懂我,第二次又親親我的手背,然後默默放下去。
我忍住心口的燥熱,試圖去收回自己哪隻手。他卻不知道咋的已經抓撈我的手,一起藏在我的裙巾裡。
他的手好大好有骨感,硬硬的乾乾巴巴,好似沒溫度。
包廂小窗戶的簾子被風吹開,我看一眼外麵早走出了吉慶街老遠。以往覺得吉慶街離恒宏世家的官邸,老遠的路程。
奇怪今天咋回事兒,回家這麼快。馬上到恒宏世家的府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