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宇離去後,木槿紫愣愣地守候在病房外,她不甘心,她要報複,她不能忍受祁家宇看木槿嫣的眼神,那種眼神,無異於用一把刀,殺了她。
從小到大,她木槿紫喜歡的東西,絕沒人能搶走,何況,是像祁家宇這樣英俊迷人,處處散發成熟魅力的男子?
從見到祁家宇的第一眼,木槿紫就認定了,從此滄海桑田,歲月流逝,無人,能將祁家宇從自己身邊搶走。
決心下定後,木槿紫便一直守候在病房外,其間,幾個護士小姐相繼問她:“請位木小姐,你還有什麼事嗎?”
木槿紫一驚,敷衍地答:“哦,沒什麼,畢竟木槿嫣是我堂妹,我想守著她,看是不是還有危險。”
護士小姐信以為真,隻是職業化地微笑道:“木槿嫣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需要安靜,木小姐,你請回吧,一切,有我們醫生護士料理。”
木槿紫隻得訕訕一笑道:“哦,這個我知道。不過,你們醫院,也沒有驅趕病人家屬的規矩吧?所以我留與不留,應該不乾你的事。”
護士小姐知木家的地位,便隻是柔和地勸道:“木小姐,請彆誤會。我隻是轉告您,木槿嫣小姐已經沒有了危險,您留與不留,對我們都沒有影響。”
看著護士小姐走遠,木槿紫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衝著她的背影罵道:“哼,算什麼東西,還想趕我走?隻要叔叔一句話,你就能丟工作,你信不信?”
護士小姐將此話清晰地聽在耳裡,無奈,礙於木家的地位,隻得輕輕搖了搖頭。
此刻木槿紫的心裡,卻在算計著,如何害木槿嫣。一定要找到一條方便合理的捷徑,方能順利得手。
思慮良久,一個辦法形成了。
木槿紫一瞅左右,發現此時還是醫生護士進出的黃金時段,自然不方便,於是便坐下來,玩起了手機,以此打發時間,等待時機。
不一會,就過去了兩個鐘頭。
黑夜,無聲無息地降臨了台北。窗外,已是霓虹點點,繁星閃爍。
木槿紫往四周一瞅,發現醫生護士都已換班,再往病房一瞅,發現木槿嫣已熟睡,而與木槿嫣同睡一間房的女孩,也已昏睡過去。這,不是絕佳的時機?
於是,她毫不猶豫溜進病房,一把扯下輸液管,在心裡狠狠地說:木槿嫣,你也有今天?我木槿紫就要看著你,在醫院呆上十天半月,永遠都見不到你父親。
做完這一切,木槿紫奔出了病房。
有很長時間,她都心有餘悸。畢竟,她才十九歲,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女,尤其,做這種害人的勾當,更是第一次。
不過,這樣害人的念頭,她有過多次,但真正動手,卻是第一次。首先,她害怕被發現,被揭穿,那樣她輸不起。其次,以往要害的對象,未到木槿嫣這樣嫉恨的程度。因為她,早已將祁家宇視若了唯一。
然而,在台北的這家醫院,此時卻是死寂一片。以往的人來人去,熱鬨熙攘,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死寂。
沒有人察覺木槿紫的陰謀。
沒有人發現木槿嫣的危險。
隻到木槿紫慌慌張張地跑出醫院,攔了輛計程車,她的心,仍在狂跳不止。
計程車司機一見木槿紫的美貌,便垂涎三尺地問:“小姐,去哪裡?”
木槿紫按捺住狂眺的心,竭力平靜地答:“去忠孝東路30號,聖遠彆墅。”
計程車司機一聽聖遠彆墅,更是豔羨了,他知道,住聖遠彆墅的人,非富即貴,那麼麵前漂亮的少女,一定有著非凡的身份。
於是,司機一路沒話找話,想與木槿紫搭訕,但木槿紫憂心不已,哪有閒心回話?察覺到這點後,司機也閉緘了口,隻當漂亮少女對他沒興趣,一門心思開車,往聖遠彆墅駛去。
到了目的地,木槿紫按住狂跳的心,極其大方地丟給司機一張大鈔,說了聲“不用找了”,便直往彆墅內跑去。
一進彆墅大門,傭人劉媽便問:“大小姐,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木槿紫強按住慌張,兩眼一瞪說:“少廢話。在我們木家,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說話。”
劉媽平日受慣了木槿紫的刁難,早已不當回事,隻輕輕吐了吐舌頭,便兀自拖地去了。剩下木槿紫,隻往自己臥室跑。
然而,經過二樓木哲強的書房時,木槿紫,卻看到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
這一幕,足以改寫她十九年的人生軌跡。
這一幕,足以令她俯首。
她看到,木哲強正跪在嬸娘蘇夢怡的舊照前,喃喃自語:“夢怡,今天,是你過世的第十八個年頭了。我們的嫣兒,也已年滿十八周歲,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少女了。隻可惜,我現在還沒找到她,不能領著她來見你。但請你相信,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聽到這裡,木槿紫皺了皺眉。她早已知道,叔叔木哲強對於嬸娘蘇夢怡的感情,但是,如此的跪拜相告,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然而,後麵的話,更是令木槿紫震驚不已。
木槿紫看著木哲強,手撫著照片框,繼續喃喃地說:“夢怡,十八年了,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對嫣兒,紫兒說出她們的真實關係,要不要告訴她們,其實,她們都是我們的女兒,是一母同生的親姐妹。我怕我說出來,會引來哲文的疑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但這,終歸是瞞不住的,總有一天,要大白於天下。夢怡,你告訴我,我該如何開口?”
木哲強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聽在木槿紫的耳裡,每一個字,在她聽來都如雷擊般。
什麼?
她與木槿嫣,本是一母同生的姐妹?
也就是說,木槿嫣,是她的親姐姐?同父同母的親姐姐?
不,這不可能。
想到這裡,木槿紫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發出一聲聲沉悶,近乎瘋狂的吼叫聲。
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要她接受這個事實,除非一刀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