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喜二,在乾什麼?
在螢窗雪案,奮筆疾書。
該不會是真的要出產,孵化,分娩,孕育,臨盆一部《西廂記》名垂青史吧。
叫你說中了,正要。
為什麼?這也太絕望了吧,彆這麼悲觀,俗話講的好,好鐵不打釘子,好男不寫小說。滿腹經綸,不如一囊錢。
愛情,已經讓我卑微的不寫小說不行了。
向誌剛忙著施展自己的雄韜偉略,已經拉起了一支類似東北抗聯的募捐義聯,因為本年級的各個興趣小組都有較為完善的組織、運作體係,所以一呼百應,各興趣小組都積極地籌建了新的辦事點,比如文學社,就增開了一個欄目,“募捐集中營”。該欄目專門收集同學們不要了的小錢——比如各種最容易遺失的硬幣。
與其把硬幣給遺失了,還不如捐獻了,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而且水滴石穿,積少成多,每一塊硬幣集中起來,可以形成汪洋大海。文學社開張的第一個星期,就收集到各種硬幣總計約十公斤。十公斤硬幣,這是個什麼概念?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收集一斤硬幣,然後乘以20,就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概念了。
向主席忙於公務,不幸把青青倩倩給冷落了,致使青青倩倩有了成為一枚硬幣的悲傷,哀怨——硬幣沒有人疼惜。為此,青青倩倩決定,必須讓向誌剛付出代價——讓你成為一枚更小的硬幣,看你是不是失落。
也就是,減少同向誌剛的來往,更加冷落他,不和他一起吃飯,約會再也不批準了,而且不給任何理由。
向主席做噩夢還在納悶呢,我做錯了什麼?
有個晚上,向主席夢遊還到了青青倩倩的故鄉,山西大同,在蒼茫的天地之間呼喚——青青倩倩。
但向主席已經全心身的撲在了為同學們服務的火熱生活中,兒女私情一時也顧不上了。何況,向主席比誰都明白,唯小人與女子難哄,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
向誌剛挑燈夜戰,起草出嚴密的勞動募捐總工會籌備及運作議案,提交學生會審議,一舉通過,跟當年我誌願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一般震撼性的全麵通過。
向誌剛親自負責機電係的領導,組織工作。很快,在向主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軟硬兼施的運籌帷幄下,組建起一支維修中隊,一支機械控製中隊,總稱機電大隊。
五一勞動節,正是全國人民不再勞動的大喜之日,維修中隊在市中心廣場開了一個義務維修點,人數十人,為廣大市民無償維修小家電,一時間,人來人往,水泄不通。機械控製中隊則為廣大市民講解一般機械的控製知識,免費發放宣傳資料。
旁邊豎了一個募捐箱,箱子披紅掛綠,上書:為紅十字,慈善機關募集資金。由國家批準,合法,公開,透明。專款專用,歡迎監督,如有欺騙行為,負法律責任。
旁邊還有一個身披彩綢的清純女生,掌管一台筆記本電腦,專門負責登記捐款超過十塊錢的榮譽市民。這個女生不是彆人,正是向主席不花一分錢請來的賢外助,美麗女孩——青青那個倩倩。她眉清目秀,婀娜多姿,是一道風景線,無形中也極大的促進了募捐活動。前來募捐者絡繹不絕。筆記本電腦也是青青倩倩自帶的,電源由廣場一家化妝品總彙友情提供。
與此同時,藝術係的藝術大隊下轄的繪畫中隊和文藝中隊也在緊鑼密鼓的活動中,正在另外幾個繁華地段分彆舉辦畫展和文藝演出。一律義務進行,自願捐款即可。
向誌剛跑到畫展所在地。他還親自送來了一桶純淨水,犒勞各位可愛的同學們,並給口渴的市民提供飲用水。畫展上展示了本校一些收藏的名畫,齊白石,齊悲鴻等等等的作品一齊翻來了,不過大多數是學生的優秀作品,部分作品還標價出售,一律當場付款,當場投入募捐箱。誌剛很高興,將來自己的功勞肯定不小。然後,向誌剛跑到了文藝表演中隊那邊。空前的盛況讓向主席也欣喜若狂,想不到效果這麼好。向主席真有點飄飄然了,像當年黃繼光第一次立了戰功一樣沾沾自喜。
向主席跑到後台,慰問廣大的文藝工作者。
的確,文藝活動比一切活動都耗費體力和心血。
翠少女正在化妝,她將表演一段巴西勁舞,向誌剛一眼就看到了翠少女。
向誌剛走上去,十分親切,說:“劉翠兒,你好你好。你真有……有氣質。真漂亮。”
劉翠兒大大的眼睛看著向誌剛。
向誌剛忙走開了,去和彆的同學握手,他發現自己麵對劉翠兒,會動搖,會心猿意馬。
“翠兒,該你了,準備好了嗎?”一位女的同學喊。
“好了,我就來。”劉翠兒在鏡子裡最後看了看化妝效果,起身,向前台走去。
劉翠兒路過向誌剛,瞟了一眼他。
向誌剛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劉翠兒,她一身桑巴舞女郎的打扮,富有巴西一帶的熱辣辣之風格,風韻,他這是第一次看到劉翠兒的舞台形象,驚歎不及,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也不過如此。林大才子真是好眼力,大學城眾多女生川流不息,他一個都看不上,一眼就看中了翠翠少女,被她深深的迷住了,她的確是一個千變萬化的神奇女孩。
向誌剛和文藝中隊的同學又談了談,過了一會兒,外場傳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此起彼伏,向誌剛終於忍不住走到幕後去看。
台下,學校攝影中隊的同學正在緊急拍攝,有可能的話,將把此次文藝演出拍成CD,在校園裡出售,募集的資金全部用於慈善事業。
向誌剛目不轉睛的看著。
向誌剛也被深深地感染了。
劉翠兒,仿佛一團豔麗的火焰,仿佛一隻美麗的仙鶴,仿佛一條飛舞的彩帶,仿佛一段悠揚的音樂,更猶如一片彩霞,在天空煥發出動人心魄的華麗。
向誌剛一直出神的看著。
劉翠兒跳完,跑回來。
向誌剛強壓住心臟部位的跳動,隻表現出泛亞太地區友好邦交的禮節,說:“劉翠兒,你,這個!very-very-well。”
劉翠兒淡淡的舒了一口氣,說:“我隻感到自己好累。比你擦皮鞋要累。我倒寧願像你一樣擦皮鞋。”
向誌剛明顯感到了劉翠兒話中有話。但他是愛好體育的男青年,不會思考深層次的問題,尤其不會思考女孩子深層次的問題,所以他一笑了之。
同時,向誌剛送上了一句台詞。
“你這麼能歌善舞的漂亮女生去擦皮鞋,地球肯定要失去重心,無法平衡,像伽利略說的那樣,地球的一頭被翹了起來。都擠到你這邊來了。”
劉翠兒用一種秋風掃落葉的眼神像華麗的釘子一樣盯了向誌剛好幾下。
另外一位女演員走了過來,拉著劉翠兒的手,把一個女孩子對另一個女孩子的奉承,讚美表現到了最大化,讚不絕口。
“翠兒,好棒好棒哦。”
“翠兒,哇,我真的好羨慕你。”
“翠兒,翠兒,你是我的偶像,咯咯。”
向誌剛卻隻要一句話就可以表達自己對劉翠兒的一切看法:校花今年選劉翠兒。
劉翠兒透過那女孩子,看了向誌剛又幾眼。
向主席感到自己再要呆下去,非犯傻病不可,趕緊避開。在外麵呼吸了一下陽光攪拌熱鬨之氣的氛圍,向誌剛想起了林天。林天在乾什麼?劉翠兒的舞蹈他沒有看,真是有緣無份。
向主席短信一條一毛五,發給了林天。
小林正在手機邊寫文化作業,接到了短信。
“多喜二,在搞什麼地下活動?從實招來。”
“正寫《一個女孩子的真實故事》。”
“彆寫了, 沒前途。快來,劉翠兒正演出,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知道。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沉淪。看來是寫小說寫成了聾子,瞎子,書呆子了。快來,劉翠兒真靚,夠威夠力。舞蹈行雲流水,仿佛清水出芙蓉。”
“什麼?!劉翠兒在演出!我騎十匹快馬去。”
十匹快馬的速度用一加一等於二的矢量計算法加起來等於一架飛機的速度,基本上跟人民幣兌換歐元的彙率差不多,10:1。
誌剛一貫堅定的認為,林添這種人一多,警察都得失業,具體地說,就是隻要能引導世界人民都愛好文學,監獄就可以不再關門了,因為沒有犯人,可以改成老年棋樂中心,裡麵擺滿鮮花。向主席對此的堅定信念,比西方國家對拜金主義的信仰還兼定的牢不可破。
然而多喜二趕到了公園,文藝演出還在繼續,劉翠兒已經不在了,她累了。
林天為此終身遺憾。
誌剛看到了林天的樣子,失魂落魄,倒要大笑。
林天隻得發一聲國歎: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後來,校園裡有攝影中隊的同學出售文藝演出光盤以資助國家的慈善機關,一張十元,林天像撿來了金元寶,認購了一套二張,拿在手中怕吹了,含在口裡怕化了,夜晚得放在枕頭邊才不怕,一有空就到附近出租影碟的小店裡花上五毛錢,可以放半個小時的帶子。
什麼叫癡迷,什麼叫癡情,《辭海》裡的都不夠詳細,小林完全體現出來了。
劉翠兒翩翩起舞,美不勝收。林天至此得了一種怪病,夜間睡覺之前都會想到劉翠兒,她的身影倩麗的無限穿梭,仿佛時光在空氣裡天女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