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害怕起來,緊張萬分,努力控製自己。他們很響地親吻著。他閉眼睛,他感覺被吸走的力量,他聽到她細微的聲音漸漸變成了大聲的叫喊。他的聲音蓋過了她的,奔放的聲音像鈍器一般。
很長時間,他們的身體交纏在一起。她興奮地笑,流著眼淚跟他行房。他的身體得到了從未有過的釋放,美妙極了。直到精疲力儘,直到手臂無力,直到雙唇被吻疼。
他們一起洗澡,電熱水器的蜂鳴聲在響,他們在噴灑而出的水裡狂吻。他撫著她說“這是我的了”。他幸福地看她,而她的目光有淚珠閃爍,他弄清這是幸福的淚水還是噴灑而下的水珠。
他覺得她像個高深莫測的尤物,他又萌生了奔騰的念頭。他被她製止了。她裹著白色的浴巾出去了,還羞他是暴食暴飲的孩子。
他羞慚已。
他想自己終於讓她滿意了。
顏子語在晚飯前就走了,慕容婉兒突然覺得這屋裡空落落地,而她也一副魂守的樣子。這是從沒有過的,她相信這是愛情,可這又是什麼?
她很自重。這是一個錯誤的開始,簡直是在犯罪。與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孩子的肌膚相親,她怎麼能這樣。她這樣品行端正又有節製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有那麼多成年男人,成熟而乏魅力,我為什麼旋開裙裾與他們在一起呢?慕容婉兒認為自己是一個怪人,或者健康的人。她有與彆人相同的七情六欲以及虛榮心。她一直都被視為學校奇怪的人,很低調的生活依舊能堵住彆人的閒言碎語,特彆是四五十歲的女老師常常要在背後對她咬耳朵。仿佛她的結婚狀態是一顆炸彈,隨時會殃及她們似的。慕容婉兒實在想招惹誰,完課是去圖書館就是回到房間,聲響獨來獨往,一副與世爭的樣子。她淡泊的態度與這個急功近利的社會如此相宜,她總是要成為彆人閒談的話題。
也許自己過於潔身自好了,從什麼時候起她竟然厭惡男人的身體。是深圳之後嗎?她想是的。深圳個男人給過她快樂,同時把她的心也殺死了。從這點說她並是什麼純潔的女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而且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委身於。那是愛情嗎?當初應該是的吧,也許虛榮心使然。她現在無從想起,一切就像一場找到答案的夢。
慕容婉兒躺在床檢討自己的人生。她心性高,但是一生活就又俗去了,就像有的作家,構思得好好的,但是一落筆,發現寫出的並是自己所要表達的。可能許多人就是這樣把生活搞得一團糟,而走向另一個方向。
她陷入苦惱,與一個男孩子的密愛,又說明了什麼呢?而這是否與愛情有關呢?管答案肯定與否這都是一個錯誤。
是的,錯誤。
然而這又是非常的快樂,從未有過的奇妙。他的力量,他幼稚的吻,他的瘋狂,還有他的叫聲,噢,如此之大。彆人會聽去的,她得用嘴堵住那聲音。
她確實能平靜,她需要有一個人傾訴,她撥通了蘇紅樂的電話。她很少打電話給她,前兩次都是因為她生病了,讓她送藥來。
“你生病了嗎?”蘇紅樂直接問道。
“沒有呢,你在做什麼?過來好嗎?”
“這個,嗯,好吧。”
蘇紅樂拎了兩袋涼皮,這是她倆最愛吃的東西,放了紅紅的辣椒,吃得她們直吐舌頭和嘴唇。看著慕容婉兒臉紅撲撲的樣子,蘇紅樂覺得奇怪。
“你真的沒事嗎?有點怪怪的。”
“是嗎?沒有啊。”慕容婉兒拎起空塑料袋扔進廚房的垃圾桶裡,回頭說道。
“總覺得跟平時大相同,好像有事情。”蘇紅樂眼睛一眨一眨的,大紅裙子讓人覺得像她的字一樣快樂和喜慶。
“沒有。”剛還有滿肚子的話,突然想說了。這怎麼說出口,說她戀愛了,與一個小她近十五歲的小男孩。這怎麼可以,非把她嚇暈過去行。是啊,這是能說的,它是一個危險。這必將永遠是她的秘密。
“我們去看電影吧。”沉默了好一會兒的慕容婉兒給蘇紅樂說。
蘇紅樂對慕容婉兒的建議從反駁,她誇張地點點頭。
走在校園裡,慕容婉兒被蘇紅樂挽著,蘇紅樂的紅裙,她的黑裙,就像她們的愛格,一個好動,一個好靜,一個張揚,一個內斂,真是互補得天衣無縫,相得益彰。
她們是美院一道風景。
蘇紅樂在旁邊滔滔絕,慕容婉兒心在焉地敷衍著。她在想,這樣,或許可以暫時地忘掉與顏子語的錯誤。
可那真是可饒恕的錯誤嗎?
她知道。
“你在想什麼?似乎有心事?”蘇紅樂側目看她。
“沒有,隻是看到這個校園突然如此寂靜,有點適應。”
蘇紅樂輕而易舉地被哄了過去,繼續著她跟男朋友的話題。而慕容婉兒聽得糊裡糊塗,她思想又開小差走了。
一直到晚,顏子語都處在興奮之中,總是無緣無故地笑。晚飯時,媽媽問他下午去哪裡了?他隨便說了一個字,說去他家溫習功課了。爸爸說就是習課嗎?為什麼總是笑個停。“我有笑嗎?會吧。”顏子語突然嚴肅地閉嘴。媽媽碰碰爸爸的胳膊說,瞧,我們的兒子長大了。是啊,是啊。爸爸在旁邊附和。顏子語臉騰地紅了起來,像是他的小秘密被戳穿一樣,低頭語吃起飯來。
他還沒有時間思考這件事,雖然等待已久,但還是覺得突然,快得像火山爆發,是如此猝及防。
這些天他總想起慕容婉兒,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但他曉得這是什麼。他沒有經曆過愛情,這是愛嗎?他無法把握。直到這件事發生了,當他與父母心在焉地吃完飯,習完當天的功課,躺在床,他想他可以想她了。
他根本就睡著,他的腦子總是閃現她緞子般的秀發,她美好的身體。他的東西又堅硬起來。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場愛情,他愛她了。睡著,想她,一直在念叨她的字,是慕容老師,而是婉兒,婉兒。迷迷糊糊地睡著後,他覺得自己似乎能感到她溫暖光滑的身體,他用渾身的柔情和力量抱緊她,後來才發現抱著自己瘦長的抱枕,緊緊地貼在牆壁。這是一個奇怪的夢,似乎到處都是慕容婉兒。她來到自己的夢裡。顏子語滿意地笑了。
看看床頭的鬨鐘,是夜裡三點,可他睡著,清醒得得了。他又想起了下午的事情,每個細節在腦中回放。她為什麼給了他她的身體?是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隻要男人走近就把握了自己?她也這樣嗎?一想到她有可能與彆的男人做過愛他心裡就有強烈的疼痛。
她熟悉行房的每一個環節,她的引導使自己陷入高、潮,也將我導入仙境般的快樂,這是因為愛嗎?顏子語多麼希望慕容婉兒是愛他的,因為愛他而與他行房。
早他起來得很早,在院子裡跑步兩圈後,拿起拖把拖起了地板。媽媽已去了裝店了,這是禮拜天,爸爸在睡懶覺。他打掃衛生的聲音吵醒了爸爸。穿著睡衣的爸爸站在他麵前,好奇地打量他,以前他從做家務的,這使爸爸覺得他今天有點反常。
怎麼起來這麼早?多睡會兒。
我睡著。
有什麼事嗎?還拖起了地,是是想要買什麼東西?
沒有,沒有。
噢,是嗎?怎麼突然長大了。好了,吃早點吧。
顏子語覺得爸爸才有問題呢,就是拖一次地嘛,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其實他是有目的的,他想去婉兒那裡。可是今天是禮拜天,學校又補課,他沒有理由出去。
爸,我今天到同學家裡。看著爸爸心情蠻好,他想他會拒絕的。
在家裡好嗎?爸爸今天給你做幾個你喜歡吃的菜。
可我昨天跟同學已經說好了。
是誰呀?
你認識,是李東。他挑了爸爸最熟悉的同學,免得他打電話去找。
那就去吧。要玩瘋了,記得早點回來看書。
知道。
顏子語已經開始換衣,他爸覺得奇怪,這小子怎麼突然注意打扮了。衣又臟,還一天一換的,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這麼小就會臭美了。現在的孩子真了得。真是老了,跟他們有代溝了,他已弄懂自己的孩子喜歡什麼、需要什麼,平時除了學習還忙些什麼。他問就要出門的顏子語:中午回來吃飯嗎?
了,在同學家裡吃。
話音剛落,顏子語就騰騰騰地跑下樓了。
他是懷著怎樣興奮又幸福的心情騎車子往美院的方向呀,那是愛呀,他的愛呢。
一路除了莫的興奮,他還在想,她會認為我這樣很魯莽嗎?很孩子氣嗎?可是如何讓她覺得自己孩子氣呢?像電視中的那些老男人故作深沉嗎?那是挺好,可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