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凜怎麼也想不到,就在她出逃的這短短的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她擔心的羅西酒館中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不知道是誰,在凜與蓮麻還有大廚對話的時候,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內容,然後急匆匆的趕去了總執事府上,向總執事彙報了這個執事夫人逃婚的大事。那個小人顫顫巍巍又心懷僥幸的跪在凱特米總執事的坐下,心想這麼大的消息,總執事肯定會給自己多多少少一些好處的時候,凱特米總執事傲慢的瞪了一眼下麵的人,示意手下將那個人趕出執事府。
被趕出來的某個小市民對於凱特米總執事的作法非常不能理解,一氣之下回到自己的住處並散播謠言說總執事的夫人逃婚了。所以在總執事率領手下到達羅西酒館的時候,那裡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前來看熱鬨的市民。雖然不敢當麵對總執事說些什麼,但是,誰也不能證明自己來到這裡是因為執事夫人逃婚的事,所以,即便是護送總執事的大隊浩浩蕩蕩的來到羅西酒館,大家也沒有散去,隻是恭敬的站到兩邊,勢要將熱鬨圍觀到底。
但是,作為事件中心的羅西酒館裡麵,卻是除了酒館工作人員,包括羅西大嬸,蓮麻和幾個大廚,彆說客人了,連平常來串門的人都沒有。
於是,在羅西酒館門前,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現象,看熱鬨的人們迅速的在酒館門前圍成了一個半圓,外麵的人還在不停的湧過來,而半圓的內側,是全副武裝的保護總執事而來的區管們。每個區管的的臉上都掛著一幅嚴肅的表情,在總執事的麵前,不能表現的像上次毆打老麥那樣放肆。所以,擠在前麵看熱鬨的市民才敢更加大膽的朝酒館內部張望。
而這邊,作為事件中心的羅西酒館內部,羅西大嬸精神萬分緊張的注視著門外的動靜,她的直覺告訴她,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必須時刻提高警惕,不然不光她自己,連酒館裡麵的大家都逃脫不了關係。
而蓮麻,仍舊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的在櫃台後麵擦著酒杯,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大廚,臉色都有些清了,他清楚的知道開罪凱特米總執事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上次老麥就是一個教訓。可是這次,是自己眼睜睜的送走了總執事欽點的夫人,那個下場,肯定不會就輕易的挨一頓揍了事吧。想到這裡,大廚的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蓮麻,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實在受不了這種壓力的折磨,羅西大嬸開口問櫃台後麵忙碌不停的蓮麻。
“就是,凜,她離開了。”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波瀾不驚的表情,毫無波動的眼神讓人猜不懂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心情。
“我知道凜離開了,可是,怎麼這麼突然,而且,”羅西大嬸朝外麵望一眼,警惕的靠近蓮麻耳邊,低聲說道,“為什麼總執事會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蓮麻老實的回答。
“哎,看來這回有大麻煩了。”羅西大嬸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坐到酒館的一張凳子上,臉色特彆的不好。
酒館的氣氛瞬間降到了零點,大家都在想象自己的後果,酒館裡安靜的能清楚的聽到每個人呼吸的聲音。這和酒館外麵吵鬨著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吵鬨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依稀還能聽見區管們粗暴的“讓開,讓開”的聲音,一種不祥的預感瞬時席卷了酒館內的每一個人身上。
果然,在安靜無比的人們之中,在區管們開出的一條過道中,凱特米總執事依舊披著件長及拖地的披風,戴著插著羽毛的管帽,高傲的走進了羅西酒館。
打凱特米總執事進門的那一刻起,酒館的氣氛就更加的安靜了,大家排成一列低著頭站著,沒人敢說話,甚至,連抬頭看看這個人的勇氣都沒有。而那個馬屁精的區管頭兒,則是趕緊的從酒館裡搬了張椅子恭敬的放到總執事的身前,還殷勤的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這才眼巴巴的請凱特米總執事坐下。
凱特米總執事四周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小的酒館,又看了看眼前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幾個人,沒有說一句話,慢慢的在區管拿來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還是沒人說話,羅西大嬸雖然很想像平時那樣為自己的酒館裡的人們開脫,但是一對上凱特米總執事的眼神,便嚇得不敢說話,看看旁邊的蓮麻,那孩子還是一眼無所謂的樣子。怎麼辦,怎麼辦,這次肯定完了,這是羅西大嬸心裡的聲音。
仿佛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大家心裡的那條弦快要斷了的時候,一直一言不發的凱特米總執事,終於開了金口。
“我想知道,凜.斯蘭.葛瑞西去哪裡了。”從凱特米總執事口中說出的,是凜的全名。
“這,這個···”羅西大嬸搓著手,支吾著不知道怎麼回答,巨大的壓力讓她不知道怎麼度過眼前這個難關,“凜她,確實,確實不知道去了哪裡。”
“是嗎,”總執事一揚眉,“我可是聽說是酒館裡的人將她送了出去。”說完,有意識的看向一直不發一言的蓮麻和她旁邊同樣送走凜的大廚。
那有些銳利的目光有著一股無形且巨大的壓迫力,大廚的腿都已經有些抖了。他的心裡素質遠遠不及蓮麻,此時,雖然已經成了大家話題的中心,蓮麻的臉上,仍然是亙古不變的麵無表情,全然不顧因為她的沉默總執事旁邊的區管頭兒的目光能在她的身上射出好幾個洞了。
見沒有人吱聲,凱特米總執事從椅子上站起來,竟然親自來到蓮麻和大廚的身邊,高大的身形加上無形的威懾力,讓大廚臉上的冷汗,竟然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我再問一遍,凜.斯蘭.葛瑞西到底去了哪裡?”聲音雖然平緩,但是,裡麵的威懾和氣場卻不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招架的住的。
“就,就,凜她,就走了,”大廚終於抵抗不了巨大的壓力,支支吾吾的慢慢說起來,“好像是去···”
眼看凜的去向就要被那個膽小的大廚暴露了,旁邊的蓮麻非常明顯的用手肘使勁的撞了他一下,讓他那句即將說出口的話,留在了嘴裡。
蓮麻的動作很明顯,站在他們倆麵前的凱特米總執事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切,蓮麻的臉上仍舊沒有表情,她在用無聲的抗議保全凜。
“為什麼?”凱特米總執事用幾乎隻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在蓮麻的耳邊輕輕的問道,話語裡有不容拒絕的威嚴。
蓮麻抬起頭,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聲名顯赫的男人,用少有響亮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出了她自己心裡的話,也說出了出逃的凜的心裡話。
“為什麼?大人您說呢?凜她不想嫁給您,您卻自作主張的向天下宣布了你們的婚訊。我知道,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執事,但是,總執事就可以隨便決定他人的人生嗎,就可以隨意剝奪彆人的幸福嗎?您有沒有考慮過凜的感受,您這樣做,真是是發自內心因為喜歡凜才要跟她結婚的嗎?”
一口氣說出自己心裡的話,蓮麻有些氣喘籲籲,而旁邊傾聽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外麵的人們,也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想不到短短時間,在凜之後,羅西酒館又出現了一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頂撞凱特米總執事的人。
凱特米總執事好看英俊的眉毛動了動,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在彆人都議論紛紛的時候,他沒有說什麼。
突然一個士兵衝破人群,來到凱特米總執事的身前,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之間那個傲慢的總執事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士兵離開。然後,轉過身,重新做到了椅子上,不再說話。
到底出了什麼事?那個人跟總執事說了些什麼啊?我們怎麼辦啊?看著總執事那個樣子,有見不到凜不罷休的樣子啊。每個人心裡頭都在嘀咕著。折騰了這麼久,已經快半夜了,外麵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少,就連維護秩序的區管,有禁不住的打起了哈欠。無奈那個總執事大人沒有一絲一毫要離去的意思,隻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