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小姐是吟遊詩人吧,來為我們唱一首歌吧。”實在閒的無聊的夏米爾,對剛剛相識的美麗少女,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對啊,菲利克斯的歌聲,我好久都沒聽到了。”難得的,伯安讚同了夏米爾的建議。
伯頓倒是沒說什麼,不過看那樣子,也挺期待的。
少女用手揉了揉額頭,一副很煩惱的樣子,說:“唱些什麼好呢?”
“就那首《星契》吧,上次聽你唱這首歌,還是在艾斯米爾湖邊,一轉眼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伯安有些懷念的將頭靠在馬車壁上,像是突然有些疲倦。
少女從隨身的行禮裡麵,拿出了一個很小的豎琴,隨手撥弄了兩下,發出清越柔亮的聲音。
“既然伯安姐姐想聽,那我就唱那首好了。”少女說完,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好像將自己沉浸在了某種情緒當中。
遙遠的星空中;
絢麗多變無儘的色彩;
你相信嗎?
那些被塵封在書卷中的故事;
女孩在神的麵前祈禱;
男孩穿上了鎧甲;
女孩在流著淚,她卻不敢大聲哭泣;
男孩提起了劍;
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留下來陪我好嗎?
戰火點燃了森林的一角;
等我,男孩如此說道;
……
夏米爾聽著少女的歌聲,他完全被吸引住了。
少女的歌,並不是完全的音樂,而更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一個古老、簡單,卻異常吸引人的故事。
三言兩語間,便充斥著多少說不出的愛戀與幽怨。
這與其說是歌,倒不如說,少女是在用歌聲講述著一個傳說。
不久,歌聲消逝,琴音漸停,夏米爾卻仍舊停留在少女的音樂聲中,難以自拔。
故事的結局,男孩披荊斬棘,最終帶領著軍隊取得了勝利,他成了英雄,在無數人的歌頌與讚美聲中回到了家鄉,卻得知女孩早已在一個寒冷的冬夜,獨自病死在了家中。
女孩得的病並不是什麼絕症,但家鄉的醫生與牧師,卻都已經追隨著男孩的腳步,踏上了戰場。
無人醫治的女孩,並不怨恨,隻是有點遺憾。
她將前往神的國度,也許再也無法與男孩想見。
故事就在這裡,不清不楚的結束了,留給聽眾的,隻是對於後事的想象,而沒有答案。
夏米爾長舒一口氣,看少女的眼神多少帶上了一絲敬意。
普通的歌,普通的曲調,普通的故事,但卻能將其演藝的如此讓人著迷,果然不愧是密黎兒女神的牧師,受傳說中受歌唱女神眷顧的人。
密黎兒是費倫大陸上的歌唱女神,善良的詠唱者,她的力量說不上強大,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弱小,但她的牧師卻通常都受到大多數人歡迎,那是一群帶著音樂與歡笑的人們。
夏米爾不由自主,輕輕鼓掌,卻發現馬車中其它三人都奇怪的看著他,才想起來,在費倫大陸,還沒有用鼓掌來表示對表演者的稱讚與感謝的這種習俗,所以也隻能尷尬的停了下來。
“我聽一個旅行者說過,有些地方用這種行為,來表示對演藝者的稱讚與感謝。”夏米爾乾巴巴的解釋了一句,卻感覺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真是奇怪的習俗。”伯安不屑的評價道,說:“要稱讚誰,直接說出來就好了,乾嘛做出這副奇奇怪怪的樣子。”
“也許直接說出來,會感到害羞呢。”伯頓說道。
“連稱讚彆人的話都說不出口,怎麼能讓彆人體會到你的心意。”伯安還是那一副不屑的樣子。
“我倒是覺得不錯啊,隻要聽到鼓掌聲,就代表自己的表演受到歡迎,這對於表演者來說已經足夠了吧。”菲利克斯結束演奏之後,將豎琴抱在了懷裡,看起來對於這種新奇的禮節很感興趣。
“據說這種禮節,來自遙遠東方的卡拉圖大陸。”夏米爾覺得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於是繼續說道:“那裡文明繁盛,人口眾多,一場表演常常有幾百上千個觀眾,台下觀眾的心意,常常很難傳達到表演者那裡,所以人們發明了這種禮節,用來表示對表演者的稱讚。”
夏米爾說完之後,感覺自己還是很有講故事的天賦,這麼快就能自圓其說了,其實鼓掌這種禮節的起源在哪裡,他還真不知道。
“幾百上千名觀眾,表演一結束,滿場都是掌聲,那種情況,應該很壯觀吧!”少女歪著頭想象著那種場麵,嘴角帶著一點笑意。
“那如果,表演不受歡迎呢,台下觀眾會怎麼樣?”伯安好奇問道。
“向台上扔垃圾,吐口水,說些侮辱的話,像什麼,滾下去、垃圾、廢物……之類的。”夏米爾簡單的描述了一下。
“真可怕!”少女從美麗的幻想中,回到了現實,她覺得,如果她受到那種待遇的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勇氣走上舞台了。
伯安也皺了皺眉,顯然不喜歡那種場麵。
伯頓打了個哈欠,對夏米爾的描述毫不在意。
“對了,你見過的那個旅者,他有提過卡拉圖大陸的音樂嗎?”少女好奇的問道。
夏米爾抬頭望著頂棚,回憶了一下,要說卡拉圖(東方文明)的音樂真是好多呢,像什麼《忐忑》、《最炫民族風》、《法海你不懂愛》之類的神曲,說出來嚇死你。
最終,夏米爾還是選擇說了個簡單點的。
夏米爾咳了咳嗓子,開始輕哼起了那熟悉的歌詞。
我是在等待一個女孩
還是在等待沉淪苦海
一段情默默灌溉沒有人去管花謝花開
無法肯定的愛左右搖擺
隻好把心酸往深心裡塞
我是在等待你的回來
難道隻換回一句活該
一個人靜靜發呆
……
說起來,夏米爾的歌唱技術,實在說不上好。
不過那幽婉曲折的曲調,用未知語言唱出的那種深深的滄桑感,一下子把三個費倫土著給震撼住了。
直到演唱結束,夏米爾都還在慶幸,幸好這首歌背的熟,沒忘歌詞,否則就丟人了。
不過,其實即使忘記歌詞,隨便對付兩句也就過去了,反正這裡又沒有人聽得懂中文,唱錯詞了也不會有人發現,怎麼解釋還不是夏米爾一個人說的算。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會說卡拉圖語言!”伯安驚訝的感歎道。
這一刻,夏米爾在伯安眼中的形象,突然從一個富貴人家的紈絝子弟,變成了一個博學廣記的少年學者。
至少在伯安的認識中,整個阿斯卡特拉幾十萬人,能夠說出卡拉圖語的,絕對不超過五個。
“哈,你也知道我們魔法師嘛,總是需要學習很多東西。”夏米爾厚著臉皮承認了下來,完全不擔心今後會被人拆穿。
卡拉圖大陸那麼大,即便真的有卡拉圖大陸的人來找他,也完全可以說不是一個語種嘛,中國、日本、印度還都屬於東方人呢,大家說的完全不是一種話嘛。
“那首歌的歌詞唱的是什麼?可以教我嗎?”看菲利克斯那興奮的樣子,就差直接撲到夏米爾的身上來了。
作為歌唱之神的牧師,優秀的歌曲對她來說,簡直是比金銀財寶更寶貴的財富,突然發現未知的音樂,菲利克斯現在簡直比走路撿到了金幣還要高興。
“當然可以啦。”
美女有所求,夏米爾當然是無有不應。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冰雨》,就是那種初春的時候,天空中混雜著冰雪的雨水,比水更寒冷,比雪更容易將人淋濕,是正常情況下,最容易讓人凍僵的自然氣候。”夏米爾開始忽悠。
“那種天氣我知道,真是讓人冷的透心涼,被淋到的人,很容易就會生病。”少女點了點頭,回憶起了那種惡劣的環境。
“是的,就是那種天氣。”夏米爾才不館那是什麼天氣呢,他隻是在美女麵前,顯唄他的學識罷了。
“這首歌,雖然名字叫《冰雨》,但其實歌曲內容描述的,並不是天氣,而是感情。”
“感情?”
“對,感情,那種被心愛的人背叛,卻仍然甘心等待她回來,即便被身邊的人嘲笑,卻依舊堅持自己,即便痛苦無奈,卻依舊愛著那個人的感情。”夏米爾這樣解釋到。
“這……”少女皺起了眉毛,苦著一張臉,問道:“難道他就不能找一個新的愛人嗎?為何一直等候著背叛過他的人呢?”
“因為這是真愛啊!”夏米爾嘴上這麼說,卻在心裡吐槽道:沒有這等苦逼故事,你拿什麼感動中國啊。
“真愛?”少女問。
“因為真愛是沒有對與錯的,付出的越多,受到的傷害就越大,即使遍體鱗傷,卻仍舊放不下……”夏米爾開始口若懸河,大談愛情哲學。
伯安越聽越不是味,趕緊大聲喊停,說:“彆說這些了,你還是講講那些歌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吧。”
“好啊。”雖然說得有些意猶未儘,但夏米爾還是開始給馬車裡的眾人,翻譯起了歌詞,說:“第一句話是,我仍在等待一個女孩,還是在等待沉淪苦海,這句話時歌者對自己的疑惑,他不知道,漫長的等待之後,換來的是心愛的女孩子,還是無儘的痛苦……”
就這樣,旅途的路上,夏米爾東拉西扯,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不時引得其他三人嘖嘖稱奇,馬車仍然在崎嶇的小路上顛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