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姐姐,我也要同你們一同前去!”剛出門要上轎,一直一聲沒吭過的餘小魚拉住了文嫣的衣袖,撒著嬌的要同去。
“小魚,我們是去辦正事,不是去玩的,你聽話先回去,等事情辦完了我自會去你家找你。”上官明洄一看餘小魚纏著文嫣要同去,怕文嫣心煩,趕緊上前去解圍。
“不要!我就要跟你們一起去!”餘小魚不聽勸,翻了臉的不答應。自己就是當定了跟屁蟲怎麼地了吧?反正休想打發了她,上官去哪,她就得跟著去哪!
“算了,讓小餘去吧,隻是你得答應不能亂說話,不能亂行事。”文嫣倒是無所謂,更何況這是要跟上官明洄一起去,有餘小魚在一起,她也還能少點不自在。
“嫣兒姐姐還是你最好!我保證不亂說話不亂行事,我保證!”不等上官明洄再提出異議,餘小魚就雀躍著上了自家的軟轎,吩咐轎夫快快隨行。
“小姐,我們不帶點銀子什麼的嗎?”秋綠看看兩手空空的一行人,有些不解的問。
“不用,這位老大夫必然不是那種貪圖小利之徒,我們若貿然送了金銀過去,定會連門都進不去的被趕了回來。”文嫣在轎子裡坐著,輕掀轎簾打量著街上行人說道。簾子隻微微的掀起一角,怕的是不小心讓行人瞥見了自己的容貌,徒然的惹來事端。
“那,小姐你為什麼要答應帶上那個餘小魚啊?我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彆扭,可彆到時候反倒給添亂。”撇撇嘴,秋綠頂頂不喜歡這個餘小魚了,不但人長得不如自己家的小姐,且樣樣都不如,還那樣跋扈任性,處處都愛跟自家小姐擰著來,真不懂小姐怎麼還會答應帶著她一起去。
“你這丫頭,淨說些有的沒的,她雖然性子差了點,可人還不壞,隻不過是太緊張上官罷了,何必太過計較。以後不得無禮。”文嫣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秋綠心思單純,喜歡與不喜歡都分得清清楚楚,也在臉上擺的清清楚楚,一點也不懂得隱藏掩飾。
“哦。”秋綠聽了文嫣的話,悶悶的應了,嘟了嘴再不說話。文嫣覺得好笑,可又實在是笑不出來。娘親的病讓她掛心,此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請得動那位老大夫,彆看她原先那麼篤定信心滿滿,那隻是為了讓爹爹寬心,沒見到人,文嫣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孤介到了什麼地步,往往這種人要麼憤世嫉俗,要麼出世詭行,總之都是不好應付就是了。投了他的心意,為你肝腦塗地也無二話,逆了他的心意,你就是再怎樣的金山銀山服小做低,他都理都懶得理你。
上官明洄在前麵策馬帶路,一行人急急的趕著路,漸漸的向都會郊外行去。文嫣在轎子裡想著心事,計較著行事,一路上再沒有心思去管彆的,卻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已經跟著走了好一會的沈奕軒勒住馬,嘴角一絲笑意一閃而沒:“誰在那裡?出來!”
一聲斷喝,右邊的樹林裡隨即閃出三個矯健身影,向著馬上的沈奕
軒抱拳行禮:“屬下參見五皇子殿下!”
“哼,是誰讓你們跟著我的?”沈奕軒閒閒的跳下馬,挨著個的打量著三個人,身手矯健,目露精光,看起來都是行家裡手啊。
“是、是皇上吩咐屬下保護五皇子的。”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大一些,似乎是三個人的頭目,猶豫了一下回到。
果然,父皇到底是派了人來跟蹤他了。不過這也太小瞧了他,就憑這三個人的身手,還說不準誰來保護誰,誰來跟蹤誰了。
“你們都退下,不許再跟著我。”手閒閒的一揮,沈奕軒等著三個人退下去離開。
“這、”頭目再次猶豫著,為難道:“五皇子殿下,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們,不敢違背瀆職。”“還請五皇子殿下體恤!”另兩個見機也一同抱拳躬身。
“哦?你們的意思是,不肯聽我的話嘍?”沈奕軒挑眉再次挨個的打量著三個人,看得三人寒意直從腳底上冒,瑟縮不已。“屬下不敢!屬下隻是奉命行事,還望五皇子體恤!”三人一迭連聲的示弱,這個五皇子的脾氣,他們也並不是沒有聽說過的,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他們三個八字不順,被派了這麼個差使呢?總不能聽了他的話就這樣回去跟皇帝複命吧?
“那,就得看你們的本事了。”依然閒閒的打量著三個人,很好,今天沒有帶小文子出來,倒也少了一個拖油瓶,那今天可就怪不得他了。
不等三個人來得及反應,沈奕軒一個飛身上馬,韁繩一縱,鞭落馬動,隻一轉眼間,一人一馬,早已在幾十丈開外了。
三人這才急忙追趕,可一來沈奕軒突發製人,二來他的坐騎乃皇帝親賜異域所貢的千裡馬,又豈是一般的馬匹所能比擬的?不消片刻,三人就隻能望著那一騎輕塵眼巴巴的瞪眼了。
行了一柱香的功夫,三人已經死了心做好了回去受罰的準備,沒想到一轉過彎,竟然看到不遠處的樹叢中有一個人影與五皇子的背影極其相似,忙定睛細看,果然是剛才五皇子穿著的衣衫,隻是不知道那五皇子到底在那裡乾什麼,背對著這邊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看那姿勢像是在蹲著的,其中一人腦袋靈光一些,忙用口形告訴另外兩人:好像是在解手,而且好像是大的!
這一說,另兩人也覺得的確是這麼一回事,想來是那五皇子跑著跑著內急,這才停下在這裡解手,反倒讓三人跟了上來。三人大喜過望,又怕驚動了五皇子惹得他不快再重施故技策馬離去,那當真可就是點背不能怪什麼什麼了,於是隻得遠遠的下了馬,隱身在樹叢後守望。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那邊還是那個姿勢,三個人一動不動的守著,儘忠職守的紋絲不動。又一柱香的時間過去,那邊還是依舊,看起來五皇子今天的肚子相當不適,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方便完,待會可能還得大家扶著回去請禦醫了。
時間過得很慢,一直等到了雙腿發麻站不住了,那邊的五皇子還是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那個蹲坑的姿勢,這三個人這才覺得不對勁起來,其中的頭目到底膽子大一些,揮揮手一咬牙,指揮身後的另一個過去探看。
“頭、頭,這五皇子的脾氣是有名的怪的,他在那裡解手,要是看見我,會不會……”被點了將的心裡沒有底,半天不肯動彈。這個五皇子在皇宮裡那是有名的難纏,翻了臉就夠任何人喝一壺的,他一個小小的大內侍衛,還想著好好的活著混個一官半職的,可不想去觸那黴頭。
“你去!”頭目又命令另一個,另一個侍衛更加不情願,縮了縮脖子直接裝孫子:“我,我不敢!”
“兩個廢物!”頭目恨恨的罵了一聲,又恨恨的罵:“下次彆再跟著我出來丟我的臉!”
這話一落,另兩個趕緊在心裡念了句阿彌陀佛!他們都寧願在最炎熱的大中午就杵在烈日底下站那最受罪的崗,也不願再來當這麼一個驚悚的差事。
罵完了,頭目自己戰戰兢兢的往那邊靠過去,再靠過去。
“嗯?”越是靠得近了,頭目就越是覺得不對勁,不由得嗯了出來,後邊的兩個一聽,也探了頭仔細的打量起來,還是那個頭腦靈光點的先看出了點門道:“怎麼好像是個空殼子?還有馬呢?馬也不在這裡?”
“我們上當了!”頭目畢竟是頭目,對問題的認知也比較切近主題,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扯下了支掛在枝丫間的外袍。是的,隻是一件五皇子穿過的外袍而已,被人巧妙的張掛在枝丫上,也的確是手段高明的太逼真了,唬得三個人在那邊傻子似的守了半天。
當然,那個手段高明的人,自然就是他們此次任務的目標五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