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因為我剛剛洗過頭而回歸自然。用紙屑把腳板擦乾後,開始穿鞋子,我能看到這雙我有好感的鞋子上麵已經粘滿了曆史的塵埃汙垢,但是它們沒有讓我產生過要將它們進行擦洗的念頭。一切準備就緒後,牆上的掛鐘告訴我離約會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我在陽台上望了望已經告彆黃昏的天空,還沒有月亮,眼前的世界還沒被夜幕淹沒。籃球上燈火輝煌,還有人正在打著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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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前十分鐘來到學校門口,在她出現之前做了一回生活觀察者的角色,眼前來往的人有言語或笑語的同性結伴者,有拉著手的情侶,有沉默的孤行者。有一對正在發生矛盾的情侶突然的出現牽引了本人的視線。男的緊追著腳步急速的女的同時歉語不斷,但女的除了一臉的怒色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一路向前走。“喂!”有人在身後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過頭,第一次離她不到半米遠的距離,望著正在微笑著的她,過了兩秒後,才說:“嘿!”“不好意思,因為臨時有點事,所以——”“沒關係!”我覺得十分鐘不是什麼長的時間。“我們走吧!”她微笑著說。“好!”我能感覺得到自己說出這一句時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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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們的話很少,畢竟是第一次的單獨見麵。話匣子首先由她打開,她說我在教室裡很少說話,問我在平時的生活中是不是也如此。我說自己是一個跟熟悉的人可以玩得很瘋的人。我的話說完後又是一陣默然。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微笑著說:“我也一樣!”我不知道她剛才是不是在思考我的回答。“你的微笑很好看。很多女孩子都喜歡笑,這樣很好!”因為她美麗的微笑,我情不自禁的說了這麼一句。但說完後,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加上最後那句。“謝謝!”她又微笑了。接著,我們聊到了我們的班,她覺得老姑婆的課上得實在是太個性化了,她不喜歡,而且老姑婆有些時候在課堂上的玩笑會不顧及彆人的感受。我對她的看法表示了讚同,並說我們班的男生給她起了一個綽號。她對我笑了笑,但是沒有問我那個綽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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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時間,我們來到愛華超市,她從背包裡取出了一個小棉布袋,看起來很精致,然後把背包遞給寄存處的服務員。那個小袋繡著各色個樣的花紋。我奇怪裡麵裝的究竟是不是人民幣。因為如果是紙幣的話,必須經過多重的折疊。但也有可能裝的是平安符什麼的。踏上爬式電梯,看著正在下來的人慢慢靠近,平行,不見,右邊的服裝廣告很迷人,。
一個身材很好的女模特穿著一身悠閒裝,露出兩條修長的腿。她正對著我看,眼神有些曖昧,如果我的想象允許的話。娜麗這時說她呆會要買一瓶紅酒,叫我幫她物色。我跟她說,我很少喝紅酒,自己從未主動去買過紅酒,都是過節的時候在親戚家喝的,而且很多時候喝都要加上雪碧。“你是不是很喜歡喝紅酒?”我問。
她臉上掛著微笑,有點不好意思,說:“恩,有點!覺得味道很醇香!但這次我是幫人買的!”我想知道她喝的時候是否也要混合上雪碧,但我沒有問。我和她一起來到紅酒專賣區,開始琳琅滿目的瀏覽。她站在我身後的一欄,幾分鐘的不是專家的也沒有什麼眉目的碰看後,我們站到了一起,她問我有什麼好的介紹,我向她聳了聳手,她在我身邊突然蹲了下去,拿起麵前中的一瓶,仔細看了看,然後遞給我,問我:“這瓶行不行?度數不是很高!”我接過她手中的一瓶,看了看度數,確實不是很高,隻有六度!我幾乎沒有在她麵前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我問她是不是一直都喜歡喝比較低度數的,她點了點頭,說:“我一直都是把這個當飲料來喝的,高度數的我不敢喝,也喝不了。”
說完,她又是對我微笑了一下。“如果是幫彆人買的話,我覺得還是買高一點度數的好。”於是,我問了她準備幫彆人買什麼價位的。她告訴了我。於是我很隨意的拿起了一瓶標價27塊的長城乾紅,看了一下度數,然後很有主見的跟她說:“就這一瓶,度數不是很高但是也不是飲料型的低度數,而且價格也很合適!”
說完,我又仔細的看起了瓶身上的說明,她在這時向我靠近,為了看清我手中的酒瓶上麵的字而探頭伸近酒瓶,全然不知道她的肩膀已經碰到了的手臂,更加不可能此時的我的心思已經不可能再在瓶身上的小字上停留。也許她不覺得這樣的接觸會產生什麼,所以一直到她看完了那些早已讓我暈眩的說明後,她的肩膀才離開了與我的接觸。我當時聞到了她的長發散發出來的芬香,而且很真切地感覺到一個異性的身體與我的距離為零。她的無意給了當時的我一陣衝擊。當我把酒遞給她時,我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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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好酒後,我和她來到食品專欄,選了幾樣餅乾和兩瓶飲料,我的是可口可樂,而她的是酸奶。拿著已經選好的食品走向收銀台時,她從購物籃裡拿出了那瓶紅酒,說那由她來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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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的正門兩邊有一些供顧客歇腳的塑料桌凳。我和她在其中的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這個主意是由我的眼睛的突然發現帶來的!她拿出袋子裡麵餅乾,撕開包裝紙,然後坦開在我麵前,叫我吃。我不可能拒絕她這麼周到的服務。接著,她又從袋子裡拿出飲料遞給我。我喝了一口不再冰凍的可樂,同時朝她看了一下。她手裡拿著酸奶,對我的注視給了一個微笑。“你很喜歡喝可樂?我弟弟也很喜歡!”
我向她點了點頭,說自己隻喜歡喝可口可樂,不喜歡百事可樂。“那如果百事和可口可樂這兩種可樂每種讓你喝一口,你分得出哪種是哪種嗎?”“我沒有試過。”我笑著跟她說,“不過我覺得應該可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因為年那麼喜歡喝可口可樂。”接著,她又問我是不是會彈吉他。我說隻是懂得按兩個和弦而已,也就是很毛皮的水平。我想她肯定是從那個極端份子那裡得知我會彈吉他。因為那家夥曾向我指教過。他是我們班第一個帶吉他來學校的家夥。我在無聊的時候曾拿起過他的吉他撥弄過。“聽說你是個高手!”她對我說。“誰說的?其實我的水平也不過是一個初學者!
可能在我們班裡算得上是高手,因為我們班沒有幾個人摸過吉他的!”我說出了自己所認為的事實,我不想給她一個彆人的語言賦予的印象錯覺,因為說不定將來她要我拿著吉他為她唱上一首時,到時半桶水都不夠的我豈不是要滿臉通紅尷尬難當,以至手指都無法動彈!在她麵前將所有的能發出聲音的琴弦弄斷後,她主動跟我說到了繪畫。她說她以前很喜歡素描,但現在很少動筆了。後來的美術選修課證明了她對於繪畫的喜愛,當時的我與她已成了陌路人。我跟她說我也喜歡素描,雖然也曾為其下過一番工夫,但是連個象樣的東西都畫不出,所以也就隻有單純的喜歡而已。描繪完後,她居然跟我談起了理想。她喜歡平淡安靜的生活,所以目前來講教師職業是她的理想。
“你有什麼理想?將來想做什麼?”當她自敘完後把這一句拋給我,我幾乎沒有被她嚇了一跳。這是我第一次被一個並熟悉的女孩子問起理想。理想?初中的時候幻想自己可以成為黃家駒,到了高中,理想就是考上一間理想的大學。現在,整天在撲克中度日的我不再想過自己需要什麼理想,或者說自己有什麼理想。我遲疑了一會,對她說:“嗯,將來也許和你一樣就是當一名人民教師。”“我覺得你不適合做老師。”“為什麼?”“感覺!”說完,她又是微笑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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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的一個科技產品告訴她,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我們站了起來,她將我們吃完東西後剩下的垃圾裝進一個袋子裡,走過垃圾桶時,把袋子丟進了裡麵。與她一起走在回西校區的路上,她跟我說她不喜歡這個城市,畢業後不會再回到這個城市。她的家在廣州,那裡的空氣肯定比不上我們正身處的這個海濱城市,但她不會因為空氣的好壞而喜歡或是討厭一個地方。我問她理由,她自己也說不來,“反正就是不喜歡!”這讓我想起自己就讀高中時所在的那個城市,對於那個陌生的地方我也有過象她現在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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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約會沒有給我們帶來什麼,因為我們很快又回到了遲鈍的信息世界裡。每天所發的信息不過十來條。我覺得我們找不出可以長侃的話題。而處於一種保守被動狀態的她,女性的含蓄內斂讓她的語言更甚微寥。在時間的消耗中,我和她之間的關係讓我開始變得非常謹慎小心,她的言語絲毫沒有“愛情”的跡像,我找不出她對我的感覺。也許她對我根本就沒有感覺。幾天後,我叫她出來吃一頓飯,在一個相對而言還算有雅調的地方,就是我們專科部所隸屬的本科總部的“園府酒店”。
離我們學校門口隻有不到三十米遠的距離。與老狗成為死黨後,我倆經常來這裡喝酒吃飯,當時裡麵有許多特價菜,兩個人一頓飯下來最多也不過是花了三十多塊,後來我們的經濟每況愈下,每一次進去裡麵都會把消費水平定在十七塊。跟她在裡麵,我們一共花了十九塊,她沒怎麼吃東西,一盤魚肉隻夾了不到三次,而那盤不怎麼可口的青菜也隻吃了兩根,一人一碗的飯,她也沒有吃,為了不浪費,我在她的要求下吃了本屬於她的那碗飯。對她來說,喝紅酒才是她的真正胃口所在。那次我幫她選購的紅酒還沒有開,因為她沒有開酒工具。所以今天趁這個機會,我叫服務員幫她把酒給開了。當酒開後,她告訴我說:“其實這酒是我和同學一起買的,所以我隻需要留一半拿回給她就行了。”
於是,我給她的杯子倒了三分之一的紅酒,也給自己的杯子倒了差不多的分量。她是一口一口呷完一杯的,這讓我想到了緩慢的流水,慢慢的向前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我丟在其中的一片樹葉送到儘頭。她每呷一口都要閉上眼睛,就象一個品酒專家。而我的手中杯,在她的杯子還剩有一半的時候就已經乾枯了。這紅酒給我的感覺跟甜飲料沒什麼兩樣,沒什麼酒的味道。她跟我碰了一次杯,我沒什麼特殊的感覺,當時當我也產生了要跟她碰一下杯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幾乎是冷顫了一下。在這次的晚飯過程中,我們說的話與愛情無關,更多的則象是兩個有修養的文人之間的交談。
在呷完一口紅酒後,她說如果不用心去感受,那麼無論怎樣的生活都會乏味。說完,她又呷了一口。我說,很多時候吃飯就象做人。這時,她的臉孔在紅酒的作用下已經開始泛紅。我覺得自己就象是她的一個酒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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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開始收拾菜盤和碗筷時,我對她說了聲“不好意思!”便離開座位向洗手間走去。回來後,我的位置已經被小混蛋坐了。他滿臉通紅,對著她說著什麼,聲音高亢。原來他是與老狗一起來的,老狗坐在靠窗的一張可坐十人的大台中。我走過去,讓剩下的時間與他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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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我用英語給她發去了“Would you be my lover?”,她的回答是“需要時間來培養!”於此,我不再給她信息,決定把手機關一個星期。一方麵為了讓她能患上思念的疾病,一方麵是為了讓自己得到一些清潔安靜的思想天空。在這個即將與她沒有絲毫語言聯係的星期開始的第二天,上體育課的時候,當我與她迎麵走過時,她給了我一個微笑,眼神的指向也很明顯的落在我身上。她當時的樣子讓我的內心象是被什麼撞了一下。回到宿舍後,我掏出已經收好於旅行包的手機,對著這個現代科技產品望了幾分鐘後,還是忍不住按下了開機鍵。有三條新信息,都是她發來的。
第一條是昨天傍晚時分發來的“吃飯了沒?”,第二條是當天晚上十一點發來的“沒有收到我的信息嗎?”第三條是今天早上體育課之前發來的“也許……”我對著也許後麵的省略號思索了一會。這六個點能夠包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沒有收獲的思索之後是空白健之於腦袋。我給她回了“不好意思,手機剛剛充好電!”她過了許久才回了“恩”字一個!於是我又給她發去了“吃飯沒?”她很快給我回了“吃了,你呢?”就這樣,我們又回到了往日不冷也不熱的信息交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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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關係還是沒有什麼進展,至少我看不出有什麼關於愛情的東西正在成長。她拒絕我之前的有些神經質的信息表白後,讓我沉入了一她為軸心的相互培養了解的信息泥潭中。在無法將她心思揣測而又無法將她帶入我饑渴的戀愛之河的日子裡,我的青春總是在叫喚我:“牽起她的手,你就會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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