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掌握課堂時間與氣氛如她想象的去發展的能力。這是她的魅力。不過作為一名講師,在她身上有一個很大的主觀性的錯誤的存在,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的。她總是從一個人的表麵言行去判斷這個人的為人,個性。如本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內向,不愛說話,不善於表達自己。所以她總是愛叫我要多點和同學們交流,在宿舍裡不要太沉默。而事實是,本人在熟悉的女孩子麵前可以誇誇其談,逗得她們樂而忘蜀。而在宿舍,我也絕對不是什麼消極一派沒有話語,相反,無論什麼話題,我都會參與,而牌局,大多數也少不了我的份。
最要命的是本人偶爾會來上幾句英倫搖滾樂的清唱,或者飛一飛高中時比較有感覺的中國搖滾。宿舍人自然不知道我在胡唱些什麼。這些曲調對他們來說,新穎而又怪異。特彆是在我的晚間洗澡時間,這類的曲調更是肆無忌憚的從本人口中噴出。有時與洗廁間有四個房間間隔的我們宿舍的人也能清楚地聽到我從那裡發出的呐喊,而我們宿舍後麵那棟教學樓裡正抱著書本吸收知識的好學之徒自然也不可能會錯過這麼高亢的一次無意的清唱表演。
他們剛開始接收到這些高分貝的音響時,總會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而後慢慢地習慣了也就沒了感覺。我也嘗試過做為一個旁聽者的感覺。在寒冷的冬天裡為肌膚與冷水的接觸而發出的激情高喊的人不少,小混蛋也是其中一員。我永遠忘不了當自己作為一個學習者坐在教室裡看著高爾基的《母親》時所聽到的那一首由他喊出的《海闊天空》。小混蛋是梅洲人,雖然梅洲也隸屬於廣東,但他那個地方的人說的都是客家話,所以都不怎麼會說廣州話。當他用蹩腳的廣州話喊出第一句時,可想而知,當時的我是怎麼一個反應。除了本人,當時坐在教室裡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要噴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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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是老姑婆主觀錯誤認識的唯一一個。還有一個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發生在小混蛋身上的她的認識。在沒和大家混熟之前,小混蛋確實是一個不愛說話,很“靜”的家夥。這也是老姑婆對他從一而終的認識。但當他跟我們混熟後,你就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個性流露”與反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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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叫做“小混蛋”之前,此君還有一個名叫“二窩頭”。這名的由來是在一年級差不多要結束時,某天他跟他的老鄉小威在外麵喝完酒回來後,他的手裡還拿著一瓶二窩頭,他的臉是紅的,顯然是酒精的作用。睡在本人下床的小強正在脫他的臭襪子,他微笑著問小混蛋是否喝醉了。小混蛋噴出了他那句臭名遠播的名句,“醉?他媽的HIGH。我會醉麼?”說完,又舉起手中的二窩頭喝了一口。
第二天開始,他的“二窩頭”就漸漸的被叫開了。而“他媽的HIGH”這句由他首創的粗口在當時也早已成了他每天的口頭禪。受他的影響,許多人也經常把這一句掛在嘴邊,但都沒有從小混蛋的口裡出來的那種神韻。他是那種擁有北方人作風的爽漢,當然,這樣的前提是金錢充足。這一點在大排擋喝酒時最能體現,他在我們宿舍酒量是數一數二的,因此他總是不停地叫我們乾杯。如果說好要見底而誰有不見底的話,他就會立刻回那家夥一句,“你他媽的HIGH,你是不是男人?”
而當他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會時不時摸摸自己的肚子,打一個嗝,這時他的語速已經變得遲緩,說道:“來,繼續乾。乾了這杯還有三杯。”如果發現桌麵上已經沒酒,他就會喊道,“老板娘,再來三瓶啤酒。”如果我們不決意阻止他的話,這三瓶就會繼續開蓋,而還可以喝的就繼續跟小混蛋喝。這樣下去的結場往往是大家都是搖搖擺擺地晃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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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二年級,每次喝完酒,都隻有小混蛋看到彆人嘔吐的份,而在三年級,這種情況卻發生了轉變。在他跟老狗混熟後的那個暑假,他們兩經常在一起喝白酒,老狗是真正的酒神,小混蛋自然不是對手,正是這段時間喝了太多的白酒,把他的胃弄壞了,讓他跟我們重新又喝上的時候,總是還沒喝多少,就開始摸肚子打嗝了,接著如果還進兩杯的話,我們就可以等著看他嘔吐了。他的嘔吐都是當場的即興表演來的,想控製都控製不了。在我們為他的嘔吐而喝彩和歎息的同時,老板娘總是站在一旁表現出心酸樣。
這種情況發生兩次後,老板娘每次見小混蛋喝得差不多了,總希望我們能儘早帶他離開,以免又要給她的地盤留下一次“大工程”。
除卻以上所說的,小混蛋還有一項紀錄無人能及。他說小威和黑狗電腦上每次下載的A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看過的A片的數量之多已經遠遠不是我們這些菜鳥所能相比的,雖然我們宿舍的人都看過A片,但所有人的總數加起來都有可能沒小混蛋一個人看的多。小強雖然也看過不少,但在小混蛋麵前隻能算是半個專家。也許隻有隔壁宿舍的阿曉和黑狗能在A片造詣方麵跟其媲美。阿曉因為有現實版的示範,坐在電腦前能進入一種無動於衷之境。而黑狗是濫床專家,再加上自己本身有一台電腦,所以那些總是脫離不了兩個身軀(當然三四個的也有)的畫麵自然也激起不了他的多少荷爾蒙反應。
不過,在小混蛋麵前,他們注定要落後一步,按小混蛋的話說,“我看A片是抱著一種欣賞藝術的心態去看的,而你們是抱著一種色情的眼光去看的,所以我和你們不同。”這不得不讓我感到佩服,雖然我知道把A片當成藝術來觀賞確實很扯談,但是正所謂“一百個讀者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有些東西不是你的想象能定格的。本人曾仔細留意過小混蛋在看A片時的神情,跟彆人確實跟彆人有著不同的地方。
最明顯的就是他跟小胖坐在一起觀看時,你會發現一個是非常認真專注,就象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而另一個則是雙眼睜得特彆大,偶爾還要吞一下口水,而雙手中肯定有一隻是放在下麵位置的。如果你這時走過去跟他們兩打一下招呼,前者會叫你“滾開,彆打擾我。”,而後者則是一副淫笑相,跟你說,“來啊,一起看,一起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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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蛋的太多都是老姑婆看不見的。作為一個人,我們有時連自己都看不清楚,彆人就更不用說了。就算你擁有阿波羅的神眼,柏拉圖的心思,隻要我離你遠遠的,你就彆幻想你可以看到我的真實的樣子。“小混蛋”這個名字,在老姑婆也絕然不可能知道,這就是師生之間的一種永恒陌疏的明證。
“小混蛋”的來源於他本人曾經經常把“混蛋”兩字掛在嘴邊,這名字的得來跟他本人的行為作風沒什麼直接的乾係。不過這家夥有時的表現確實有點“混蛋”的味道。在我們那段歡樂無比的球場的光陰中,他就偶爾會混蛋幾次。他是球場上的大腳王,球一到他的腳下就是一次用儘全力的飛踢。班裡很多人都受過他的大腳的“光顧”。有的被踢中肚子,捧著肚子疼痛的樣子看似就要死掉;有的被踢中臉部,頭暈目眩就要倒下;還有的不幸會被踢中下麵的要害,那種疼痛會伴著叫喊震響四野。
吃過他的大腳的人很多,本人就是其中一個,那一次的要害被擊中讓我在昏迷中清醒過後聯想到了性無能。因為他的惡劣作風,我們很多人都對他進行過埋怨,但他總是改不了這個可以要人命的壞習慣。而我們在熟悉他的球風之後,一般球到他腳下後,都會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就象我們麵前的他正拿著一個手榴彈,隨時有向我們拋來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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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多麵性的動物。很多人在麵對自己喜歡的事物時都會表現出緊張歡喜的情緒,而對自己厭惡的事物則會表現出不在乎甚或狂燥衝動煩悶。生活中的個人往往會因為情感對象的不同而表現出不同的性格特征。小混蛋和我們在一起快活的時候可以變得瘋狂甚至幾乎有些病態,但當他跟自己心儀的女孩子進行約會時,他會溫和得象一條狗。他們在約會之前絕大部分交流都是在手機信息中進行的。
交流到了某個程度,他們中的一員首先提出了“約會”這個想法。而他們的約會剛開始的時候都是秘密進行的。後來有一次被班裡的一個同學見到,這個新聞便迅速傳到我們的耳朵。對於同學少年都很賤的我們來說,追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小混蛋在再三推搪後給我們的答案是,“還沒有愛情的存在,是純粹的朋友關係。”從他的語氣和微笑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內心裡有一股對於愛情的渴望,縱使與對方還沒確認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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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天生就不是一塊懂得戀愛的材料,小混蛋在這種還未得到確認的朦朧關係中總是表現得猶豫煩悶,甚至自卑。而娜麗注定是一個無意卻擾人心緒的女孩。小混蛋曾就他們倆的關係征求過本人的意見,因為我曾是一個愛情過來人,而且還差點牽起娜麗的手。“他媽的,我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到底想怎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你知道她在想什麼,你們的關係也不用迷惘到現在了。”“我每次叫她出來,她都肯出來。但是她隻主動叫過我兩次,就是第一次和今天這一次。”我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小混蛋接著說:“有時我真的很煩,他媽的,想跟她表白,但是又不敢,想牽她的手,但是又怕她會反抗。”
作為一個類似於思考者的家夥,我摸了摸自己的腦殼,說,“其實愛情這東西,我也不是很了解。當你擁有的時候,你很快就會厭煩,而當你沒有的時候,你又在孤獨乞憐般地向往。我不是很清楚你們倆個之間的關係。”適當換一口新鮮的空氣,接著說,“而娜麗,我跟她根本就沒有發生過愛情,這你也知道的。所以,我對她的了解也不多。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果斷一點。”“怎麼果斷法?”“靠,下次叫她出來,當麵跟她表白,如果她拒絕了,就一了百了。或者你可以在與她逛街的時候突然間把她的手牽起。”“說起來容易啊。牽手?我也想過很多次,可是每次跟她在一起時,我都會找不到機會,有機會的時候手又會突然發僵動不了。”“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隻能對他聳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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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後,不久,小混蛋跟我說,他給她發去了求愛信息,正在等待她的回應。這一夜,他為自己的一條信息付出了失眠的代價。第二天,她終於回複了。她說她需要時間。當初對本人她也是回了這樣的信息。確實,時間這無形的東西對任何事物都非常重要。但問題是有時偉大的時間在一些感性的知覺麵前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縱然給你再長的一個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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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蛋當天又約了她,他們照例又是逛了一會街,接著又走進了餐館。在這未經確認的“愛情”麵前,他在懦弱的同時並沒有忘記自己作為一個男的應該擁有的紳士風度。AA製這東西應該沒有出現在他們麵前。雖然還沒得到麵前人的確認,但能夠與其共度一些隻屬於兩人的時間,並同桌進餐,就已是一種不錯的感覺享受了,愛情是一個享受過程的東西。所以,在付錢方麵,這是值得的,何況每一次的花費都不是很多。
小混蛋的家境不錯,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六七百塊可供開銷。他們吃的最貴的一頓是在一間氣氛浪漫的西餐廳。這一次完後,小混蛋回來告訴我,說,“這是我吃過的最貴的一餐飯,但是他媽的也是吃完後感覺最餓的一餐。”後來,我們有一次逛街經過那間西餐廳,小混蛋告訴了我們當初最貴的一餐就是在此進行,往後有機會他會請我們宿舍所有人來這裡消費一次以感受一下裡麵的不一般的情調,縱使我們都是單身漢。之後,我們宿舍集體每一次一起經過這餐廳時,他都會說起他的承諾,但我們自從聽過他的第二承諾還是隻是停留在語言上後,也不再抱存任何一絲幻想了。曾有一次,一哥對他的“遙遠的請客主人”給了這樣的回應“你他媽的不要再說了,先等你中了五百萬再叫我們去幻想吧。”誰知道小混蛋的回應卻是,“他媽的,如果我中了五百萬,我還會請你們來這爛地方麼?”
“黃冠?”我問。“當然啦,我要帶你們去那裡瘋一個星期,吃喝住嫖全部我包,他媽的,全部住總統套房,每人一個處女。把你們這些家夥全都弄得精儘人亡!”“黃冠”是這個城市唯一的一間五星級酒店。我們宿舍在那之前都沒有人去過。本人曾想過什麼時候衣襯整齊地走進裡麵,找一個位置坐下,然後叫一個饅頭或一杯開水,接著靜靜觀賞感受一下裡麵的豪華氣氛。但這個想法直到本人畢業都沒有實現。不過,我們宿舍卻有一個人“幫”我實現了這個想法。他就是我至今最信任,也是最把兄弟的同學,名字叫做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