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魔域,血源城,三天傳出有‘三級完美傳功’在拍賣,引得大批修士爭相前往。
殘陽如血,血色的光輝灑落在下方殘破的建築,曾經牢固的血源城所在,地麵是幾條巨大的裂縫,汩汩的地下水從裂縫之中冒出,旁邊全是灑滿的斷肢殘屍,暗黑色的血跡在整座破爛不堪,碎石密布,根基毀壞彌漫著,在黃昏的光暈下綻放著心悸的光芒。
遠處山巔上有著各種各樣的修士趕來,魔修,佛修,道修,妖修……,看到下麵殘敗的一幕,內心凜然,沒有多做停留,向著原路返回,眼前的事情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哪怕一向以慈悲示人的佛修也隻是口中念叨著幾句佛號,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佛修都是這樣,更不要說周圍那些以凶殘狡詐著稱的魔修,散修之內的修士,全是鳥獸散,離開了這座破敗的城市。
血源城不大,在南州那麼多的城池之中隻能屬於末流的地位,毀滅一座城池對於修士來說輕而易舉,但看著滿地的慘屍就發現事情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明顯是巨大的法力波動所引起。
有人在此地鬥法,所有人都想到了,所以他們離開了,因為三天前這裡有拍賣會,而此刻城破人亡,那這件事就該屬於強勢的齊天府來處理,畢竟,他們掌管著修仙界就成的拍賣生意,況且能夠有魄力毀城那也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除了有些心痛‘三級完美傳功使者’的下落,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在距離殘破的血源城兩千裡的一座山峰上,天邊一道灰色的流光緩緩的顯現出來,露出一個灰衣人,全身灰色的衣服,灰色的皮膚和灰色的眼睛,全身無一處不是灰色的。麵容陰厲,雙眼閃爍著淡淡的寒光,一看就是殺人如麻的角色。
“哼,現在該我來收拾殘局了,希望不要讓我後悔”看了一眼山峰深處的一處遮掩密實的石洞,灰衣人嘴角掠起一抹獰笑。
他現在沒有理由不開心,現在下麵的小子重傷垂死,但畢竟經受了元嬰期法力的駐體,三名金丹期的高手全被他消滅,隻有他僥幸躲過一劫,現在就是來他來收取戰利品的時候。
靈魂,金丹製作寶貝,吞噬了他的血肉,更可以保持長時間的維持人形,更重要的是……那具三級完美傳功使者。
灰衣人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法力溢滿全身,一層薄薄的灰霧隱隱遮掩著他的身體。
灰衣人小心的向前移動著,神識擴散,確認沒有危險,他的速度陡然增加,出現在一座山峰的峰頂。
在這山峰的山腰處,有著一個隱蔽的僅能容下一人的狹小洞口。山洞中有著幽暗的雪光緩緩的凝聚整個山洞一片陰暗,血腥。
血陽門少主歐陽天全身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出現了裂紋,整張慘白的臉上更是有著密密麻麻的裂紋,並且有著幾縷暗紅的鮮血,在這幽暗的環境中,任何人不注意看到這樣的場景,恐怕都會嚇得休克過去。
突然,閉目療傷的歐陽天,兩隻眼睛陡然的睜開,雙眼看著上空,穿透了前麵的土層,一下就看見了落在峰頂的灰衣人。
歐陽天看了看,便默默的收回目光,他此刻已經油儘燈枯,根本就不能有絲毫的移動,否者他的身體連帶著神魂一下就會碎裂,徹底的消失。可以說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平凡的人類都會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小名,更何況,上空的灰衣人這樣的金丹修士。
歐陽天臉上閃過一絲黯然。這個時候以他陰冷殘忍的性子,也熄了爭殺的念頭。悲哀的氣息在這山洞之中流轉著,本來緩慢療傷的歐陽天也沒有了療傷的興趣,右手血光一閃。
一個黑色的青年男子出現,看相貌比歐陽天還要年輕一點,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冷漠的雙眼中有著一點暗紅色的光芒,被人在身體之中施加了禁製才有如此表現,這人就是歐陽天費勁千辛萬苦得到的傳功使,用來助他進階之物。
看著這件堪比聖寶的傳功使,歐陽天自語道:“可惜不能發揮你的光彩,你我馬上就要離開這世間。血陽門完全毀在我的手中,即使在地獄之中列祖列宗都不會原諒我的”
“本來打算冒險一搏,在這魔域開辟出我血陽門真正的領土,可惜我的宏圖大誌還未開展就要煙消雲散,老天爺從來就是不公平的,如果我突破了金丹期哪有我現在的模樣……”
歐陽天看著眼前的傳功使緩緩的述說自己內心的苦悶,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沒有來得及見自己的父親一麵,他已經是感到萬分的慚愧。
他父親獨自沉睡數十年為了讓他能夠在這拍賣會上安全的離去,卻沒有想到自己寶物拿到手,但自己已經麵臨絕境,沒有了存活的希望,而自己在拍賣場上的所作所為,一定會被齊天府調查清楚,那個時候,血陽門將會徹底的從這修仙界中除名。
這個時候,往事在歐陽天的腦海之中一幕幕的浮現著,眼中慢慢的有著淚花閃現,他不是對於自己死亡的愧疚,而是對於整個血陽門的愧疚,對於他的父親愧疚。
“如果有來世,我們還是父子”歐陽天一把捏碎手中的火紅玉簡,即便他死了,他也要這傳功使永遠發揮不了功效。
玉簡瞬間變成了一滴精血,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歐陽天的身體一下就膨脹起來,瞬間就要自爆,保住自己的一絲靈魂,轉世投胎。
但就在這個時候,上空一道灰光轟然降臨,他的全身一下就凝固了,整個人瞬間的變得灰暗,經脈中的法力瞬間變成了灰色,隨即就凝固了,任由他怎麼調動都無濟於事。
灰衣人慢慢的降落在滿是灰光的洞口外麵,一眼望穿裡麵的情形,右手一抖,無數的灰色豪芒無聲無息的侵入,刹那間整個洞穴擴大了十倍,空間一下寬敞了很多。
灰衣人一步踏入其中,落在歐陽天的身前,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歐陽天此刻全身被灰光彌漫,這些灰光含有神秘無比的力量,不僅凝固了他的身體,法力,還不斷的侵蝕著他的靈魂,讓他異常痛苦,此刻看到這灰衣人的出現,想要表達自己的憤怒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臉龐上,身體上的裂紋不斷的擴散著,乾涸的血跡一下變得粘稠,沒有了抵抗,開始幾人對他造成的傷害瞬息間就開始蔓延。
“那麼輕易放我離開,不知道該說你是自信呢?還是狂妄自大”灰衣人看著歐陽天這狼狽的歐陽,臉上綻放出了一絲笑容。
不過他說的話,歐陽天隻能聽,根本就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來回答他的提問,開始想要自爆被灰衣人阻止,他就知道自己可能遭受一番屈辱才能死去,索性臨世之前就默默的承受著。
灰衣人也知道歐陽天沒法說話,他也不介意歐陽天能不能說話,轉頭看向旁邊半邊被灰光籠罩的傳功使,臉上的笑容更盛:“傳功使!三級傳功使!完美的三級傳功使”
灰衣人笑嗬嗬,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喜悅的味道,任何人一眼看到他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愉悅。
“啊有這麼一件傳功使,嘿嘿,我換掉這具身體,利用你來修煉神級功法,突破元嬰期指日可待,那個時候就有妖族的資源供我修煉,要不了多久我的實力就會突飛猛進,合體?渡劫?大乘?……哪裡會是我的儘頭呢?”
灰衣人不斷的打量著眼前這具名為葉逸的傳功使,越看越高興,他甚至懷疑者傳功使就是專門為他打造的。讓他能夠衝破瓶頸,突飛猛進,揚名修仙界。
“嘭”
歐陽天身上一大塊的血肉憑空出現了爆炸,血肉模糊,整個人微微顫抖,臉上的裂紋擴大到手指頭的大小。全身篩糠一般的抖動了片刻,就緩緩的跪倒在地上,臉上滿是掙紮。
灰衣人回頭看到,口中嘖嘖道:“元嬰期的手段,非同小可,竟然將我法力吞噬了反作用在你的身上,罷了,你為我貢獻者傳功使,就讓你留一具全屍。既然有了屍體,那靈魂就獻祭給我吧”
灰衣人走到歐陽天的身邊,一掌按在歐陽天的丹田處,身上灰光大盛,歐陽天的整個人迅速的凝聚著,片刻,身上的傷口消失不見,但他眼中的精光越來越暗淡,兩隻眼皮也是慢慢耷拉著。
“咚”
突然,周邊空間微微震蕩,灰衣人臉色一變,眼睛全是恐懼占據著,體內的法力緩緩的停止了運轉,臉上漸漸的浮現了一絲痛苦,隨即就是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隻見他的身後,那具傳功使緩緩的收回手掌,在他的手掌有著一個鵪鶉蛋大小的金丹,上麵的光芒逐漸在消減著,法力逐漸揮發在天地之中。
葉逸看了一眼手中的金丹,冷漠的眼神中的暗紅光電瞬間粉碎在他的身體之中,張口一吸,那金丹就飛進了他的口中。體內法力一陣陣湧動,臉上湧上一層紅光,眉頭微皺,搖了搖頭,這金丹中的法力斑駁不純,修煉的是低劣的功法,對於他的提升沒有那麼明顯。
葉逸眉頭微微一皺,身體內被封鎖的經脈瞬間湧現出一股赤紅的炙熱法力,刹那間融入那金丹的法力之中,這法力的量,比金丹中的法力還要多,一下就將金丹淹沒在這赤紅的法力之中,他體內的法力隨即就慢慢的安靜下來。
“築基後期想要突破太難了,十幾個金丹都沒有效果”葉逸的目光放在歐陽天的身上,瞳孔深處有著一抹淩厲閃爍。
走到歐陽天的身邊,手中出現兩道赤紅光芒,葉逸並起手指,在歐陽天的丹田,眉心處連續灌入法力。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天空飛過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快捷無比消失在白雲深處,那洞穴緩緩的坍塌,埋葬了一切。
血紅的光芒之中,歐陽天依然是臉色雪白,甚至可以看見肌膚裡的毛細血管,但其他的地方則是沒有開始讓人心驚的傷勢,體內的法力也是恢複了築基後期的水準,此刻的他看起來出了靈魂有些傷勢之外,就沒有任何的傷勢。
在歐陽天的丹田處,葉逸縮小無數倍,坐在破敗的金丹上,這金丹是歐陽天連續幾次衝擊金丹期形成的,裡麵的法力讓人心驚,而葉逸盤膝在上,體內有著一圈圈的光芒閃爍,那金丹中的法力不斷的湧入他的身體中。
葉逸身上的氣息慢慢的消失,全身沐浴在無窮無儘的金光中,慢慢的陷入了沉睡,這次的豪賭,不過才進行了一般,想要突破築基達到金丹還有最艱難的事情沒有做,此刻他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血紅色的光芒在空中疾馳了三個時辰之後,出現在一處白霧繚繞的蒼山前。
蒼山高大雄峻,遠遠的望不到這山的最儘頭,而更加讓人詭異的是這深山常年白霧懸浮,一年四季基本上見不到眼光,據傳深山的最深處裡麵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完全被白霧占據。
歐陽天在蒼山麵前停住了,飄落在地上,從儲物戒指之中拿出一枚黑紅色的令牌,上麵有著兩個猙獰的頭顱,口中有著點點血跡,一出現,周圍的空氣都是驀地陰寒下來,白霧中出現了點點淡紅。
歐陽天手中法力湧動,手中的令牌一下釋放出一道黑紅色的光芒,迅疾無比的沒入遠處的深山中。
過了片刻時間,這深山中的白霧翻滾,一陣無形的波紋由內而外的擴散而出,一要幽暗的小路出現在歐陽天的嗯眼前。
在小路的前麵有著幾個滴血大字“禁地,闖者死”一眼望去就像是看見無數屍山血海在眼前沉浮。
歐陽天身形一動便是踏出這幽暗的小路之中是,身體閃爍想著更深處疾馳而去。
在深山之中就是血陽門的所在,隱蔽之極,很少有人能夠發現這裡。
歐陽天的身形緩緩的從洞口之中走出,周圍清清冷冷,沒有一點的聲息,如同進入了一片死域。
歐陽天看了一眼前麵巨大的山門,頭也不回的騰身而起,化為一道血光想著前麵的宮殿飛去。
一路暢行,沒有絲毫阻礙,偶爾能夠看見下麵有著一兩個修士,正在沉默的修煉著,即便上空有著光芒閃爍,也沒有人向上看上一眼。
血陽門等級森嚴,弟子不敢有絲毫的逾越,隻知道能夠在這偌大的山門前飛行的都是門派之中長老,權威森嚴,無人不懼。
歐陽天是少主,在這血陽門之中的權限基本上與血陽老祖的地位相當。身上血光收斂,沉默的出現在一座大殿前麵,大殿的殿門緊閉,隻有兩個童子正在外麵吐納打坐。
歐陽天一落地,這兩個童子一下就清醒過來,見是少主回來,兩個童子立刻低著頭,變得唯唯諾諾,不敢想歐陽天看上一眼。
歐陽天看也不看兩人一眼,推開殿門走了進去。門外的兩個童子輕舒一口氣,立刻想著遠方飛去,不再這殿門前守候。
大殿之內,有著淡淡的血光,沒一個地方都是一片幽暗的地方,有著符文閃爍。歐陽天徑直走到一處盤龍柱子麵前,右手伸入張開的龍口之中,那枚黑紅色的令牌,緩緩的分解成一大片的黑紅血水,緩緩的流淌進龍口之中。
大殿之內的幽暗血光微微閃爍,歐陽天飛身飄起,出現在大殿的正中央,全身法力湧動,無數的血光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
不一會兒,這雪光就彌漫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歐陽天飄身落下,凝視直視著前方。
他的前麵原本是一張血紅色的王座,此刻前麵三丈的範圍內出現了一層層的黑紅光芒,符文閃爍,形成了一個半圓形。
陰寒凶殘的氣息彌漫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黑紅色的光芒逐漸變得璀璨起來,而其他地方的血紅光芒則是不斷的暗淡,能量完全供應到黑紅色的半圓之中。這樣的場景持續了十個呼吸的時間。才完全消失。
隻不過這大殿之中的場景完全變樣了,大殿的主體還是幽暗血腥,但前麵黑紅色的光芒則是變成了一道血黑色的洞口,僅容一人通過,前麵的王座什麼,不知道消失到了哪裡去了。
歐陽天毫不遲疑的踏入這血黑色洞口,一股陰寒的氣息不斷惡侵襲著他的全身,血肉,骨骼,金丹,甚至靈魂,歐陽天無動於衷,緩緩的向前走去。
洞口不是很長,有著幽暗的火把照明,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歐陽天眼前的事業一片開闊,出現在一個寬闊的大廳之中。
大廳內光亮要充足一些,有著幾根巨大的火把不斷的燃燒著,大廳是由血紅色的石頭打造而成,在大廳的兩旁有著幾根巨大的石鎖,上麵都有著黑紅色的鮮血和一個個滿臉怨恨驚恐的人。
這些人眼睛裡全是驚恐,還有著微弱的氣息,但是他們身體衰老到了極點,形容枯槁,身上雖然散發著金丹後期的氣息,但已經是失去了意識。
石鎖處有著血紅色的鐵鏈,鐵鏈上有著血紅色的力量傳輸著,連接在大廳的正中央的一處血色棺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