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解文見她臉上那簡直駭人的嫉恨情感,微微皺眉,心道:“若我是我那倒黴弟弟,隻怕也不願找你跳舞。”
但即使如此,他依舊偽裝的好好的,麵上帶著笑意說:“我弟弟一貫假正經,隻怕他心裡還是喜歡你的,隻麵上裝裝而已,何況黃幽幽這種普通人出身的女孩,玩玩可以,將來的妻子的位置,還不是你的?你又何必放下身價,一定要與她爭鋒呢?”
“這種人就應該得些教訓,否則她不知道什麼叫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燕飛飛絲毫沒有被勸住,雖麵色上顯出幾分得意,但眼睛裡狠毒之色一點沒有減弱。
賀解文見此,也不再說話,雖然他不覺得招惹一個普通人對自己有什麼好處,但如果燕飛飛一定要出這口氣,他也不會阻止,畢竟,隻是普通人而已。
這裡,暫且不提兩個人之間的謀劃,每周一,都能看到CPA事務所內部一片繁忙的景象。
在一樓大廳的一間大型更衣室裡,一群如花般的少女們正紛紛換下衣服,然後,將衣服放置進自己分配的那個小鐵箱裡,上好鎖,轉身出門。
四麵牆壁都鑲嵌著大大的鏡子,這是一間專門用來教學形體塑身以及舞蹈一類課程的教室,老師還沒有來,女孩子們自由自在的活動著身體,偶爾也會和自己周邊的人小聲搭著話,討論著一些什麼。
但那些說話的人畢竟是少部分。事實上,在場的這些人都是選秀初試通過的女考生,男考生則在另一間教室裡,他們都是在今早的時候,接到CPA事務所的短信通知,被叫過來上一些演藝類的相關課程。
這種優惠的課程是前所未有的一個創新,據說是CPA事務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社長賀傑提出的議案,他認為:隻要經過初試的考生都具備著一定成才的潛力,曆年來被淘汰的很多人中也不乏臨場發揮失誤或者出身不好,缺少演藝基礎的原因,在麵對著即將到來的各項大考,也為了讓更多的人才不被埋沒。
於是,CPA事務所針對這種情況,願意召開一係列的課程,由事務所出麵,聘請娛樂圈內成名人士或者資曆較高的人員,為大家講解相關聯的課程,以幫助大家在未來的考試中,增加競爭力,同時能有更好的表現。當然參加培訓,全憑自願原則,並且培訓成績也同考試成績無關。
這個提案一出台,當即受到賀家高層的認可,推行令一出,全國所有考生紛紛讚賞,社會輿論一下子轉到這上麵。
賀家借此既博得了考生們的心,也博得了輿論界的一致好評。
另三大家族這時也忙紛紛跟風,舉辦相應培訓班,但畢竟沒有賀家準備充分,同時作為第一發起人,賀家自然在民眾心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前文已經說過,四大家族之間既有聯合又有競爭,聯合展現在表麵,競爭則隱藏在下麵,平時看不出來什麼,但每逢三年一度的選秀,就是一場重大的博弈,爭人才,爭民心,順便比較家族繼承人的決策力
比如此次提出議案的賀傑,他代表的就是賀家小兒子賀月明一方的勢力。
提案一造出聲勢,賀家一得到好處,就替賀月明賺得了家族大批貢獻值,這也就代表著賀月明在賀家繼承人之爭中,擁有了絕對的優勢。
所以議案一出台,其他三大家族心中越發忌憚這個總是隱於暗處,卻精明乾練,眼光極準的賀家小兒子。這些事情姑且先不提。
這邊獲得利益的賀家,賀家長子賀解文卻並沒有多高興,他心裡是十二萬分的嫉妒。本來一開始他對燕飛飛找無辜人麻煩的行為還報以不屑的表情。
此時,他卻恨不得燕飛飛趕緊鬨出點事情來,給自家弟弟製造更多一些麻煩,不要讓他再出來搞風搞雨的。
這些暗潮洶湧,明麵底下的事情,對於剛過初試的考生們來說,全無一點吸引力。
這時候的他們還正滿懷著希望,信心勃勃的在教室裡做著熱身的運動,一方麵想給老師一個比較好的印象,畢竟CPA事務所對外宣傳的來教課的老師都娛樂圈內成名或者資曆很深的前輩,如果能給這樣的前輩一個好印象,那麼將來一旦進入娛樂圈,這都將成為現成的人脈;而另一方麵則是想認真聽課,學好老師教導的東西,如果可以,能將其他人比下去,在一眾人中拔得頭籌就再好不過了。
男孩子的那間教室還好一點,說話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沉默的攢著一股勁,認認真真的做著熱身練習。
女孩子這邊就複雜了很多,偶爾有幾個愛拈酸的,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著某些初試排名靠前的考生。
也有幾個心機深沉的,麵帶笑容,狀似溫和的姐姐妹妹叫著,但誰也不知道她心裡是不是真如嘴上叫的那般親密。
幽幽也在這些人當中,隻是她頗有幾分小動物的直覺,滿屋子女人之間互相針對的惡意,已經讓她忍不住退避三舍。至於那種表麵帶笑,背後捅一刀的人,更是不敢靠近。
雖然不是懼怕什麼,隻是出於小動物對危險本能的趨利避害性格,她早就躲遠遠,站在角落裡,一聲不吭了。
當然,即使她躲的比較遠,但初試頭名的頭銜始終掛在她的頭頂上,見她不願意說話,依舊有好幾道目光不斷的瞥過她,偶爾還有幾個人過來,說上幾句酸溜溜的諷刺話語,她隻故作小白,一句都聽不懂,還仰著小腦袋,眨著大大的眼晴,一副“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明白”的無辜樣子。
頓時彆人就如用儘力氣的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的感覺,隻覺得尋她麻煩純屬無聊,便都紛紛退開了。
正在一眾女孩子彼此試探又聯合又互諷的時候,門推開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一下子安靜下來。
一位年紀看起來大概有三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但根據娛樂圈中人普遍不會顯得太老來看,這位沒準真實年齡是上四十的。
這位中年婦人輕輕咳嗷了幾聲,緩緩走到女孩們的前麵,她走路的時候很放鬆,也並不是刻意的抬頭挺胸,但偏偏似乎有著一種奇特的韻律,讓人看著,感覺她的一舉一動無比曼妙迷人,充滿女性的魅力。
她站在眾人麵前,容貌同屋子裡一眾美麗女子無法相比,很平凡,卻有著越看越舒服的一種優雅氣質,黑色的有點類似瑜伽服一樣的衣服,彆人穿起來可能顯老顯得暗淡沉重的色譯,偏偏她穿起來,就顯得幾分神秘和優雅。
她的眼角間皺紋已深,眼裡似乎還帶著一抹曆經滄桑的淡然,但她還是掛著一個溫和又幸福的笑容,看起來就好像對生活無比的滿足和熱愛。
有的人說,女人是一部書,有些女人讀起來很淺顯很無趣,但有的女人讀起來卻讓人覺得百讀不厭,愛不釋手,甚至越讀越是引人入勝。
而眼前的這位張夫人,就給了人一種百讀不厭,甚至引人入深的感覺。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張,你們可以叫我張夫人。”
她輕輕開口,說的話語很一般,既沒什麼鼓動性也沒什麼個性的特殊的東西,隻是很平淡的敘述口氣:“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大家,我是你們的形體舞蹈的老師,我不保證一定能教會你們什麼,但希望能在這短短的幾堂課程中,讓你們感受到形體之美,與舞蹈之美,如果你們覺得,你們以後不會從事相關聯的職業,甚至覺得用不上我教的東西,那麼,可以隨時離開,我不會挽留。”
一眾女孩子在這時自然不敢過多喧嘩,都保持著平靜。
張夫人溫和的目光隻略略一掃,就頗有成竹在胸的感覺,她微笑著:“既然目前還沒有反對的意見,那麼,我們的第一堂課就開始了。如果中途有不願意學的同學,不用和我彙報,請自行安靜的退出教室,出門記得關門。”
第一堂課,即使大家已經努力在聽課,可是隻是教學了普普通通的幾個姿勢,諸如下腰、劈叉,或者一些鍛煉身體柔軟的動作。這些動作,就算是普通人出身的孩子,隻要有誌往演藝界發展,哪個不是從小就學會了,時不時也會拿出來練習一下,這麼簡單的東西居然要用一天的時間來學習……已經有部分學生的心裡在打著退堂鼓了。
張夫人對此不動聲色,隻依舊認真教著基礎動作,順便冷眼旁觀那幾名意誌動搖的女生竊竊私語。
在上課的過程中,終於有一個人似乎是在不耐煩課程的無聊,悄悄的收拾了東西,從一側走出了教室。然後,也許是覺得既然有人做了第一個,自己也就不顯眼了,便做了第二個退場的,接下來第三個,第四個……然後,自然就是陸陸續續的更多的人退場。
一眾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的考生齊齊無語,但終究不好意思現在就撤退,隻好忍耐到了午休,一上午的基礎動作,折磨的大家疲憊又感覺毫無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