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解釋道:“這處沒有縫上是因為他需要使用者也出一份力,也就是你自己動手補上便可。至於他的作用,也就是防止脖子被咬斷或被吸血。那蜥蜴精便是喜歡咬斷獵物的脖子,這樣可以防止他們大叫或掙紮,引來其他人。那卷子便是保護你的,接下來隻要逃跑就行。”
忻秋點了點頭將絲絹認真疊好放入懷裡。爺爺示意她坐下,又給她沏了杯茶。忻秋這次感覺自己已是饑渴難耐,但見不是吃飯的點,就多喝了些茶充饑。
爺爺走了出去,說是將粉研磨完,並說讓忻秋在東邊第一間內室休息,以後可以先住於此,隔壁那間便是藍若的,他責是在西邊正對著藍若房門的那間內室住。
現在隻剩忻秋在屋內了,她從椅子上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那房間的陳設讓人感覺到,這應該是個男子的房間,牆上還掛著一張精細的弓箭。箭身是湖藍色,刻著看不懂的圖騰,弦仿佛是金線做的,在那手握的地方清晰的刻著太極圖案。又是這個圖案,忻秋突然想到,今天藍若射死蜥蜴精的那支箭上仿佛也刻有這個圖案。到處都是刻的這種圖案,這讓忻秋想到一個詞-------族徽。
霓縵家族也有這樣的族徽,那是十五的月亮,裡麵有隻被火焚燒的大雕。紫陽家族的則是麒麟。但她從沒有見過藍若家族的族徽,他們非但沒有刻出,更沒有提起過。而且孩子們從小就隻知有族徽,或是自己家族的族徽是什麼,卻不知族徽的意義,也沒人想到去問,隻是常聽母親在耳旁說,等到婚嫁時便會知道其中的故事,也要將它告訴自己的子孫們。
忻秋至今不知道自己家族的族徽是什麼意思,如今見到了這太極圖案,竟想知道自己家族的族徽的故事了,那一定非常有趣,怎麼自己從沒有想到問一問呢,或許母親會早些告訴她……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哀鳴聲,像鴻雁群鳴,又像煞今日出行前的嘶鳴。於是,忻秋便跑出來看個究竟。
映在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知所措,一匹雄壯的銀白色馬匹倒在地上,離藍若家的院子不遠,從門口看去就可清晰的看見那匹馬兒的輪廓。爺爺在院門口離它一丈遠的地方焦急的看著,好像很想湊上前,卻又不敢。那馬兒突然吐出暗紅色的血來,身體微微顫動,卻又用蹄子支撐著,像是不想被看出來,樣子著實可憐。
忻秋都看在眼裡,心中莫名的疼痛,仿佛是自己吐血一般的難受。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便不顧一切的朝那馬兒奔去。她全身都貼在那馬兒的身上,爺爺仿佛被這一幕嚇到了,伸出手想要做什麼,突然瞪大了眼停了下來。忻秋輕輕地撫摸著馬肚子,那馬兒的顫動輕了些,也不用蹄子支撐地了,奮力的抬起了頭,眼睛和忻秋對視了一瞬間,又無力的摔在地上。
爺爺見此狀竟笑了起來,喜道:
“這獨角獸是百年不得一見的神獸,多少人尋它都尋不到,即便尋到了也多被它殺死,它們是最討厭人類的氣味了,對它們來說人類的氣味比毒氣都可怕,今兒竟然主動找上門來,還願意被你撫摸,可見它是喜歡你的了。”
忻秋哪顧得上這些,這時獨角獸的疼痛就是她的疼痛,眼淚早已止不住的流下來了,她哭著喊到:
“爺爺,快救救它吧!它快疼死了,我也快疼死了。”
這時,爺爺方注意到忻秋臉色略泛青色,心中暗自奇怪起來,但見她已泣不成聲,馬上俯下身來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獨角獸脖子上,見它沒有反抗便大膽的給它看起病來。他試了試獨角獸的呼吸,又看了看它的蹄子,便停了下來,起身對忻秋說,它是被有毒的箭射到了。”
忻秋馬上起身拉著爺爺的一隻胳膊說:
“有救嗎?您能救它對嗎?”
爺爺看見她的眼睛,也有和藍若一樣冷冷的瞳孔,卻是少有的紫色。那種瞳孔的顏色他仿佛隻見過一次,是在一隻將要死去的大雕身上。
他無法抗拒這樣的眼神,誠懇而又堅定。他說了會儘最大努力讓它站起來。忻秋鬆了口氣,臉色也漸漸恢複過來,變得像以前那樣蒼白,這是她最正常的膚色了。爺爺讓忻秋繼續安撫著獨角獸,自己回到屋子裡,許久後拿了一個袋子出來,袋子上依然有太極圖案。
“它之所以被稱為神獸不是因為它有什麼神仙似的本領,而是因為他的血液可以愈合各種傷口,隻可治本,不可治標,但卻也有救命之用。連自己的皮毛受了傷都可使其愈合。但這也有壞處,我無法找出它的箭傷,更無法查出那箭痕,首先不能將毒從那裡排出,也不能知曉是誰傷了它。”爺爺邊從袋中取著東西,邊說到。
忻秋依然擔心,焦急地說:
“我不管是誰傷了它,隻要它能站起來就行。其他都無所謂,爺爺,快救它!”
爺爺已從袋子中取出了三個大小相同,顏色各異的瓶子。說道:
“這是最好的驅毒散,不知他肯不肯吃……”
說著從中各取了一粒,放入獨角獸嘴中,那馬兒馬上吐了出來,繼續喘息著。
忻秋見狀,便又取了三粒,放入自己嘴中嚼碎,吐到手中,放入獨角獸嘴裡,接著俯下身去嘴對嘴將氣吹入它的口中,那馬兒竟沒有再吐出來。忻秋開心的笑了,爺爺也讚許的點點頭。
一會兒時間,獨角獸便不再顫抖了,氣息也勻稱了許多,爺爺將手放在它的脖子上,說:
“毒氣都會如此,忻秋,你離遠些,我將它們散出來。”
忻秋起身後退了幾步,爺爺也起身,雙手攤在獨角獸脖子上方,手掌朝下,推了數下,一些灰色的氣體從獨角獸脖子上湧出,升起一縷一縷的像煙霧般。氣體慢慢湧出的不再是灰色,而是白色。爺爺便收了掌,轉身說:
“好了,看來中毒不深,躺會兒便可起來。果然是神獸,體內的氣體不像他物那樣混濁,竟如此清澈。”
忻秋高興極了,一時間不知說什麼來表示感謝了。就一把抱住了爺爺,拚命地抱著。
“這是怎麼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忻秋轉身看去,隻見藍若和煞回來了,藍若神情疲憊,卻滿麵笑容,煞的背上還馱著一物,雖不大,卻顯得分量十足。煞不似原來那麼瀟灑,頭雖昂著,卻有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估計是不願意馱著背上那物。
“藍若回來了。怎麼樣,這次抓到了吧。我也想開開眼,看看能逃出你手中的獵物是什麼。”爺爺笑著說到。
藍若從煞身上下來,煞便抖抖身子,像是要把那物抖下來。藍若拍拍它,它就停了下來。忻秋不禁笑了一聲。
藍若正要說什麼時,目光突然注意到忻秋身後的獨角獸,瞳孔明顯的脹大了,眼睛也微微瞪大了。他又看了看爺爺,有些驚慌。爺爺會意的點點頭,忻秋也朝他笑。他便意識到,這個獨角獸沒有危險。於是放心的靠近他。
獨角獸在熟睡,氣息已經變的很平穩,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等一覺醒來,又是活生生的一個。而藍若撫摸著它,如見了稀世珍寶,愛不釋手。不禁自言自語道:
“真沒想到,我今生能有緣見到它,現在叫我死也無憾了。”
“嗬嗬,哈哈。”同時傳來了爺爺和忻秋的笑聲。藍若這才緩過神來,不禁也笑了。
煞突然鳴了一聲,大家隻顧獨角獸了,卻忘了它身上還馱著一樣東西。藍若拉了爺爺走過去,指著煞身上的物說:
“爺爺可知這是什麼?”
爺爺伸手在那物身上撫摸了一下,猛然一驚,大笑道:
“我真是不枉此生了,今日竟見了這兩個稀世之寶。一個是天下神騎赤凰獨角獸,二遍是眼前這水麒麟了。藍若,好孩子,你是怎麼發現它的?我尋了他快一輩子了。”
藍若將手放在水麒麟身上說:
“我知道,爺爺這輩子最想得到的就是他了,這也便成了我的目標,我隻要一逢打獵,便開始尋它的蹤跡,發誓要在爺爺離開那天之前找到它,幫爺爺完成夙願。”
爺爺已興奮到極點,又見藍若這樣孝順、善解人意,更是開心,手都有些顫抖,撫著他的麵龐,樂的合不上嘴。
此時,獨角獸已經自己站起,忻秋感到了巨大的力量在身後推著自己,轉身看去,獨角獸優雅而挺俊的站在自己麵前。它的頭上不知何時長出了似尖刀一樣銀白而發亮的角,更使它顯得英氣十足。
“果然是赤凰,生病時就不缺神勇之氣,現在痊愈了就更讓人的充滿敬意了。”爺爺走過來讚揚到。
忻秋正要伸手去撫摸它,那獨角獸竟屈膝向他們鞠了一躬,爺爺突然歎道:
“它是向我們告彆呢,現在也是該走的時候了。”
“走?”忻秋顯然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麼要走?”她看著獨角獸心疼地說到。
獨角獸仿佛沒有聽懂,或沒有聽到,直接轉身離去。忻秋愈意追上去,藍若忙抓住她的胳膊,說:
“追上去也沒用的,它想離開,什麼都阻擋不了。”
忻秋扯開他的手,忙追過去,這時獨角獸已走好遠,忻秋喊道:
“等等,彆走,先彆走。”
獨角獸突然停下來,轉過了頭,看著奔過去的忻秋,蹄子像是在動著,猶豫著,是站在那裡,還是轉過去。
這時忻秋已經跑到了它身旁,一把抱住了它,哭的痛徹心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藍若對忻秋這一舉動驚呆了,要知道在沒有得到獨角獸同意時是不能這樣做的,會惹怒它們的。
可是獨角獸對忻秋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感,反而用頭蹭著她的臉,像是家人離去的不舍,又像是親密的朋友惜彆。好久好久,他們這樣告彆著,忻秋先放開了,哽咽著說:
“不知道你懂不懂,但是我真的舍不得你離開,從見到你就舍不得,現在更是。能不能不離開。”
她期待的看著獨角獸,那神獸也隻是看著她,並沒有任何反映,忻秋有些灰心,冷靜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太自私了,或許獨角獸想離開。於是她提了提精神,胡亂的擦了擦眼淚,笑著對獨角獸說:
“對不起,沒考慮你。”又暗自嘲笑似地笑了一下,接著說:“沒關係,你走吧,如果想回來,記得來看看我……當然要是沒法兒來也沒事,我會記得你的……”又胡亂的擦了下眼淚,說:
“快走吧,不然我會後悔的。”
說罷先轉身走了,不敢回頭。
等近了藍若,突然發現他的麵部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著自己身後,於是馬上回頭,原來獨角獸一直跟著自己回來了,那神獸走路竟然是靜悄悄的,沒有其他馬兒踏地的聲音。忻秋不敢相信的看著,竟不知做什麼好了,隻見獨角獸圍著她轉了三圈後,停在她麵前,臥了下來。
藍若開心地拉著忻秋說:
“還不快上去,這是讓你騎它呢!”說著就將忻秋往上推,邊說:
“一般馬兒選擇自己的主人時都是這樣,這也意味著它這輩子會永遠陪著你了,你可賺大了。”
忻秋自是興奮不已,由藍若扶著騎在了獨角獸身上,當這神獸站起時,坐在上麵像是擁有了全世界的夢想,全世界的嫉妒目光。
藍若對忻秋說:
“快跑起來,讓我們看看赤凰的速度。”
煞聽到後也鳴叫了一聲,像是讚同主人的看法。
忻秋抓緊了獨角獸,又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脖頸,獨角獸抬起前蹄,長嘯一聲,載著忻秋風馳電掣的向遠處奔去。忻秋覺得耳邊的風聲比雷聲還要響些,雖不知閃電的速度,但是獨角獸的奔馳速度應該也及得上它了。
獨角獸帶著忻秋兜了一圈,又返回了原來的地方,速度快到讓忻秋看不清路旁的景物,自然也說不出到了哪裡,但是心中卻是興奮的。
不知不覺已經快到傍晚了,爺爺和藍若將水麒麟從煞的背上取下來,放在了掛玉的那間屋子,忻秋並沒有進去,隻是看到裡麵陳列了好多各色各樣的瓶子、罐子和其他沒見過的物品。
終於可以吃晚飯了,忻秋餓了一天,在和獨角獸在一起時忘記了饑餓,現在肚子又不自覺地叫了起來。
飯後,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回屋睡去了,藍若答應忻秋明日帶她去田間轉轉,各自騎上自己的馬兒。
第二日清晨,朝霞灑在樹木花草上,露珠還沒被驅趕走,依然躺在那裡,晶瑩剔透。
“我們出發吧!”藍若對忻秋說。
忻秋將獨角獸和煞牽了過來。藍若走到煞的麵前,又見煞在獨角獸麵前竟失去了往日的雄姿,笑道:
“煞,你可被比下去了。”那馬兒似沒有理睬他,晃了晃腦袋。
忻秋和藍若同時上了馬。他們並沒有走太快,而是邊欣賞景物邊走著,藍若向忻秋指著路上新奇的樹木和各種奇怪的動物,並告訴她要記得來回的路,否則很容易迷路的。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好的東西,興奮的說:
“忻秋,何不給這獨角獸起個名字,這樣也好叫,更何況它已經屬於你了。”
忻秋對這個提議很是讚同,心裡想了一會兒,又小聲嘟囔了一會兒,說:
“你的煞的名字是取你名中的一個字,我也這樣吧。”忻秋停下想了一下,接著說:
“我叫它‘秋’,也正應了眼前的景,也符合了它既有寒意,又有暖意的性格,如何?”
藍若笑著點頭同意,又補上一句:
“‘秋’這個詞用的極好,可是缺乏氣勢,畢竟它是赤凰,是神獸,應有自己的威武之氣,不如叫它‘秋魂’”
忻秋聽後連連點頭同意,說:
“這個名字起的太棒了。”又彎下身子,拍著秋魂的脖頸說:“喜歡嗎?”
秋魂鳴叫了一聲,煞在一旁也隨著叫了一聲,忻秋看了一眼藍若,兩人大笑。
不知不覺就走近田園,遠遠望去,美不勝收。
那裡有三五個人站在田間,既不像是勞作,又不像是閒談。忻秋和藍若加快速度趕了過去,隻見那幾人各個麵色焦急,神情慌張。又見地上躺了一男一女,那男子的衣服已被撕的稀巴爛,女子倒是衣著整潔。
“這是怎麼啦?”藍若從馬上下來,問站在那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