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摯友?”忻秋疑惑的問。
“是啊!他的摯友。”藍若眼中又出現了那抹崇拜的神色。“他的摯友就是鄂夕桐將軍的父親,鄂寒。”藍若認真地說著:
“他是整個國家功力數一數二的人物,在仙法和軍法上都造詣很高。皇上多次請他執掌軍隊,願將整個國家的軍隊都給他掌管,還許諾給他絕對的權力。可是鄂寒並沒有答應,而是當了捉妖仙。一直帶領著手下們捉妖除害……”
林和沒有在意藍若的態度,而是打斷他接著說:
“我想框伏也是聽說鄂寒的果敢與正義才將劍交給他的吧。具體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隻是鄂寒一生幫框伏製服過許多偶爾能變成人腿,卻從龍城逃出的妖蟒,而那混翅斬蛇聖劍也名噪一時。”
“那劍真有那麼厲害?”忻秋懷疑到。並想起自己拿著它時隻覺得寒冷難耐,而它通體也是少見的漂亮,其他也沒見它有什麼特彆之處。
藍若看她不信,說:
“你看聖蟒前輩見它後的反應就知道了。”
這時聖蟒不自在的哼了一聲。
是啊,今天聖蟒的反應確實很強烈,可見他對那把劍的害怕程度。忻秋不禁打了個寒蟬,想到:
“這世界美麗之物有多少是不傷人的……”
“喂!”藍若突然喚了她一聲。“想什麼呢?”
忻秋轉過神兒來,搖搖頭。
這時聖蟒轉身向林和說到:
“說起鄂寒,我好像有很長時間沒有聽說過他了,好像突然沒有這個人了一樣。林和,你可有聽說……”
林和突然起身,說了句:
“狐火用完了,就能再見他了。”接著向放物件的那間屋子走去。
“什麼?”聖蟒和藍若同時驚叫起來。
忻秋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倆。
藍若最先開口:
“上次那個來取狐火的大漢是……是鄂寒?”他的語氣異常激動。
聖蟒反而平靜了,極淡淡的說:
“他,有沒有提到框伏。”
林和已經走進了屋子,聽聖蟒這樣說,又走了出來,手中的劍卻始終放於身後,說到:
“我有意問了句關於框伏的消息。他隻是說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了,他一直在靈旱穀找尋狐妖,已經很久沒有去過龍城了。”
林和像是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看著聖蟒又坐回位子上,自己也轉身回到屋內。
忻秋看了眼旁邊依然激動的藍若,他像是有什麼要問,卻一直沒有開口。這時,他看見忻秋看著自己,就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說:
“上次見到了鄂寒前輩,竟然以為他是什麼村野大漢,是為了驅妖才來向爺爺尋些東西,現在想想,那人的眼睛確實和鄂夕桐將軍有些相似。”
忻秋會意的笑了下,心想:
“當時若知道那人是鄂寒,藍若不會要衝上去抱著人家吧。”想著,就偷偷的笑了出來。
又是一聲驚鳴傳來,忻秋覺得異常耳熟,好像是……
忻秋聽了出來,對,就是上次的那條青龍發出的鳴叫,隻是這次明顯有力多了,像是能刺穿耳骨。煞和秋魂的鳴叫聲也突然傳來。
忻秋以最快速度從屋內衝了出來,隻見一條巨龍盤旋在院子上空,一個少年一手扶著龍角,一手握著一把長劍踩在龍身上。他身上的暗紅色鬥篷被風吹的胡亂擺動著,銀色的鎧甲在鬥篷底下若隱若現,帥氣十足。
少年定睛朝地上看了看,拍了拍龍角,那條巨大的青龍便從天上向院內飛衝過來,忻秋嚇得忙往後推,一雙手突然扶住了她。忻秋忙轉身看去,藍若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眼睛卻是向那龍看去,眼中充滿了光芒,像是看見了世上極美的東西,舍不得離眼。
聖蟒和林和也早就從屋內跑了出來,這時正站在藍若旁邊,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條龍和站在龍身上的少年。
“將軍好久不見了!”林和突然開口,向前走去。
忻秋忙轉過身來,隻見那少年從龍身上跳了下來,那條龍也悠閒地俯臥在地上,眯上了眼,身上和忻秋一樣的血藤蔓肆意的閃動著。
“是啊,我也有四五年沒見林和你了。”少年洪亮的聲音傳來。“想必這位是聖蟒吧。”他看著同林和一起走上來的聖蟒說了一句。
“能親眼見到將軍,聖蟒實在有幸啊。”聖蟒恭敬的說著。
藍若也突然跑了過去,依然激動地啞著嗓子說:
“將軍,我能參軍嗎?”
鄂夕桐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林和忙開了口:
“這是藍若家族的藍若豐,由我一直養著。上次將軍來,他剛好出去行獵了,就沒能見到,這不一直等機會見您呢。”林和的語氣也極其的恭敬。
忻秋隱約感覺到了麵前的鄂夕桐,對這個國家的影響和對這些人的影響有多麼的大。
鄂夕桐沒有馬上做出反應,而是轉向青龍說了句:
“伏猛。”
那龍突然起身,惡狠狠的盯著藍若。藍若不禁打了個寒蟬。這時林和忙上來勸阻到:
“將軍,豐兒他……”
鄂夕桐扭頭看了眼林和。林和突然不再說下去,鄂夕桐卻冷冷地說到:
“你不會是想說他還小,希望我彆為難他吧。”
忻秋看著這個眼前和自己還有藍若年齡差不多大的少年,竟用這樣老成的語氣對著林和說話,突然覺得很氣惱。
“哦,當然不是。”林和忙解釋到,態度依然恭敬。“藍若,你去站伏猛麵前,將軍相信伏猛的眼光。”
藍若看向林和,又看向聖蟒後,堅定地點點頭,朝著那條龍走去。步伐卻異常的緩慢,好像腳下有千斤的鐵鏈在拽著他一樣。
看著藍若的逼近,那龍的眼神也越來越凶狠,嘴角開始輕挑,牙齒也忽隱忽現。聖蟒竟走到林和麵前,說:
“林和,這……”
沒等到聖蟒說完,林和伸手示意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鄂夕桐,聖蟒便沒有說下去,而是乾咽了口吐沫,擔憂的朝藍若看去。
“嗷”青龍突然鳴吼了一聲,那叫聲也震動了林中的鳥兒,嚇得人忍不住想捂耳朵。忻秋握著拳頭站在那裡,身上微微發抖,她極力控製著自己,可是嗓子裡像有無數氣息頂著嘴巴,等著要咆哮出來。
藍若停了腳步,可以看得出,他也怕得要命,他緩緩地舒出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緩慢地挪動起了腳步。
“好了!回來吧!”鄂夕桐突然開口,“再往前走就到了伏猛的地盤了,你恐怕就沒有命參軍了。”
藍若猛地扭頭,眼中臉上儘是激動的神色。
林和最先反應了過來,趕忙說道:
“多謝將軍,豐兒能跟著您,一定會有出息的。”
這時藍若豐已經跑了過來,單膝跪在了鄂夕桐的麵前,用響亮的聲音說到:
“將軍。”
鄂夕桐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揮揮手淡淡的應了聲:
“起來吧。明日去軍營。”
藍若臉色一沉,不自覺地說了聲:
“這……”又輕生回了聲:
“龍城……”便朝聖蟒看去。
鄂夕桐聽出了藍若的猶豫,問道:
“怎麼,又不想參軍了。”
藍若忙解釋道:
“不是。”依然單膝跪著。“不是的,是我要去龍城,去驅妖。”
“哼!”鄂夕桐輕哼了聲,說:
“那你走錯地方了,我是行軍打仗的,驅妖,你應該參加捉妖師啊。想跟著我,明天準時去軍營報到,不想的話,我也不勉強。”
林和又想上前說什麼,隻見鄂夕桐抬了手將他的話擋了回去。看了一眼站在那裡心情依舊沒有平複的忻秋,又轉向林和說:
“我今日是來帶她走的。幫她治好身上的血藤蔓。”
一抹驚訝從林和臉上劃過,他追問道:
“將軍能治血藤蔓?”
鄂夕桐對到:
“她救了伏猛,我欠她的,傾儘全力也得試試。”
“哦。”林和神色輕鬆起來,“既然將軍說了,那就一定有什麼可行的辦法,人您帶走吧,隻是這孩子仙術不穩也不成熟,路上還勞煩將軍您照顧。”說著恭恭敬敬鞠了個躬。
隻聽鄂夕桐冷冷地扔了句:
“知道了。”
忻秋看著他那副自命清高的樣子,對他的好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咒罵著他的無理與傲慢,厭惡感充滿了全身。
本想回一句不用他救的,但是身上的奇痛難忍讓她的驕傲敗了下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彆人求著來救自己,乾嘛不讓人家救,反而耍耍小脾氣是要害了自己的。心裡不停地為自己的軟弱找著借口,還一門心思的想著哪天抓住鄂夕桐的軟肋,好好整整他。
林和什麼時候走到她的麵前,她竟沒有發現,直到林和開了口,嚇了她一跳:
“忻秋,你跟我進來,我給你準備些東西。”
也沒有注意忻秋被嚇一跳的臉,而是繞過她向屋內走去。忻秋也忙跟了上去。身後傳來了藍若的聲音:
“將軍請屋內坐吧。”
“我在外麵等就行。”鄂夕桐討人厭的清冷聲調又傳入忻秋耳內,她忍不住撇撇嘴。
屋內。
忻秋取了兩件日常的衣服裝入包袱內,林和則是從儲藏物品的屋子內將混翅斬蛇聖劍取了出來,忻秋看他一言不發的將那看起來像木棍的劍裝入自己的包袱中,不禁皺了皺眉頭。
看忻秋不解,林和故作神秘地說了句:
“這個對你比對我們有用多了,先給你用了,若是發現有人更適合它,就將它贈與那人即可,至於……”林和頓了頓,還是說了下去:
“鄂夕桐將軍那裡,你先不要提起這把劍。”
忻秋很想問為什麼,但是自從血藤蔓靠近了嘴巴,她已經養成了不想開口的壞習慣,心裡再多疑問,若是疼痛感上來,她也懶得開口了,隻是向林和會意的點點頭。
林和將忻秋送了出來,眾人與她到了彆。忻秋竟沒有心思聽進去,而是想到自己將要與眼前的鄂夕桐,這個她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人一起走,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是討厭他,還是想了解他,忻秋竟弄不明白。眼前這個讓整個國家敬畏的將軍,在他眼裡,她了解的隻是他的名字和他有一條龍。
眾人又轉向鄂夕桐說著什麼,忻秋看著眼前小憩的青龍,不自覺地走了上去。
一聲龍吟發出,眾人皆是向後望去,鄂夕桐沒有表情的臉這時已是鐵青,藍若已經向前跑了兩步,而林和、聖蟒臉上浮起了驚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