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秋雖然不了解眼前的這個人,但是她心裡非常清楚,他不會跟自己開玩笑的。他既然說框伏已經死了,而且是用那把劍殺死的,他也在找那把劍,所以,框伏一定真的不在了。
聖蟒根本就不會想到,他已經和框伏見麵了,但是,卻是相隔在兩個世界。而自己一直背著那把劍,恐怕框伏已經慢慢的在自己身後被劍氣消化殆儘了。
想到這裡,一股惡心之氣湧上心頭,忻秋不禁乾嘔了出來。那種背著死屍的沉重感也瞬間壓了上來,一個蛇身男子垂死時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
“我要回去。”忻秋用極輕的聲音淡淡地說:“帶我回去,找聖蟒。”
鄂夕桐聽見了那似是自言自語的聲音,並沒有說話。
忻秋的手在他腰間越抓越緊,他隻得說到:
“不行,血藤蔓快長滿你全身了,需要及時醫治。”他扭過頭接著說:
“人魚的血也不一定管用,所以時間更緊迫。”
忻秋像是沒有聽進去,繼續說到:
“送我回去。”
鄂夕桐麵無表情,身體卻是緊繃著,他的雙腳緊緊地夾了下青龍,可能力氣過猛,青龍低吟了聲。
他轉過來,竟用了命令的語氣朗聲說到:
“不行,必須先去乾湖。”
忻秋隻覺得氣惱,怒氣瞬間奔湧而來,竟放聲喊了出來:
“我知道劍在哪裡,或許還能救他。”
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冷靜了下來。劍她好像丟在了剛才那個地方,一直在青龍身下,自己竟忘了撿回來。正準備說出口。鄂夕桐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拿了它。”
“什麼?”忻秋驚訝地問道。
鄂夕桐對到:
“在來找你之前,我回血藤曼出來的地方找了找,並沒有在附近找到,就想到可能被人拿走了,那人也可能是你。”
轉過頭看著忻秋接著說:
“後來你在青龍背上睡著,我就察覺到,你可能身上帶著它。血藤曼的灼熱感根本讓人睡不安穩,這些日子你一定也清楚地體會到了。可能是因為劍的寒氣剛好替你緩解了血藤曼的灼熱感,你才能第一次睡那麼安穩吧。”
忻秋依然驚訝地盯著他,並沒有回避他的眼神,回問了句:
“為什麼不問我要。”
是啊,她可能因為劍的寒氣再加上高空飛行,才會覺得那般的寒冷,不然以血藤曼的灼熱度,她根本不可能會打冷顫的。而眼前的鄂夕桐不但沒有問她要那把劍,還把自己的鬥篷披給她。
想著,又是那種挫敗感襲來,這次忻秋清楚地感覺到,是因為自己不太了解眼前的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自己竟這麼想了解他。
她猛地回避了鄂夕桐的眼睛,說:
“劍我丟在……”
“伏猛抓著呢,你不用擔心。”鄂夕桐截斷她說道。
“什麼?”忻秋又是一驚。
鄂夕桐已經轉過了頭,竟然笑說:
“你竟這般的不敏感,就沒感覺伏猛現在全身都是寒氣,你沒覺得自己身上的血藤曼不那麼燙了?”
忻秋這才感覺到,身上真的清爽了許多,比自己背著那把劍要舒適許多,涼氣均勻的分布在了全身,毫不吝嗇的包圍著身上的每一寸毛發。
“怎麼會這樣?”忻秋依然不明白。
鄂夕桐用好奇的眼光掃來,語調輕揚,說:
“你是霓縵家族的嗎?霓縵家應該對龍族很了解的呀?你不會是冒充的吧。”
眼神瞬間轉為了探究的目光。
忻秋不自覺地抖了下,鄂夕桐的眼睛像能穿透一個人,看出她的一切,雖然忻秋自信自己是霓縵家的人,但被他這樣一看,竟心虛了起來。支支吾吾地回了句:
“當……當然是!”
“這麼沒底氣。”鄂夕桐又高傲地轉了頭過去,眼底卻儘是喜色。
忻秋這才覺得自己被鄂夕桐繞了進去,才想起自己是要求回去的,竟然還被他帶了這麼遠,而且連他轉換了話題都沒有察覺,他在忻秋不知不覺間就把話題引走了,想到這裡,忻秋心理防備起來。
“我真的要回去。”忻秋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大的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已經到了。”鄂夕桐指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麵。
它像麵巨大的銀鏡般反射著光芒,刺向了忻秋的眼睛。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襲來,讓忻秋忍不住捂住了胸口,氣息也越來越弱,像是一個不小心就要窒息了。對湖水襲來的氣息竟有種莫名的衝動感,心臟狂跳著,使忻秋根本就適應不了這種感覺,窒息感壓迫者自己。
忻秋感覺全身的不爽,大口呼著氣息,希望自己不要昏倒。鄂夕桐似是察覺到什麼,命令青龍朝湖麵衝去。
忻秋責是閉著眼睛準備隨時昏過去,手也不聽使喚,慢慢的失去力氣從鄂夕桐腰間滑落下來,一隻大手趕忙環在她的腰上,青龍繼續下落著。龍身並沒有浸入水中,而是和湖水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隻在上空飛行。
鄂夕桐仔細觀察著水中,並用手牢牢地抓著已經趴在自己背上喘著粗氣的忻秋,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忙的神色。
青龍在湖麵繼續滑行,鄂夕桐眼神極其專注,生怕錯過每一滴湖水一樣。突然朗聲說到:
“這裡。”
青龍馬上停了下來,在一片湖水上方盤旋,並發出了巨大的鳴叫聲,偶爾用自己的尾巴拍打著湖水,激起了巨大的波浪,就這樣持續了很久,突然水中衝出來一個男子,他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青龍,滿臉的驚恐。
眼睛隨著青龍盤旋的軌跡轉動著,嘴巴一張一合,似要說什麼,就是不敢開口,青龍也不再拍擊水麵,而是在男子頭頂神氣的飛著。
鄂夕桐也帥氣的騎在青龍身上,手依然環著身後的忻秋,衝著滿臉驚愕的男子說:
“叫人魚王來見我。”
男子聽見了命令後,像是得了解脫,瞬間鑽入了湖中,一條巨大的魚尾挑上了湖麵,又隨著男子落入水中。忻秋微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目,那條猩紅色的魚尾竟對她充滿了吸引力。
她來這裡這麼久了,見了許多奇怪的生物,但是從沒有一個像眼前的人魚一樣,讓自己有忍不住想撲過去的衝動。或許是自己連魚都很少見,半人半魚更是稀奇,才會讓自己無法克製好奇,忻秋暗自對自己解釋著這股難以壓製的感覺。
她閉了眼睛,承受不了那狂躁不已的心臟,和被鄂夕桐緊抓著的欲衝下去的身體,竟昏睡了過去,身體也徹底軟了下來。鄂夕桐感受到了忻秋的異樣,眉頭緊縮,但沒有去叫忻秋,隻是手抓她更緊了。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冒出了水麵,定睛看了看青龍,又看向鄂夕桐和她身後的女子,大聲喊到:
“將軍可否岸邊說話,龍族在此,會驚擾我族人的。”
鄂夕桐並沒有回答,而且拍了下青龍,向岸邊衝去。落地後,讓忻秋趴在了龍背上,自己則向著湖邊走去,青龍也盤臥在草坪上,眯起了眼睛。
這時那個中年男人已經在湖邊等著了,隻是身體還泡在水裡,見鄂夕桐走來,忙堆上了一臉的笑容,說:
“將軍找我人魚族何事?”
鄂夕桐突然向他做了個揖,抬眼盯著他,聲音冷冷地說:
“您可是族長?”語氣竟尊敬了許多。
中年男人回到:
“不敢當將軍如此大禮,我是人魚族第十二代族長,軒歌!”說著,也向鄂夕桐做了個揖。
“多謝族長多年前對父親的救命之恩,這次晚輩前來,是有事要族長幫忙。”於是轉身指著身後的青龍和趴在它背上的忻秋,繼續說:
“他們是被血藤曼所傷,我父親曾看了,說那是血藤曼的根部,枯藤。讓我過來問問人魚族可否能救人。”
軒歌向遠處望去,點點頭說:
“我人魚族沒有治不好的傷,將軍儘可放心,讓我將姑娘帶去,可保一個時辰內痊愈。”
鄂夕桐猶豫了一下,依然冷聲道:
“我去將她帶來,能否帶入水下族長決定。”
說著轉身向忻秋走去。
聽了鄂夕桐的話,軒歌皺起了眉頭,心中納悶起來。
等鄂夕桐將忻秋放在自己麵前,又想起了女子方才是趴在青龍身上的,突然一驚,竟向水中躲去,驚恐地說:
“她…….”
鄂夕桐看見眼前的一幕,又看了眼忻秋,眼神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便抬頭向著離自己已經很遠的軒歌說:
“我既將她帶來,就一定不會傷了你族之人,她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還勞煩族長能救他們。”
說著給了軒歌一個肯定的眼神。
軒歌的眼珠子在眼中轉了幾圈,就又回到了岸邊,手觸碰了下躺在那裡神誌不清的忻秋,看了眼鄂夕桐。鄂夕桐朝他點點頭。於是他將自己的手臂伸向忻秋的嘴巴,作試探狀。就在這時,忻秋睜大了眼睛,猛地朝著他的手腕咬過去,力氣之大,嚇得軒歌奮力掙脫著。
鄂夕桐見狀,忙上去向忻秋的後脖頸處猛敲過去。血液順著忻秋的嘴唇流向口腔,又咽入喉嚨。她嫻熟的吸允著,每一滴血都沒有浪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一個地方,鄂夕桐的猛擊並沒有對她有任何影響,她依然如饑似渴般的允吸著人魚溫熱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