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將錢扔在了祥子叔的懷裡,說:“要上吧,俺出去出攤哩,叔兒再睡會吧!”
話音落下,我便轉身快步走出了屋裡,而屋裡的祥子叔卻是一把將錢狠狠地摔在床上,略帶氣憤地站起來,衝著屋外我的身影低聲吼道:“做啥哩?俺不要,看不起俺哩?!”
我說,今兒出攤一般般的,一天到晚沒啥大活兒,也沒有撈到好東西,本來想趁著今兒時間早,我可以去看看王靜,順帶兩人甜蜜一下。
但由於心裡還想著家裡的祥子叔,我便趁著太陽落下前回了租住的平房之中。
回去之後,事情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樣,這祥子叔正難受的要死了,那是飯也不吃,臉也不洗,就是頓在床上一個勁兒的抽煙。
可能以現在小夥伴的眼光看來這不就是兩萬塊錢嗎?
至於嗎?
可是放在那時候,兩萬塊錢可是一筆超級巨款,不是鬨著玩的,祥子叔心裡難受一陣也是正常的。
“叔兒,想吃啥哩?俺出去買!”我打掃著屋子,一地的煙頭,估計要有三包煙了。
“俺啥不吃!”祥子叔輕聲說道,真是一點的力氣都沒有。
我看著像是猴子一樣蹲在床上的祥子叔,心裡也是相當的難過,雖說這錢不是自己親手賠進去的,但自己也是占據很大的原因。
“俺給你弄點軟乎的吃吧,一會兒俺出去買麵條子!”我淡淡說道,此時的我已經完全是在照顧祥子叔了。
我說,等著他買回來麵條後,這祥子叔也漸漸的開始活動了,祥子叔在吃了幾口麵條之後,忽然那是炯炯有神地看著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那眼睛,亮的跟燈泡一樣。
“咋哩?叔!”我疑惑地問道。
“俺想讓你藏著脊梁骨去高老板那尋摸尋摸這事!”祥子叔張口對著我說道!
“啊?!”我一聽,手裡的筷子差點沒掉地上,這他娘的是讓俺去當臥底啊?!
藏著脊梁骨尋摸,意思就是去當臥底查事情,我說,這是他們那裡的方言。
“咋?不願意哩?”祥子叔眯著眼睛繼續問道。
“那倒不是哩!”我連連搖頭,“就是這有點不太中哩,彆說咱能不能尋到哩,就是能尋到又能咋哩?是能跟人把錢要出來哩?還是咋哩?再說哩,人家能不能讓俺去哩,這都是兩說哩,叔兒,俺瞧你是上火攻心哩,咋這瞎想哩!”
“說啥哩?!俺這是瞎想嗎?”祥子叔撅著嘴說道,一下子就放下了自己手裡的筷子。
我說,後來他才明白,當時這祥子叔要的不過是就是一口氣,被人騙的了那股子氣總是嗓子裡卡著咽不下去,他難受,所以,就想要爭口氣,知道個一二三。
不想受這稀裡糊塗的氣!
“中,你不瞎想,俺聽你的哩,你說讓俺乾啥俺就乾啥,先吃飯吧!”我點頭說道,隻要祥子叔吃飯就好,愛說啥說啥去吧。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祥子叔那是真乾了,真的把我給弄進了高老板的古董店去當夥計了。
我說,晚上吃完飯這祥子叔就跑出去了,等著回來的時候就喊我收拾鋪蓋搬去宿舍,這神速,讓我吃驚的要死!
我說,有時候這男人的執念,真是很厲害!
他真的想不明白這祥子叔當時是著了什麼魔道了,非要按照自己的猜想把這事兒給查個明白不可,真是倔!
我說,當時他要是覺得,自己若是拒絕,這祥子叔估計能都乾出師徒斷義的情節來!
就這樣,我從一個走街串巷的手藝人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古董店的小夥計,這變化也太快了,沒有容得我思考,變了。
世事難料,這個詞真是創造的好,我說,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祥子叔親自送到高老板的古董店去當夥計。
生活往往總是那樣的翻轉出彩,總是那麼的讓人意想不到。
我說,當時高老板說出要招安祥子叔的時候,我的心裡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可是礙著祥子叔的臉麵,沒有說出口。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今晚卻是祥子叔親自把他送到這裡,這個自己曾經做夢都想來的地方。
這個地方意味著什麼?
對於我來說,這就意味著穩定的工作,有臉麵的工作,至少不用受那風吹日曬雨淋之苦了。
有了這一份工作,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到豬肉王的麵前了。
可是,這份工作卻是暗地裡藏著脊梁骨來尋摸祥子叔那個所謂的真相,我說,那天晚上搬進去之後,他的心裡反複的不是個滋味。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興奮?難受?激動?苦澀?
都不是,卻又都像!
我不知道這祥子叔和高老板是怎麼說的,也不知道他究竟使了什麼神通,能讓自己這麼快就變成了這裡的小夥計。
宿舍,說起來也沒有彆人,就是我一個人,雖說這裡好久沒有住人了,有些灰塵,但還是比租住的平房要好一些。
給我鋪好床被之後,祥子叔就要離去了,我趕忙問道:“叔兒,你這就要走哩?”
“恩,俺先走哩,回頭聯係哩!”祥子叔低聲說道,然後背著手帶著絲絲的惆悵走出了這裡。
看著離去的祥子叔,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有些迷茫了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吧,我甩了甩頭,心想,反正自己也是祥子叔帶出來的,任憑他指揮吧。
等祥子叔走後,我在整理被褥的時候,發現了那剛剛塞給祥子叔的三千元又被塞了回來,我手裡捧著錢,心裡竟然惆悵了起來。
“咯吱”
有人進來!
我趕緊將錢塞進了枕頭下麵,驚愕地朝前看去,隻見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她麵帶微笑地朝著我走來。
“鄭...鄭掌櫃的好!”我略微緊張地說道。
來的正是鄭葉青這個風韻女人,她麵笑如花地看著我,紅唇輕啟:“感覺這裡可好?”
“恩!”我重重地應了一聲,點點頭,沒有多說話。
話音落下,鄭葉青看著略帶一絲稚嫩的我,低聲說道:“哎,徐師傅有他自己的苦衷,你以後就理解了,在這裡好生待著吧,不要埋怨他!”
我靠?!
聽了鄭葉青的話,我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這他娘的說的是啥?
祥子叔有他的苦衷?
啥不要埋怨?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祥子叔到底和高老板還有鄭葉青這個女人說了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