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狄言所料,吳用沉默了片刻,接著一開口便是說出了一句令狄言意想不到的話來。
“你父親母親都是求劍門之人,在我還沒有入求劍門時,他們曾有恩於我,後來恩公夫婦二人不知得罪了何人,竟是受到整個江湖武林人士的瘋狂追殺,那時,你母親剛剛生下你,他們將你交托於我,希望我能將你撫養長大,並且一生都不要讓你踏足江湖恩怨之中,更不要告訴你關於他們的一切,以免你踏上複仇之路,這也是我為什麼多年來一直不讓你學武的原因。”吳用雙目如同陷入了回憶中一般,緩緩說道。
“原本我想過帶著你從此遠離江湖恩怨,過山林隱世的生活,也或是去到一處山野小村,就此平淡過完一生,可是不巧我當年的一個仇家發現了我的下落,不得已之下,隻好躲到了求劍門中。”說到這裡,吳用輕輕歎了一氣,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後來呢?我父母他們就沒有再出現嗎?”見吳用停下沒有繼續說,狄言不由得出聲問道。
“後來……後來我帶著你來到了求劍門,憑著一技之長,我成為了求劍門的外門管事,十五年來,恩公夫婦二人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倒是打聽過他們的消息,隻知道他們二人被眾武林人士逼至了絕天崖,一場血戰持續了三天三夜,此戰之後,再也沒有關於他們二人的消息了。”吳用看了狄言一眼,知道此子心中惦記,隨即接著說道。
“絕天崖?難道就沒有活下來的人嗎?怎麼會這就樣沒有了消息?”狄言聽後自然感到了其中蹊蹺之處,不由得疑惑地問道。
吳用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看了狄言一眼,隨後慢慢告訴了狄言許多。原來,吳用也曾經去過絕天崖,可是那裡什麼線索也沒留下,當年追至絕天崖的武林人士全都消失了,那場持續了三天三夜的血戰成為了武林一樁懸案,至今無人知曉真像。
絕天崖對於狄言來說是一定要去一趟的,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求劍門追殺之事,否則一出現就被人喊打喊殺,那還不成了過街老鼠?
“雲芨心法?可惜我現在對於武技掌握得太少,否則也不至於如此。”狄言暗歎了一氣,隨即看向吳用,懇請道:“吳叔,你能教我武技嗎?”
對於狄言再次提出學武,吳用沒有再做為難,欣然地點頭允許了,隨後,吳用將他貼身收藏的一本武林秘笈慎重地取了出來,交到狄言手中,鄭重地道:“小言,這本降龍十八掌是我吳家祖傳之物,代代相傳至今,唯有第七代老祖天資過人,習全此掌法,並以此掌法威震武林數十載,我這一代是第十二代了,可惜我吳用人如其名,連一掌都沒有學會,辱沒了此神功,現在我將它傳給你,希望你能讓它光芒再現。”
聽到‘降龍十八掌’幾個字時,狄言心頭猛地一怔,這玩意也太雷人了吧?就是不知道此降龍十八掌與狄言所知的降龍十八掌有什麼區彆沒有。
吳用所傳的這套掌法十分霸道,出手之間,隻要內氣渾厚,足以山崩石裂。狄言隻用了僅僅數日便是學會了前三掌,亢龍有悔,飛龍在天,見龍在田。吳用也是頗為驚訝狄言對於武學的天份。而他們倆人也沒有在原地久呆,待得吳用內傷好了一些,二人便是離開了那裡,一番喬裝打扮之後上了路。
青山綠水環繞的小山村中,幾個手持利劍,身穿青布衣的武林人士圍著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漢子跪在地上,還有他的家人,全都跪著,在他們的前方,一個麵色陰沉的灰衣老者目光如刀般地盯著幾人。
“說出他們的下落,饒你們不死,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灰衣老者見漢子一家人全都顫顫巍巍的模樣,知道震攝已經夠了,當即沉聲威喝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們從來沒有來過……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們一家人吧,我給您磕頭了,給您磕頭了……”漢子一邊訴說著,一邊向那灰衣老者磕頭,額頭之上都磕出了血印。
“既然不知道,那留下你們也沒什麼用了。”灰衣老者目露寒芒,冷聲道。
“大爺,您行行好,求您放過我的家人吧,要殺就殺我好了。”正當灰衣老者眼中寒芒逼人之際,其中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少女含淚懇求道。
“不,茶兒,你不能死,大爺您要殺就殺我吧,孩子還小,求您高抬貴手饒了他們吧。”忠厚漢子見自己的女兒這般懂事,心中甚是欣慰,不過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就這麼死去,當即阻止女兒,對著灰衣老者懇求道。
“哼,不用爭了,你們都得死,一個也跑不了。”灰衣老者根本不為所動,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漢子一家人,冷聲說道。
聽聞灰衣老者的話,漢子一家人如同被下了索魂令一般,一個個眼中全都是絕望之色。
“不要啊,父親,我不要死啊,我害怕……唔唔唔……唔唔……我不要死啊……”一個年紀隻有五六歲的小男孩早都已經被嚇得膽戰心驚,此刻聞聽之下,不由得哭喊起來。
忠厚漢子苦喪著臉,心中自責不已,堂堂七尺男兒,竟是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眼中不禁淚光閃爍。
吳用與狄言喬裝之後走出了山林,很快便是來到了山腳下的望崖村,剛到這裡,兩人便是感受到了小村中沉悶之意,村間小道之上,連人影都沒有一個,就算是雞犬之聲都不曾聽聞,實在是寂靜得有點異常。
“小言。”吳用低喊了一聲,心頭湧上一絲不好的預感,指著一處房屋,皺眉沉聲道:“那裡是茶兒的家,也許出事了。”
對於茶兒,狄言倒也沒有任何感情,當初願意送她一些銀兩,就是希望這家人欠自己一個人情,以後推脫婚事時方便一些,此刻聽吳用再次提起,不由聯想到,自己與吳用得罪了求劍門二長老,而李若白是知道茶兒的,隻怕已經連累了這一家人,心中頗有些自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