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睿翼因為阮紫搖的聲音而停了下來,他的手裡還拿著那剛剛從錢包裡拿出來的一疊Y國鈔票。
而阮紫搖一把奪了過去,“月末結賬,多退少補。”那一疊鈔票就被阮紫搖奪了過去,藏在自己的背後。
“好吧,我睡那間屋子?”穆睿翼無奈的看著阮紫搖,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才讓這丫頭變成了這個財迷的樣子。
那天她花那兩千萬的時候,怎麼沒見她心疼?!
“那間,西邊那間。”阮紫搖手指著西邊的那間屋子,就是當初盧長宇走出來的那間屋子。穆睿翼的心裡有些快意,卻也有些不舒服。
盧長宇沒有睡在阮紫搖的房間裡的認知讓他覺得盧長宇在阮紫搖心裡不那麼重要,但是,把他自己和盧長宇放在同等的地位,卻也讓他不舒服。
可是進了房間,穆睿翼的好心情就徹底一掃而空了。這房間根本就是主人房,房間的布置還有衣櫃裡的衣服,完全就是屬於阮紫搖的風格。而不是他一開始以為的隻是一間讓客人睡覺的普通房間。
一時間,穆睿翼對阮紫搖住的那個房間充滿了好奇,那房間究竟有什麼魔力,讓她寧願被自己住在那裡,也不願彆人睡在那裡。
穆睿翼轉頭看向門口,他很想過去看看,那房間究竟有什麼魔力,可以讓阮紫搖寧願委屈自己的喜好。
究竟是什麼?
不過,穆睿翼還是沒有推開那近在咫尺的房門進去一探究竟。因為阮紫搖還捧著那一疊的錢,坐在客廳的沙發裡冒著星星眼。
穆睿翼有些無奈的倚在門框上看著沙發上自得其樂的阮紫搖,臉上浮現的微笑寵溺而溫馨,完全是他上輩子求而不得的感情。
其實,不論是穆睿翼還是龍庭均全都不缺乏感情,而他們卻都早已記住了,永遠不要感情用事。
上一世,龍庭均為了天下,為了皇權,他失去了阮紫搖。而如見,穆睿翼又會如何?未來的路究竟是怎麼樣,沒有人知道。
而我們僅僅知道,我們要把我當下,不要讓自己的初心本意迷失在物欲之中。
M市三月份的早晨早已不再那麼寒冷,人們的衣服也不再那麼厚重而笨拙。身體一向很好的阮紫搖,早就換上了輕薄的衣物,這讓被厚重的衣物所困擾的她,頓時得到了解放。
而此刻,阮紫搖站在郊外並不太高的山頂,呼吸著晨間的新鮮空氣,微微寒冷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合適,並不很冷,但很暢快。
“老板,你怎麼想著來這。”阮紫搖沒有回頭,她隻是衝著山間微笑,看著正在慢慢爬起的太陽,然後對著呼吸著相同空氣的穆睿翼說著。
老板?
這個稱呼自從答應另外付給她每個月三萬的保鏢費用之後,她就非常樂意的叫他一聲老板。
既不違背穆玉宇的意願,又可以有錢賺,還沒什麼工作,而樂而不為。
“城市內的空氣太過於渾濁了,有的時候總需要到這裡還洗洗腸子。”穆睿翼的話說起來有點糙,不過阮紫搖倒覺得沒什麼不好。
正所謂話糙理不糙。
M市是全國發展的最好的幾所城市之一,而這樣的城市往往有所弊端,那就是過快的經濟增長而忽略了環境。
這對於生長在這裡二十年的阮紫搖來說,身體對著這些渾濁的空氣的反應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
但對於穆睿翼來說,他確實有點時候覺得有些呼吸不順暢。
簡直被以為得了哮喘的他,去看了醫生才知道原因,被醫生推薦時常到這裡來換換空氣,洗洗腸胃,確實讓他的症狀緩解了很多。
“老板,你可真會享受,一會帶我上哪吃飯去。我可是為了陪你來,連早飯都沒吃呢。”
“哪吃?”穆睿翼看著日出,皺著眉,看似仔細的在思考,“我看還是回去你做吧。”
“什麼?”阮紫搖瞪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她任勞任怨的陪著他一大早天還沒亮就開車來這個不知道離市區多遠的山溝溝裡看日出不說,竟然還要再開兩個小時的車回去吃飯,而且還是她來做!
這是什麼道理!
提到做飯,阮紫搖不由得感慨,這些日子她可是受夠了穆睿翼的驅使,那家夥竟然看透了她財迷的本質,竟然出了一頓飯兩千塊的高價來“收購”她做出的那些黑漆漆,未必真的可以吃的東西,而且還吃的津津有味。
阮紫搖每次看見穆睿翼吃著自己做出的東西,都在擔心哪天她是不是要出一下救護車的錢把他送到醫院進行急診,那急診的費用又誰出?
阮紫搖總是在擔心自己“辛辛苦苦”靠著做飯賺的那點錢都要搭進穆睿翼的醫藥費裡,所以她再也不敢隻用十幾塊錢去菜市場買那些幾乎要爛掉的的蔬菜來給穆睿翼做飯了。
起碼,兩個月後的今天,阮紫搖做出的飯菜至少能分辨出那裡麵究竟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了。這算不算是從大師的級彆降下來,不好說。
不過至少,穆睿翼每天去廁所的次數減少了,而阮紫搖再也不用擔心,她家的水費這個月會不會多出了不少。
好吧,她確實夠吝嗇,這誰都知道!
不過,最終阮紫搖也沒做上今天的早飯。
穆睿翼總是有出乎意料的地方,他總是能給人驚喜。比如,當阮紫搖滿臉喪氣的表情表示,她非常不想要做飯的時候,穆睿翼竟然帶她找到了一個可以吃飯的地方。
並且事實證明,穆睿翼鋼材要她做飯的說法,完全是信口開河。
自從穆睿翼聽從醫囑到這裡來調節身體,總是要住上一兩天,也就在這裡的一個老鄉家裡長期租了一間房子,而且裝修的很好。
看來穆睿翼這次來,是打算在這裡長住些日子了,反正她也無事可做,自從被集團踢了出去,阮紫搖就沒有資金來源了。
既然穆睿翼願意負擔,她自然是來者不拒。
早飯很簡單,阮紫搖卻吃得津津有味,她依稀記得自從她上輩子離開了師門就沒再吃過這麼粗糙的食物。
可偏偏就是這些食物,卻要更健康,更美味。
阮紫搖喜歡這個味道,這會讓她想起那些雖然苦,雖然累,但還純真的日子。
而穆睿翼他雖然一向養尊處優,可卻也是個馬上皇帝,當年身為龍庭均,他也不是沒吃過苦,更何況他父親奪得了天下,沒幾年就病逝了,他尚且年幼,自然是要領兵打仗,最終徹底覆滅了慕容王朝。
看著吃的歡快的阮紫搖,穆睿翼的心情有些微妙,他當然知道阮紫搖的身份,可阮紫搖對他的身份還隻是懷疑。
可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這個地方。
也不知道,這隻是南柯一夢,還是真實的世界。說他龍庭均不想留下是假的,說他不擔心也是假的。
可他沒有辦法,顯然阮紫搖遠遠要比他適應的好。
話裡話外的試探,已經帶她到Y國去,都證明了阮紫搖確實是在這個世界生活已久,似乎是出生在這個地方。
“我們在這住些日子。”穆睿翼突然開口,他累了,似乎需要歇歇了。
“好啊。”阮紫搖放下筷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反正她也沒事,況且這的飯好吃,住的地方她也挺滿意的,除了要和某人擠在一張床上。
不過,向來對情事懵懂無知的她,根本不會知道當天晚上穆睿翼看見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的女孩,那女孩還對自己招手說,快點上來睡覺的鬱悶之情。
天知道,穆睿翼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了。
不過,好在,他現在還不知道。
穆睿翼看著阮紫搖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不由得難受,怎麼偏偏從來都是他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她怎麼就從來都不會擔心呢?
鬱悶!
“對了,剛才那個大叔告訴我,那邊有個小池塘能釣魚,我們一會去吧。晚上還能請大叔給我們熬魚湯喝。”摸摸自己的肚子,夢裡覺得她還是沒吃飽,也許一碗魚湯真的很必要,她真的很想喝。
“沒有釣具。”即使可以讓正準備拿著文件過來的淩然準備,穆睿翼還是想讓那個讓自己不痛快的女人,也不痛快。
“啊,大叔家裡有,嘻嘻。你快吃,吃完我們就去。”
穆睿翼鬱悶的拿起筷子繼續那吃起來沒什麼滋味的白斬雞,也不知道那丫頭怎麼吃得那麼開心。
“也許,我們多釣點魚,大叔開心還會多做幾個菜!省錢!”
穆睿翼聽見阮紫搖在小聲嘀咕,可是聽完這幾句話,他簡直想吐血,難道她不知道她吃的飯是他花的錢嗎?
阮紫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穆睿翼根本不能把這個樣子的阮紫搖和那個冷血的殺手聯係在一起,她們兩個之間究竟是如何維持著平衡的。
但這不僅穆睿翼好奇,很多人都好奇。
可事實證明,阮紫搖隻是阮紫搖,無論什麼樣子的她,都隻是她。
阮紫搖無聊的拖著下巴,看著門外的兩隻小狗在那邊玩耍,可是她的耳朵卻不自覺的動了動,一瞬間,她就將剛放下碗筷,麵露嚴肅的穆睿翼撲倒在地。
“有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