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好衣服走了出來，貼身的牛仔褲，短袖，他從門外走出來的時候，我衝著他笑了笑，漸離站在一旁，滿臉一副先前猥褻的笑容。

我沒有理會他，今天還有一件大事要辦，那就是促進合約成功簽訂，因為這直接影響到我們這一段時間以來辛辛苦苦的努力，有了大公司的合作，首先資金上的困難就減少了很多。我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知道乾這行沒有充足資金的支持，是很難發展的。

以前從網站發書做起，然後到網編，再者到了辦小型的工作室，那時候比起現在來，根本感覺不到什麼，因為很多有關的東西我們還不知道，關於協議產生效應的種種問題，關於怎樣擴大工作室的範圍，我們剛剛開始的時候連基本的頭緒都沒有，就連簽約的協議也是裝孫子問彆人的。

記得有一次，我給一個CP公司出手了五本書，單本500，因為我並不知道行情，這就算了吧，審核通過，她問我要協議，誰他媽的知道乾這個東西還要簽訂協議，我說：“我們以前這樣買單子根本沒有簽訂協議這一項啊，你們怎麼還要簽訂協議呢。”

“沒有協議，這不可能的。每個工作室出售單子的時候，作者的親筆簽名，還有協議負責人的親筆簽名，這些如果合同是掃描的話，一定要弄好，不然協議沒有辦法簽訂的。”

我問他：“那這個協議是你弄還是我弄？”

“當然是你了，”他說。

尼瑪的，我剛剛上道，誰知道這個該死的額協議時怎麼弄得，於是我說：“我剛剛辦起的工作室，這個真的不知道怎麼弄，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模板？”

他好像思考了半天，然後回答我：“好吧，但你隻能看著效仿，絕對不能完全抄上去。”

他發給了我協議，大概看了一下，百分之八十的全部是廢話，真的，除了幾個簽名和日期的地方以外，其他的全部是廢話，還有一個人地方就是附帶身份證複印件的地方，這個基本的大綱我略看了一遍，就跟人大常務做報告的一樣大多都是形式上的東西，我也不必仔細看了，隻找空缺的地方，填好，發給了人家，然後他對我說：“需要一周日的校訂。”

我不明白了，他之前跟我說好隻要一周的審核，然後審核之後立即付款的，為什麼時間上又要拖延一周呢，我沒有問，因為我根本還不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等了大概有六天左右吧，應該算是一周了，然後我看到這幾天他的QQ頭像一直是未上線的，我先前還沒有注意到，看了一下他的QQ等級，才一級，我頓時明白過來了額，騙子。然後我不斷地給他留言，開始我還是抱有一點希望的，至少他信誓旦旦的跟我說，“錢不在多，主要是能夠及時發放稿費。”

我就這樣像個傻b一樣相信了他，結果呢，等到了一周，他沒有一天時間是上線的，我感覺到不對勁了。越發肯定了他是一個騙子，然後我怎麼辦呢，我沒有他的任何聯係方式，就算有一個所謂的電話號碼，也是停機的，還有地址，媽的，我一個學生，到哪裡去找他去，寫手呢，寫手的單子怎麼辦，我該怎樣給他們交代。

索性我又等了幾天，到第十天的時候我終於按捺不住了，我給他留言，“你說的一周的啊，現在多長時間了，你是不是個騙子啊，我寫手的稿費該怎麼算，你不是騙子吧，啊~~~~，說話啊。”我就這樣不停地給他留言，我相信，我留的言如果總和起來，會是一部短篇小說。

我就這樣很自然的被人家像傻b一樣騙了，騙的我沒有任何喘氣的機會。五本單子，每本500，兩千五百塊錢，我的媽啊，我該怎麼辦，逃掉嗎？那麼人家寫手呢？人家一月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東西就這樣廢了嗎？我是逃避？還是麵對？我拿什麼去麵對啊，這可是真金白銀的事情，沒有錢，現在說什麼都是枉然，就算你說破了天，也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無奈之下，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漸離，“我操，他媽的，現在的騙子，喪心病狂，媽的。”

“現在怎麼辦呢？”我問。

“給寫手說明白，然後補償他們一點稿費就可以了，媽的，人家又不是傻b，拿去的稿子媽的肯定早發出去了，還能等到我們出手嗎？”

“那麼寫手怎麼辦，這樣的話，我們的寫手會走完的，你想過沒有，一個工作室的命脈就是寫手，他就像是一個心臟一樣，沒有了心臟，工作室還能發展下去嗎？”

“那你說怎麼辦，我現在也沒有那麼多錢啊。”

“這樣吧，”我說：“你出一千，我出一千五，沒有了去借，隻能這樣了。”

我猜想漸離肯定會反駁的，但是沒有，他好像語氣很平和的一樣，“好吧，我去借著看吧。”

那是唯一的一次，我真的手無縛雞之力，隻能這樣了，禍是人闖下的，就得有一個人去收拾，那個人，不是我，還會是誰。

為此，我擱下臉皮，一百一百的在我的同學麵前借，這樣大概兩天，錢終於湊夠了，漸離那邊也比較爭氣，湊到了一千。我拿著這筆錢，好像不是鈔票的樣子，意識混亂之下，全部打給了寫手。打錢容易，要想把他掙回來，可就難了。

之後，沒有辦法，我們先擱下手中的一切事情，找了一筆續寫的單子，是私人的，這樣的話，風險會相應的少一點。千字五，20萬字的話，稿費就是一千，我接了三十萬字，漸離接了20萬字，時間是十天。

我想等我寫完這些東西，恐怕真的要與人世隔絕了吧。誰知道呢，剛剛開始誰會願意去想這些東西的呢？

我請了一周的假，在網吧安了家。每天從早上到晚上，不停地碼字，沒有計算字數，因為有那些時間的話們我又可以碼出來很多字了。整整的一周時間，前提我不是職業的寫手，甚至連一個寫手都算不上，我隻是沒事偶爾寫寫書的，我不是職業的。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第七天，我的假期到了，我重新把章節排版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整整三十五萬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做到的，但是我相信了一句話，“人要說什麼不會，那是沒有逼到份上，逼到份上了，什麼就都會了。”

這次總算沒有被騙，那個人很好，他看到我寫了三十五萬字，“我不是讓你寫三十萬字嗎，怎麼寫多了？”

“寫的激動了，沒刹住車。”我說。

嗬嗬，他笑了，“好吧，那就給你三十五萬的稿費，總共是一千七百五十塊，把你的卡號發過來，今天給你打過去。”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是錢真的到卡上了。還完所有的債之後，剩了250，我笑了，這到底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