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頂墜落海底之後,我一如既往的平靜,不再多說一句話。
須臾,我便獨自一人站在華麗卻又空蕩蕩的大殿之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我甚至可以聽的到呼吸聲和心跳聲。為什麼我的心如此的忐忑,如此的不安,手緊緊的攥著衣袖,一身火紅的紗衣,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昕炎神君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無論從什麼角度,她總是能夠吸引自己的視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世上的女子千千萬,自己從來都不曾留意過那一個,女子隻不過是發泄的工具,自己從來就不會對工具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可是眼前的這個千暮聊不同,每一次看到她我的心才會覺得是跳動的,是活著的。這個女人太危險了!收斂了心情,昕炎神君邁開修長的腿走到我的麵前,依舊是白衣,依舊儒雅,依舊是淡淡的冰棱,我無法抗拒這種莫名心動的感覺,會是他嗎?隨即,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會是他,我親眼看著他在我眼前死去,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一句我愛你的沒有來得及說。
“你看到了誰?”那雙藍色的冰眸中閃過不悅,和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情愫。我輕輕的牽起嘴角,原來傳說中的昕炎神君也是會因為彆人的眼光而泄漏情緒的人。
“我看到的隻是我在想的人,不知神君有何高見?”銀質的麵具下沒有一絲的波動,突然他邪狂的大笑,笑聲在這空曠的大殿之上極為的詭異,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之感。壓住心頭的顫動,依舊保持那抹不太真切的笑容。聽見昕炎神君道,“本君當然沒有什麼高見,但是在我星柯的大殿之上,你唯一能看,唯一能想的就隻有我,隻能是我,聽清楚了?“邊說,邊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用指腹輕輕的婆娑我的臉頰,一絲絲的熱情噴在我的臉上,如此近的距離,讓我的心莫名的悸動,為什麼?我失神的問自己,“已經告訴你規矩了,嗯,你怎麼就學不乖呢?”溫潤的聲音在我的耳際響起,話音剛落,我就被一把推倒在地,“既然學不乖,那隻有給點教訓了,左軍,鞭撻一百。”一個身影隨著一陣風降落在我的身旁,“神君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作為武林盟主你不覺得有違江湖道義,在說我是忘憂穀的人,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我忘憂穀找你麻煩!”我有些急切的想省了這頓鞭子。
“哈哈哈哈……千暮聊啊千暮聊,你太天真了,為了一個小小的殺手,就算是首席,忘憂穀也不會不識時務的跟我星柯做對,在忘憂穀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們命,話又說回來,你現在在我手上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嗎?給我打,狠狠的,下手輕了,左軍你就自斷一臂好了。”居高臨下的說完這一席話,就轉身坐在寶座上,欣賞行刑的經過。
是啊,我現在有什麼資本來左右自己的命運呢?“左軍,開始吧!”昕炎神君慢吞吞的開口,儘顯慵懶之意。
“休——休——”一鞭又一鞭落在我的身上,麻辣辣的疼,像是有許許多多的小蟲子鑽進了肉中,額頭上滲出了晶瑩的汗滴,忍耐,再忍耐,這就是楚晨駿把我的功力封住的結果,在這裡挨打而不能還手。
火紅的衣衫更加的豔麗,破碎的衣服血痕依稀可見,黑暗已經席卷我,但我知道這隻是一個下馬威,還沒有開始,更不可能結束,但是我就是無法琢磨,為什麼昕炎神君要抓我來星柯?隻是為了這一頓鞭子嗎?也許隻有他自己知道,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左軍,住手。”左軍立刻停手,這樣美麗的女子終於可以免於一死了,自己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昕炎神君望著躺在地上的女子出神,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她,頭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幽竹園”走去。
昕炎神君用手中濕毛巾輕輕擦拭著我的額頭,似乎這個動作已經重複了上千萬次,無比的自然和熟悉。臉上原本的冷峻也漸漸被溫和所替代,自己真是奇怪,為什麼要為了一時的怒氣,我為了她一瞬的閃神而大發雷霆呢?自到底是怎麼了?無聲的詢問得不到回答,輕輕的一聲歎息。
“真是想不到,真想不到我們堂堂‘星柯’的昕炎神君也會為了一個女人黯然神傷!真是讓乘風我詫異萬分啊!”洛乘風痞痞的聲音毫不掩飾調侃之意。
“乘風,你來這裡不會是拿我取笑這麼簡單吧?”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淡淡的說到。
“昕炎,你到底是怎麼了?從來沒有見過你對哪個女人如此的上心過,難道你也英雄難過美人關?說實話你讓我把千暮聊帶回來,這個疑問就在我心中了,我真的有些迷糊了,千暮聊可是楚家父子的人。”
“你不是一向自視是最了解我的人嗎?這會兒怎麼就又猜不透了?嗯?”昕炎神君放下手中的濕巾,站起身子望著洛乘風,好笑的問。
“難道說你愛上她了?”問出了最不想確定的話,洛乘風等待著昕炎神君的回答。半響,沒有應答之聲,隻留下一室的寂靜。“這算是默認嗎?”洛乘風挑眉。
“如果你要一直糾結於這個問題的話那改日在說吧。”
“哎,彆介,我不說這個問題還不行嗎?我現在來說點正事如何?”洛乘風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昕炎神君放下了手中的濕巾,率先從房中走出,一眼望去綠茵繚繞身影在此間穿梭。
在星柯的大殿裡,“先說說你為什麼沒有殺楚晨駿?”昕炎神君率先開口,“我突然不想讓他死了,如果讓他就這麼死了,你認為楚臨凡會善罷甘休嗎?到時候我的腳跟都沒有站穩就被連根拔起!我要的勝利就在不遠處。”洛乘風一改痞痞的模樣,儼然一派王者風範。
“你浪費了我十幾個精英的性命陪你去玩?嗯?”顯然昕炎神君有些氣結,洛乘風嬉皮笑臉的說“你‘星柯’恐怕的精英不止這幾個吧!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也不在乎這點小事!”昕炎神君麵對他一臉討好的狗腿樣子實在是無法生氣。“最近楚臨凡動作很大,在江南地區打擊我們的產業,你是不是該想想辦法。”“乘風,江南的產業是我們的根基資本,想要打到我們沒那麼容易,你盯緊楚臨凡的行動,半路攔截他的打擊,在找幾家店為餌同他合作再蠶食他們。”“好,江南的事我去辦,皇宮裡的動靜你注意一些。我先走了!”昕炎神君點頭答應。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雙目中隻有一片茫然,現在我又是在哪裡?耳邊傳來了一個不熟悉的聲音,“記住,忘記你曾經愛過的人,忘記你最在乎的人,一定要記住,記住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楚晨駿,你最愛的人是楚晨駿,楚晨駿,楚晨駿。”
我跟著那個緩緩的念叨:“我最愛的人是楚晨駿,楚晨駿。呃——”胸口好痛,有生生撕裂的痛,真的好痛,我的神誌在瞬間清醒了。我在“星柯”內部,還挨了一身鞭子,我好像忘了什麼,我到底忘了什麼?一個白色身影在我腦海中越來越模糊,我究竟忘了什麼?
“姑娘,你醒啦!”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映入眼簾的是著一襲紫衣的若水握住一把精製短小的匕首,二指夾住飛來的匕首,真是自不量力,雖然說我一身的傷,但是還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吧!一個橫踢,直撲麵門,胸口一滯,若水一口腥血吐出。
“你為什麼要殺我?”鉗製她的雙手,用腳將她壓著跪在地上,“殺你需要什麼理由,你不過是路邊撿回來的賤女人,有什麼資格躺在這兒讓君上照顧你。”好看的俏臉苦澀一笑,我緩緩歎一口氣,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同樣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昕炎神君喜歡照顧誰與我無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如果你能告訴我原因暮聊定當不勝感激!”我慘然的嘲笑自己,“你和你母親一樣是喜歡拆散彆人家庭破壞彆人感情的賤女人,啊——”我用力的壓製她。“你說什麼?你知道我母親對不對?說——”雙眸迸發出濃烈的戾氣,“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胡說的,我——”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隻好抵死不承認,“認為我會相信你嗎?你現在不說我會有辦法讓你說的,彆忘了我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殺手,折磨人手段可多著呢,嗬嗬!先把你的小臉劃花怎麼樣?昕炎神君身邊可不會留那些無鹽女你說是不是?”美麗的雙目已經淚意閃閃,倔強的說:“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我死給我個痛快!”
“嘖嘖,好一張犟嘴,我怎麼舍得讓你這樣就死了呢!最好你現在就告訴我,不要當我把你的舌頭割掉之後,你就在也說不出來了,你說昕炎神君會不會把你逐出星柯大門呢!嗯?”嘴角掛了一絲邪惡的微笑,我在賭,賭昕炎神君在你心中的地位。若水沉默了,我笑了,聰明的人永遠知道怎樣的選擇才是最有力的選擇。
“好我說,我能確定你是她女兒,我在巫族的史典上看到過她的畫像,你們大概有七分相像,而且你眉心的藍鑽在巫族的族史上都隻有一個族係有。我們巫族的眉鑽母傳女,父傳子,顏色越深地位越高,藍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平民則是透明。”我鬆開禁製,讓她坐在桌邊說,“她到底是誰?”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她是我們巫族的叛徒,為了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放棄了成為首領的機會,還帶走了我們巫族最崇高的至寶“墨淵”琴,我真的隻知道這些。信不信由你!”我手中的“墨淵”竟然是從母親的手中傳下來的,那她跟把琴送給我的老師又是什麼關係呢?
“我想知道更多,我要知道關於我母親的一切事情。”她捂著心口低低的咳嗽,“我真的不知道了,或許雲姨會知道的更多一些,跟我來吧。”我尾隨她離開了“幽竹園”
話分兩頭,在客棧裡,楚晨駿因為受傷不得不留下修養,卻在這個時候啟動了“碎心”,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千暮聊,再也無法挽回,在這場還未真正開始的戰役中先失了士氣。
“駿兒——你不要命了?”一聲暴喝打斷了正在召喚施法的楚晨駿,見楚臨凡不遠千裡的趕來有些疑惑。
“父親?你怎麼會來!”楚晨駿頓時清醒了幾分問道。
“我在這兒附近,聽說你身負重傷就過來瞧瞧,要不怎麼阻止你這愚蠢至極的做法,你知道的符靈師也是人,也會死的,彆不拿自己的身子不當回事,儘快查處星柯的老巢一舉殲滅,奪取《幽冥玄機圖》省的夜長夢多。”楚臨凡收起暴怒之色緩緩的說道。
“是,孩兒緊遵父親教誨!”“你好好休息,記得讓你妹妹早點回家,玩瘋了把我這個爹都給忘了。”每次說起妹妹父親的臉色就會緩和很多,溫暖很多,而對自己卻是嚴格無比,還記得自己練功無論刮風下雨從不間斷,稍有不慎就會拳腳相加,有時連自己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無奈地閉上眼睛,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心漸漸的沉下來,父親對於你我是什麼樣的存在
我忍著渾身火燒灼一般的痛楚,與若水一起順著“幽竹園”彎彎曲曲的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九曲十八彎的在竹林深處穿梭,我不知道這樣隨著她走下去對還是不對,我所將麵對的是怎樣的醜陋不堪的真相,有些遲疑,若水這樣的女子我是否應該防著她?無奈地搖搖頭,還是小心一些,畢竟在此之前她想殺我。
行至一個小而雅致的院子,住在這裡的人是什麼人?暗自思量,“姑娘,裡邊請,或許你要的答案就在裡麵。”“嗯!”再也無法遲疑,我一定要知道,我要知道。滿院種的都是一種草,是那伴著我出生的菖蒲草,看上去很憂傷。一位身著黑色紗衣的老婦人正在擺弄這些草,背影有些消瘦,但是我敢肯定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美人,柔若無骨的美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在她緩緩轉過身來的時候得到了證實,那美豔的姿態不像是人應該擁有的,她看到我的臉首先是一愣,而後激動的渾身顫抖,含情目中噙著薄薄的一層水汽。棲身下跪,堅定的說:“大祭司茂雲參見領主!”若水急忙上前扶住她,開口道“雲姨,她不是!”
“若兒,休得胡言,我不可能認錯人,更何況她眉心的藍鑽如假包換。領主若兒不懂事,請領主贖罪。”
“雲姨,你看清楚,她真的不是領主,這位姑娘頂多雙十,領主恐怕已經是年近四旬了,雲姨,你看清楚。”若水便勸說著邊扶茂雲起來。“不是領主,真的不是領主!”雙眸中的那一瞬光芒熄滅了,定定的望著我。“雲姨是嗎?暮聊見過了,此次前來是想知道一些你們口中領主的事。願如實相告!”
“姑娘你與領主是母女?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那領主現在在哪兒?她……還好吧?”有些急切的詢問。
“母親已過世十八年了!”茂雲一聽,身子有些搖晃,悲從中來。若水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影,道“雲姨,不如屋裡聊吧。”“是是是,屋裡說話。”茂雲這個女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祭司?心口又有些疼痛,緊握的的雙手指節有些泛白。
“我母親叫什麼名字?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為什麼要背叛巫族?”我問出心中滿滿的疑問,茂雲望著我靜靜地出神,似乎在懷念,透過我她看到了什麼?是當年我的母親的模樣嗎?還是在懷念當年的那個自己?
“你的母親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叫獨孤愛嵐,我是獨孤家的養女,我與你母親從小一起長大,她是一朵美麗的芍藥,是當時巫族的第一美人,她是那樣的天真純潔,連純淨天空都覺得遜色。愛嵐對巫族的權利之爭一點都不在意,她不關心是誰當領主,隻是醉心於琴藝的鑽研,談得一手好琴。可她一點都不快樂,像一隻囚禁在籠中的金絲雀,我記得她曾說個她想飛出去,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那年我清楚的記得我十八歲,愛嵐十七歲,我們遇見了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他叫明凡,他也是一個琴癡,仰慕“墨淵”美名而來,想一睹芳容,就這樣愛嵐與這個明凡雙雙墜入了愛河,當時明凡已經有家室了,無論我怎麼樣規勸她都沒有用,愛嵐根本聽不進去,她一心隻想和明凡離開這裡,一個月後的一天,愛嵐和明凡都不見了,我哪都找過了,連巫族的祭壇都找過了,始終沒有找到,她就這樣走了沒有給我留下隻字片語,可是我還是祝福羨慕她能擁有自己的幸福,愛嵐是勇敢的她不會認命,敢於推翻那些教條。”茂雲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像是透過我懷念另一個自己,還是我的母親。
“你是說我母親跟著一個叫明凡的男人私奔了?後來一直沒有找到他們嗎?”我問。
“後來找過,但始終都是了無音訊,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銷聲匿跡了。”她的聲音在顫抖,我知道或許她看我的眼神我就應該知道,她愛我母親,隻是上蒼不允許這樣的絕戀。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本身就是一種疼痛。”我靜靜的回望她,她顫抖的更厲害了,淡然的起身,“若水,我們回去吧!雲姨需要靜一靜。”我想若水心中定是了然的,默不作聲的尾隨我離開。
“愛嵐你永遠不懂的,你的女兒卻這樣輕易的將我看穿,那你是真的不懂還是不願傷我!”兩行清淚順著茂雲的雙頰而下,跌落胸前。
一路上我暗自細細的思量,我的母親原來是異族人士,她後來究竟去了哪裡?那個叫明凡的男人又是什麼身份?看似簡單事實上卻是又一個疑團,我要派人去調查,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些什麼,但我實在是說不清楚,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陰謀?我的母親為什麼又會死在荒山野嶺呢?那我的父親現在是否還活著,抑或也已塵歸塵土歸土了?心中猶如一團亂麻,讓人心煩意亂。
走走停停又回到“幽竹園”的門口,“若水,收起你的戾氣,你是殺不了我的,還有就是我根本就與昕炎神君毫無關係,我還不如你至少你可以掌握你自己的人生你可以陪在你愛的人身邊,而我永遠都沒有機會了。”若水疑惑的聽著我的話,但還是聽懂了我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說出這樣苦大愁深的話,而我的愛人是誰呢?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一點都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楚晨駿,我最愛的是楚晨駿,心口還是很痛,好像一絲絲的被剝開的痛。撫著自己的心口開始站立不住,“碎心”的毒還真是不容小視,“姑娘,你怎麼了,不舒服?進屋休息一下。”說著扶我進屋,我感受到屋內的低氣壓。
“你去哪了?”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解的問。“若水,你先下去。又是我會傳喚你。”若水順從的退下,若水這樣的女人應該會是一個好妻子有幸福的生活,可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永遠得不到的人。
“是我在問你,你去哪裡了?渾身是傷不在屋子裡好好呆著,到處亂跑。”
“暮聊謝神君關心,但是暮聊還沒有那麼健忘這一身傷是拜誰所賜。”
“你,你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說完一把將我扯入懷中,“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你知道的,我是出了名的無情,如果你伺候我舒服,或許你能多活幾天。嗯?”玩弄著我胸前的幾縷青絲,在耳畔嗬氣,熱熱的癢癢的,強壓下心中的悸動,不斷的掙紮,雙手抵住他的胸口,想拉開彼此的距離,我知道麵前銀質麵具下的那雙眼中的陰寒,我在害怕,邪魅的力量讓人顫抖。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瞪著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無比的有吸引力。
“放開你,可以,吻我!”摟著腰的手微微的收緊,
“你,為什麼?”認真的看向他的眼眸,看到的隻是迷惘和疑惑,抑或還有什麼其他複雜的情緒。
“我也不知道!”他輕撫我的臉頰慢慢的將唇印下來,“唔——”他在吻我,是的,好熟悉的味道,柔軟濕滑,輕輕的嗬護的感覺,我好像有點喜歡這樣的觸感了,有人這樣吻過我嗎?漸漸的我沉淪了,雙手輕輕的環上他的脖頸,“我愛你!”好久好久以前也有過一個聲音這樣說過,說他愛我。
我好想摘下他的麵具,我無比衝動的想知道他銀質麵具下到底是怎樣的容顏?
“駿哥哥,駿哥哥,喝藥啦!”柳雲容端著藥碗蓮步姍姍的走來,臉頰微紅,是的她從來沒有這樣與一名男子這樣親近過,楚晨駿看著她向自己靠近,他多麼希望來的是千暮聊,自己從來不曾這樣思念過一個人,隻有她是一個例外,讓他牽掛萬分的女人。
“駿哥哥你怎麼這樣看人家啊!來喝藥啦!”楚晨駿尷尬的收回目光,終有一天他會的會把千暮聊像眼前這個女人一樣把藥碗乖乖的端到我的麵前。
“雲容,把藥放桌上吧我一會再喝,你去休息吧!”楚晨駿淡然的說,跟千暮聊在一起久了連語氣都很像呢,不忘自嘲一番。
“駿哥哥你一定要喝哦,這是我親手熬得。”話是這樣說著把手上的藥擱置在桌上,可是雙眸還是緊緊的鎖著楚晨駿不舍得離開。
“駿哥哥,你一定要喝哦!”見楚晨駿緩緩的低頭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碰上了正要進門的楚憶藍,一見兩人“眉目傳情”,神秘的一笑,“呀,容姐姐你在啊!哎,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調皮的衝柳雲容眨眼,柳雲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嬌嗔道“藍兒——”“好好好,我說了!我未來的好嫂嫂,嗬嗬嗬!”柳雲容羞怯得頭快垂到地上去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快步離開。
“藍兒!”楚晨駿有些憤怒,這個小妮子就是這樣任性,被老爺子寵壞了。
“好了,哥哥,藍兒不說了還不成嗎?”楚晨駿微微閉上眼,慵懶的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哥哥爹爹飛鴿傳書說讓你即刻回京,密切注意宮中的一切動態,根據密報三皇子在江南地區活動,見者殺。”
“我知道了,沒事就下去吧,我想靜靜。”有些厭煩的聽著這些命令式笑的口吻,嘴角牽扯出一抹痛苦,短短的一瞬間,再看又是一切歸於平淡。
“哥哥,不要再想那個千暮聊的女人。她配不上你,哥哥,你看容姐姐,她——”
“閉嘴,滾——”低低的咆哮聲,藍兒你錯了,不是千暮聊配不上他,而是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他。
“哥哥——你——”不滿淚痕的小臉,委屈的掩口衝了出去。
“楚齊,更衣,回京城。”
“是,爺。”門外的楚齊應聲答道,他知道爺他心裡苦啊,自小沒娘,王爺又不在家,後院那一幫女人都是帶著目的來到他的身旁,自己心愛的女人又不愛他。緩緩的歎了口氣,什麼時候爺才能找到一個真心真意待他的姑娘啊!想著,就推門而入。
揚州,遲家
“郎君,你回來了!”清秋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樣子,看著自己的丈夫從門口邁著長腿走進來,來人就是遲青陽,他是遲家的的大少爺,當時清秋扮成遲蔚芳來到遲家,她漸漸的愛上了這位心地善良的男人,就把事情的真相和盤托出,結果就是嫁給了這個男人,成了他的妻子,還懷了他的孩子,清秋真的很感謝千暮聊把她引到他的身邊,讓她可以像現在這樣幸福。
“娘子,你怎麼出來了!你有了身孕要小心才是。”遲青陽溫柔攬過自己的妻子。
“郎君,進屋吃飯吧!”“好。”
“站住——”一個威嚴而有磁性的聲音喝道,一個一襲紫衣的男人站在夫妻倆的麵前,他就是楚臨凡,“你是誰?”清秋冷聲道,“我是來取你這個狐狸精的性命。”楚臨凡撫了撫自己手上的劍,“娘子,他……”遲青陽欲說些什麼,被清秋打斷。
“你為什麼要殺我?”清秋心中一顫,
楚臨凡問“你可是認識千暮聊?”
“小姐?這就是我死的原因?”有些迷惑的問,
“你為她辦事,是她最為得力的助手之一,我不得不將你放在心上,親自來除之而後快。”楚臨凡優雅的微笑說著,像是與故友在談天氣。
“你認為你有這個本事可以殺了我?”清秋有些擔心但是驕傲不允許她怯懦。
“不妨我們來試試,如何?”話音剛落,劍已出鞘,劍鋒直襲遲青陽而來,“卑鄙!”清秋大喝一聲,抽出狐尾鞭,使出十成功力,化解楚臨凡的招招來勢,凶險的招式讓懷有身孕的她無力抵擋,心中啐了一口,這個該死的小姐給我惹來這樣大的麻煩,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百招之下勝負已分,清秋身負重傷跌坐在地上,遲青陽也在一旁捂著心口嘔血,“娘子,快走,去找你家小姐,一定要保住孩子!”遲青陽抱住楚臨凡的腿,阻止他前行的步伐,“郎君,你好傻,我不值得。”盈盈淚光,生死的深情,在楚臨凡看來無比的可笑,除了握在手中的權利意外沒有什麼是可以信任的。用力的踢開遲青陽的身體,就像踢開身邊的絆腳石一般,可是遲青陽死死的抱著不鬆手。“娘子,快……快走,”不管落在身上的拳腳,娘子你總說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今日就讓我像個男人一樣保護你一次,可是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