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穆嫻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更不會被彆人誇獎幾句就激動的像個孩子得到心愛玩具般興奮,但今天廖凡辰和他朋友們帶給她的驚喜,卻是帶給她一種被崇拜後的喜悅。
"安姐姐,能幫我簽個名嗎?"一名年輕可愛的女孩微笑著遞給安穆嫻一本用彩色圖案雕刻封皮的書,書名《落日下的晚風》。這是安穆嫻去年的新作,她很樂意的接過那本書和女孩手中的筆,在書的第二頁熟悉的寫起自己的名字。
溫暖並非來自晚風也不是落日,而是你熾熱的內心。
這句話是她寫的,當時她坐在橋邊的木椅,望著夕陽,享受著城市另一端吹來的陣陣晚風,她回憶起和自己老公初戀的時光,心裡流淌著溫暖,於是她寫下了那本書,以鼓勵自己走出孤獨和迷惑的困境。
"哇!安姐姐的簽字好漂亮啊,我也要,安姐姐,可不可以、、、"有人望著安穆嫻在那本書上留下的筆體歡呼的喊道。
很長時間,安穆嫻的手都沒有停下來,她享受著彆人羨慕的目光,讚賞的話語,感到一種榮耀,一種重溫初夢的榮耀。
在廖凡辰的好友歡呼中,安穆嫻儘情的品嘗了這種幸福,一種源於內心的幸福,彆人的羨慕讓她覺得自己還有價值,真的領會到你的快樂能帶給很多人快樂,你的痛苦也能帶給很多人痛苦這句廖凡辰說出的話。
當眾人離去,廖凡辰微笑道:"美女,一起吃個飯吧。"
安穆嫻輕輕的點了點頭,她還在剛才的榮耀中沉醉。也許她是一個很容易感動的女人。
廖凡辰伸出一隻白皙的手,雖然生意上的失意使得這個非常帥氣的男人眉頭有些緊湊,但他的手保養的不錯,平平的伸出來,很有紳士風度。尤其是他那誠懇而堅定的眼神,讓人不由的心動。
安穆嫻並沒有把自己手給他,雖然她的心裡有些微動,但作為女人,矜持的女人,她不想這麼快就被彆人看出自己的內心。
"簽字簽的有些累,麻煩廖先生幫我拿一下嘍。"安穆嫻很自然的將玫瑰花遞到了廖凡辰的手中。
廖凡辰淺淺的一笑,那笑容看上去非常自信,似乎安穆嫻拒絕讓他牽手對他來說反倒是一種激勵。
跟在廖凡辰的身後,安穆嫻的心中暖流湧動,會館中的人流似乎成了兩人的觀眾,她感覺自己在演一出愛情戲。
讓安穆嫻理解不了的是餐桌上廖凡辰竟然多擺了一雙碗筷。
"我邀了一位生意上的朋友,他是你的忠實粉絲。"
廖凡辰這樣的解釋讓安穆嫻覺得有些不舒服,她以為是二人世界,以為廖凡辰在追求她,這種感覺讓安穆嫻誤以為廖凡辰是想讓那位朋友做參謀,儘管自己對自己的相貌非常自信。
豐盛的菜肴擺上,廖凡辰要了一瓶香檳。三個杯子剛剛滿上,廖凡辰的朋友便打來了電話,為了一個重要的會議今天不能來了。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臨時有事。"廖凡辰歉意的說道。本來他想給安穆嫻一個驚喜,可這個驚喜,落空了。
品嘗著菜肴,安穆嫻的心中甜甜的,這樣的燈光下,似乎有種初戀的感覺。
"媽媽,媽媽,我要吃蝦,最大的那個。"兒子淘氣的話語響起,讓安穆嫻驚慌的四處看去。
被酒水朦朧的雙眼似乎看到兒子張著嘴,一手捧著螃蟹,一手指著盤中的龍蝦頑皮的喊叫著。
"你怎麼了?"廖凡辰的話打亂了安穆嫻的幻覺,她從那種迷幻中醒來,額頭上已滿是汗水。
"我要瓶冰茶吧,看你熱的都出汗了。"廖凡辰關切的說道。
"不,不用。你的朋友沒來,能不能把這套餐具撤下啊?"安穆嫻有著慌亂的說道。
"哦。好啊,服務員。"廖凡辰喊道。
"媽媽,我要吃,我還沒吃飽呢,不可以拿走,嗚嗚嗚。"孩子的哭叫聲在安穆嫻的耳邊響起,她回憶起自己帶著兒子參加朋友的婚禮,那天兒子就在餐桌上鬨個不停,給她丟儘了麵子,但朋友們卻說兒子很可愛,很活潑。
強大的自責心理讓安穆嫻見到服務員來的時候伸手攔住了服務員的手臂,歉意而慌張的道:"不用了,不好意思。"
"想你兒子了?"廖凡辰猜出了安穆嫻的心事。
安穆嫻點點頭放下筷子,道:"一會陪我散散步吧。"
玫瑰花的香味讓安穆嫻心神安定下來,街道上的燈光給了兩人安逸祥和,廖凡辰成熟而幽默的話語將安穆嫻的思緒拉扯到現實生活,他們漫步在街道上,晚風吹拂,溫暖感讓安穆嫻覺得很幸福。
"今晚還可以送你回家嗎?"廖凡辰故意帶著疑問的口氣道。他在試探安穆嫻,同時也提高了安穆嫻在他心中的位置。
"如果明天不想和我一起取車的話,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送了。"安穆嫻婉轉的應允讓廖凡辰有些驚訝,他目光僵直,眼神熾熱。
安穆嫻能看出他躍躍欲試的心,但這個男人似乎很會偽裝,也許他很紳士,廖凡辰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但他笑了,笑的很詭秘。
"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出租車上,廖凡辰讚賞道。
這話以前聽過,高貴,漂亮,才華橫溢,這是朋友們給她的讚譽。孤僻,自我,膽怯,大家背地裡這樣說她的。安穆嫻都懂,所以她沒有回答廖凡辰。隻是靜靜的坐在出粗車上,享受著廖凡辰專注而熾熱的目光。
"祝你有個好心情,明天見。"下車後,廖凡辰揮手道。他沒有要求去安穆嫻的房間裡坐坐,他怕自己有失風度,即使他很想上去一覽美女的小巢。他很想知道這個高貴而不失青春味的女人私下裡家庭生活。
她也很想請他上去做客,但她不敢,她怕被兒子弄得亂糟糟的房間引起廖凡辰厭惡,她怕自己太主動會容易失去,她想給自己留一些矜持,好讓兩人的故事更加綿延。
"你快回去吧,再見!"揮手後安穆嫻快步的向房間跑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叫上這個男人,這個從開始就給她安慰,給她溫暖感覺的男人。
廖凡辰望著安穆嫻一步步走上樓梯,黑暗的房間開燈,然後人影晃動,銀灰色的窗簾垂下、、、
"安穆嫻,我要定你了!"望著樓上,廖凡辰暗暗發誓。他愛上了這個女人,這個讓人憐憫又不失高貴氣質的女人。
回到房間,安穆嫻有些神情恍惚,她還沉浸在與廖凡辰夜晚漫步的情景中,她回憶起那些那些人羨慕的眼光,香檳的味道。她拿起手中的鮮花,放在鼻孔嗅了嗅。
"啊!"一聲驚呼,安穆嫻將手中的鮮花扔掉,跪在地上。
她的麵前擺著一隻碗,碗裡麵放著一隻龍蝦,龍蝦似乎還活著,伸展著兩隻大鉗子在碗中亂蹦。瓷碗的後麵,兒子小吉跪著,眼淚汪汪,嘴裡念叨著:"媽媽,我想吃蝦,想吃、、、"
"小吉,真的是你嗎?"這種感覺太真實了,安穆嫻想起了今天晚上在餐桌上第三雙碗筷兒子在那吃飯的樣子,不由的身體往後退,退到牆壁,她看到兒子在向自己爬來,滿臉鮮血,胸腔凹扁,手臂彎曲,大腿、、、
"就這樣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安穆嫻慌亂的坐起來,顫抖的手拿起手機,手機屏幕上清楚的寫著廖凡辰三個字。冰涼的汗水濕透了她的脊背,瑟瑟的接聽電話,顫抖的說道:"廖先生,你,你回家了嗎?"
"你怎麼了?"電話那頭關切的問道,語氣焦急。
"沒,沒事,剛才做了惡夢。"
"哦,我是想問你明天什麼時間去提車的。"廖凡辰語氣平和的說道。
空白的大腦讓安穆嫻有著麻木,她四處看去,微弱的台燈照射下,屋子內非常安靜。整潔的地麵,乾淨的牆壁,花樣的房頂,簡單而舒適的小床、、、
"你沒事吧?"廖凡辰的聲音打亂了安穆嫻的思緒,她急忙說道:"沒事的,早上九點半吧,我去汽車修理廠等你。"
"哦,好的,不見不散。"廖凡辰說道。
掛了電話,安穆嫻去了浴室,溫熱的水溫讓她從惶恐中掙紮出來,也許熱水能帶走疲憊和不安,從浴室中走出來後,安穆嫻的心情平複了許多。她靜靜的走到隔壁房間,潔白的牆壁上掛著兒子小吉的相片,相片中小吉在微笑著,笑的很甜美,很知足,像天使一樣可愛。
看著看著,安穆嫻的眼淚便掉落下來,她拿起桌子旁的布娃娃,抱在胸前,儘量使身體感受到布娃娃傳來的柔軟,緩緩的走回到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