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花園中的竹木椅上,俊男美女相擁,儘情的享受著陽光的淋浴。安穆嫻微閉雙眼,把頭倚在廖凡辰的肩膀,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安全而溫馨。
"安,公司最近接了幾單大活,我怕下麵員工做不好,怕是這幾天就不能陪你了。"廖凡辰摟著安穆嫻的肩膀歉意的說道。
安穆嫻一愣,隨即嘴角洋溢起一抹笑容,自己的老公是個上進心很強的男人,這點她懂,這點她非常欣賞。撅起嘴巴,故作調皮的道:"不行,我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顯然,安穆嫻的話讓廖凡辰有點難接受,臉色僵硬的愣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見廖凡辰不說話,安穆嫻覺得奇怪,這本來就是她開的一個玩笑,難道自己真的不如事業?想到這裡安穆嫻急忙從廖凡辰的肩膀起來,看著廖凡辰為難的表情剛想發作,卻聽見廖凡辰非常嚴肅的說道:"老婆重要!"
"喂,用得著那麼嚴肅嗎?"聽到廖凡辰說自己重要後,安穆嫻的臉上露出開心笑容,用拳頭砸著廖凡辰的胸口。當安穆嫻看到廖凡辰從臉上擠出勉強笑容後,隨即嘿嘿一笑,道:"我知道老公最疼我了,好吧,這些天我剛好在寫一部新的小說,就放你時間,多給老婆賺點零花錢嘍。"
零花錢!哼,我辛苦的工作賺來的卻隻是你的零花錢。廖凡辰在心裡想著,臉上卻露出笑容,狠狠地在安穆嫻的臉上親了一口,道:"老婆,乖!等這段時間忙完,我帶你去海邊。"
"一言為定!"安穆嫻如孩子般伸出小手指與廖凡辰拉鉤鉤。
隨後的幾天廖凡辰都沒回家,空空的彆墅內隻剩下安穆嫻一人,她全心的投入到寫作之中,也不寂寞。
"安,在家嗎?我去找你。"米娜突然打來電話。
"好啊,我正無聊呢。"已經有一段時間米娜沒出現在她麵前了,還真有些想念這個閨蜜。安穆嫻內心世界的傾訴對象隻有三個,文學、廖凡辰、米娜。這三樣成了她生活中的所有,最近廖凡辰忙碌,她很希望米娜陪她。
米娜的到來讓安穆嫻驚喜萬分,也許她早就知道安穆嫻最近無聊,米娜給安穆嫻抱來一條可愛的泰迪狗。安穆嫻一直很喜歡寵物狗,隻是為了小吉的健康才拒絕了寵養。
"真漂亮,你是從哪裡弄來的?"安穆嫻抱著小狗左右搖晃,喜歡的不得了。
"嗬嗬,咱們的老同學林萍家拿來的,她家的狗下的崽。"米娜說完,在安穆嫻的房間裡走動起來,她仔細的觀察著安穆嫻的房間,對這裡似乎非常欣賞。
"不愧是小富婆啊,你們真幸福!"望著精美裝飾的房子,米娜讚歎道。
"你最近怎樣啊?我看就彆在酒吧待著了,我投資,你做個買賣吧。"安穆嫻抱著小狗對米娜說道。她想幫助她,一直以來她都想幫助這個好姐妹發財。隻是米娜又在推脫:"哎,彆的我是真不在行,酒吧裡天天喝酒唱歌多好啊,我是習慣那裡嘍。"
米娜說著從安穆嫻的手中抱過小狗,在小狗的嘴巴上親了一下,道:"安,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啊?"
安穆嫻一愣,一時間還真想不起給小狗起什麼名字好,雖然她是大作家,名字在她的筆下已經千千萬萬, 可是給一個天天都陪伴自己的小狗起名字?
"就叫小吉吧,你看著它還有個念想。"米娜突然開口道。
安穆嫻的身子一陣,險些摔倒在地。小吉的名字她很長時間沒有提起了,那個活潑可愛的身影已經消失許久,今天被米娜冷的提出來,她心裡有些發慌。
"好不好啊?"米娜繼續說道。"你看這個小家夥,像小吉一樣淘氣。"米娜隨口說道。此時小狗正在用爪子胡亂的抓著床單。
安穆嫻沒有說話,呆呆的愣在那裡。往事一幕幕如電影般在腦海放映,從孩子第一次叫媽,第一次會走,第一次將滿杯水倒在電腦上,第一次哭著要玩具,第一次、、、
小吉那麼乖巧可愛的小孩,被自己的疏忽帶走了幼小生命,她自責。孩子才剛剛看到這個世界的精彩,剛剛學會人類的語言,剛剛享受幸福快樂,就被高大的木書架砸死了,他死的是那麼慘、、、
滿頭鮮血,胸腔凹陷,四肢彎曲的小吉仿佛出現在安穆嫻的麵前,張著嘴,一步步向她爬過來。
"不要,不要過來!小吉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安穆嫻胡亂的說著。
"安,你怎麼了?!"一句尖利的吼聲把安穆嫻從幻覺中拉扯回來。米娜關切的盯著安穆嫻,歉意的道:"對不起啊,我不該提起小吉,我以為你走出來了,你、、、"
"我沒事,就叫它小吉吧,有些事總該麵對,我相信自己能走出來的。"接過小狗,安穆嫻把臉貼在小狗的腦袋上,感受著柔滑的狗毛傳來的溫度,安穆嫻閉上眼睛,她回憶著,回憶自己抱著小吉講故事的快樂時光。
"你老公呢?怎麼沒在家?"米娜似乎想起什麼般突然問道。
"公司忙。"安穆嫻隨口說道,她沒睜開眼睛,她在靜靜的回憶。所以她沒看到米娜眼中閃過的邪惡之色。
"哦,安,今天我給你做飯吧,咱倆好久沒一起喝酒了。"米娜說完,徑直向廚房走去。
安穆嫻和米娜是閨女,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超過了和父母一起的日子。從小到大,兩人經常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
米娜做的菜不錯,雖不及廖凡辰的廚藝,但很合安穆嫻胃口。
"這種藥叫做lysergiraciddiethylamide,無色無味,放在酒水裡麵飲用,能讓人產生幻覺與現實雙重遊走的假象。"
黑暗中,男人的手放在唇下輕咳,然後繼續說道"多引誘她聊些關於小吉的話題,多給她製造些想象的空間,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怎麼了,彆告訴我你今天不準備喝酒啊。"
安穆嫻拿著酒瓶,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麵前有些不在狀態的米娜,戲謔道"沒有你這個酒鬼,我還能多喝些。"
最近有些壓抑的生活讓她心裡犯堵,總想喝點酒解解乏。
"你想的美,本小姐做的好菜,怎麼可能不喝酒?"
努力的將自己腦海中的畫麵擠出去,米娜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趕快去洗手,今晚不醉不休。"
安穆嫻笑笑,不疑有他,起身去衛生間洗手。
米娜哆嗦著手,從包包裡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些雪白的粉末彈進對麵安穆嫻的空杯子,然後滿上一杯酒。
好姐妹之間無所顧慮,酒杯相碰,開懷暢飲。最近的幸福,內心的壓抑,對小吉的虧欠和想念,所有的一切,安穆嫻毫不隱瞞的和米娜說了。米娜本就在酒吧工作,酒量很好,一向愛說愛笑的她今晚當了一個聽眾,傾聽著好姐妹內心的歡樂和苦澀。
安穆嫻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米娜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醒來後她覺得胃裡難受,口乾舌燥,可能是酒水刺激胃的原因。朦朧的拉開燈,摸索著上了個廁所,晃晃悠悠的來到飲水機旁邊。
嘩嘩的水流聲在安穆嫻的耳邊響起,很艱難的睜開雙眼,大大的喝了一口涼水。
冰涼的感覺順著喉嚨到了肚子,她的神經開始清醒許多,安穆嫻感到自己身體麻木,行走困難。一股股暈眩和疼痛順著大腦皮層傳遍全身,安穆嫻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搖了搖頭,向床邊走去。
"唧唧。"奇怪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手指蓋用力的摩擦塑料泡沫,讓人聽著汗毛孔大開,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聲音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醉意朦朧安穆嫻向聲音方向走去。房門習慣性開著,從外麵的窗戶吹來涼風,安穆嫻略有清醒的來到門前。
"啊!"一聲尖叫,安穆嫻急速的踢開右腳,用力的往後退了一步,將那毛茸茸的東西踢開。
"啪!"
"嗷~"小狗痛苦的叫道,小吉被安穆嫻一腳踢在門上。
"汪!汪!"
聽到狗叫聲,安穆嫻徹底的清醒了,她想起了今天下午米娜送自己的那條泰迪狗,才明白剛才貼在腳上毛茸茸的東西原來是那小家夥。
安穆嫻快步跑過去,將躺在地上的小狗抱起,心疼的放在懷中。"對不起啊,小吉。我不是故意的。"
摸索著小狗的後背,將泰迪狗抱回到臥室,放在床上。隻是安穆嫻有些奇怪,為何對屋的房門前有個塑料泡沫呢,像是裝著玩具車的安全膜。
被安穆嫻踢了一腳,小狗有些害怕,蜷縮在安穆嫻的懷裡。
再次躺下,安穆嫻有些睡不著了,意識處在朦朧和清醒之間。她聞到自己身上散發的濃濃酒味,她感到嘴裡臭臭的,隻是有些犯困。她實在不想起來洗澡,就這樣,安穆嫻混混的睡去。
"滋滋"、"哢哢"
安穆嫻剛剛進入夢鄉,便聽到房間內異常響動。"小吉彆鬨了,乖乖睡覺,明天我帶你玩去。"安穆嫻閉著眼睛胡亂的說道。她以為是小狗又跑下去玩耍了。
"哢、哢哢、哢、、、"未等安穆嫻熟睡,哢哢的聲音再次響起。
"彆鬨了,再鬨明天就把你送回去!"安穆嫻有些氣憤的嘟囔道。她沒想到小狗如此的淘氣,早知道就不要它了。
安穆嫻感到頭痛,於是把被子拽起蒙住腦袋,用手捂住耳朵,心說:你隨便鬨吧,明天再收拾你,聽不見心不煩。
雖然被子裡悶熱,但安穆嫻仍然喜歡這種清淨。
酒味充滿被子,實在不太好聞,強大的困意還是讓安穆嫻緊閉雙眼,她覺得隻要給她十分鐘的時間,一定能進入夢鄉。忽然,安穆嫻感到有東西她的後背亂動,朦朧中她轉過身軀,把兩條腿蜷縮起來。
"嗷!"隨著一聲狗叫,安穆嫻猛的坐了起來,滿臉驚訝。
她轉身的時候正好壓到了小泰迪的爪子!小吉痛苦的發出尖叫,安穆嫻則是感到胸口毛茸茸的難受於是坐了起來。讓她驚訝的是,小泰迪用舌頭舔著自己的前爪,滿臉的委屈。
難道剛才的哢哢聲不是小狗發出的?看樣子小狗剛才似乎也在睡覺。
"哢,哢哢、、、"聲音再次響起,安穆嫻額頭上滲出冷汗。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死去的小吉經常手裡拿一塊四方遙控器,不斷的按動,然後一輛電腦大小的紅色玩具車便在屋裡麵竄來竄去,發出哢哢聲響。
安穆嫻急忙將屋內的所有燈打開,抱起小泰迪,向對麵的房間走去。
這裡是彆墅,不是她以前住的那個家,小吉的東西都存放在了倉庫,用密碼鎖嚴密的封鎖了,怎麼會?
不可能,不可能是小吉,他已經投胎了,很久沒出現過了。
安穆嫻緊張的來到對麵的臥室,輕輕的打開燈光,向屋內看去。
"啊!"一聲尖叫,安穆嫻坐在地上,小狗被她扔到了半米之外。安穆嫻張大嘴巴,驚慌的的指著前方紅色的遙控汽車。
此時,哢哢的響聲依然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