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誌軒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他忘了蕭墨是那種**絲體質的人啊!那種不粘鍋!那種非導體!。 那種沒辦法使出任何法術的**絲。
任何,法術。
很快的,整個道斯學院都知道了今年新生裡有一個水係幻術班,由大美女老師雪蘭指導。這個班的成員包括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囘癡、一個沒辦法施放任何幻術的**絲、以及一個牙還沒長齊的小女子。
整一悲劇的組合。
更悲劇的是他們竟然報名參加了新生大賽。
讓我們先把這個悲劇放一邊,說說蕭墨之前的經曆吧。
作為一名從小混跡在鄉野間自力更生的人,蕭墨很早就適應了種種怪力亂神之事,攝魂怪什麼的更是不在話下。
當晚攝魂怪來襲,蕭墨正在小解,一感覺不對勁,第一時間就閉嘴趴到草皮上,幾乎就要啃到淋有自己尿囘液的鮮嫩青草。他知道攝魂怪是靠敏銳的聽覺活動,它們本身的視覺已經幾乎退化光,所以當在野不該的相遇到攝魂怪的時候,唯一要做的就是閉眼,噤聲,然後等。不出意外的話攝魂怪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
其實那個時候,他還是聽得到葉誌軒他們的說話。
然後是鐲雅的呼喊,任胤玄的簫聲,一群人帶著一群攝魂怪遠去。蕭墨本以為這是自己人生中又一次有驚無險的野外經曆,但沒想到出了點意外。
這群攝魂怪數量太龐大了。
那種冷熱交替的劇烈就像是什麼東西在有規律的抽囘插蕭墨的菊囘花,無儘的快囘感令他最終閉著眼睛暈了過去。
一覺囘醒來,已經是豔陽高照。
接著就沒什麼好探究的了,關於那些在路上抓了老鼠吃的事情就留給蕭墨自己當個人收藏。總之經曆了兩天兩夜,蕭墨最後完好無損的將自己帶到了道斯學院,甚至沒有餓肚子或者睡不飽。
成為一個職業的**絲的必備條件就是要在任何尿性的劇情裡頑強生存下去。 蕭墨深諳這個道理,所以頑強的回到了我們的鏡頭前,並加入了主角的隊伍中,誓死捍衛跟著整部戲存活的權力。
說起來,蕭墨的到來還使一個人又喜又哀。
先喜後哀。
那就是悲劇班的悲劇指導老師,雪蘭。
雪蘭老師本來聽說自己班有三個學生,可以名正言順的參加新生大賽,於是變著法子想了一套“三人水係幻術組合戰術”,通過加強三人之間的默契配合來達到更高的技戰術水準,想必能夠在新生大賽上令人刮目相看。
結果蕭墨通過實際告訴她——就算是刮皮都沒法讓人看。
雪蘭老師黯然神傷。
此時的蕭墨正穿著一身乾淨的衣服,在葉誌軒房間的桌上埋頭專心刨著一份鰻魚套餐,沾滿油漬的嘴巴靈活蠕動,不時吐出一些渣都不剩的細小魚骨頭,令葉誌軒的台桌上仿佛下了一層雪。
葉誌軒躺在炕上,呆呆望著天花板,放在炕上的左手一張一合,手掌中心有些許的水霧凝聚又消散。
這是雪蘭教給他的技巧,練習水係幻術的基礎訓練。
葉誌軒已經看累了蕭墨誇張的口囘技表演,早就沒了胃口,那份香噴噴的火雞肉排隻吃了一小口,就放在那裡晾乾,最終還是免不了成為蕭墨額外的口糧。
“你說,都開學三天了,你這樣什麼也不學,每天吃著免費的飯,似乎不太好吧?”葉誌軒突然坐起,隨手將水霧捏散。
蕭墨抬頭嚷嚷了什麼,全被口中的食物給堵回去了。
“慢點吃,這裡又沒人跟你搶……”葉誌軒無奈的撐著額頭,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剛剛結交沒幾天的朋友。
“鰻魚套餐好好吃啊!鰻魚套餐好好吃啊!”蕭墨長舒了口氣,滿足的喊,樣子像極了在拍鰻魚套餐的廣告。
葉誌軒抄起一塊枕頭就拍他臉上。
“問你正事……彆老是瘋瘋癲癲的。”葉誌軒抱怨。
蕭墨沒有絲毫心理受傷的表情,依舊滿臉無所謂,抹乾淨了嘴巴說道:“這種事我哪有主意?你應該去和那個愛打麻將的女囘女商量。反正你們打主力,我醬油。” “她……”葉誌軒無語。蕭墨自從聽到芷瞳的名字起,就因為諧音的關係聯想到了麻將中的“七筒”,但是芷瞳在蕭墨心中是怎麼變成了“愛打麻將的女囘女”這種形象的,葉誌軒就完全無法理解了。
很多時候,葉誌軒和蕭墨在一起的時候都感到無所適從,他肯定其他人也有這種感覺。
有人敲門,來的是恰好是芷瞳,她頂著一頭似乎三天沒整理的頭發,通紅著臉,還穿著睡衣,想是昨晚通宵思考悲劇組合的未來,並深深為其前途擔憂。
“兩位大囘爺們!”芷瞳像個招客的一樣喊道。
蕭墨下意識的護住貞操。
“我想到了一個完美的戰術!”芷瞳抬手想打個響指,卻怎麼都響不了,最後是通過舌頭的配音來完成這個看似帥氣的動作。
“什麼樣的戰術?”葉誌軒問。
“簡單說來,就是我和你作為主力。”芷瞳回答。
蕭墨像個搗碎機一樣點頭。
“那他呢?”葉誌軒指著一旁直點頭的蕭墨。
“他當炮灰。”
蕭墨崴到了脖子。
“炮灰?什麼意思?”葉誌軒依舊一臉認真,他知道芷瞳想了一個通宵的戰術絕對不可能隻是這兩句話這麼簡單,其中必定有其道理。
芷瞳跳上席夢思,舒服的躺下,睡衣裙下露出兩截調皮的小囘腿。哼哼了一陣後,她才組織好了語言,起身盤腿坐著,說道:
“這麼說吧,我們雖然是三個人,但是我們隻有兩個人懂得使用幻術,這致使我們最多也隻能用兩個人的組合幻術來比賽,結果可想而知。那麼第三個人是否就真的全無用處了呢,我看倒不然。書上有一句話說‘每個人必定有其價值’,意思是不論作用大小,我們三人組的每一個人都是必不可少的部件,最終能組合成一架威力強大的戰鬥機器。”
“我來組成頭部……”蕭墨做了個變形金剛的姿勢,沒人理他。
葉誌軒聽得似懂非懂,隻能以誠懇的求學態度繼續詢問:“那麼,蕭墨代表的這個部件是?”
“炮灰。”芷瞳得意的笑著,仿佛自己用了一個十分恰當的詞語。她繼續解釋:“我們要發揮我們組特有的長處,雖然我們組是少了一把刀,但是卻多了一張有力的盾牌。” 蕭墨腦子一暗。
葉誌軒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在比賽中讓他擺出一張嘲諷臉,儘量成為對手集火的目標,這樣我們就有空隙將對方乾掉?”
“大體如此,具體怎麼做還要根據對手的係彆情況而定,總之這就是一個戰術構想,我們這就去找雪蘭老師商量,順便讓她教我們一些兩人合作的幻術,抓緊時間磨磨槍。”芷瞳說完就跳下炕,打算回房換衣服。
她想了想,現在已經開學三天了,離新生大賽隻有不到一星期的時間。
芷瞳走後,蕭墨不懷好意的瞟著葉誌軒,嘴角掀起一個邪惡的角度。
“磨磨槍……”
“想哪去了!”葉誌軒反應過來後一巴掌蓋蕭墨頭上。
三人到了山腰小屋的時候,是全天最熱的時候,大約下午兩點左右,陽光的熱度全都打進了地麵裡,然後像個蒸籠一樣散發出熱氣,令人就算坐著也能冒出一大把汗。
雪蘭老師的屋子門窗緊閉,裡麵有陣陣嘩嘩的水聲。
芷瞳上前喊:“雪蘭老師?在嗎?”
“啊!我在洗澡,抱歉等我一會。”雪蘭特有的磁性嗓子略顯慌張。
“美女老師在洗澡……哇哢哢……”蕭墨哈喇著口水,被葉誌軒和芷瞳兩人死死抓囘住。
約莫過了十分鐘,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葉誌軒三人終於得以逃避豔陽的鞭撻。屋內濕濕的,陰涼的感覺,雪蘭老師隻穿著件小囘便衣,用布裹著頭發,正在打開窗戶通風。
蕭墨看著雪蘭老師兩條還淌著水珠的大囘腿,鼻血直流。
“找我什麼事?”雪蘭老師笑著問道,隨手遞給了蕭墨一張紙巾。
考慮到紙巾就一張,蕭墨還是決定用來擦鼻血。
我沒有其他意思。
鑒於雪蘭老師住的地方隻有兩張木凳子,葉誌軒和芷瞳就沒打算坐了,反正也熱得要命,他們將其留給了有點腦袋缺氧的蕭墨。芷瞳說明了來意,並將她所想的三人戰術儘量完整的表達出來。
“兩個輸出一個坦囘克?”雪蘭老師聽完後這麼說。
“我們都認為這個戰術可行。”葉誌軒堅決和芷瞳站在同一陣線。
“我不認為……”蕭墨話到一半,被芷瞳狠狠的踩了腳掌,痛的哇哇叫,硬生生是咽回了後半句。他抱怨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哥的女人,誰會……哇!痛、痛、痛!” 後麵的慘叫是由於葉誌軒踩了他另一隻腳。
“這樣吧,誌軒和芷瞳,我現在教給你們一招基本的水流術。一個沒有基礎的幻術師要學會完整的水流術至少需要十天,但是你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我要你們一人學半招,然後默契組合使用,你們兩個儘量在兩天內熟練自己的部分,然後在剩下的三天裡磨合。”雪蘭老師似乎早有想法,略一思索就說出了這一套東西。
芷瞳看了葉誌軒一眼,意思是她早就知道雪蘭老師冰雪聰明、無所不能。
葉誌軒回了個笑,又問雪蘭老師:“那這招幻術叫什麼名字?”
這下倒把雪蘭給問住了,她嘟起嘴想著,似乎是個很嚴峻的問題,然後終於回答:“這個……就是一招初級水流術而已,就叫‘水流術’……你們要是非要取個兩人施放的名字,那就叫做……‘第一招水流術’吧。”
蕭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葉誌軒和芷瞳不約而同的再次下腳,但是蕭墨這次學乖了,坐在凳子上雙囘腿收起,像隻被翻了個的王囘八,四腳朝天,得意的看著身旁兩人。
“好的!就叫做第一招水流術!”芷瞳看著雪蘭老師,不再理會蕭墨那個二貨。
“教我們怎麼做吧。”葉誌軒有點興奮,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學幻術技能。
雪蘭老師似乎有瞬間的考慮,依舊不溫不火的笑著,說道:“你們先讓我看看之前我教你們的基礎打得怎麼樣了。”
葉誌軒和芷瞳同時伸出手,五指張合,周圍空氣中的水分凝聚成霧,在他們的掌心變幻。可能是屋中水汽充足,兩人手中的效果都比宿舍裡麵練習的時候明顯得多。 “對比一下彼此吧。”雪蘭皺了下眉。
葉誌軒看向芷瞳的手——在她手中的那團白霧十分細膩,猶如一塊輕囘盈的綢緞,濃度十分均勻;而反觀自己,雖然手中的水霧體積大了一些,但是不排除自己手比較大的關係,而且這些水霧搖擺不定,十分不安分,如果比喻成綢緞,那也是一條在風中飄搖的破布。 水霧被捏散,葉誌軒十分懊惱,他有點氣急敗壞,本來以為自己夜以繼日的練習能趕過芷瞳,令她刮目相看,但是……他就差睡覺的時候練了!否則就算是吃飯,他也隻用一隻手。 “是我練習的方法不對?”葉誌軒求助於雪蘭老師。
“是你的靈力屬性,屬火。”雪蘭給了個含義不明的笑容。
芷瞳聽完也愣住了。
“那我呢那我呢!”蕭墨也跟著伸手五指握啊握的。
沒人理他。
“什麼意思?”葉誌軒看看雪蘭老師,又看看芷瞳,發現他們兩人都不說話。自古水火不相容的道理葉誌軒懂,但是這應該不影響幻術的修煉吧?還是說這就像油始終會浮在水麵上一樣,修習水係幻術的人本身靈力屬性絕對不能是火?
“轉專業吧,你擁有一種最不適合學習水係幻術的靈力屬性。”芷瞳說,定定看著葉誌軒,看得他心裡毛毛的。
雪蘭老師撇開臉,擦著頭發;蕭墨則輪著看所有人,似乎在理解發生了什麼。
“不能,學嗎?”葉誌軒感覺自己突然間像個局外人。
“也不是不行,就是不適合。”芷瞳說。
不適合你妹囘夫啊!我還不是為了你。葉誌軒心裡想。從來就是這樣,不管弄什麼東西,人家都是說不適合,在地球生活不適合,學習道術不適合,現在要學幻術了,還是不適合,葉誌軒都想給自己起個“不適合先生”的綽號了。
“老大,在等你選擇呢。”蕭墨不耐煩的說了句。
葉誌軒一愣,是啊!不論你適合不適合,最終的決定權都在於你自己,彆人無法為你指定必須要做的事。連蕭墨這種**絲都能在水係幻術班存活,更何況我葉誌軒!
“沒事,我還是繼續學吧。”葉誌軒抬頭說,像一頭蘇醒的幼師。
“但是……”芷瞳露出擔憂之色,卻被雪蘭老師止住了。
雪蘭笑著,笑得挺爛漫,她起身望著窗外的光景,說:“其實,我曾研究過不同靈力屬性的特點,並非是火屬性靈力就完全不適合水係幻術,隻不過兩者的側重點不同,所以很難統一起來。通過對比水火兩係的初級幻術技就能發現:火球術在所有幻術係中最具變化,初級時就擁有了手控、跟隨、天火三種方式,持續打擊的能力排在首位;而水流術,發動時間最長,傷害隻有一個瞬間值,攻擊同時具有輔助防禦的效果,趨於保守。兩種幻術的幾乎沒有共性,但是如果換個角度想——假如一個對於水係幻術的熟練度達到隨心所欲的幻術師,而他本身的靈力屬性又是火,那麼是否能用火係幻術的特點來彌補水係幻術的缺點呢?” “說得跟個哲學家似的。”蕭墨抱怨,完全沒有聽懂。
“這麼說吧:一個男人乾活,如果有一個男人來幫忙,將會減輕他的負擔;但是如果一個女人來幫忙,那會使這個男人乾的更有激情。”雪蘭說完,突然覺得用男男女囘女的比喻來和這三個小屁孩解釋實在是有點不妥。 果然,蕭墨聽完,輪流打量葉誌軒和芷瞳兩人,點點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