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曼妙的少女,身穿著一襲碎花裙,站在陽台上。
“十年了,”一雙烏黑的眸球黯淡無神的看著明亮的夜空發呆。
風徐徐的吹拂起她金黃色的披肩長發。
“我該怎麼辦才好?”十年之約,今天已經悄悄來臨。
幽蘭的月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她深深歎氣,眼簾緩緩閉合,一滴晶瑩的淚芒,緩緩劃過臉龐,悄悄潤濕修長的睫毛。
夜,靜謐的夜空中,輕飄飄的雲煙縈繞在圓月周圍。
細膩的月光穿過單薄的雲,光變得朦朧溫和。像是一縷柔軟透明的絲綢,從雲中,娓娓而落,均勻的鋪撒在大地上。
風,悄悄的奏起了夜的旋律,漣漪起湖中唯美單純的畫卷,片片輕盈的波光,粼粼閃亮。
“姐姐,”不知什麼時間阿曆克斯悄悄的出現在她的身後。
安吉爾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淚水,轉身望著阿曆克斯一雙水潤靈動的眸球不住的打量著阿曆克斯。
“你在看什麼?”阿曆克斯輕輕的呼喚著安吉爾,那雙海藍色的瞳孔是那麼澄清,那麼動人。
“看看外麵的呀,”安吉爾微微仰頭,溫暖的眼神笑咪一線。“今天的天空是不是很美?”
阿曆克斯看著眼圈微微暈紅,“你哭了?”
安吉爾淺淺一笑,眼神中閃爍著零星的幽怨“沒有呀,隻不過是剛剛有沙粒吹進眼睛裡了。”
阿曆克斯也沒有再問下去,雙手溫柔的挽過她纖細溫軟的腰肢,將她攬進自己漆黑的披風中。
安吉爾,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地伏在結實的胸前。
“姐姐,”他輕輕地喚著安吉爾。
安吉爾緩緩挑起眼簾,雙眼澄清透明。
露珠從葉尖劃落,滴到卵石上,如同輕輕敲響琴鍵,那麼動聽。
突然阿曆克斯俯身吻住了安吉爾朱紅的雙唇,一瞬間,世界變得寧靜。
白皙的臉龐泛起一線紅潮,她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可以麼?她真的可以去愛他麼?
她質問著自己,更是質問著自己的靈魂。
一時間,她不知道要去怎麼做。
但是她又多想和他就這樣的一隻纏綿下去,不知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邊不能沒有他。
安吉爾不再考慮太多,微微轉頭,離開了他炙熱的雙唇。
“對不起。”澄清烏黑的雙眼中,不禁掠過一絲陰雲。
安吉爾緩緩挑起眼簾,看著阿曆克斯迷茫的眼神。她真的不忍心看著他的夢,那個童話般的夢境因為她而破碎。
沒有什麼語言。
安吉爾,垂首,輕搖。悄悄推開了阿曆克斯的懷抱。
“不,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阿曆克斯那雙海藍色的眼神不再澄清。
風,悄悄襲起安吉爾碎花裙的裙角,也微微擺動著阿曆克斯身後漆黑的披風。
“你騙了我。”阿曆克斯那雙海藍色的眼神一瞬間黯淡,不再晴朗。
安吉爾背對著他,狠狠地咬著自己朱紅的嘴唇,“對不起,我隻想…”一滴澄清的淚芒晃過臉龐,凝聚在她小巧的下巴上。
“嗬嗬”阿曆克斯搖頭苦笑,他的眼神迷茫,不在那麼驕傲,變得那麼可憐“為什麼不再我臨戰前再騙我一次?”
“嘀嗒——”
“因為你會回來的,”安吉爾合上雙眼,儘情的讓自己的淚水順著自己的臉龐,綿綿流下。
“不會了,”阿曆克斯狠狠地說,他扭過身“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世界中。”說完,他揚起漆黑悲痛的披風,正準備離開這個令他心寒的地方。
“等等,”她的語氣像是挽留。“我等你。”她眸含秋水。
“還等什麼?”阿曆克斯回頭,那雙海藍色的眼睛暗淡的讓人寒冷,“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去吧。”說完就消失在安吉爾的視線中。
“你回來!”安吉爾朝著阿曆克斯消失的方向大喊著。
夜空,依然是那麼晴朗,但是沒有星星的陪伴,在美麗的夜,也是那麼的空曠,甚至有些寒冷。
兩人,從此行從陌路,不在相遇。
風,緩緩飄零起夜的憂鬱,讓一切幽怨飄逝在寂寞的夜中。
安吉爾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蹲下身,抱著自己的雙腿,愴然淚下。
為什麼放不下?
她這樣問著自己。
她把頭深深埋進自己的懷抱中,輕輕抽泣。
人生的中不會再也出現交集,一切美好的回憶,在這個時刻,隻能幻化成令自己心痛的記憶。
輕盈的裙擺迎合著葉的隨風飄零。
她決定離開,一襲素白的碎花裙,純潔,白淨。
所有的記憶和自己的愛,都會留在這裡,不會再去理會。
她隻是穿著那一襲白淨的花裙,決定驀然離去。
黑夜中,她身披黑袍,騎著一匹俊美的黑馬。
回首,看著那座城堡,漸行漸遠…..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一個人雙眼通紅,狠狠地推開了安吉爾的房門,發現所有的東西一塵不變。
“阿曆克斯殿下,聽說安吉爾公主是昨天晚上的時候,走的。”一名女仆儘量的壓低著自己的聲音。
“她…”阿曆克斯感覺大腦中一片空白,朝女仆揮了揮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他真的不能覺察到她的氣息,癱坐在軟綿綿的地毯上。
一頭銀白的長發在他的麵前散亂,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要何去何從。
就在自己陷入沉淪的時候,他發現安吉爾的梳妝台上,有一張規整的信紙。
他跌跌撞撞的拿起信紙,看著上麵的字:
“阿曆克斯,我真的很高興,你會看我的這封信,我想告訴你,我走了,我保證,不會在你的生命中出現,不會讓你再為我傷悲,或者流淚。可能是昨天我說的話讓你不開心,但是無論怎樣,我都必須要說,因為我真的,真的很愛你。我不想看到因為我,你背負褻瀆女神的詛咒。你知道麼?我多想和你走進婚禮的殿堂,一起聆聽著德高望重的法師為我們祈禱,能得到父母的祝福。但是我們不能,我們永遠都不會有結果。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麵了,不要嘗試來尋找我。忘了我吧,忘了這一段不該擁有的回憶吧。我希望,如果有來生,我可以是你的愛人。永彆了,你的姐姐。”
“啊!!!”阿曆克斯瘋狂的怒吼著,淩亂的銀發被他狠狠地甩在自己的身後。
神族德爾撒得魯大草原神族精英團
夕陽下。
“短兵相接,以武為準,兩軍交鋒,以智為基,”強尼裝得像個將久經沙場的老兵,“打蛇打七寸,打女要掀裙!”
“那麼你的意思是?”凱文臉上浮現出一陣壞笑。
十年之久,凱文一直跟著強尼也一直聽他的,組織了大大小小的任務和戰爭,都沒有出現過錯誤。
強尼淡淡一笑,用一根木棒,在地上畫出一條迂回的長線。“趁其不備,攻其後殿。”
“你是說,我們繞到人族的後麵?去打他們的屁股?”凱文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這個決定在他的眼裡實在是過與瘋狂。
“你可能覺得瘋狂,好吧,我先給你介紹一個新的朋友。”說著強尼從他的身後打了一個指響,“認識一下吧,他叫海爾。”
一個20歲剛剛出頭的大男孩兒留著一頭金色的短發,從強尼的身後站出,健壯結實的肌肉在一件簡單的神族軍裝下棱角分明,凱文看著他那雙目光灼灼的黑瞳,不禁感覺有一股烈焰從他的雙眼中迸發而出。
“他是我的一個前輩,托付我,讓我照顧他。”強尼伏在凱文的肩頭,悄悄的說。
凱文有些不高興“切,是不是向那些不學無術的那幫家夥一樣?”
“不,”強尼的語氣堅定“他不想那些人,相反,他的訓練方式聽起來,我都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嗬嗬,彆想嚇唬我,”凱文有些不屑“哪種訓練?”
“你知道‘雛鷹之日’麼?”
凱文雙瞳不禁一縮,“什…什麼?”他張口結舌,“居然真的有人會去那樣的訓練?”
“恭喜你今天讓你看見了一個瘋子。”強尼淡淡一笑,“來,海爾,這位大哥是凱文,人很好,很有正義感。”
“凱文哥,”海爾一麵微笑,一麵友好的跟強尼握手。“我叫海爾。”
凱文見他言談舉止,儘管已經過了20歲都還像個大男孩兒,“嗬嗬,”他淡淡一笑輕輕拍了拍海爾的結實的肩膀。
“凱文哥,”海爾見到凱文對他有些冷淡,那灼灼目光有些黯淡“你是不是嫌棄我很笨?”
凱文聽到不禁身體僵硬一下朝他,淡淡一笑“傻小子,瞎想什麼呢?”
“沒有”他的眼中悄悄掠過一絲哀傷,很快消失,臉上又一次嶄露出那股陽光般的微笑。
凱文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什麼,轉身對強尼說“你不會叫這個孩子去…”
“你不懂他,”一陣風輕輕撫過他兩鬢的碎發“他的意誌和戰鬥力比你想象中要強,而且強到你不可估量。”
凱文拽著強尼的衣領,咬牙切齒“那你也不能讓他去冒這麼大的險。”
“凱文哥,”凱文的身後傳來海爾的阻止“這個是我的老師計劃的。”
“為了什麼?”
“為了夢想。”
“怕死麼?”
“現在還不知道!”
“為了夢想,你能付出多少?”
“一切。”
凱文不再說什麼,臉上流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媽的,都是瘋子!”說完,轉身離開。
“強尼哥,”海爾的臉上露出了喜悅“他同意了?”
“小聲點,他還沒走遠呢!”強尼看著他的表情,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些喜歡這個剛剛認識大男孩兒。
轉眼間,已經太陽已經落到山後,黑夜降臨。
依舊是那個噩夢,令強尼不能呼吸。
那個深邃的眼神,雪白的瞳孔,莊嚴,充滿智慧,在大海的深處,一直看著他。
強尼與那個眼神對視,頓時,天地變色,九條毒蛇在他身上纏繞,吐出了殷紅的毒芯。
“啊!”他從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那是什麼?”他坐起身,猛然感覺自己的胸口隱隱作痛,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難道說…”他雙眉緊皺,沒有再說下去。站起身,走出營帳。對望著滿天星辰。
“為什麼他的體內會沒有魔法?”他回憶著在早上的那個少年。
“為什麼在聽到了我們即將要參加戰爭時,他居然還會笑?”
那個陽光的微笑在一片恐懼中是那麼堅強。
“他說他叫海爾。嗬嗬。”
鐵打的眼神,漆黑的瞳孔,就仿佛在黑夜中的烈火。
“海爾。”那個20剛剛出頭的青年在腦海中的輪廓漸漸清晰,結實健壯的肌肉,寬大的骨骼,那一頭金發,那一個在一片恐懼中綻放的笑容。讓他記憶猶新。
“強尼,”凱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有個壞消息,你要不要聽?我早上一直沒敢告訴你。”
“什麼?”強尼不以為然的回過頭看著凱文。
“聽著,”看著凱文的表情好像並沒有開玩笑。“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說,我姐參軍了!”
“什……什麼?”強尼一聽,頓時感覺晴天霹靂。大腦中感覺一陣轟鳴。
“我姐還說,叫我們不要再她殺了我之前死,”凱文咽了口唾液,“她還給了我一個這個…”
說著,凱文從腰間拿出一塊碎布,上麵渲染著殷紅的鮮血。
“這是什麼意思?”強尼一頭冷汗。
“她的意思是說,她流過的血,”凱文吸了一口冷氣接著說“…要我們來還!”
“不是吧!你姐每個月都流一次血,一次還留一個星期!!!讓我們還?!!!”強尼大喊著,語氣好像要將凱文給吃了。
“還有,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什麼樣的夢?”強尼有些好奇。
“我姐把咱們兩個人串成一串,在一堆篝火上烤,還在我的屁股上撒辣椒!”
“咳咳!!!”強尼差點吐血。
“話說回來,我們那天真的可以活下來麼?”凱文不安的看著天邊,一團火焰冉冉跳出地平線。
一線陽光,撕破了夜晚的幽暗和寧靜。
但是這樣的清晨,更加靜的讓人害怕。
“到時候,你管住那個孩子,記住,你們千萬不要和我分開。”
魔族魔都
夜幕下,晚風吹拂起夜的純粹。
微弱的星光,照不儘那浩瀚如煙,千萬騎士。
一身油黑的皮夾在寂靜的黑夜中隱藏,漆黑的披風與茫茫的黑夜相互交融。
這是黎明前的黑暗,這是大戰前的寧靜。
清一色的黑馬在幽暗的夜中嘶吼出陣陣悲鳴。
“王,”阿曆克斯騎在馬上,恭恭敬敬的雙手抱拳,向著年邁的國王說“我會追隨我父親的腳步。”
國王隻是微微點頭,悲傷的臉上,已經寫滿皺紋。
十年前的回憶潮湧如他的腦海。
“阿曆克斯”國王的眼中不經意間掠過一絲傷感“你一定要回來!”
風翩躚著葉的散落,夜彌漫著十年的悲傷。
阿曆克斯一雙海藍色的瞳孔微微黯淡,但是他沒有再對國王說什麼。
阿曆克斯側轉馬頭,高舉著銀亮的弑神槍。
“為了格蕾婭女神!!”
一挺挺銀亮的寒槍長劍在殘月高舉,在性感的黑夜中下嫵媚。
“為了魔族!!!”
一匹匹駿馬轉過馬頭…
千萬騎士在黑夜中馳騁,瀟灑的披風在身後獵獵翻卷。
馬蹄聲在他們的耳旁滾蕩,剛勁的風劃過他們的臉龐。
“安吉爾,”阿曆克斯心中暗想著“等我回來,我沒有來生。”
天邊的昏暗中,微微泛黃。
“我愛你,等我。”銀白的長發,在風中輕輕飄揚,“等我找到你。”
國王看著滾滾塵幕在他的視野中漸漸消逝,不禁老淚縱橫。
同時,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孩,虔誠的跪在格蕾婭女神的雕塑前,一頭金色的翩翩長發自然披肩,晶瑩的淚花在她溫潤的清眸中充盈。
“如果愛可以沒有禁忌,我們可以走多遠?”
昏黃的天邊,陰暗的地平線。
“我不敢奢求過多,我也不更敢奢求我們的愛。”
即將破曉的草原上,那麼安靜。
“隻希望美好能與他同在,如果他能將我忘卻…”一滴眼淚輕輕的點在地上…
古老的馬琴,悠揚著草原上黎明前的幽暗。
肥沃的土地,一片碧綠一直蔓延到昏暗的深處。
茫茫草原上,蒲公英的花蕊,絲絲絨毛隨風飄逝。
晨曦在黎明前最後的陰霾中掙紮,漫天橙紅色的暗雲在黑暗的蒼穹下嶙峋而至。
不久,晨曦驅散黑暗,暗雲中撕破一條長口。
天邊,霞光轟開一線炫目的黎明。
“轟!!!”如同高山崩塌,驚雷貫地。
大地一陣劇烈的震蕩,飛沙走石,不安的狂風怒號,灌滿浩瀚草原。
山丘一麵,漫天煙幕中傳出號角沉沉。
高崗微顫…頃刻間,漫山驍勇的騎士馳騁著匹匹駿馬,從連綿高地上,迅猛的潮湧奔下。
銀輝中的鎧甲,水藍色的披風。
在滾滾馬蹄中跌宕起伏。
“讓他們的鮮血擦亮我們的長槍利劍!”
老者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騎士漫山遍野。
“讓他們的屍體埋葬在冰冷的土地中。”
聽著耳畔滾滾馬蹄洶湧奔滾。
“那些螻蟻,在我們的眼中,不堪一擊!!!”
人潮浩瀚的部隊,傲視著草原的無邊,馳騁駿馬,一心想要將它征服。
在另一方,
輕盈的蒲公英,依然在風中飄逝。
迎著徐徐晨光,一曲英雄的挽歌,激昂高亢。
一個人一身漆黑的皮甲,一杆銀亮的長槍劃破暮光。
身後,火紅耀眼的晨曦中衝殺出茫茫人潮。
暗黑的騎士,奔馳著黑夜般的瀟灑,神秘。
漫山騎士從山頂,滾滾奔下,馬踏流星,無所畏懼。
奔馳中,“蹭!蹭!蹭!蹭!….”一柄柄銀亮的長劍從腰間抽出,鎮壓著人族的鋒芒。
茫茫草原,是騎士們衝鋒的戰場。
他們頂著剛勁的烈風,將自己的信仰在胸膛點亮。
看著敵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將手中鋒利的白刃高舉過頂…
一時間,劍刃上迸發出耀眼的光芒,白亮著整個草原。
在草原的另一端
潛伏在陽光中的黑暗,草地中,匿藏著無數神族的士兵,他們匍匐在地上。
靜靜地看著人族的步兵朝自己的方向緩緩走來。
人們默默祈禱。
緊張,恐懼,忐忑。
“注意!”一名神族人撥開眼前茂盛的草叢,對著身後的戰友,儘量壓低聲音“還剩五十步距離。”
緊張的氣氛在蔓延,空曠的草原上,安靜的可怕。
“二十步!”
所有人的呼吸不禁急促,戰前的氣氛已經緊繃一線。
“十步!”
所有人已經開始屏住自己的呼吸,“砰砰”的心跳聲,雜亂。
那人不再說話,隻對後麵的人擺出三根手指。
“二!”
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漸行漸近的人族步兵,默數著。
“一!”喉結悄悄滾動。
“轟!轟!轟!轟!”連續的爆炸聲,揚起一陣朦朧的煙塵。
“殺!!!”潮湧波濤。
匿藏在草叢中的神族士兵,紛紛騰躍而出。
雙手高舉,一團團赤紅色的火焰在手中凝聚,燃燒,朝麵前的人族士兵擲去。
蒙蒙迷霧中,紛飛著流星火雨。
迷霧漸漸消退,“哈!”一名人族的士兵將長劍怒揮,將朝自己飛來的火球截成兩半。
“英雄們!!!為了人族的榮譽!!!”
“殺!!!”人族的戰士高舉著手中審判罪惡的盾牌,抵擋著火球,朝著神族的人,揚劍拚殺。
“向著正義的聖光!!!”神族的戰士不在懼怕,反而變得興奮了許多。
他們緊握手中的火焰,朝人族的人潮中怒揮而去。
“啊!!!”人族的戰士在持劍怒喝!
“啊…”神族的法師在蓄魔潮湧!
場麵立刻戰成一團。
但是這麼緊張的戰爭中,總有那個幾個特例的人,他們昨晚繞過了4個小鎮,3條運河,毫不誇張的說,他們不遠千裡,日夜兼程,終於華麗麗的出現在人族的人群後。
雖然已經累的人模狗樣,但是還要擺出了一副孤膽英雄的模樣。
迎著草原的晨曦,三個蕭條孤獨的身影出現在人族軍後。
“我怎麼感覺我們怎麼那麼有病?”凱文自嘲著,但是一臉賤笑的問著強尼“而且我感覺我們還很猥瑣。”
“猥瑣?”強尼欠揍的笑容,僵硬的偽裝著瀟灑“你們不感覺很好玩麼?”
“咳咳~”凱文整理了一下情緒,正常了許多,但是心中興奮地情緒,讓他將一抹原本非常俊美的微笑咧到了耳根,變得不堪入目“這樣的對話,好像英雄呀!”
海爾已經在一旁聽的滿麵黑線,擺出一副“職業神經病,請勿模仿”的表情。
“凱文,趁現在人還沒有混成一團,趕快給這幫家夥一個驚喜吧。”強尼首先恢複了情緒。
凱文也終於收回了剛剛那個超乎人類想象的微笑“好!”
“轟!!!”一團巨大的火球砸在人族的人群中,一時間火光四濺。
人族的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在後麵偷襲!!!”“我們被包圍了麼?”“媽的!才他媽三個人!”
但是就算是三個人,也讓突遭奇襲人族的人族部隊有些顧前不顧後。
一是怕,這三人必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二是怕,可能除了他們三人還有更多的人埋伏在他們身後。
看著前麵朝他們潮湧的神族人,看著身後正偷襲的不亦樂乎的三個人,恨得咬牙切齒,弄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嗖,嗖,嗖…”根根銀槍破風而來。
海爾見狀,氣定血湧,雙臂怒展,一聲大喝,將一塊巨大的岩石舉過頭頂,當成擋箭牌。
頓時讓看見這幅場景的人目瞪口呆,因為印象中,就算是肌肉發達的獸族人舉起這樣的巨石也是非常吃力。
“叮,叮,當,當”根根銀槍散落在海爾腳下。
“挺能乾呀!”凱文的眼中閃爍著讚許。
“還沒完呢!!”海爾雙腿肌肉緊繃,振臂猛推,一聲怒喝“喝啊!!!”。
巨石被海爾高高拋擲到半空,朝人族的部隊中砸去。
人族的人現在可以肯定,他們是三個驍勇善戰的瘋子。
人族已經意識到,這三個人必須要派出一部分人來把他們抹殺。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人族的戰士已經衝到海爾的麵前“死吧!!!”銀亮的長劍對著海爾迎麵劈來。
海爾沒有躲避,一擊更快,更凶猛的拳頭先砸在那人的臉上。
剛猛的拳勢,大開大合,如同猛虎下山,與百家拳法中,獨成一派。
馬上,又趕來兩名人左右夾擊海爾。
他縱身躍起,高挺鐵膝,直接錘到那人胸前。
沒有多餘的動作,轉身,架臂,掄拳。
“砰!”的一聲,另一人被擊癱在地。
“強尼,這個海爾可比我厲害多了。”凱文有些自愧不如。
強尼點點頭,淡淡一笑。
“凱文哥,強尼哥,幫我保護我的背後!”海爾高架雙拳,狠狠咬牙,看著一群黑壓壓的人族士兵正朝他湧來。
“好!”兩人異口同聲,果斷轉身。
一陣蕭條的風,緩緩吹拂過凱文和強尼眼前空曠的草原。
“這似乎是一個很輕鬆的任務呀!”強尼開著玩笑,但是眉宇間微縮著一種得意的使命感。
“哼!”凱文一聲冷哼,嘴角微微上揚,“就讓海爾多表現一下吧!總之我很欣賞這個大男孩兒的。”
茫茫草原上,殺機四伏,放眼望去,在草原的儘頭之處,一陣煙幕越騰越高。
“是人族的第二個方陣麼?”
“無容置疑。”強尼的嘴角微微上揚,雙眉緊鎖“海爾,保護好我和凱文的背後!!!”
海爾雙瞳爆燃,“你們的背後,就由我來守護!”
說著,密密麻麻的劍雨直接升入天空,遮天蔽日。
“進行第二個方案!”
凱文和強尼雙眼緊合,口中急念咒語,一時間魔法激湧,勁風圍繞他身邊獵獵湧出。
雙眼不安的轉動,獵獵狂風灌滿兩人的衣服。
口中咒語越念越急,怒濤的風越吹越烈。
在颶風滾滾,若隱若現中聚成一幅的巨大獅頭。
凱文緊咬雙牙,雙目充血,“利牙哮風百獸亢,”振臂高舉。
強尼青筋暴起,朝著前方推掌,低吟“獅吼遼原震高崗。”
“吼!!!”一聲高亢的咆哮。
……
如果說,每個人都推動著自己命運的齒輪,那麼每個人的命運都會跟隨著自己的準則轉動,每當有人違反這個準則的轉動時,那就會發生種種人品不好的時候,在發生種種人品不好的時候,那就是發生各種悲劇的時候,在發生種種悲劇的時候…
“糟糕!”凱文猛然間發現自己因為長途跋涉,身體內的魔法不能正常的運轉。
巨大的獅頭在凱文的頭頂,就這樣不和諧的一沉。
強尼馬上發現了凱文的異狀,一時間魔法激湧在雙掌之間“用力呀!!!!”
凱文麵部扭曲,依然拚命的撐著頭頂的獅頭,但是就是力不從心。
“你想什麼呢?!!!”強尼雙腿下壓,跨馬蹲襠。
凱文不敢說胡,心中暗罵“你大爺的,這個時候,你學什麼癩蛤蟆?弄得老子差點想笑出來!”擺出了一個五十步笑百步的姿勢,他不僅把襠蹲的更低,而且,極其豐富的麵部表情,把他用力過猛的神態發揮的淋漓儘致。
但是海爾還渾然不知,依然在兩人的背後坐著拚命地廝殺。
而且倒下的人族人眼神中充滿著一種敬意,但是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得到那個得到敬意的對象,因為在每個人倒下的時候,空洞的瞳孔中都會不約而同的倒映著凱文和強尼高高撅起的屁股。
密密麻麻的箭雨朝著三人鋪天蓋地撒來。
“放!!!”強尼大喊一句。
“轟!!!”從獅頭的口中射出一記巨大的衝擊,徑直的打在了強尼和凱文的麵前兩步之遠,頓時,被炸開的泥土沙石被紛揚到半空,剛好形成一麵土牆,將人族的箭矢全部擊落。
等到煙幕隱去。
隱約在朦朧中勾勒出了兩個人的輪廓,凱文和強尼一臉狼狽,蓬頭垢麵。
凱文極其瀟灑的用手背抹了下自己的嘴角,一聲冷哼“人族那幫家夥還挺能乾的嗎!”
“混!!!蛋!!!你敢不敢在把你自己捧得更高點!!!”強尼恨不得把凱文吃了。
凱文表示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真正有實力的人,不會對自己的實力吹捧。”
遠處,有一個瘋子在亂軍中馳騁一線。
他散亂著一頭金發,雙拳勢如猛虎,行雲流水。
“還沒有完!”他雙眼睛已經遍布血絲。
“放棄麼?”
腦海裡,他記起自己的曾經。
“是不是已經累了?”
他狠狠握拳。
“休息吧!你隻不過是一個垃圾!”
“我不是垃圾!!!”海爾大聲咆哮。
一拳貫穿了一名人族士兵的盔甲。
天邊,日落昏黃,夕煙縈繞。
慘淡的餘輝,逆撒在漫山遍野的屍體。
海爾放眼望去,看著已經沒有活著的人族士兵,
“啊!!!”一聲怒號。
終於雙腳一抖,攤在地上。
“爸爸,”他一雙漆黑的瞳孔渙散,無神的看著微泛鐵青色的天。
不知為什麼,自己的眼前竟然模糊。
“師傅。”他哽咽著…
他任憑草原的晚風吹拂著他的臉龐,空洞的雙眼中,看見有人出現在他的眼前,那人用力的拍打著自己毫無知覺的臉頰,耳畔傳來若有若無的呼喚聲。
沉重的眼簾,漸漸閉合,漸漸緊閉…
眼前一片黑暗,隻有那個漸漸消弱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輕輕回蕩。
深海之中白銀孤島
空曠寒冷的蒼穹,飄零著片片雪花。
僵硬的凍土,已經被冰雪覆蓋了數千年。
茫茫冰雪,放眼望去,一片白茫中,一人孤獨的站在冷冷冰雪中,將冰冷的白雪披在雙肩。
他仰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零零落雪,一雙琥珀色的雙眼,空洞黯然。
他從一件雪白的長袍中探出一條柔弱的手臂,攤開手掌…
“又是一百年了!”
一片雪花緩緩落在他的手心,冰冷的雪花在他的手掌中沒有融化。
“但是你又在那兒?”
他看著那片雪花在他的手掌中鍍上一層淡淡的寒霜。
“姐姐…”
他深深吸氣…
“我在那裡又可以尋找到你的足跡?”
他看著纖薄的雪花…腦海中,傳來千年來在他耳畔久久不能散去的聲音。
“弟弟,在你出生的時候,那一年天降瑞雪,被白雪覆蓋的銀鬆森林中輕輕的喚出你的名字。”
他微微合上雙眼…
“基爾加?白森”
那聲音如少女的歌聲般婉轉動聽…
“白森,我的好弟弟,冰雪賜予了你無窮的智慧,冷靜的頭腦…”
黑暗中,他一次又一次的看著那個窈窕曼妙的身影。
“…還有一個愛你的姐姐,嗬嗬…”
那個楚楚動人的清眸,笑咪一線。
“白森,不要擔心姐姐。”
天地間,隻有他一人,獨自任憑著翩翩落雪降臨這個冰冷的世界。
“弟弟…”
他緩緩歎息,一口淡淡白霧從他的口中緩緩呼出,在冰雪中漸漸消逝…
“白森…”
手掌輕輕捏著素白的雪花,緩緩向地上擲下。
雪花緩緩飄落在茫茫雪地,找不到蹤影。
白森,拖著雪白的長袍,揚起身後銀絲滾邊的披風。
輕飄的袍角托在地上,輕輕抹平了他留在雪地上的淺淺腳印。
“恩,乖,這條手鏈姐姐很喜歡。”
他輕輕撫摸著自己手腕上那一串銀製手鏈…
任憑著乾冷的寒風,凜冽在他英俊的臉旁。
“白森,你怎麼那麼傻?!!!你睜開眼睛看看姐姐!!!”
他沒有眼淚,因為眼淚以在千年前流乾。還有那顆冰冷的心,也被白雪冰封千年。
“你還好吧!”阿曆克斯單膝跪地,俯身,將一杆弑神槍背在身後,一雙海藍色的雙瞳,並不銳利。
一名魔族的騎士一手捂著從自己源源湧血的腹部,“王子,我是不是隻能死在這裡了?”
阿曆克斯皺著眉頭,看著他身下的那個戰士,又看了看身邊所剩無幾的魔族騎士還在拚命抵抗著,輕輕搖頭“我們會殺出去的。”
“王子,我能死在您的身邊…”
阿曆克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住了那個騎士的雙唇,“放心,我會帶著你的靈魂回到你的故鄉。”
正當阿曆克斯起身,那騎士突然抓住了阿曆克斯的衣角“王子!”
阿曆克斯轉頭,看見他不隻因為什麼已經淚流滿麵。
“王子,…”他的嘴角滲出一股鮮紅的血液,“你一定要活著回去,因為還有一個人在等你…”
“嗬嗬嗬…”那騎士一陣苦笑,輕輕搖頭,“王子,安吉爾公主,你…”那騎士的眼神漸漸渙散,無神…不在凝聚。
“放心的去吧…”阿曆克斯拿起他手中銀亮的長劍…
風,在鐵青色的天空盤旋。
銀白的長發,在阿曆克斯身後的黑暗中翩翩起舞,長劍銀槍的閃閃銀輝在黑夜中交相輝映。
“殺出去!!!”
長槍銀劍在漆黑的夜中廝殺,紛亂的銀光刮破了夜的孤寂。
“安吉爾,”他在心中悄悄的呼喚。
他長槍一挺,將銀白的槍尖刺入一名騎士的咽喉…
“你還沒有走,對麼?”
銀亮的長劍,橫掃體側。
“我願意放棄我的所有…”
一柄長槍刺中他的左肩…
“隨你而去…到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地方。”
他奮力廝殺,他不顧身邊血肉橫飛,不顧自己的一道道傷疤…
“安吉爾,你在哪兒?”
海藍色的雙瞳發出陣陣幽藍的寒光。
他將長劍長槍一起輪圈,銀槍橫掃,寒劍爆刺。
刀光劍影在冷冷月下,淩亂,紛飛,宛若一隻黑夜中神秘的幽靈。
他望著眼前倒下的具具屍首,望著空曠的夜空…
背槍橫劍,“喝!!”一聲怒喝,在亂軍中繼續衝殺。
瞳寒鍍月戾壓君,刃遊萬魂槍弑神。
灰蒙蒙的天上,淅淅瀝瀝的雨蕭蕭而下。
魔族的一家小酒館中,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兒穿著一襲雪白的碎花裙,一頭柔順的金發自然地從肩頭披下。一雙溫潤的黑眸看著手中一杯色澤紅潤的果酒發呆。
“小姐,自己一個人麼?”一個英俊的人從她的身後經過,一件白銀滾邊的白貂袍中散發著高雅的香料味,白絨濃密的袍領中匿藏著一張英俊的臉,他坐在她的身邊。
安吉爾輕輕點頭,微微搖頭,淡淡的說“隻有我自己。”
“嗬嗬,魔族的果酒”那人看著安吉爾手中的果酒,微微一笑“看來,你很有品味。”
“嗬嗬,”他淡淡一笑,“你沒有發覺麼?隻有一些失意的人,才會到酒館中來買醉,但是你沒有。”
“你是這樣認為的麼?”安吉爾轉過頭,看著酒杯中的嫣紅的酒,微微一笑“隻不過再喝這杯酒的時候,我可以想到一個人,我也不過是來這裡買醉的失意人。”
“但是你不同,”他語氣淡淡,“老板,我要一杯高度的散梁酒。”
“不同?”她笑著搖搖頭,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你也不同,因為你不像那些失意的人。”
“我當然不是失意的人,我隻不過是來找人。”他將雙手攤在吧台上。
“來找我麼?”一雙溫潤的清眸微泛漣漪。“我似乎並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人接過老板的遞來的酒杯,“不,我找的就是你。”他朝著安吉爾淡淡一笑,笑容中沒有一絲輕浮“我隻是想找一個人可以陪我聊天。”
“那麼,你想聊什麼呢?”
“不如這樣,我們可以先玩一個遊戲,”他轉過身子,“我可以預感,在我的酒喝到最後一口的時候,你會聽到你最想聽,但是又最不想聽的消息。”
“嗬嗬,你會占卜麼?”安吉爾看著他麵前的人,感覺他非常有教養,沒有一絲貴族的驕傲,“你叫什麼名字?”
“基爾加?白森”他端起酒杯,朝安吉爾探去“為了我們的相識。”
安吉爾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端起酒杯,輕輕地碰在他得酒杯上。
“那麼,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麼?”
“我的名字?”安吉爾微微鎖眉,笑而不語。
“如果你告訴我你的名字的話,我可以將整杯酒都喝下去。”那人笑盈盈的看著安吉爾,但是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期待。
“為什麼要知道我的名字?”
“每個人都會好奇剛剛認識的人,不是麼?”他的表情依舊,“不如這樣,我先喝下半杯,剩下半杯等你告訴我之後,我再喝下去。”
沒有等安吉爾做出任何反應,就見那人已經舉起自己的杯子,大口大口的喝著杯中的烈酒。
可能因為酒的濃度太高了,“咳!咳!”那人俯身乾咳著,放下酒杯。
白森俯身,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時,感覺一隻溫軟的手在溫柔的拍著自己的後背,頓時讓他的笑容僵硬。
安吉爾的動作很溫暖,不為什麼,她會突然想到阿曆克斯第一次喝酒時的情景。
溫潤的雙眼中靈動這閃閃淚光,“是不是被嗆到了?這樣喝多傷胃呀?”溫和的語氣沒有責怪,就像是冬天的溫泉,讓人溫暖。
白森的心頭悄悄掠過一絲傷感,心中暗想“為什麼?”他有些驚愕,稍稍整理情緒,緩緩抬起頭,依舊是那股淡淡地微笑,不過微笑中夾雜著一絲淡淡地痛苦。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像一個人麼?”
“你在說什麼?”安吉爾有些聽不懂他的話。
“沒有什麼,”他還是用微笑掩飾自己的悲傷,“隻是,你很像我的姐姐。”
“嗬嗬,我也有一個很優秀的弟弟。”她雙眼笑眯一線,“不過…”
“你的弟弟一定非常優秀吧。”白森忙打斷了安吉爾的話。
“恩,”她輕輕點頭。
白森的臉上不再掛滿笑容,變得和酒吧裡的人一樣,雙眼中寫滿了失意。
他緩緩端起酒杯“那麼,你愛你的弟弟麼?”
安吉爾緩緩低頭,輕輕咬著自己朱紅的嘴唇“恩,”她輕挑眼簾。
“如果為他死呢?”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一句簡單的問題,在安吉爾的心中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我會!”她回答的堅決,肯定。
白森看著她烏黑靈動的雙眸,那個溫暖目光中閃爍的堅定,充盈淚光的眼神楚楚動人,令他不禁大腦一陣嗡鳴。
“哦。”他有些顫抖。
他又喝了一口酒,酒杯裡的酒已經所剩無幾。
這是突然有人闖進酒館,衝著酒館中的人大喊“大家快來呀!!!阿曆克斯王子打勝仗回來了!!!”
頓時,酒館中掀起一陣騷動。
“太像了。”白森雙眉緊皺,不知不覺自己的眼中竟然充盈出淚水。
“阿曆克斯好像傷的很重,好像活不過今晚了!!!”
安吉爾雙瞳驟縮,手中的酒杯一鬆,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她轉過頭,發現白森已經不在,座位上,隻有一張紙條“拿著它,如果想找我幫忙,就拿這個硬幣,就會找到我。”
一枚黯淡褪色的金幣,已經鏽跡斑斑,但是依然可以認清楚,這是魔族很早以前就已經廢棄的金幣。
安吉爾,看著金幣,朝門外跑去…
人族麒麟城
蕭條的麒麟城中,微風陣陣,高聳的城牆上,一麵麵素白的旗幟在風中擺動。
一名老者的屍體被人族水藍色的大旗包裹,屍體旁飄揚著條字幅。
“血染鬼門半邊天,魂若山勢鎮北關。”
“他繼承著我們人族的勇氣,他用他的血肉之軀封鎖著鬼門北關。”一名德高望重的牧師禱告著已經逝去的人。
“三天三夜的奮戰,讓我們對他肅然起敬。”
肖恩看著他的師傅臉龐蒼白的胡須隨風輕舞,他才發現,師傅已經老了。
“他能用自己的肉體抵擋著魔族的千軍萬馬,抵擋了魔族的偷襲,保護了我們。”
“為什麼你們不說我們的國王低估了魔族的實力?”一人身穿布甲,虎皮束腰,腰間高者一柄修長的戰刀,飄逸的黑發被紮成一束馬尾辮。
“拉爾斯!!!”肖恩憤怒的站起身,緊握雙拳“你最好是不要說話。”
“肖恩,我並沒有說你師傅什麼,”蘭爾斯並沒有退縮“我和你同樣,都非常崇敬你的師傅。但是…”他朝著所有在場的人族騎士大喊“我要說,人族已經沒有人可以再一次繼承勇氣了。”
“閉上你的嘴!!!”
“我有什麼錯?你該醒醒了!!!”
“不要逼我!!!”肖恩的眼中已經充滿殺氣。
“好,我不想和你爭吵,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聽我說完。”蘭爾斯鬆開了自己緊握的雙拳“讓你師傅送死隻不過是國王身旁那些老不死的詭計,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的師父死後,會是誰統領八旗大軍?”
“無論是誰,我都會報效我的民族。”
“白癡,你就和當年的我一樣,”拉爾斯失望的轉過身“肖恩,人族的信條早已經灰飛煙滅,每個人都已經被金錢和權力蒙蔽雙眼,再有不長時間,沒有人會願意為勇氣戰鬥了。”
“那是你的看法。”肖恩冷冷的說。
“不,我的戰士也和我想的一樣。”說著,他將一塊沉甸甸的金牌丟在地上“八旗大軍,我打賭,從今天開始他們的意誌將不會再繼承!而我,蘭達?拉爾斯從今天也不再是聖殿十字軍的長官。”
“你!!!”肖恩恨得咬牙,憤怒的指著拉爾斯“…你竟然敢將兵符…”
“保重。”拉爾斯瀟灑的轉頭,離開人群…
神族達雷爾邊關
黃昏,夕陽逆撒,四下一片靜謐。
“謝謝你。”海爾對強尼和凱文說。
“嗬嗬,不會吧,讓我們來這裡隻不過是想對我們說聲謝謝?”強尼開著玩笑“這麼美的夕陽,你隻說聲謝謝?”
“對呀!”凱文裝成很不屑的樣子“這個時候如果和一個小女孩兒在一起,說不定我的初戀就來了。”
凱文說完,引起一陣哄笑。
“醫生說,如果不是你們把我抬到著裡的話,人族的援軍可能會把我殺死的。”
“嗬嗬,這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強尼把一條手臂挎在海爾的肩頭,說“那是你福大命大。”
海爾,看見強尼將一條大手挎在自己的肩頭,不禁發現自己的心頭竟然暖暖的“你難道不嫌我的肩頭臟麼?”
“什麼意思?”強尼被海爾弄得有些摸不到頭腦。
“沒有,隻是在我小時候,沒有人願意把他們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海爾看著強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些感動,似乎發現他的人生中除了自己的夢想,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東西在緩緩走進他的生命。
“哈哈,我們不是朋友麼?”強尼朝著海爾笑,他的笑就像是冬日裡的陽光“既然是朋友,就不會嫌棄什麼。”
“朋友?”海爾自言自語“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過朋友。”海爾一雙炙熱的瞳孔頓時黯然許多,“我記得,我小時候很想找一個朋友,但是他們都嫌棄我太笨了。”
“嗬嗬…”強尼隻是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記得,我小時候,在神族的學校,什麼魔法都學不會,同學們不喜歡和我聊天,就連老師也不喜歡我。”海爾說著,大腦陷入了兒時的回憶。“所以,我的父親開始訓練我的武技,讓我成長,每天骨頭的斷裂,再愈合,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強尼聽到之後有些不敢相信,“這樣你的身體才會這樣健壯?你不用魔法是你根本就不會麼?”
海爾點點頭,不在說什麼。
“哈哈,”強尼有些佩服這個人,“嘿,拿我當朋友麼?”
“你不嫌我笨麼?”海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了解我,我對那些天資聰明的人,印象並不是很好。”強尼淡淡一笑“因為我感覺那些人每時每刻都會滋生著驕傲,我很看不慣那些人,聰明隻不過是人墮落的種子。”
“我們真的可以當朋友麼?”海爾的目光中閃爍著期待,閃爍著淚水。
“當然,我們當然是朋友!”強尼看著天邊漸落的夕陽“記住,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走下去,儘管這條路很長,很難走,就算是爬,也要想一個男人把他爬完。”
一股溫暖的淚水在海爾的眼眶中濕潤。
“海爾,你知道麼?”又一條手臂搭在了搭在了海爾的肩頭,海爾順著那條手臂,“為什麼上古的人並不害怕漫長的黑夜麼?”看著凱文的笑容“因為他們相信第二天的日出會比前一天更亮。”
“我會成功麼?”不知海爾是質問著自己,還是質問著強尼和凱文。
“嘿!抬頭!”凱文說“記住,天就和我們的命運一樣,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是陽光明媚,在天空中陰雲浮沉的時候,你要相信,第二天的太陽還會到來,並且會更大,更亮!”
海爾,看著遠方的太陽落到天邊一側,“我們是朋友吧!”
他深深吸氣“明天.”
“明天的太陽會更亮。”晚霞緋紅
一雙漆黑的瞳孔,目光灼灼。
一輪淒涼的悲月下,一個孤傲的男子披著白絨披肩,仰頭對望。
他琥珀色的瞳孔,那麼透明,憂鬱。
“姐姐…”他自言自語,“我什麼時候才能與你相見?哪怕在隻有一次。”
他撩開自己的手腕,看著一條閃閃發光的銀質手鏈“為什麼還要讓我永久的背負痛苦?”
“為什麼我可以占卜一切?卻不能找尋到你的蹤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放下衣袖,收起手鏈。
“白森…白森先生。”
一聲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耳畔傳來,他雙瞳驟縮,急忙轉身。
看見安吉爾金發淩亂在他的臉龐,白淨的碎花裙被荊棘撕破,露出了白皙凝脂的皮膚。
“你怎麼…”沒等白森說完,就見安吉爾會心一笑,一頭倒在地上。
他趕忙跑到安吉爾的身邊,將她抱在懷中,悄悄伸出修長的手指,撥開了安吉爾麵前的碎發,看著她修長的睫毛上掛著滴滴晶瑩的淚珠,楚楚動人,不禁輕吻了一下她哭紅的眼角。
“太像了,為什麼你們會這麼像?”
他高揚起銀絲滾邊的長袍,將兩人你藏在其中,消失在茫茫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