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隻剩下納蘭遲暮一個人,端坐在羅漢榻上,滿臉的疲倦,一天了,什麼結果都沒有,甚至連流域都不知道她的方向,更膽大的,她竟然懷著孩子離開,自作主張。
“主子,公主在屋外求見。”婢女在門外候道。
“讓她回去,本座明日去看她。”
婢女還沒答話,一身綠衫的女子便推開了門,那明顯的是要做母親的人,她笑意盈盈的說著:“侍女說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所以我就來看看。”
納蘭遲暮撐著頭,示意她坐在旁邊的軟榻上,“本座隻是累了,你有了身孕,早點休息。”
女子聽著關心的話,臉上嬌羞不已,甜著聲音說:“我不放心你,孩子子啊肚子裡好好的。”
“夜仇!”
納蘭遲暮朝著屋外喊道,夜仇便走進了房間,直接走到他麵前,“主子,什麼吩咐?”
“送公主回去。”
女子沒有要走的意思,繼續說道:“我就在這陪你,好不好?”
納蘭遲暮不為所動,夜仇自是知道他煩著另一個人的事情,怎麼會有心情去應付麵前這位公主。
“公主,你先回去吧!主子需要休息。”
女子看他態度堅決,便識趣的起身,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屋子,夜仇將公主安全送到房間才回來。
“主子,流域她已經將公主在彆院的消息透露給了小姐,想必這之間有關係。”
納蘭遲暮起身,在屋內走了走,“把人給本座叫來。”
“是!”
一盞茶不到,人便帶來了,流域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主子,找奴婢有什麼事嗎?”
“把你對著她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不用他說,流域都知道這個她是誰,是如今無故失蹤的秦亦莫,她整了整思緒,一句不落地將當日對著秦亦莫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既然你不讓我走,那你就把事情說清楚。”
流域掂量著,之所以來找小姐,就是在彆院待不住,他們,怎麼對得起小姐,她腦袋轉著,搖著頭不肯說。
“你不願意說,那你還是回舟領吧!”打開門,秦亦莫對著外麵說道。
“不,小姐”流域跪了下來,“你不要趕流域走,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這不就好了。”秦亦莫扶起流域,“那說吧!”
“彆院有人住!”
她說過納蘭遲暮沒有回過,哪還有誰?“是誰?”
“琳芸公主。”
隱隱約約的,秦亦莫心頭一跳,像是知道什麼事情了,公子莫告訴過,納蘭遲暮回舟領國帶著襄王的妹妹琳芸公主,而他竟然讓琳芸公主住在自己的彆院裡,他到底是想乾什麼,納蘭遲暮。
“教主也住在彆院。”
流域擔憂的看著慘白的秦亦莫,她就知道是這個樣子,不要說的,早知道不要來找小姐,可是她不想他們傷害小姐。
“琳芸公主懷孕了。”
懷孕了,秦亦莫一時沒想明白,琳芸公主懷孕?那她跟著納蘭遲暮來舟領國乾嘛?她懷孕,不是自己丈夫陪著,卻跟著納蘭遲暮,這算什麼話。
“小姐,你不要這樣,教主肯定是有苦衷的,他愛的是你,那個什麼琳芸公主根本比不上小姐,教主怎麼會看上她。”流域抓著秦亦莫的手臂,慌忙的解釋著,不能讓小姐更加的傷心,教主肯定是有苦衷的,他怎麼舍得讓小姐難過。
“教主,就這些!”
納蘭遲暮聽了,敲了敲案桌,“那她最後又說了什麼?”
流域支吾,掂量著要不要說。
“怎麼,本座的話,都不管用嗎?”
“不,教主,奴婢說,小姐還說了句‘納蘭遲暮,原來!’,便沒再說了。”流域沒有說當時秦亦莫灰白的臉,那根本就是徹底的失望。
“下去!”
流域如蒙大赦,趕緊地離開高氣場的地方,說了這些話,都快要了自己的命。
隻是不知道小姐到底去哪兒了,要知道她還懷著孩子。
納蘭遲暮坐著,一動不動,原本是打算等合適的時候再告訴她,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連給自己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便帶著孩子離開。
琳芸公主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隻是有交易,替人照顧著,這樣才能有麻煩。
而被人帶著離開的戈秦亦莫自是不能知道這些事實,何況,她很快便將這些都忘記了,她離開了,毫不猶豫,北靳齊和自己有約定。
“既然有了另一個戈秦亦莫,那與戈秦亦莫相關的人,必要毫發無損,這點相信襄王殿下能夠保證。”這是北靳齊答應自己的,他雖不是君子,但卻能夠做到一言九鼎。
納蘭遲暮,再見了,如若我們真的有緣,或許若乾年之後,你再出現在我麵前,我會重新記得你。
一個月之內,舟領派大軍攻陷了離國的都城茲臨,就在第二日領兵的將領無故身亡,城中離國士兵殘餘竟然再度占領了皇宮。
據舟領密探上報舟領皇帝,組織這次密反的幕後幫助人便是奧國的公子莫,原與公子莫有盟約的舟領帝不日便撕毀了協約,派新晉的朱爾淳丞相將公子莫的一些罪狀秘密交予了襄王……
江湖上,暗昧教於十五夜裡被一舉殲滅,全教千餘人無一幸免,江湖中人盛傳這黑手便是江湖新起的羅刹閻羅,其教主便是那羅刹雪女。
一位讓人聞風喪膽的毒美人,先後以雷霆手段,竟然滅掉了除卻舟領,奧國的諸多小國,就連離國也沒有幸免,其血腥手段,狂暴之心,引起了江湖中人以及各國朝野上的極度憤恨,可是其教卻是行蹤詭秘,難揪其行,成了江湖中的一大隱患。
舟領,奧國都派了骨乾尋找羅刹閻羅,其目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公子莫與舟領皇帝曾秘密盟約的事情抖露出,奧國皇帝拘禁了公子莫,兩國之間的關係一度冷冰,就連韻香公主也被奧國皇帝接回,與舟領的逸王強行和離。
舟領,奧國徹底敵對,練兵勤軍,大有開戰之意,莫說,在重重事態後,最得益的是誰呢?
在這之前,不得不提的便是江湖第一殺手在一次刺殺羅刹雪女的行動中中毒身亡。
羅刹閻羅暗教
一黑衣緊身裝的麵具女子,正椅躺在座椅上,其身處金壁輝煌,銀裝玉裹的地下宮殿裡,下行跪了一地的人。
“教主,舟領國太子行蹤已知曉,請示下。”一彪悍男子粗聲稟告,將一玉佩遞上,玉佩儼然是伊紅閣的信物。
“拖下去!”女子冰冷的聲音響於殿內之人的耳後,讓人不禁毛骨悚然,其內功深厚自是不用多說。
“教主,屬下不服!”彪悍男子拿出兵器執於手中,旁邊跪著之人都直搖頭,教主最反感的便是不服命令之人,他這簡直是找死,卻沒有一人提醒,因開口便會死得比他更慘。
“哦!”女子揮手讓執行人退下,直起身,問道:“難道你想要看家中嬌妻陪你一塊兒下黃泉?”
女子低低的笑了,滿臉幸福的悄聲說道:“孩子在踢我!”
“真的嗎?”男子一臉歡喜的彎腰將手放在她肚子上,果然肚裡的孩子踢了自己一腳。
“你要乾嘛?”女子看著抓著自己手臂的納蘭遲暮嗬斥道。
“帶你離開!”
“你莫名其妙,我乾嘛跟著你離開,絕在哪兒,我便會在哪兒,你憑什麼讓我跟你走!”女子掙紮要甩開他的手,眼裡開始蔓延憤怒。‘
男子難得的沒有說什麼,看著兩人交流,他明智的沒有插話。
“就憑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本座的!”
“切,我覺得你真的是莫名其妙,絕,我們回房,不理這個瘋子。”
男子伸手了,將她拉向自己,豈料納蘭遲暮根本沒有要放的意思,反而將女子拉向他的方向。
“本座不會白來一趟!”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兩個男子各不相讓,竟然兩人不知不覺運上了一絲內力相拚,要知道他們拉著的女子是一個孕婦,怎麼經得起內力的傷害。
男子明顯地感到了女子的僵硬,趕緊地收了內力,改為扶著女子,就是他這麼一放,納蘭遲暮便將女子拉入了自己的懷抱,正內心喜悅的時刻,女子驚叫了出聲,“啊!”
“快放開她!”男子右手一揮,偏手打在納蘭遲暮肩上,將呻吟呼痛的女子小心抱入自己懷中,往內室飛奔跑去,邊跑邊喊:“來人,趕緊讓林慶宇過來,慢了一步,要你們的命。”
庭中的男子也遲遲的反應過來,想要追上去,卻止了腳步,不知所措的站在正對房門的庭中。
內室女子的痛呼聲一波一波的傳來,敲擊在他的心上。
“亦莫兒,乖,慶宇馬上就來,挺住!”男子安慰著,不停的擦著女子額頭直冒的冷汗,他心裡悔恨至極,怎麼會失了分寸,要是孩子有什麼……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怎麼了?”一個提著藥箱的湖藍白發男子衝進了房間,急急的問道,看著榻上慘白的女子心下咯吱扯了一下。
“快,她恐是驚了胎氣。”
白發男子將一顆藥丸拿出,趕緊的放到女子嘴裡,“趕緊吞下去,是保孩子命的。”
恍惚中,痛得快要昏過去的女子一聽孩子,腦裡恢複了一點清明,將藥丸吞下去,雙手捂著肚子,她能感覺到有什麼開始流出體外,“孩子,絕,我要孩子。”
男子抓過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龐,“乖,孩子沒事兒。”
“她要早產,羊水都破了,快去請產婆,剛剛服下去的藥可以支撐她一段時間。”白發男子收起藥箱,診斷說道。
“趕緊去請產婆,快!”男子吼著屋內的下人,掃過站在庭中的納蘭遲暮,紅著的眼如火燒般。
“啊!”女子痛呼著,緊緊抓著男子的手,肚子的疼痛絲毫未減,渾身汗水直冒,如入水中,手裡的勁兒越來越小。
絕焦急地抓著她的手,看著她痛,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糟透了,他恨恨的看了眼立在庭中的男子。
“來了,來了”產婆跑進屋,看著床上的情況,便知是要生產了,趕緊招呼屋裡的兩個男人出去,“莊主,趕緊出去,這兒有老身。”
“我要守在這兒!”
產婆急了,不顧他莊主的身份,斥道:“你守在這兒有何用,難道能幫她生產不成,還不如出去等著,這有老身,不會有事兒的。”
“出去吧!”白發男子也拉著他往外走,最後看了眼床上的女子。
兩個男子出了房門,絕上前就是一拳,將庭中的納蘭遲暮打到在地,“要不是你,她怎麼會這樣,你害得她還不夠嗎?”
白發男子沒有去拉他,他也想狠狠的揍那人一頓,無奈內力全失,根本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倒地的絕魅男子竟沒有還手,任他打,眼睛一刻也不離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