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次昏迷過去之前,陳慶似乎看到了紫蘇欣喜和著急的臉。
“就在下麵!”紫蘇眼尖的看到了昏迷的陳慶,其實陳慶所在的位置很好找,再加上他受了傷,衣服上和身上都是血染成的紅色,在一片墨綠色中特彆的顯眼。
領頭象帶著幾隻稍微有些經驗的老象一起飛到了陳慶邊上。他們雖然能飛,但是到底不是鳥類,並不能懸停在半空中,耳朵也必須得不停的擺動,不然和一般的大象沒有什麼區彆。因此,要把陳慶弄起來,是個很大的難題。
紫蘇在邊上看的著急,不由埋怨這些大象進化的耳朵變大能飛就算了,為什麼連標誌性的能當手使喚的長鼻子也給進化沒了。
但是紫蘇還是小看了生靈的智慧。其實一般的小象就有三五歲小孩子的智商,像領頭象這樣的經驗豐富的大象的智商更是不低。
領頭象立刻讓幾頭大象鑽到陳慶躺的藤蔓的正下方,牢牢的貼近在一起,然後自己親自上去,輕輕地在藤蔓樹枝上踢了一腳。因為平衡的破壞,陳慶身下的藤蔓扭曲了幾下,露出了一個大洞,陳慶便立刻滑了出去,筆直了摔在了幾頭大象的背上。
雖然是肉牆,但是皮糙肉硬,砸的陳慶呻吟一聲,又恢複了一絲清醒。這時候的陳慶的臉色並不如之前那麼慘白,但是卻也昭示著一種更加糟糕的情況——他發燒了!
領頭象見策略成功,便指揮其他幾頭大象用頭把陳慶拱到其中一頭大象的背上,然後一刻不停留地往山崖上飛。
一落地,紫蘇就從大象背上翻身而下,直直地跑去把陳慶從大象身上攙背了下來。然後才對象群感激一笑:“多謝你們的幫忙!”
領頭象看了紫蘇一眼,仰頭叫了一聲,邊回頭走了,幾頭大象也都跟著離開。
紫蘇連忙放下背後的背包,翻出醫藥包,找出止血藥、消炎藥和退燒藥,將陳慶的頭放到自己的腿上,讓他的上半身保持傾斜狀態,然後強硬的掰開他的嘴巴,把藥給他灌了下去,然後又用水沾濕一次性毛巾,兌上一些酒精,開始給陳慶處理露在外麵的傷口,最後在撒上消炎藥和止血藥粉的混合物。
這段時間裡,陳慶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三分清醒,七分暈眩,用儘全力想張開嘴說些什麼,就被紫蘇給製止了:“你先睡覺,我搭上帳篷,一會兒隻能把睡袋蓋在你身上了,還是你現在還能動嗎?我把你弄進睡袋裡。你好好睡一覺,明天醒過來說不定就有精神了,到時候你再換我就好了,不然你一直擔著心,身體不好的話,我豈不是也得好幾天睡不好覺。”
陳慶勉強抬起眼皮,感激地看了紫蘇一眼,然後徹底昏睡過去。
紫蘇歎了一口氣,一整天擔著的心卻輕鬆了許多。小心的把陳慶的腦袋放到地上,才開始搭帳篷。
唯一該慶幸的就是,帳篷和睡袋都是另外放在一個工具袋裡的。當時陳慶剛好把手中的工具袋放下,隻背著他自己的背包,不然的話,他們兩個真的得以天為被地為廬了。
紫蘇的動作很快,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新手。快速的搭好帳篷之後,紫蘇拿出陳慶的睡袋,把睡袋徹底的拉開,然後左右分開,露出能夠露出的最大的口子。然後吃力地從地上攙起陳慶,半拖半背地把陳慶放到他的睡袋裡。喘了一會兒氣後,紫蘇的手腳還是發麻的,但是快速的拉上陳慶睡袋的拉鏈,然後又拿出今晚可能會用到的藥粉和一盒子的一次性毛巾。
陳慶因為發燒,脫水的幾率非常大,因此得不斷的給他補充水分。而他失去的血液就沒辦法了,如果他們還有機會回去的話,到時候還能好好的補補營養。
半夜裡,陳慶果然再次發燒了,整張臉都燒的通紅,倒是讓這個高大的漢子看起來可憐了許多。
紫蘇怕陳慶燒成肺炎,給陳慶灌了消炎藥和退燒藥以及不少水,又不停地更換浸透了冷水的一次性毛巾。到了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陳慶額頭上的溫度終於沒有那麼燙手了,雖然還有些低燒,但是並不是很大的問題了。
畢竟是當過五年特種兵的大男人,身體素質和恢複能力就是比較強。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多的時候,陳慶便清醒了過來。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裹著一條睡袋內裡的紫蘇,一隻手支在膝蓋上,托著腮幫子打盹。
心裡非常過意不去的陳慶,剛打算起來,讓紫蘇休息一會兒,就看到紫蘇猛的醒了過來。
對上紫蘇帶著濃濃警惕和防備的眼神,陳慶心裡猛的一突,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但是很快紫蘇就靠了過來:“身體怎麼樣了?”
一時間不知道哪裡不對的陳慶暫時壓下心裡的疑惑,回應說:“感覺還可以,雖然有些沒力氣,但是畢竟是流了血,總體來說不成問題。在休息一兩天就差不多了。”
紫蘇誇張的舒了一口氣:“差點嚇死我了!沒事就好。那我們就休息一兩天,然後我們再走。”
陳慶點點頭:“我睡得有點久了,想起來動動,順便曬曬太陽,殺殺菌。你要不睡會兒?”
紫蘇本想拒絕,但是考慮到萬一陳慶的傷口惡化,自己要是沒有精神,糟糕的可是兩個人,便點了點頭:“那好吧,你被曬太久。我睡一會兒。”
陳慶見紫蘇同意了,就小心地在不牽動傷口的前提下慢慢起身,因為他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被劃破了,但是換洗的衣服都在背包裡,也掉到了懸崖下麵,紫蘇的衣服又都太小了,所以陳慶隻能裸著上半身,不過好在裹了不少紗布,倒是也沒那麼有傷風化。
考慮到紫蘇是個女人,陳慶不會在紫蘇睡覺的時候進入帳篷,因此便在帳篷邊上坐著,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這個米加阿裡可能真的是被劈成了兩半,也有可能這個地方本來是一塊的,但是因為地震或者其他因素,導致了這塊土地斷層成了高低兩塊。
而紫蘇雖然沒和他提過他是怎麼死裡逃生的,憑借他一絲絲的模糊的記憶,好像是那群長得極其怪異的會飛的大象救了他。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要去西邊,必須要靠這些大象了。因為這裡似乎隻有這些大象既能飛躍這塊山崖而不墜落,又能承受得住一個成年人和工具袋的重量。
可是怎麼和這些大象打好交道,然後讓這些大象帶他們過去呢。似乎隻有靠紫蘇了。
陳慶目光複雜的看向帳篷,像是要隔著帳篷看透紫蘇一樣。雖說,紫蘇加入這個團隊是他接受的,而且她也的確很厲害,也救了他一命。可是陳慶還是覺得哪裡有違和感。紫蘇太厲害了,而且她的厲害都是在必須要顯露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就好像懂獸語,能和無論什麼野獸都友好相處,在這之前,紫蘇根本就沒有提起過她有這個優勢。
而且,她太……陳慶找不到詞語來形容,紫蘇非常敏銳,非常警惕,非常……能乾,即使她曾經在西藏當過幾年的獸醫,這些能力也太超過了一個獸醫能夠擁有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可是,紫蘇除了能力太過優秀之外,找不到其他的問題,更彆說她還救了他一命。
陳慶想,或許,紫蘇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這麼胡思亂想著,時間竟然過得飛快。陳慶餓了。
雖然非常尷尬,但是肚子不斷的發出咕嚕嚕的叫聲。從昨天早上摔下山崖直到現在,他隻吃了幾片藥丸和一些水,加上是學過度,現在的陳慶覺得自己可能沒死在墜崖上,而是要餓死了。
但是他的背包掉到了山下,他的食物已經沒了,雖然可以和紫蘇要一些,但是一來她現在在睡覺,二來,陳慶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煩一個女人了,尤其是曾經還擔心過會麻煩自己隊伍的女人。
但是紫蘇就好像是陳慶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就在陳慶窘迫猶豫的時候,從帳篷裡鑽了出來,手上還拿著兩包開封了的壓縮餅乾和水。
“餓了嗎?多少吃一點吧。你才受了傷,不補充營養,恐怕會好的很慢。”紫蘇非常懂得如何讓彆人接受自己的好意,可能也是和野生的動物打交道多了,對人的時候也非常的委婉無害。
陳慶非常感激紫蘇,沒有矯情,直接拿過了壓縮餅乾和小瓶裝的水,低聲說:“謝謝!”
紫蘇隻是抿嘴一笑,自己吃了起來。陳慶見狀也不再說話,默默的吃起了手上的食物。
兩人就這樣原地休息了兩天,暫作調整。
陳慶的臉色雖然還不好,但是身上的那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而那些小傷口早就開始結痂,其他的並沒有大問題了,而且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有了發燒症狀。兩人一商量,打算出發。
紫蘇和象群打過交道,因此並不害怕再次去麻煩他們會受到攻擊,隻是有些擔心象群還在不在這塊地方。
兩人一早就收拾好了自己,開始去找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