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南雁國近來頻頻異動,不知是福是禍,請您一定要早作準備。”
朝上,歐陽鱗頭疼地聽著右相和成大將軍嚴肅地說著南雁國的問題,心下不以為然。
聽了一會兒,歐陽鱗道:“諸位愛卿所擔心的朕都明白。可是昨日大使館才奉上南雁使節永結邦交的國書,朕現在就對他們提防,未免太過小題大做。”
況且南雁國一向是四國之中實力居末的小國,其國土即便與炎啟國接壤,也總是每每懼於炎啟國如日中天的盛景不敢來犯。相比南雁國無甚要緊的一些小動作,另外一鄰國古囘月國才是炎啟國的心頭大患。
既然南雁國使節已經示弱奉上國書,那也沒必要在意什麼了。反正當今天下有能力問鼎第一強國的,唯炎啟國和古囘月國。多年來四國一直保持著四分天下的格局相安無事,到他這兒,自不會例外。
歐陽鱗高深莫測地端坐龍椅之上,又聽下方成大將軍振振有詞地闡述短期內南雁國可能對炎啟國帶來的隱患,眼睛不禁眯起。
“將軍的意思是,一向弱小的南雁國竟能對我炎啟國產生威脅?哼,荒謬。”歐陽鱗自坐上皇位後,性格就有點向極端發展。
自負,就是其中一大表現。
站起身,歐陽鱗霸道地作總結:“既然成大將軍和右相都說南雁國對本國有所圖謀,那朕親自去一趟南雁國,暗查真相。”
“皇上,不可啊!誰知道南雁國在醞釀什麼陰謀……”
“皇上,請三思!”
“不用再說了!”歐陽鱗不耐地冷聲震喝道:“朕意已決,諸位愛卿若再無本啟奏,就退朝吧!”
右相是歐陽鱗的外公,自然了解他的性格,此時一聽歐陽鱗話中堅決之意,立刻就明白勸不得帝王回心轉意了。
“唉!臣等無本奏,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由歎氣地帶頭引領百官恭送帝王下朝。
歐陽鱗深深掃過百官一眼,龍袖一揮人走回了禦書房。“傳成宇來見朕!”
“奴才遵旨!”傳命太監急忙跑出去找成宇。
成宇隨著太監來時看到神色陰霾的歐陽鱗還有點愣神,這皇上又是有哪裡不順心了,怎麼如此暴躁?
“成宇參見吾皇。”沒有官職在身,成宇隻好自稱姓名,好在帝王溺愛幸,格外縱容這個從小為伴的伴讀。
“起身吧!成宇,你且回去準備行囊,朕要立刻出宮!”
成宇嚇,“皇上,您不是前些日子才出去微服私訪過嗎?”
歐陽鱗眯著眼睛心情很不爽道:“你父親和右相一唱一和,非說南雁國有所圖謀。朕當然該去瞧瞧,他們擔心的是否有道理。”
皇上哎,這是軍機大事,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您鬨個脾氣就成啦!成宇心頭叫苦,怎麼說皇上每次胡來都得拉著他呢!
“不過……”歐陽鱗這時話題一轉,又道:“這些日子以來朕心中愈發煩悶,實在不願呆在宮裡枯燥地批複奏折。朕想過了,不如趁此機會好好出去遊玩一番,最好遊覽一下他國的風土人情。”
啊?不是說要去探查軍機?成宇真是服了歐陽鱗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但身為臣子,他還能怎樣說?憋著一口氣,成宇躬身應是。
“成宇遵旨!”
歐陽鱗看著成宇快苦出膽汁的糾結臉色,鬱悶心情頓時一掃而空:“那就快去吧!隻是回去後你可千萬彆跟大將軍說些多餘的話,要不然哪日傳到朕的耳中,朕定要拿你問罪。”
成宇小心肝禁不起一連串的驚嚇,忙道:“絕對不會!皇上您放心。”
歐陽鱗滿意揮手,成宇如聞大赦,飛一般跑回了自己府上準備行囊。
數日之後,還是在炎啟國邊境,那座酒樓。
歐陽鱗悵然地吃著寶春樓的特供糕點,百無聊賴,無端端就想起了那日遇上的白琳和秋陵冷。
“成宇啊,你說秋兄他們此時能在那裡呢?”
成宇想了想,搖頭表示不知:“皇上想念他們了?何不張囘貼皇榜去尋?”
“誒,隻為區區兩個淺交之人朕就大費周章貼皇榜尋人,未免太過張揚,朕又不是昏囘君,才不會這樣的事情。”歐陽鱗反駁道,“再者朕既然白龍魚服出宮來,就不希望旁人獲悉身份,朕交人更重交心。”
“成宇目光短淺了。”成宇恍悟,再度受教。
主仆倆在酒樓裡枯坐了一整天,還是沒等到想見的人,隻好興致索然地結賬出來。豈料成宇剛一踏出酒樓大門,一個打扮得像是乞丐的半大少年猛地衝出來,將他撞倒在地。
“成宇!”歐陽鱗眉頭一皺將人扶起,“你沒事吧?”
“皇……公子,成宇沒事。”成宇齜牙咧嘴地蹭蹭手心的臟泥,下意識掠過腰間的荷包。這下大驚失色:“少爺不好了,我們的銀兩被賊人偷了!”
“什麼?”歐陽鱗不悅,轉頭去找剛才那撞人的小乞丐,卻隻看到滿目人海茫茫,哪還有偷兒的影子?“該死!連聲道歉也不講,還是個偷兒,此地民風朕該好好改善了。”
“可皇上,目前最緊要的是那些銀兩。我從家中囘出來就帶了那些銀子!”成宇苦著臉要多糾結有多糾結。
歐陽鱗卻是不急,“這個不打緊,咱們立刻去府衙報失,本地官囘府自會受理此案。”
“皇上,您不是微服私訪出來的嗎?若去報官,您的身份就保不了秘了。”
“朕不能暴露身份,可你不一樣啊!”歐陽鱗理所當然道,“你即是朕的伴讀,朝野上下誰人不知你最得朕心?更何況你父親是當朝大將軍,隨便亮出一樣能象征身份的物件,本地官員也不敢怠慢我們。”
“皇上您想的是很周到,可是臣的家傳玉佩和銀兩連帶著荷包都被那賊人偷走了呀!”這回成宇是真想哭了。
歐陽鱗也傻眼了,“該死的賊偷!成宇,快追啊!”
主仆倆神色慌張,難得沒有一國之君以及大家少爺風采,在大街上狂奔追小偷。一路追蹤,好歹在夕陽西下時分找到了那個小偷的落腳點——一處四合院。
“公子,裡麵藏汙納垢,還是由成宇進去吧!”要直囘搗黃龍時,成宇為難地對歐陽鱗道。
歐陽鱗漲紅著臉色,氣憤道:“不必顧忌這些,朕與你一同進去!這囂張的賊偷,朕非要看看他的真麵目不可!”
成宇隻好半掩護著帝王囘進去四合院,哪知道這一進去居然見到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
“小瑞,你又去哪裡做工了?這麼多的銀兩,難道是哪個好心人打賞的?”
熟悉悅耳的女聲,帶著一點吳儂軟糯,又有一點傻傻的嬌憨之氣。歐陽鱗主仆倆雙眸一亮,這聲音……
好像是白琳!
“白姐姐,你能不能彆問啦?我妹妹還沒吃藥,這個以後再談吧!”成宇朝院內探了一眼,果不其然見到一個打扮得臟兮兮的小乞丐正朝白琳尷尬地擺手跑走。
“公子,偷我荷包的賊人就是這小子!”
歐陽鱗一聽這還了得,生怕嬌憨純真的白琳受到歹人欺騙,忙蹦出來大喝一聲道:“小偷哪裡跑!”
這一聲,驚動了滿院子的人,更是嚇得小乞丐慌張逃跑。
倒是白琳驚喜地望著姿容狼狽的歐陽鱗,“歐陽,是你呀!”
“是我。我是跟著一名偷兒來到這兒的。”說著,歐陽鱗給成宇使了個眼色,成宇連忙追蹤那名賊偷而去。“白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啊,是和阿陵偶然來到這兒的!”白琳笑嘻嘻地湊過去,大眼睛晶亮晶亮地瞅著歐陽鱗。“我還以為上次分離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沒想到山水有相逢,我們這麼有緣卻又遇上了!誒,你剛剛說跟著一名偷兒?”
白琳疑惑地看向歐陽鱗,這時秋陵冷也從屋中走出,神色一貫的冷峻。當他看到歐陽鱗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也不免詫異了下,朝歐陽鱗點頭充作打招呼。
“我和成宇才過來鎮上就在半道被賊偷竊去銀兩,不得已隻好追蹤過來。可我沒想到他竟然認識白姑娘……”歐陽鱗欲言又止。
白琳的俏囘臉一下變紅,是氣得。“小瑞!”
秋陵冷道:“小瑞的妹妹身懷病疾,他鋌而走險去偷錢也屬無奈之舉。我在這裡代他向你道個不是!”
“就算再怎麼心急,也不能去偷人家的錢啊!”白琳氣怒未消,“等小瑞回來,我一定好好說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