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段時間,做一些事情不求回報,不為權利,不為異性,甚至不為逞個人英雄。隻是因為簡簡單單想做,於是就做了。偷偷的一個人大半夜跑到墳地裡溜達一圈;將點燃的爆竹放在手裡握著爆炸。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於是就這樣做了,往往後來想起來會後怕,但是真的就是因為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我想做。
李晶隨著血慢慢的滲透進那個蛋裡,知覺慢慢模糊,迷迷糊糊中就聽見洞外越來越大的撞擊聲,咆哮聲。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洞口一下塌了下來,四周一下變得安靜下來,那個蛋發出柔和的金光,李晶感覺自己就好像被抽空一般,輕鬆無比。
“哢啦·····”一聲裂開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環境裡發出。李晶模模糊糊中就看見自己麵前的那個蛋裂開了一道細紋。李晶心裡想:“這次真的死定了,會不會被一口吞掉啊。”心裡越想越害怕,一下暈了過去。
四周涼涼的,奶奶拿著一塊熱熱的濕毛巾輕輕的擦著自己被龍鱗劃傷的胸口,李晶覺得癢癢的,舒服無比,口裡就笑出聲來,終於癢得受不了,一下醒了過來,就看見自己麵前一隻濕嗒嗒的圓滾滾的銀色小獸正在舔自己胸前的傷口。
自己的胸口一道長長的傷口被那小獸舔著,已經開始慢慢愈合。銀色小獸見李晶醒過來,似乎鬆了一口氣一般“呼”出一口氣,露出很高興的神情,一伸舌頭就在李晶臉上舔了一口。一些唄斂草開始慢慢的從洞頂生長出來,李晶身上的那兩道黃光已經不見,李晶摸了摸那個濕嗒嗒的小獸,沾了一手黏糊糊的銀色液體,整個手也開始慢慢的發出銀光,那個小獸用力一抖,身上的黏液都星星點點的抖了出去,整個洞一下銀光四溢,李晶就覺得自己像一下到了繁星滿天的夜空一般,心情甚是舒坦。
那些被龍獸拖來做窩的植物一沾這些銀色黏液,都一下開始很快的生長,一會兒,那個巨大的窩就變成了蔥蔥鬱鬱的叢林,葉子的清香,花香,成熟果子的香味都彌漫在這個濃鬱的小叢林。
李晶站起來摘下一串生長在自己頭頂的果實,那果實和香蕉一般,卻散發一股烤肉的香味,很不同的是:這果實竟然不會說話。
那隻小狗一樣大小銀色小獸在自己叫邊歡快的叫著,發出“嘰嘟嘰嘟”的悅耳叫聲,李晶掰下一個那個香蕉一般的果實扔到地上,小獸上來聞聞,舔舔了,一下咬開,放口大吃起來,一股濃濃的烤肉香就散開。李晶聞得肚子裡饑餓感倍增,也掰下一個吃起來,那果實吃著有一股雞肉的味道。
李晶一邊吃著一邊開始打量這個洞,這個洞現在除了自己身處的這個小叢林,不遠處還有一小個水潭,詹大勇變的木頭人和蕭風烈化著的透明雕像就立在那個水潭邊。
李晶吃完一個就覺得很飽,就將那串都扔到地上,小獸“嘰嘟嘰嘟”的叫得更加歡快。
那個小獸身上已經沒有了黏液,一身很漂亮的銀色鱗甲就顯露出來;圓滾滾的身體下是四條粗短的小腿,一條短短的小尾巴高高翹起。李晶蹲下摸摸那個小獸頭上的兩隻銀燦燦的小角,小獸“嘰嘟”的叫了一聲,一雙銀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李晶看了一會,一下跳到李晶懷裡。
李晶抱著小獸慢慢走到水潭邊,那個水潭的水清澈無比,幾條活靈活現的小魚在裡麵遊來遊去,李晶放下小獸,想去喝那水,小獸卻一下跳到那水裡,那水竟然整體一收縮,一下消失不見。小獸回頭看著李晶,神色很緊張。李晶忙摸摸小獸,想著那一聲“哢啦”的蛋殼裂開聲,以及剛才小獸呼氣的可愛樣子和“嘰嘟嘰嘟”的叫聲,就順口叫道:“哢啦呼嘰嘟,怎麼了?”
小獸呆呆的看著李晶,一會就甚是興奮的在李晶腳邊繞來繞去,李晶伸出手:“哢啦呼嘰嘟。”
小獸一躍而起,跳到李晶懷裡,一張銀鱗遍生的小臉顯露出高興的神色,似乎很認同這個名字。
李晶走到詹大勇和蕭風烈旁邊,一點辦法也沒有,哢啦呼嘰嘟好奇一般的看著這兩個立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木頭人詹大勇,伸出小嘴咬了一口,馬上很快的退到一旁嘟著嘴,衝李晶搖搖頭,那神情似乎是告訴李晶:“這東西不好吃。”
李晶四周仔細的摸索一圈,歎了一口氣,又坐到詹大勇腳邊。哢啦呼嘰嘟叼著一個紅通通的三角形的果實過來,李晶接過果實,摸摸哢啦呼嘰嘟的頭,哢啦呼嘰嘟歡快的叫著騰身飛起,飛到那一片小叢林間竄進竄出。
李晶捧起這個三角形的果子,無從下口,就冒險一口咬下那個三角形的尖,“噗”一股鮮紅的液體噴了出來,噴了李晶一臉,李晶舔了舔,甚是甘甜,那個紅色液體也噴到詹大勇身上,詹大勇就動了一動。李晶放下果實,仔細的打量詹大勇,這才發現詹大勇的腰以下已經變回原樣,腰以上也在慢慢恢複。
李晶高興起來,拿起那個三角形的果實,倒了一些到詹大勇身上,又倒一些到蕭風烈的身上,但是蕭風烈一點反應也沒有,哢啦呼嘰嘟飛過來,看見李晶倒那東西淋這兩個立像,覺得好玩,晃晃銀色的小腦袋,飛回叢林,一會就鼓著小嘴回來,“呼”將嘴裡包的紅色液體也淋到蕭風烈的身上,吐完,又歡快的去舔那液體,忙得不亦樂乎。李晶看著這小獸胡來,正想阻止,就見蕭風烈被哢啦呼嘰嘟舔的地方竟然開始慢慢的擴散著恢複。
哢啦呼嘰嘟卻又不舔了,晃晃小腦袋,一下飛到洞頂,在那一叢叢唄斂草間飄飛。
這時,塌下去的洞口方向就傳來輕微的挖掘聲,李晶興奮的走過去,哢啦呼嘰嘟也一下落到李晶肩上神情緊張的盯著挖掘聲傳來的地方。
隨著那個挖掘聲越來越清晰,哢啦呼嘰嘟開始變得很緊張,一條小尾巴夾在兩條腿間,不住的顫抖,最後一下飛到那個已經變成叢林窩裡,拖出那個已經裂成兩半的蛋殼,飛到李晶麵前,不住的蹦跳。
李晶不理解的看著驚慌失措的哢啦呼嘰嘟。
哢啦呼嘰嘟一下跳到一半蛋殼裡,又伸出兩隻粗短的前腿指指另一半蛋殼,李晶這才明白過來:“哢啦呼嘰嘟是害怕洞外的東西。”
李晶費勁的抬起地上的另一半蛋殼扣了上去。透過縫隙,哢啦呼嘰嘟發出充滿感謝的“嘰嘟嘰嘟”聲。
然後整個蛋就跳起來,一下跳了粘到洞頂,藏到一叢唄斂草的後麵,金色漸漸變淡,最後完全融入洞頂。
“嘩啦”一聲巨響,一隻巨大的金爪伸了進來,接著就鑽進來一頭巨大的金色穿山甲!
穿山甲幾爪將洞口刨大,兩頭雄健的金翅大鳥就飛了進來,大鳥一飛進來就撲向那一片叢林。
這時詹大勇已經完全恢複,神魂未定的道:“龍獸!龍獸!”
一個一身杏黃道袍的老道士也緊跟著衝了進來,那兩隻金翅大鳥這時已經把那一片叢林糟蹋得一塌糊塗。
“豪院長···”這是蕭風烈也恢複過來,眼神裡也是也帶著一絲驚魂未定的神色。
“蕭風烈,你這小混蛋!”那個豪院長怒氣衝衝的盯著蕭風烈,一副想立即製蕭風烈於死地的凶狠模樣。
蕭風烈四處觀察尋找那個大蛋,這時就聽“啪”的一聲脆響,一個一身藍衫的中年人迅疾的衝進洞中,一耳光扇到蕭風烈臉上。
蕭風烈捂著臉往前一看,看清那個中年人的臉後,不情願的叫了一聲:“父親。”
中年人一臉怒色,嘴唇顫抖著,半天擠出幾個字:“你!你······闖下大禍了!”
蕭風烈張口剛要解釋什麼,就聽一聲令人生寒的笑聲由洞外傳了進來。
“銀印兄,你何必遷怒於小孩子啊。”一個儒雅英俊的黑衫人拖著個黑沉沉的箱子走進洞來。
黑衫人一進來就衝蕭風烈招招手,道:“風烈,到我這來。”
蕭風烈叫了一聲:“張叔。”在父親的眼神注視下,沒敢過去。
黑衫人拖著的箱子突然猛烈的跳動起來。黑衫人忙回頭抽出十幾張漆黑的符貼到箱子上。
那個豪院長這時已經帶著兩隻金翅大鳥將洞裡巡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口裡才恨恨的道:“我看了一下,這也就是龍獸的一個暫時巢穴,不知道為何這龍獸會為此做殊死相搏!”
李晶看也不敢看洞頂一眼,生怕這些人發現哢啦呼嘰嘟。
過了一會,洞裡又湧進好多駕禦了各種術器的人。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疲憊、憤怒、懼怕、不解相交集的複雜神色。
這些人進來後,都是首先掃視了洞內一眼,接著都將目光轉到那個震動不已的黑箱子上。
豪院長有些感激又帶一點懊惱的道:“這次還多虧遇見黃泉拖箱人,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黑衫人發出那一聽就讓人生寒意的聲音道:“我也是從北冥煆煉一具古神魂歸來,碰巧經過炎海而已。”
豪院長拱拱手道:“不管是不是碰巧,你幫這個忙,我代表火雲書院感謝你,但是這龍獸魂魄要怎麼處理,還是請你帶回瀛洲聽明堂羲和卜史的吩咐為好!”
黑衫人聲音更冷的道:“豪鳴!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遭人討厭,我張黎昕說過要吞占這個龍獸魂魄嗎?”
張黎昕說完,拖著箱子就往外走,豪鳴院長忙帶著眾人緊隨著出去。蕭風烈的父親怒氣未消的拿出一隻翠綠的笛子,笛子懸浮空中一下變長,蕭風烈一步踏了上去,中年人回頭,和善的對詹大勇和李晶道:“兩位小兄弟也上來一起走吧,風雲雨雪陣餘勢未消,你們留在這裡也很危險。”
詹大勇也小心翼翼的踏到笛子上。中年人伸手一把將李晶扶了上去,李晶腳一軟就騎到了笛子上,中年人一步踏上笛子,手飄逸的一招,笛子緩緩飄出洞去。李晶回頭看著洞裡,哢啦呼嘰嘟藏的地方依稀的發出“嘰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