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杆寨一共死了五人,都是武之力小境界中等的實力,也難怪會亡在了那些人手中,畢竟人家境界擺在那裡,人多也沒有辦法。
齊魚去看了受傷的人之後,那大夫人沒多大問題,還有幾人受了重傷,那六爺的傷勢比較嚴重。
畢竟震動了本源,但六爺是真武之境的修為,想必也一定挺的過去,都送去了從那些死人身上搜出的‘療血丹’,想來不會有多大問題,但是有一個人例外。
煙杆寨,地下囚牢中昏暗無比,借著大量的火星石才得以照亮。
這地下囚牢建在後山上,和齊煙霸的小金庫幾乎是相連著,此時裡麵模糊但還能看見,裡麵有十來人的樣子,齊魚端坐在一把能‘嘎吱嘎吱’的老椅上。
“寨主爺爺,您讓開,讓俺們殺了他!”一個六歲大小的男娃子,淚流滿麵,手中握著一柄殘缺的厲害的鐵劍,對著對麵被鎖鏈困住的一名男子咆哮不停,四個成年人才暫且按住了他。
“小二狗,你先坐下,聽我說!”齊魚現在占著人家齊煙霸的身體,好歹也算個長輩,自然得教育下一代,此時完全是個長輩的模樣。
“可是,可是,我不,寨主爺爺,俺阿爹的手臂被這人砍下了,現在還昏迷著,都說爹爹傷重,活不成了這次!難道俺就沒有報仇的權利嗎?您曾經不是教育哥哥們,說父仇子報嗎?”那鼻涕娃立身在那裡,隻能使勁跺腳,急聲道。
他很想殺了對麵那書生打扮的男子,手中殘破的鐵劍都被捏得錚錚作響,有絲絲電弧在上麵閃動,是他雷之武力的外顯,這也不難看出他這娃子的天賦強悍,這般小的年紀,就能釋放體內的雷武之力了。
齊魚端坐在那裡,並沒有吭聲,那陳大狗確實是受了重傷,現在就是救也來不及了,他散儘煙杆寨全部錢財,怕是都不行。
他本來打算將這被那陳大狗踢下山崖的人,直接交給小二狗殺了。但此時卻猶豫了,他不想這個孩子繼承仇恨,因為沒有用。
可他在心裡都不知道,如果是他的仇人在他身前,他會怎樣選擇。
“你看看他們哭了嗎?你看看他們像你嗎?你才真沒用,是個廢物!”齊魚指著牆邊站在的一個十歲大的少年,和兩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對那小二狗大聲說道。
那小二狗咬著嘴皮,鼻涕和眼淚在嘴角都已經分不清了,他口中嗚嗚咽咽,像是極其難受一般。
“他們,他們,殺死你們父親的人就在這裡,你們真是丟俺寨子的臉!”小二狗像是個小大人一般,先對齊魚喃喃一語,而後用殘破的鐵劍,指著那幾個大點的孩子,怒吼道。
那幾個站在牆邊的孩子並沒有吭聲,眼中沒有神,沒有想複仇的影子,但卻明顯感覺到他們是那般的失落。
他們長這麼大了,見過寨子中很多家庭生離死彆,早就知道會輪到自己家庭來。
不過是現在來了罷了,此時來,似乎對於他們來說,怕是還要好點,至少必再恐懼,不必再為自己的父親時刻完全,擔憂了今後。
“小二狗,你不要這樣!這是我們的命,你怨誰?”其中一個女孩喃喃道,聲音中透出一股淒涼,但卻沒有哭,隻是眼巴巴的望著那小陳二狗。
“傻子,傻子,你們都是傻子!俺討厭你們!”那小二狗雖然隻有六歲的年齡,但是卻用一種極其厭惡的眼神,掃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雖然黑暗幽邃,但還是讓大人們都不敢看他的眸子。
“俺,俺要去找俺娘去了,找俺娘去了!”那小二狗終於從小聲的嗚嗚咽咽,變成了大哭,丟下那柄他父親用過的殘劍,甩開按住他的人,轉身向著囚牢出口跑去。
“噠噠噠……噠噠噠……”一陣腳步聲急促響起。
“嗚嗚嗚嗚……”
在場的人望著那哭個不停的小家夥的背影,隻是久久未語,什麼都沒有說一句。
齊魚幽然一歎,在心裡道:“我今日讓你殺了他又怎麼樣?難道殺了他的快意,能代替你父親的溫情嗎?”
“嗬嗬!”
齊魚發出一聲笑,這時候的事,對他觸動很大,他有那麼一絲迷茫,隻是因為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過去。
突然齊魚蘊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已經轉醒過來的那書生樣的人,牙齒咯嘣咯嘣作響。
那人似乎很畏懼他,此時虛弱難耐的身子都在發抖,他知道剛才那洪飛就是例子。
剛才,齊魚乾乾脆脆的放出了寨子中,一頭血脈不弱的妖獸【莽豹】,約莫有武之力中等的成人的實力,那洪飛已是被啃食了個乾淨,骨頭都沒有剩下一點,這讓他膽寒不已。
其實他本來是想把敵人所有人都殺了,畢竟那【骨戒】現在落入了他的手中,可以將那些人全部擊殺。
他是不怕,殺了那些人可能像是屠戳豬狗一般,但是他還要顧慮到煙杆寨才行。
不然會給煙杆寨近五千人惹來滅頂之災,那時候他可受不起,他也是在賭,賭活著的那些人不會說出去。
這書生受了頗重的傷,沒有柳嫣摔落山崖沒有受傷的好運,但還是能正常說話:“我是東,東陵郡火木家族的!您不要殺我可以嗎?我願意付出代價,我身上有治療重傷的寶丹,寨主您快給被我砍傷的那人送去好嗎?”
那書生抬了抬手,那樣子,是想要去摸懷中的東西,似乎那陳大狗受傷,他才最著急。
“哦?”齊魚剛才已經是起了殺心了,但是現在猶豫了,想聽聽下文,這人應該不會不知道那陳二狗受了多大的傷,幾乎可以說必死了。
那人一看有希望,神色激動,趕緊繼續說道:“我父親是一名優秀的一階頂峰煉丹師,在東陵郡都很是出名!他賜予了我很多寶丹,其中最珍貴的是一枚真正的蛟龍血煉成的,蘊有丹靈的一階寶丹龍血丹,一定,一定能治好他的。”
齊魚開始沒有什麼反應,但一聽那丹靈二字,身子頓時一個激靈,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因為他了解那丹靈二字的含義。
“你說的可當真?”
齊魚本來還不知道,由他來殺了這人,對於那小二狗來說是不是最好的辦法,沒想到此時竟然多出了一個選擇。
人們都知道,上好品質的丹藥都會產生丹紋,會讓藥性大增。但這擁有丹紋的丹藥,並不是最奇特。而真正逆天的怕是要說那‘丹靈’了。
萬物皆有靈性,草木也如此,亦可化成精怪,遊走人間。
那就更何況蘊含了天地靈氣精華的丹藥了,丹藥界就有這樣一種生命奇跡。
在丹藥師煉製靈丹時,運氣好,煉製上百顆會出現一顆蘊有丹紋的丹藥,那樣的丹藥可以根據丹藥的品階來增加藥力,亦屬難得,就是齊魚都煉製不出來那種上好丹紋的丹藥。
而丹藥師千夜日夜的煉製,數十年的等待可能會機緣下製出,讓他一輩子都驕傲,為之癲狂,真正蘊含靈性的丹藥。
那種丹藥一煉製出來也能自己動彈。
但一出丹爐,都能一直自主吞吐天地靈氣,來修複完善自身。
更有的傳言,那些丹藥就像是胚胎,煉製出來千百年之後,那丹藥如果機緣大,可能會誕生出真正的生命,演化成生靈。
那被稱為丹靈的丹藥不僅有神性,而且作用很大,可以被稱為丹藥界的最佳之品了,一顆都是價值連城,被普通修士人吞下,能瞬間生人血肉,轉死為生。
齊魚沒想到這書生的身上可能會有,那可是一出現都會被人搶破頭的東西,隻是在這個東陵郡來說,絕對是難得。
齊魚起身走向那人的身邊,他有不太相信,這種東西太逆天了,他父親煉製出來,也不可能交給他才對。
他直接把手伸入那人的胸口後,果然找到了一個存放丹藥的玉瓶。
齊魚將那丹瓶拿了出來後,他發現這丹瓶都是用上好的魅玉打造而出的,有紫色寶光流動,流瑞湧出,心想這可能還真的是那種逆天的東西。
齊魚小心翼翼地將那丹瓶打開。
“絲絲!”
一股幽香的氣息衝了出來,使勁的往齊魚的嘴鼻裡鑽。
‘啵啵,啵啵’那丹瓶中有聲音響起,仿佛睡醒的嬰兒一般。
齊魚細眼一看,果然那小瓶子中躺著一粒櫻桃大小的丹丸。
那通體暗紅,不僅有丹紋閃動,那是幾滴鮮紅的血液形成的丹紋,還真是那大妖蛟龍的血液。
更加奇異的是,它一出現,齊魚就感覺到天地間的精氣,有一絲絲在往它湧去。
“哢!”
齊魚一下子將這丹瓶蓋住了,怕丹藥藥力消失,或者出現意外。
他臉上還是有一絲激動,他能確信這真的是那種靈物,因為他曾經也得到過一枚這樣的丹藥,不過明顯比這枚丹藥藥性強。
要知道隻要這樣的丹藥隻要品階高,連高高在上的帝國封侯封王都得出來爭搶,可以算是逆天了。
齊魚沒有繼續搭理那人,而是直接轉身往囚牢口去了,任憑那人在那裡不停的叫喊。
那書生使勁的罵齊魚王八蛋,是個無常小人,弄的齊魚都不好意思了,他都不記得什麼時候說,隻要救活了陳二狗就放過他,心想這人也真是的。
“去!把這粒丹藥給陳二狗服食!”齊魚走到外麵,把那小玉瓶給了守護在外麵的二楞子,然後讓人叫來了二龍子把守這裡接班。
那二楞子一拿到那小丹瓶,頓時心驚,忍不住道:“寨主,這是神藥嗎?為什麼我感覺裡麵有東西在晃動,是不是成精了啊!”
那齊魚瞪了二楞子一眼:“廢話這麼多,你不想陳二狗活命了是嗎?”
那二楞子一聽這話,頓時大喜,那還了得,剛才他還憂傷呢!他和那陳二狗可是撒同一泡尿長大的鐵哥們,此時直接跑得真比山上的兔子精還快。
齊魚揉了頭,此時也可以暫不動那書生了。然後他又想起了那柳嫣,頓時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他早先已經命令人,將那柳嫣五花大綁,送到他院子裡去了:“哼!狗屁黑虎鎮第一美人,三番兩次要害死我,這次整不死你個綠茶婊子!”
說完,他就在那守候囚牢的寨人的注目下,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齊魚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染上了這煙杆寨,不止種種的陋習,卻絲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