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沉長老,我等來此並無惡意,無非就是聽聞貴教十年以前得到了一副仙圖,欲要借來一觀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不通情理呢?”為首一名紅袍漢子身高足有兩米,烏黑的長發散著,隨著山風飛揚。聽他的話語,原來他們不是來搶親的,目的乃是一張仙圖。不知這仙圖究竟有何奇妙之處,引得這幫人如此覬覦,不惜隱藏麵目來奪。彆聽他說的好聽,丁雨敢保證,要是玉女派不答應,馬上就是一場大戰。要真是真心相求,就不會來這麼多人了。
“藏頭露尾的鼠輩,休要多言,想要我教仙圖,還要問問我手中的水柔同不同意?”玉女派眾人全部麵罩或白色或黃色紗巾,隻有為首一位的紗巾是紫色的,定是那靜沉長老無疑。她倒是個火爆的脾氣,跟她的名字一點也不相符,說罷手掐劍訣,隻聽一聲龍吟,一把通體晶瑩的長劍自她丹田中衝了出來,在她的頭頂盤旋,散發出懾人的威勢。
“哈哈哈……”為首那紅袍大漢一聲長笑,山峰都隨著震動,“千年不見,想不到你的脾氣還是如此,隻是不知功力有沒有長進,也罷,既然你執迷不悟,就讓本座來會會你,也讓你徹底心服。”狂風忽起,一把土黃色的長劍出現在他的麵前,劍芒吞吐,引而不發。
此人定是熟人,隻是這把劍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有何特異之處。那靜沉尋思道,卻不多話,飛天而起,引劍去攻。那紅袍大漢更不怠慢,也衝上天空,與靜沉戰在一處。一時間劍氣縱橫,風起雲湧。丁雨和喬楚在兩人還沒飛上天空的時候就遠遠的避了開去,總算沒有被波及到。
丁雨修行十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修行者之間的真正戰鬥,與那尋常學武人之間的比鬥果然不同。每一劍劈出,都有風雷之聲,氣勢之盛,直有毀天滅地的勁頭。站在千米開外,都能感覺到有勁氣撲麵,那戰鬥中心必定更加的狂暴,估計一輛大卡車投進去都能被縱橫的劍氣給瞬間分解的渣都不剩。丁雨嘴都合不上了,尋思著,普通人與修行者之間的差距估計就是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了吧!
“這兩人都有分神後期的功力,跟大師兄差不了多少。不過我看那紅袍漢子氣勢更勝一籌,估計那靜沉長老很快就會支撐不住了。”喬楚畢竟比丁雨多修行了上百年,目力自然又有不同,“不過奇怪的是,據師伯所說,這玉女教中三位長老啊,怎麼就看到了這一位靜沉,那靜逸靜安兩位哪裡去了?論修為,靜沉可是三位長老當中最弱的一個。”
丁雨也在奇怪,按說這麼多人來這裡搶東西,一看就不能善了,怎麼就出來這一位長老?不會如此托大吧?“再看看,咱們功力差的太多,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彆再讓人誤會了,那就更糟糕了。”
“嗯,”喬楚點頭稱是。
兩人談話間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隻見那紅袍大漢手指一陣快如閃電的伸展,掐出一段繁複的劍訣,指停之時,那把土黃色的長劍劍猛然間大放光芒,發出千百道金黃色的劍芒,電閃雷鳴,風卷雲湧,攜帶毀天滅地的威勢全部撞向靜沉長老。靜沉長老麵色劇變,靈巧的手指連閃,卻無力回天,水柔劍一聲哀鳴,被擊的飛了開去,她自己也被猛烈的力道撞的向後飛去,足有百米才止住勢頭,她身子顫抖,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子,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你不是我的對手,念在你我相識上千年的份上,我不殺你,隻勸你不要一意孤行,乖乖的交出仙圖,如若不然,教毀人亡,就在近日!”紅袍大漢平靜的說道,一番話是從情至理,軟硬兼施。
“做你的春秋大夢!”彆看靜沉長老是個女子,性格卻是剛烈無比,一聲斷喝,氣血上湧,又是一陣咳嗽,站在空中的身形都有些搖晃了,大有一不留神就要掉下去的樣子。腳下有弟子見此情景匆忙飛上來兩人。這二女帶黃色紗巾,一左一右有扶住她,怒目盯著紅袍大漢。
“放手!我還死不了。”靜沉一甩袖子,將兩位女弟子甩到身後,長吸一口氣,挺胸昂首,任寒風將她的裙擺吹的烈烈作響,一往無前的道:“莫要欺我教中全是女子,便當我等是那怕死之人。我不管你是誰,想要仙圖,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說罷手指撚動,將水柔招回身側,怒視著對方。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莫要怪我不客氣了。”紅袍大漢氣往上湧,再也沉不住氣了,大喝一聲:“兄弟們,給我上,老的宰了,年輕漂亮的抓回去當壓寨夫人。”說完手掐劍訣往靜沉衝去。
天上地下同時開打,場麵頓時亂作一團。男子的淫笑聲,女子的嬌叱聲,兵器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劍芒縱橫,殺氣洶湧,有血在飛舞,有人在隕落,殺戮,殺戮,殺戮,人命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卑賤。死亡是平等的,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修行世界裡,落後就意味著死亡,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哪怕是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丁雨的眼光不如喬楚,卻也能夠看出玉女派一方實力差的太遠。除了靜沉和她身邊那兩位在出竅期以上,其她的大概都在元嬰期和金丹期左右。反觀紅袍一方,少部分的元嬰期,剩下的皆為出竅期。不大的工夫,就有好幾個女子在殘酷的劍芒當中香消玉損,化作了塵土。丁雨心裡不禁大急,直埋怨:“靜安靜逸那兩個老姑子乾嗎呢?再不出來她們的弟子可就要被人吃乾抹淨啦!”
“就是啊,再這麼下去,她們可是就要被殺乾淨了。難道,她們都不在?這些是留守弟子?”喬楚猜測道,卻一下蒙到了事實。
“不行,不能等了,咱們去幫忙。能救一個是一個,記住楚楚,打不過就跑,千萬不可戀戰!”又等了片刻,又是三個女子被紅袍一方抓了俘虜,丁雨實在是等不了了,衝喬楚吩咐了一句,自己當先往靜沉於紅袍大漢戰鬥的一方衝去。
“哎,你連兵器都沒有,怎麼戰鬥啊?”喬楚焦急的大喊,卻拉不回丁雨的身影,無奈的跺了跺腳,追了上去。
按說丁雨現在的功力不俗,都能破開連胖瘦長老都無法破開的封印了,可說到真正的戰鬥,他還真的是一點經驗都沒有。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戰鬥。《火炎決》隻是修行的心法,上麵根本就沒有任何關於戰鬥的技能。空有一身火靈之力,卻根本沒有最有效的發揮途徑。現在他唯一能夠拿的出手的就是喬楚教給他的火球術以及近身作戰的火炎指,當下也不藏私,一邊前衝一邊蓄勢,待到距離紅袍大漢不足百米的時候,在他手心上已經形成了一個足球大小的內裡通紅,外表淡藍色的火球。這是他半數以上的火靈力經過壓縮後所得,當下再不遲疑,衝著紅袍大漢的後背扔去。一邊扔還大喝一聲:“兀那漢子,看我的法寶。”
丁雨也不知道怎麼喊了這麼一嗓子,半文不白的,好像說書的一樣。卻把那紅袍大漢嚇了一跳。按說無論是那紅袍大漢還是那靜沉長老,境界都比丁雨和喬楚要高的多,早就應該發現二人了。隻是靜沉和紅袍大漢其實功力不相伯仲,都視對方為平生勁敵,一顆心都在對方的身上,這才沒有注意到丁雨和喬楚的存在。此刻丁雨猛的躥了出來,竟建奇效。紅袍大漢一不留神之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等到回身之時,那顆火球早就飛到了他的麵前,來不及召回飛劍,隻能用手去撥。隻聽“噗!”“呼啦”好像他的身上噴了汽油一樣,灌注著靈力的胳膊竟然沒有將火球擊飛,反而被火球點燃,這火與凡火不同,沾之即燃,由內二外,引動體內心火,內外夾擊。炙熱的火焰瞬間燒遍他的全身,任他靈力充沛,功力通天,也被燒的皮開肉綻。空氣中飄動著一股烤肉的香味兒。
“靜沉長老,這老小子不行了,還不快趁機宰了他?”丁雨也沒想到偷襲成功,此刻見靜沉站在空中引而不發,連忙大聲喊道,要她趁機結果了紅袍大漢。
“多謝施主出手相助。”靜沉遙遙打個問訊,然而卻並沒有出手殺敵,反而道:“貧道乃是出家之人,怎可行那趁火打劫之事。小友既然已經傷了他,就放他去吧。”
丁雨愕然,心說看你脾氣火爆,性格剛烈,卻想不到如此迂腐,人家搶你仙圖的時候可曾如此想過?你下邊弟子還在被虐呢,最起碼也得治住這個領頭的,要挾他退兵才是正理嘛!當下再不理會靜沉,催動靈力,往那燃燒的火人之處衝去。待到近前,伸手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另一隻手按在對方的丹田處,手指間有火光閃動。那折磨的對方死去活來的神奇火焰燒到丁雨的手上時,好像情人的手一般,柔軟而又溫暖。“讓你的手下退兵,饒你性命,如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這才真是風水輪流轉呢。
紅袍大漢全部心思都在對付那與眾不同的火焰,根本就無力反抗。他可沒有靜沉那樣的剛烈性子,藏頭露尾之人,自然比彆人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聞言連連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實在是那火焰太過厲害,稍稍鬆口氣,馬上就是化為飛灰的結局。
丁雨見那紅袍大漢點頭,連忙大喝一聲:“下邊的人都給老子住手,我數三個數,你們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若讓我見到還有一個人在,便取了你們老大的性命!三——二——一——嗯,看來你的兄弟們還挺在乎你的嘛!”見到下方的紅袍漢子竟然真的離開了,丁雨也沒想到這麼簡單,不禁調侃道。
紅袍大漢恨的心頭淌血,無奈受製於人,隻得夾起尾巴來,臉皮扭曲,裝出一副痛苦可憐的樣子,用目光示意丁雨幫助他解開危局。
丁雨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好人,最起碼算不上惡人。不過當他第一次搶劫成功的時候發現,原來突破禁忌的時候是有快感的,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個有惡趣味的人。他慢條斯理的鬆開抓住紅袍漢子的手,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臉上浮現出惡魔一般的笑容,“我說老兄,我這人說話最是算數,吐出去的吐沫都是釘子,你看,我這不是放了你了嗎?快走吧,彆等著我改變了主意。”
“兩位小施主是拜火教的高徒吧?”這時靜沉領著兩位女弟子飛了過來,喬楚早就站到了丁雨的身後。“這火球之術卻有些與眾不同,看這漢子被燒的痛苦,修行之人當以慈悲為懷,就放他一條生路如何?”
那紅袍漢子再不複當初天下儘在掌握的豪邁氣概,聞聽靜沉為他求情,忙不迭的點頭,可憐巴巴的望著丁雨。
“這……”丁雨頓時哭笑不得,尋思著等會還要求這老道姑,萬不可得罪了,隻好頗不情願的伸出手去,默運《火炎決》心法,將那大漢通體的火焰收回了體內。
那大漢被燒的跟燒火棍沒有什麼區彆,通體烏黑,狼狽到了極點。想他也是大教的元宿,何曾吃過如此大虧,默默的恢複了一下體力,打個問訊,也不道謝,轉身就走。堪堪飛出百米時,突然轉回身來,身前土色長劍劍芒大盛,若那將靜沉擊飛的那一劍一樣,發射出千百道金黃色的劍芒,攜帶著風雷之聲向丁雨撞來。
“畜生爾敢!”
“小心!”
“小雨哥當心!”
眾人都沒防備那紅袍大漢有此一著,全部救援不及,隻能出言提醒。
丁雨尚且沉浸在第一次擊敗敵人的快感當中,哪裡會想到對方會突然出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眼瞅著那千百道絢麗的光芒鋪麵而來,居然呆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