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熊浩同往常一般起床淨麵刺太陽,待得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是將劍放了下來,單手捏著劍柄,這劍是好劍,隻是自己還有些不習慣。
不多久,夏芸也是起來了,她對於熊浩這麼早起並不驚訝,而且他還知道這個時候後者是已經練完了劍的。
用早飯的時候,熊浩撒了個謊,其實也不算是撒謊,他說在南漳有些事情要辦,日程上可能要晚上一天兩天。
夏芸卻是很高興的模樣,她不喜歡成天沒日沒夜的趕路,而且每天即便是坐在馬背上熊浩依舊是會刺他那把劍,都不會理一下自己,因此她趕路的興致並不是很高。
用罷早飯,熊浩向店小二打聽了杜家的方向。
這杜家果然是南漳的大戶,還是超級大戶,整個南漳縣數他最有錢,跟各地的州府衙門也是勾搭連環,做些欺壓盤剝百姓的事情。
而後他便是沿著店小二說的方向行了過去,這個方向也正好是自己昨日看的那個方向。
杜家在南漳縣城的偏東的地方,那處宅子很是龐大,若是爬上高樓搭眼看去,入眼便是三座大建築映入眼簾,其中兩座小於前一座,看來大的應該是主要正式的地方,其他的兩座大點的建築也是人來人往,這時候似乎已經是有些熱火朝天的感覺。
一番打聽,有價值的東西不是很多,多數人都隻是知道杜家產業多、錢多、打手多、心黑人摳,大多數人以為熊浩想要去杜家做工,紛紛勸他不要去。
這倒是給他提了個醒,杜家的產業統統被他圍在一個院子裡,形成一個大的壟斷商,這樣一來雖然將家與事業勾在了一起,但是,有利益的存在也便能解決所有問題。
熊浩想要今天便完成這個任務,因為他發現這個杜遠山的名聲似乎並不是很好,很多人提到他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嘴裡嘟囔著吃人不吐骨頭之類的話。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並不想在南漳多呆,這種事情你多呆一天便是讓見過你的人越多,自己也暴露的越快,到時候行蹤掌握在官府手中倒是個麻煩事兒。
杜家正好在找短工,這似乎是為熊浩定做的,一開始他也有猶豫,但是他便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就這麼進去了杜家,在一群人可憐的眼神之中進了杜家的大門,哦不,隻是一到後門而已。
等到熊浩到了杜家的作坊之後,他才知道杜家的產業有多大,而且這裡做工的短工長工或是奴隸,一個個的都是骨瘦如柴。
在他們身邊幾乎是每十個人便有一個提著鞭子的監工站在他們身後呼喝著,一不聽話就來一鞭子,一不聽話就來一鞭子,這一會兒工夫,熊浩看見那監工將自己手下的十個人都是打了個遍。
熊浩被分到了一個染坊,這染坊很大,各色的布料早便晾在了高高架起的竹竿上,這裡有著許多口染缸,每個染缸邊都有一個骨頭架子一般的人,他們好像使儘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將裡麵的布料染好色。
熊浩很奇怪這樣的作坊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的人,不過再想想便釋然了,這些人要不就是奴隸,要不就是大街上沒人要的,沒辦法討到飯的,來這裡混口飯吃;還有就是被杜家逼來的。
熊浩有著奴隸的前身,對這些事情的內幕倒是了解的透徹。
熊浩沒什麼特殊待遇,一進來便是被人扔在了一口染缸邊上,指著那正在染布的骨頭架子說:“好好看他怎麼做的,日後他的事情就由你來接替!”
哪知那骨頭架子聽聞這話嚇得剛剛挑起來的布都是又掉進了染缸之中,濺起的染料把幾人的衣服都是給上了彆的顏色。
那大嘴監工大怒,一鞭子便是抽在骨頭架子的身上,大罵他瞎了眼瘸了手,連塊布也拿不住。而那骨頭架子當時便是跪倒在地,嘴裡含含糊糊的說著什麼不要辭退我的話。
哪知那大嘴聽也不聽,舉鞭子便是要打,但是手腕子卻被人鎬住了,動彈不得,那人一見熊浩出手便是知道他手底下有力氣,便是沒有再打,隻說你等著,日後有你受的之類的話。
熊浩將骨頭架子扶了起來,哪知後者指著自己的鼻子便是想罵,可能是見了熊浩方才的手段,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隻是痛心疾首的歎了一口氣。
來杜家做工本就是熊浩混進來的手段,他當然不會實打實的去做事,那監工走了沒多久,他便是尋了借口說是肚腹難受,說著還放了個臭屁,這才被人放了出來。
他出來的目的隻有兩個,杜遠山的住處,身邊有多少人。
熊浩隻有很短的時間,因為他出來的時候是有人跟著的,若是不快些的話,就要被人家發現。
杜遠山身邊的人不少,光是隨身的保鏢就有十個,而且個個實力也都是有的,那些人太陽穴鼓鼓的,顯然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但是他的住處就很難查了,因為杜家人住的地方離著這裡很遠,可以說是被直接隔開了來,想要混進去知道他的臥房並不簡單。
不多時他便是回來了,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女眷多的地方,當時不會是丫鬟住的地方,女眷多的那裡應該就是杜遠山住的地方了。
熊浩回到茅廁之中,一臉輕鬆的走了出來,卻頓時又被那監工說了一通,還想舉鞭子,不過被熊浩一眼睛給瞪回去了。也隻敢恨恨的說聲日後有你受的。
熊浩笑了笑,日後?恐怕沒有日後了。
這邊的中午並不放飯,隻有一碗和水一般的稀粥,外加上兩個饅頭,一頓中飯便是對付了。熊浩還受到了“特彆”的照顧,饅頭減了一個。
這樣的午飯對於這些要做重活兒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頂著空肚子去做事,熊浩終於明白他們一個個的為什麼都是骨瘦如柴的模樣了。
熊浩感覺,這一下午自己都是被人盯著,不管做什麼。沒辦法,為了不暴露自己,不叫杜遠山有所防範,他隻好是勤勤懇懇的染了一下午的布,染到他自己都覺得惡心。
夜幕很快便是降臨,但是整座工坊依舊是燈火通明,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架勢,熊浩這才知道,感情自己昨日看到的火光是這工坊裡的。
二更天的時候,眾監工才罵罵咧咧的嚷嚷著要他們趕緊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熊浩又受到特殊照顧了,而照顧他的便是白天得罪的那兩個監工,他們叫了好幾個同伴將熊浩圍住了,但沒有在杜府裡麵辦事,而是將他押著出了杜府,看來是要尋個沒人的地方做事。
熊浩這便是高興了,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外邊,那心裡就樂開了花,心裡說話,難道你們是暗河派來協助我的?
“小子,”那大嘴監工圍著熊浩轉了一圈,說道:“你很不懂規矩,今兒個爺們兒讓你知道知道咱們杜府的規矩!上!”
大嘴說得很囂張,但是話才剛說完,那揚起的臉再看向熊浩時,他的眼神突然便是變了,那是見了鬼的眼神,熊浩在瞬息隻見竟是將他另外五個同伴給乾翻了,他連出手都沒看清!
大嘴想跑,但是腳下就跟生了根一般,動都動不了,一股騷味兒頓時升騰起來。
熊浩看也不看,一記窩心腳便是將他踹出了三丈開外,撲通一聲,死屍栽倒在地!
熊浩幾個閃身之間將劍從路邊的大樹腳下挖了出來,眼神冷冷的看著杜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