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這一醒，李教授和冷城就來了。後麵還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身著軍裝，個子不高，提著箱子立在門口，腰挺的筆直，像一顆鬆樹。另一個和冷城一樣，也是黑衣黑鏡，手裡拿著一些資料，走到飛羽跟前。飛羽看到他們，鼻子一哼，頭歪到一邊不理不睬，氣嘟嘟的像個堵氣的孩子。李教授還是那副模樣，笑的很慈祥，慈詳的看不出任何虛偽。冷城也還是那副表情，坐在沙發上不冷不熱，默不作聲。

李教授對著軍裝男子使了個眼神，門外士兵立即推了輛小餐車進來，飯菜的香味傾刻間彌漫了整個房間。飛羽是看不見的，可是止不住的香味直溜鼻孔，讓飛羽食指大動。飛羽直從掉進山洞之後就再也沒吃過熱騰騰的飯菜了，甚至都快忘記了它們的模樣。但是這種香味對飛羽無疑是種致命的誘惑，這種香味混雜著佐料、肉味和酸辣讓飛羽饞涎欲滴，終於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轉頭死死盯住了餐車。

“小夥子，想吃飯了吧，隻要你配合我們，我馬上給你鬆開，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李教授笑了一笑，走到了飛羽床前。

“哼，你是個老騙子，我不會再相信你了”飛羽上了一次當，對李教授起了戒心。

“這樣吧，我先讓你吃飯，吃完飯再給你剃頭、刮胡子，換套漂亮的衣服，你看怎麼樣”李教授胸有成竹，笑的更加慈詳了。飛羽畢竟還是單純，想了一想，也就答應了。軍裝男子打開手提箱，裡麵居然是理發工具，讓人大跌眼鏡。飛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嘴裡嘟囔道“李教授，你把我綁的像個粽子，怎麼吃飯”。李教授在床低按了一下，那四段鐵箍嗖的一聲，縮進了床板，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有這麼個機關。

“小夥子，可彆再打主意逃跑，我們就是放你出去，你也找不到路，何苦做無謂的流血掙紮。今天上午你把人家小姑娘撞斷了骨頭，可把人家害苦了”李教授說完，冷城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似乎觸動了什麼心事。

“啊，李教授，傷的重嗎？”飛羽沒有想到會那麼嚴重，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要親自向她道歉”

“先吃吧，一會再談”

“不，我要向她道歉”飛羽除了賠禮道歉，實在想不出彌補的法子，仍然倔強的說道。

“恩，小夥子，你不配合我們的工作，一會兒我把你綁床上去啦”李教授語出威脅，更像是在哄孩子：“聽話，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問冷教官，你先按我說的做，我幫你求情”

飛羽覺得倒也在理，跳下床開始大口吃飯，隻是這頓飯菜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香甜。接著理發刮胡子換衣服，飛羽低頭看見長長的頭發掉落在地，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憂傷。不知道還能回去嗎，隻怕是再也回不去了。一切完畢，飛羽剃了個寸頭，臉上乾乾淨淨，渾身清清爽爽，屋子裡的人心中齊齊喝彩，好一個英俊帥氣，風度翩翩的偉岸少年。隻有冷城自始自終沒有動過半分眼神。飛羽和小猴子孫九行長大，倒也沒覺的自己有什麼與從不同。

“坐，小夥子，一會兒洗個澡，我問你幾個問題”

“又問啊，我不是都說了嘛”

“有些細節還需要推敲一下，你要配合我們，聽話”

“哦，你問吧”

“你是哪年掉進洞裡的？裡麵除了達摩的骨灰還有什麼？”

“哪一年？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年吧，反正那年盈盈走了。裡麵除了骨灰還有一根大白蘿卜，上麵有龍有鳳，還會飄浮，挺好玩的”

“那年你幾歲？你是一人去的還是幾個人？”

“歲，我記得很清楚，嗯一個人去的”飛羽沉呤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把發小說出來。

“哦，小夥子，恭喜你，你成年了，剛好歲。現在是年月，也就是說你在裡麵呆了九年。你還記得怎麼去嗎？”李教授繞了半天，終於說出了目的，現在他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

“嗯”飛羽考慮了很久，想起洞裡的孫九空，斬釘截鐵的說道：“記得，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因為那裡有我的朋友”朋友，難道飛羽說的達摩，李教授怎麼也想不到，飛羽的朋友竟是隻猴子。

“飛羽，你放心，我們不會搔擾你的朋友。我們是科學家，隻是去研究調查，不會做壞事的”李教授已經改口直呼飛羽了。

“哼，我不相信你，對不起了”飛羽變的警惕，慢慢開始了人生的蛻變。

“嗬嗬，沒關係，慢慢你就會相信我的，你先養好腿傷，明天我再來看你。好了，我先走了”李教授沒有強迫，他有的是辦法讓飛羽說真話。

隨著李教授的離開，冷城隨即站了起來。他先是重重一哼，走到床邊，摘下了墨鏡。眼上那道傷痕看得飛羽心裡直發毛。冷城沒有說話，冷冷盯著飛羽，打了個手勢，那個在飛羽床前像根木頭似黑衣男子這才翻開資料，開口說話，聲音也是冷冷的如出一輒，真是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

“飛羽，男，歲，林邑口音。九歲墜入山洞，遇達摩化身，傳授輕功，撿到舍利子。期間有不明生物提供食品，九年後從水路逃出，對嗎？”黑衣男子說完，向飛羽確認。飛羽點了點頭。

“據我們調查，國內曆史上一共有個名叫飛羽的人。林邑市曆史上有個，在世的有人，除了位女性，年老年人，位兒童，位精神病患者，還有兩個成年男子。你是從何而來？”

“我父母不要我了，我不想再提，請你不要說了”父母永遠是飛羽心中無法愈合的傷疤，他不想再提孤兒院，也不想再提自己的父母。他隻是覺得奇怪，孤兒院曾經有過自己的檔案，怎麼會查不到呢。

“在洞裡九年，你說有不明生物提供食品，除了水果，還有什麼？不明生物是什麼？長什麼樣子？多高多大？是雌是雄還是雌雄同體？”

“大哥，你彆問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見過，不知道，都說了可能是猴子，你們乾嘛總是不信”飛羽煩躁了，他乾脆扯過被子蒙頭裝睡。過了一會兒，聽到他們走了，這才起床。

小腿還是挺痛，略帶著麻辣的感覺，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藥，飛羽是徹底放棄了逃跑的想法。他心想就算自己腿沒有受傷，也找不到逃出去的路。唉，算了，飛羽輕歎一聲，他連這些人是什麼，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也隻剩下歎氣的份了。盈盈啊盈盈，這輩子不知道還能再見到你嗎？飛羽鬱悶難當，他一瘸一拐挪到沙發上，想撿起幾束剃落的長發聊以自慰，找了半天，竟是一根毛也沒有，被那軍裝士兵打掃的乾乾淨淨。飛羽扁扁嘴，心想這些人真是無聊。

飛羽挪到浴室，湊和著洗了個澡，想起那個被他撞傷的黑衣姑娘，心裡過意不去，便移動門前使勁的敲門。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兩個神情緊張的武裝士兵持槍對準了飛羽，飛羽直皺眉頭，心想這是什麼回事啊，有必要弄的緊張兮兮嘛。他哪裡知道這些士兵可是吃夠了苦頭，好幾個優秀士兵被他左突右撞，弄出了內傷。

“哎，大哥，彆緊張，我沒想逃，我隻是去看一個女病人，叫蘇小姐，穿黑色的衣服，戴黑色的眼鏡，你們認識嗎？帶我去吧，好嗎？”飛羽睜大了眼睛，出言相求道。兩個士兵對看了一眼，一個士兵放下了手中的AN自動步機，掏出對講機開始呼叫。另一個仍是持槍對準飛羽，眼神充滿了敵意。

似乎過了很久，對講機那邊才答應，一個穿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姍姍來遲。中年男子領著飛羽，左右還架著兩個武裝士兵。這是飛羽第三次出來了，本來想借著個機會熟悉一下通道，可是千篇一律的甬道讓飛羽覺得似曾相識又略有不同。左拐右拐之後，飛羽隨著他們坐上了電梯，可是飛羽第一次坐電梯，很是新奇，在裡麵東看看，西摸摸，惹的那中年男子儘是鄙夷之色。

這電梯沒有向上下升降，而是向左平移了一段時間後才停了下來。飛羽出來時回頭一看，電梯門早已隱藏在白色牆體中，不知所蹤。又拐了幾道彎後，中年男子在牆體上按了幾下，出現一道門。尾隨其後的武裝士兵隨即守住門口，中年男子朝房裡指了指，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