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暗自揣測著那位綁架我的爺究竟是何人,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一位帥哥。側麵看上去和安然很像,可臉頰卻比安然多出了幾分淩厲。
“爺,這位姑娘就是林鑫老爺的千金林煙!”許爺指著我對著剛跨進門的人說道。
明顯的看到他皺了皺眉頭,是認為我不像林煙小姐嗎?倒也是,被迷暈了後在這破廟裡呆了整整一天,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濕後弄得皺巴巴的。肯定連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吧,說不定還會有稻草碎屑什麼的粘在頭發上。我用手摳了摳眼角,天啊,居然還有眼屎,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那位帥哥看著我,對著身後的人不屑的說道:“德海,將她帶回莊上。”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我徹底呆在了原地,這是什麼跟什麼。我還以為起碼會對我小小的威脅一下什麼的,沒想到這麼一句話就把我給打發了。
“林小姐,走吧!”一個身穿黑衣的麵無表情的清秀男子走到我麵前俯視著我。我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徹底的癱軟了下去。不是我不爭氣,而是腿實在疼得厲害,再加上許久未吃東西,頭又暈乎乎的,我就那樣又倒回了原地。那個叫德海的清秀男子先是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就將我提了起來。我緊張的閉上眼睛,生怕德海一個不小心就將我扔在了地上。
接著,我就感覺自己被扔在了什麼東西上。一睜眼,我發覺自己正在一匹馬上,被打橫趴在馬背上。我失聲尖叫起來,我以前可是從馬背上摔下來過的,我不要騎馬,我不要騎馬。我的身子開始不停的搖晃起來,我感覺自己就要掉下去了,便越叫越大聲。
“閉嘴,再叫我就把你扔下去!”耳邊突然出現一個聲音,似乎是德海的,原來馬背上還有人。
“我怕,我怕,我要下去。”我緊緊的摟著馬脖子,害怕掉下去。
“你放鬆點兒,不要使勁摟著馬脖子。”過了許久,身後的人才說話。大概是看我抖得跟篩糠似的,便好心的說道:“林小姐不必害怕,德海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聽到這句話,我真的就安心下來了,也不再那麼害怕了。一路上我都很安靜,什麼話也沒說。隻聽見耳邊呼嘯的風聲,吹在臉頰上生疼。道路兩旁都是野草,偶爾有幾根樹長在其中,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麼地方。
顛簸的馬匹很快就催生了我的睡意,我就那樣迷迷糊糊的趴在馬背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兒停了下來,周圍有很多人在說話,可我就是連眼睛都睜不開。接著,我感覺自己被一個陌生的懷抱抱了起來,然後我便到了軟綿綿的床上。一到床上,睡意就像決堤的洪水擋都擋不住,片刻我便進入了夢鄉。
夢裡,安然的腿好了,帶著我在一望無際的草坪上儘情奔跑。可片刻,牽著我手的安然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他正惡狠狠的看著我,仿佛要將我吃進他的肚子裡似的。我仔細的看著那個人的臉,發現他似乎就是綁架我的那個人,我猛的甩開了他的手……
睜開眼睛,麵前有一張放大的臉,和夢裡的那張臉好像,我尖聲叫了出來。
看著變得越來越黑的臉色,我立馬停止了尖叫,乖乖的縮在床角,迎接著接下來要發生的恐怖場景。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林大小姐這麼怕我?”那個人終於又開口說話了。
“誰……誰怕你了!”我很沒骨氣的挺了挺胸膛。
“哼,懦弱,虧我還以為林家大小姐多有骨氣,真是空有一張漂亮的人皮!”那個人不屑的看著我。
“你丫的連張漂亮的人皮都沒有,憑什麼說本小姐。本小姐懦不懦弱關你什麼事兒,你綁架本小姐的這筆賬老娘還沒跟你算呢,現在又來汙蔑老娘。你要不放了我,老娘今天就跟你拚了!”我邊說邊開始挽袖子。
那個人若無其事的看著我一個人在那兒唱獨角戲,接著便冒出了一句:“瘋子!”
我真是徹底崩潰了!
“你他媽的是誰呀,把本姑娘抓到這兒來到底有什麼事兒,你就不能直接點兒嗎?婆婆媽媽的就跟個娘們似的,你要多少錢直接說好了,我讓林洵給你送過來。”真是受不了啊,我以前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
“二爺!!”正一直看著我的那個人的怒氣就這樣被一聲二爺給壓了下去。我循聲向門口看去,一個清瘦的少年,手裡端著一個碗,裡麵裝滿了鮮紅的液體。
那是什麼?我首先想到的便是血。難道這個二爺喝血?剛剛囂張的氣焰一下就被這個想法澆滅了。難怪抓我來什麼都不做,原來是想挖我的心,喝我的血。這個二爺雖然長得人模人樣的,可卻不想是個變態。
“你先去我房裡等我,我馬上就過來!”二爺衝那人揮了揮手,便回過身看著我。
門口那個人答了一聲“是”,便要離開。可當我不經意的觸碰到他的視線時,發現他正衝著我笑。好熟悉的笑容,但我實在想不起究竟是在哪裡看過了,也沒有放在心上。
“從今以後,你要叫我二爺!”他緩緩的對著我說道。
憑什麼?你讓我叫我就叫呀,我偏不叫。可一想到剛剛那人碗裡端著的東西時,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二爺!”
“你就先住在這裡,至於抓你的目的,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二爺扔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人了,弄得我都不知道是否該叫住他,我還有好多事沒問,他怎麼能這麼快就走了呢。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關上的門,或許能從這裡逃走也不一定。
我悄悄的打開門,門外沒人守著。這二爺的守衛也不怎麼樣嘛,不知道人質會逃跑的麼。我心裡那個樂呀,早知道這麼容易就能逃走的話,就不和他廢話那麼多了。
可才走到院子門口,就被兩個帶著刀的侍衛給攔住了,“姑娘,二爺說你不能離開這裡,你還是呆在屋裡吧!”真是的,什麼跟什麼嘛!
我悻悻的往回走著。對了,我可以翻牆出去呀,總不能連牆角都有人守著吧。我從屋裡搬了個凳子放在牆角,然後自己站了上去。這牆還真高,我再怎麼使勁卻連一隻腳也夠不上。無奈之下,隻好將翻牆這條計策放棄。卻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凳子歪到了地上,我“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人在倒黴的時候,走路都會摔跤。我的運氣也好不到哪兒去,翻個牆都能個摔下來。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搬著凳子一瘸一拐的往屋子裡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見德海領著一個十來歲的丫頭站在離我不遠處。
“林小姐,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德海好心的問著。
“嗬嗬……沒什麼,剛剛爬牆時摔了下來。沒事乾嘛將牆修得這麼高,連爬個牆都不容易。”我不滿的嘀咕著。
“林小姐是想出去嗎?”德海上前接過我手上的凳子,接著往下說道,“若是林小姐要出去的話隻消給二爺說一聲就可以了,不必這麼麻煩!”
要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沒好氣的衝德海哼了哼鼻子。
“咦?小丫?你怎麼在這裡?”我確信我沒有看錯,德海領著的那個小丫頭就是在廟裡見到的那個小丫。
“她是二爺找來給你使喚的丫頭,聽說昨晚在廟裡的時候,你救了她一命,二爺便把她指派給你了。”德海若無其事的說著,走到門口時便順手給我開了門。
“林小姐,小丫以後便跟著您了!”小丫恭敬的衝我行了一個禮。這是怎麼回事,她昨晚不是逃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林小姐不用多慮,我們沒有對她做什麼,你有什麼需要隻管告訴這丫頭,二爺是不會虧待你的。”德海走了幾步後,又轉過身來說。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不等德海走遠,我便心急的詢問起來。
“林小姐,昨晚我走後不久,就見好多人騎馬往破廟那個方向來了,我又不忍心丟下婆婆的屍體,便又回來了。你被帶走後不久,我就回到了破廟,可沒想到那裡還有人,就將我抓了起來。”小丫回憶著昨晚後來發生的事兒。
“那你婆婆的屍體??”我有些愧疚的低下頭,若不是看到了我,老婆婆也不會死吧。
“婆婆被葬在了破廟旁邊……我從小就和婆婆相依為命……嗚嗚……”小丫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淚水流得滿臉都是。我見狀,走上前去將小丫的頭靠在了我胸前。多麼可憐的孩子,親眼見著自己最親近的婆婆死在自己眼前,可她卻什麼都不能做,隻能見證它的死亡。
“那個人,我記住了,是她殺了婆婆,我以後一定要報仇!”小丫雖然還在抽噎著,可語氣裡的怨恨卻一絲沒有減少。就這樣,仇恨的種子被埋在了小丫的內心深處,然後,慢慢開始發芽長大,直到做出令我們都悔恨不已的事兒。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你想不想離開這兒?”或許有一個幫手,我能更容易的離開這兒。
“我從來沒想過要呆在這裡,是他們逼我來的。林小姐你也想要離開這兒嗎?”小丫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將一開始的悲憤情緒也抹了開去。
“恩,我不想呆在這裡,我也是被逼迫的。所以,現在,我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要一起想辦法逃出這裡!”我堅定的說著。小丫也跟著我點了點頭。
“小丫,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其實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指望她能知道的。
“好像是歸雲莊!”小丫想了想後對著我說道。
“歸雲莊是什麼地方?你怎麼知道?”我不解的問道,沒想到小丫居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以前和婆婆在雲錦這地方討飯的時候,經常聽彆人說在離雲錦不遠處有個很大的山莊,就是歸雲莊。這裡離雲錦不遠,應該就是了。聽說歸雲莊是京上的一個富家子弟在這兒修建的,隻有最近這兩年才聽到這麼說,以前倒沒有聽說過。”小丫歪著腦袋,仔細搜索著她所知道的事情。
“那你知道那個富家子弟是誰嗎?”我接著問了一句。
“這個小丫倒沒有聽說過,不過他肯定不是好人,不然乾嘛在離京上這麼遠的地方修建一個這麼大的山莊呢,肯定是為了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小丫理所當然的說著,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
“恩恩。”我跟著點了點頭,找個凳子坐了下來。
“小丫,你餓不餓?”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好久沒吃東西了,現在都已經癟下去了不少。
“恩!”小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應該也很餓了吧。
“剛剛德海說有什麼需要隻管告訴你就好,你現在去多弄點兒吃的來吧,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無力的靠在桌子上,做出很虛弱的樣子對著小丫說。
“小姐稍等一會兒,我就去!”小丫行了個禮,便了出去。我爬上床,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這小日子過得還真不錯,就是沒有自由這點兒太磕磣了。我正想著用什麼辦法逃出這裡,或許小丫可以幫上忙,門就被小丫推開了。
“小姐!”門口傳來小丫的聲音。
“咦,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吃的呢?”小丫不是去拿吃的東西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門口那兩個人說,小姐有什麼需要隻管讓我告訴他們就可以了,不用我去拿。”小丫低著頭,緩緩的走到了我身邊。
我暈,怎麼可以這樣呢,這不是變相的軟禁我和小丫嗎?什麼渾蛋二爺,要讓我再次碰見你的話,我非打掉你的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