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宜人,透過梧桐樹的間隙灑入院落的各個角落。仔細看看,也不知道那樣漂亮的月亮裡是否住著嫦娥。
水虞月已經坐在秋千上一個時辰,兩年來養成的習慣,她不喜歡早睡。
遠遠地走來一個人,穿著黑色曲裾深衣,寬大的袖衽相疊在一起。待來人走近,才看到是個近五十的男子,麵色和藹可親。
水虞月還是坐在秋千上,並沒有要起身的打算,隻是抬頭看向來人,調皮地說道:“蕭伯伯,酒喝得可好?結束得挺早的呢。”
來人正是蕭何,從沛縣起就跟隨著劉邦,對於整理軍中事務很有一套,劉邦也很看重他。
“是水姑娘啊,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屋?”蕭何在離秋千三尺處站住腳,笑容可掬。
將晃蕩的秋千拉住,水虞月定定的看著蕭何,“我在賞月呢,看蕭伯伯臉色,似乎很高興,三叔獎勵了您幾壺好酒?”
蕭何朗朗一笑,“水姑娘真會開玩笑,老夫是高興沛公得了個軍師,那張良可是個難得的人才。”
人才?水虞月對這個評價不置可否,拉起繩索,再次晃蕩起來。
蕭何見水虞月似乎對張良沒多大的興趣,也不再停留,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今晚一過,三叔可就離不開他了吧。。。。。。”
這條路是大多數人回屋必經之地,或許她還需要再等半個時辰才能等到要等的人。
兩年前,父親驟然離世,長兄身處邊關,家裡的十八哥得了一切,還逼得長兄在邊關自殺。甚至為了名正言順,派人來接她回家,若不是凝香拚死相護,恐怕她如今也要隨著父兄去了。對家裡的一切,除了長兄和母親,她都沒有太多的關心,即使父親疼她萬分,她對他也隻有一些恨意,更彆說那個更無能的十八哥。要不是有一絲親情在,她當時就可以讓他陪著父兄去,隻是狠不下心來。
正沉浸在回憶裡,或許是兩年來的習慣,謹慎性甚高,恍惚間覺得有個人影晃過。
“良兄!”水虞月從秋千上站立起來,本能地伸手拉住張良的衣袂,儘量沒讓自己的衣袖碰觸到他,隻是阻止他繼續無視她的存在。這人真是,明明從此過,卻理也不理她。
張良這才回過頭來,方才見她在發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就沒有上前打招呼,卻沒想讓她主動拉住了。
“姑娘有事?”這個聲音不僅比十年前冷漠,就是和白天相比,也冷了三分。這個人啊,一心就是國仇家恨,非得亡了秦朝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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