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持續了三個小時的體力消耗和格鬥訓練後,陳默渾身動彈不得地躺在了地上,臉青唇白地呼著大氣,這種高密度的超負荷訓練,竟讓他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人體的每一塊肌肉,猶如會吸收營養的生命體,而吸收的營養量與運動量是成正比的,吸收得越多,成長得越快。前生的他,根本達不到這種疲憊的效果。
坐起來歇息了片刻,陳默看了看手表,李昊的酒吧在今晚正式開業,他必須去會一會這個久違的老朋友。
…
陳默洗完澡從浴室走來,電話也剛恰巧在這個時候響起。
“陳默,準備好了嗎?我已經到你樓下了。”
來電的是謝紹華,這家夥做事從來不會預先提及,十分有效率。陳默掛了電話,換上衣服便出了門。
謝紹華的車是一輛二手的雪佛蘭轎跑,沒事就開去改裝,早已不成模樣,但據說是用來運一些貨物的,他照樣開得津津樂道。
“陳默,昨晚你說的那件事,我今天跟我姐提了一下,她一聽,居然平白無故地生氣了。不過把話說回來,明天盛都的武裝部就開啟報名了,你當真想清楚了嗎,這可是你決定了許久事情啊!”車上,謝紹華認真地看著陳默正色道。
“放心吧,改天我會找她談談的。”陳默目不斜視,回答道。
“行,兄弟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袒護你了,見到她,你自己好自為之了。”
聞言,陳默緘默不語,他知道每一句話都一個承諾,說出來容易,收回去難,他一下子的轉圜,對某些人來說,未免有些兒戲,重生這種天荒夜談的事,他是不可能拿來說事的,因此他必須找個兩麵俱到的藉口說清楚才行,畢竟有些反差太大的事情,總得對關心你的人有個交代。
走了三十多分鐘後,他們車子停在了一個名字叫“darkblue”的大型酒吧外。下車後,陳默看了一眼酒吧外觀的華麗裝潢,悠然地笑了笑,與謝紹華並肩走了進去。
踏進酒吧,一段慢節奏的布魯斯曲子便幽幽地傳入耳朵,讓人心情雅興。陳默環視了一眼酒吧布置,整體裝潢美觀,典雅彆致,具有濃厚的歐洲和美洲的風格,而散台和卡座座無虛席,基本都是一些打扮時尚的年輕男女和還有一些外國人。
所謂物似主人型,這布置跟李昊的性格十分相似。前生,這間深藍酒吧也是在今天開業,那天,他跟謝紹華,李昊三人喝得爛醉。今世,同樣的人,同樣的事物,同樣的時間再一次上演,然而此時此刻,迥然不同的,唯獨陳默的心態。
“紹華,陳默,這裡!”
這時,高台的一個高俊的大男孩拿著一支紅酒,舉起手笑容滿盈地向他們呼喚。
謝紹華一見,頓時咧嘴而笑,拍了拍陳默的肩膀後,先走了上去。
“麵色光亮紅潤,李昊你這家夥徹底發福了!”謝紹華來帶李昊麵前,攥起拳頭往後者胸膛捶打了一下,開懷大笑道。
“哪有哪有,托的都是父母的福氣啊!”李昊拿出兩個水晶杯子,付之一笑道,旋即把目光投向插著褲袋,臉帶笑容地走上來的陳默。
“李昊,好久不見。”
陳默站在與他個子相當李昊麵前,望著對方那個多年不變的青年式發型,和那一張輪廓飽滿,富有朝氣的臉,笑道。
李昊上下打量了一番陳默,有些驚歎道:“陳默,說真的,在電話裡,我根本想象不到,你的形象是這麼灑脫的,好久不見,哥們!”說完,李昊用一種相見恨晚的眼神直視陳默,伸出手彬彬有禮地跟陳默握在了一起。
陳默抓住了李昊的手,感覺了對方手心傳來的力量,帶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思念之情,這份真切的友情,讓陳默心中的感動,油然而生。
說起這個生命中的莫逆之交,陳默的小時候的記憶無可壓製地湧起。李昊與謝紹華,還有他,三人都是從小就認識的好朋友,特彆他跟李昊,十分交心,總是形影不離。後來,李昊家裡因為遇上生意上的問題,全家移民到了大不列顛,陳默至今還記得,李昊臨走前的那一晚,互相偷來了家裡的燒酒,三人喝得天昏地暗,最後李昊還哭鬨著被老爸拖著回去,一邊麵朝他們大呐喊著舍不得,矯情得很。
想起那段時光,陳默心中泛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忘記,從李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疏遠,反而變得更加親厚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們一直都留在在盛都市,一想到這個,我就果斷,立馬,乾脆地來這邊開酒店了,我的酒店你們覺得怎麼樣?”李昊一邊倒酒,一邊聊道,圓臉上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
“嘿嘿,環境不錯,但有點洋氣。”謝紹華口無遮攔地說道。
“不洋氣的酒吧,不叫酒吧,叫茶莊!”李昊一愣,笑著反駁道。
“哈哈哈哈,也是,不過你還真行,居然自己跑回來開酒吧,在外國待悶了,還是覺得洋妞沒咱華夏妞有特色?”謝紹華當即大笑了一聲,正色道。
“嘿嘿,差不多,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三碗不過崗的地道好漢,很難愛上莎士比亞啊,不過,我爸好像也不怎麼反對我回國,而且那邊的家族生意我哥也管理得很好,所以我索性就跑回來了。唉,本來還擔心你們不記得我了呢,這下有你們的支持,我可以放手乾了!”李昊大大咧咧地開著玩笑道。
“怎麼會呢,作為哥們,我情願看到你回來做自己喜歡的,而不情願看到你跟著彆人的腳步走。”陳默認真地說道。
陳默十分了解李昊,這是一個率性而為的人,很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做事心思縝密而不失大度,最重要的是,這家夥是個天生的商人,這是他從小便展現出來的天份。前生的他,閱曆不高,而且李昊的年齡比他大三歲,彼此之間雖稱兄道弟,但與李昊溝通時,很難看到他的一些本質。
“陳默,我需要你這句話。”李昊感激地看著陳默,舉起酒杯獨自乾了下去。
“嘖嘖,陳默,就衝你這句話,浪子我也乾了!”謝紹華對陳默說出的這句話有些訝異,但並沒有多想,拿起還剩半杯的紅酒,昂首灌下。
陳默淡然一笑,沒有東西來得比情誼之間披肝瀝膽更釋然,他拿起杯子,同樣是一飲而儘。
隨著第一瓶的酒掏空,陳默和他們也是暢爽開懷,從小時候的一些往事,談到現在的事,暢所欲談,談到好笑的事,還發起一陣陣大笑,引來周圍一陣陣的目光。
交談過程中,陳默也把自己的一些事坦然告訴了李昊,得知陳默身世和難處的李昊二話不說,願意拿出深藍酒吧的一些股份讓給陳默,但最後被陳默委婉地拒絕了,但即使如此,陳默心中還是頗為吃驚,沒想到李昊會對他如此信任,前生的他,因為自卑並沒有將自己的事告訴李昊,如今,他從李昊身上看到了友誼的真誠,是不需要掩飾的。
“對了,李昊,你有在玩神伐世界嗎?”謝紹華一臉通紅,打了下嗝,說道。
“嘿嘿,我李昊怎麼會落伍,今早我可是準時進入遊戲的,建了個人類的騎士,不過後來忙開張的瑣碎事,中午就退下遊戲了,所以等級才兩級,剛才我在論壇上,看到有個叫‘登徒浪子’的法師十級了,還打開了等級排行榜,真是神人啊!”李昊明顯有一定酒量,喝了這麼多定力依然,談起神伐世界感慨道。
聽到這,陳默與謝紹華相視一笑,謝紹華緊隨便昂首挺胸地道:“你肯定想不到,你所說那位神人,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李昊一怔,指著謝紹華,驚訝地說道:“登徒浪子!你?”
“正是在下!”謝紹華拍了拍胸膛,嘴巴一翹,誌驕氣盈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