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諾姐,我們逃跑吧?”
城諾又笑了,是譏笑。
“逃?你了解這彆墅裡的一切嗎?你知道肖家彆墅到底有多大嗎?能逃得出去嗎?得罪了肖家,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抓回來,那時候,你就會後悔曾經逃跑了。”
寧婉婷眨巴眨巴眼睛,城諾說的也有道理,她對這裡的情形一點都不了解,沒有城諾就算出得了這層樓,出去後也是兩眼一抹黑。況且,還有一個關心她愛她的母親呢,現在她也有親人了,不管做什麼豆瓣不能不管不顧了。
當務之急,是要先熟悉這裡的情況再說。最起碼,要先了解眼前這個女人。這個美麗的女人,像個猜不透的迷,越相處,越覺得想了解她平靜麵具下麵的一切,可是也覺得怕!
不知道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和這個肖家,和那個沒見過的肖家主人到底什麼關係?或者有什麼恩怨?
城諾從生病到現在就一直沒見好轉,她雖然強撐著,可是人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了。
上次帶回來的藥已經沒有了,所以,寧婉婷還要繼續走夜路!
看看表,已經是是半夜了,她扯了扯薄被裹上打個盹,時不時地被凍醒。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天亮了了,寧婉婷起身,她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寧婉婷打著哈欠,找了件相對算厚的衣服裹在身上,輕手輕腳的出門。
這個時候是一天中最冷的,寧婉婷一邊搓著手一邊站在門後等著要來的人,外邊是呼呼的大風,伴著鵝毛大雪。
寧婉婷自嘲的笑笑,最近自己似乎總跟這種見不得光的幽會特彆有緣。
手腳被凍得生疼,寧婉婷一邊輕輕跺腳,一邊往手上嗬著熱氣,用力的搓手。
這是什麼鬼地方,居然這麼冷?哎,在這個地方住了好幾個月了,居然還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呢。
都說由於溫室效應,現代化社會已經沒有太冷的地方了,她現在真想問問,這句話是誰說的,明顯沒有聯係實際啊。嗯,似乎是扯遠了……溫室效應似乎跟她沒什麼關係……
蒼天啊大地啊,凍死人了,那個該死的家夥怎麼還不來?
這才剛進十一月,要是進了三九天,還不把她凍成冰糖葫蘆啊!
突然,遠處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
寧婉婷警覺的探頭看了看。
不對啊,以往那個家夥走路就像個鬼影,沒動靜的,今天怎麼?難道不是他,是其他人替他來的?這要是被那該死的女人知道還是在揍她一頓啊!以前,閒著沒事的時候看過很多警匪片,偵探片之類的,貌似跟現在的情形差不多。電視劇裡,壞人對得罪了他們的人可是從不手下留情的,那可是往死裡整啊,何況是她這種有‘前科’的人啊!
寧婉婷眯著眼睛仔細看,來的應該是肖家的傭人吧,隻是身材高大了一些,外麵披著的的確是傭人穿的衣服。
以前沒見過這個人,難道是那個姓李的家夥有事,派彆人來了?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太可能讓彆人來啊!
雖然心裡犯嘀咕,但寧婉婷卻沒有離開,城諾現在病的很重,那該死的的女人又不給找醫生看,沒有藥是熬不過去的……
那人走到了門跟前,輕輕在門上叩擊,兩下輕的一下重的。
寧婉婷拍拍胸口,一顆心終於放下,這人應該是那家夥派來的。
寧婉婷從門後轉了出來,輕聲問道,“喂,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那人不出聲,遞過一個紙包。
寧婉婷接過來,在手裡掂了掂,似乎比上次的多了很多。
這人還算是實誠,應該不會抽條,給假的藥吧。
寧婉婷把袖子裡的紙摸出來遞出去。
那紙張被溫熱的體溫熨得都有些暖熱了,那人伸手來接,寧婉婷要鬆開的時候,突然覺得好舍不得,自己捂熱的東西乾嘛要給彆人?
沒想到那個人接過東西後反應與眾不同,每次那個姓李的家夥接過東西都會先看一眼,而這個人沒看,直接塞進口袋裡,就好像他知道裡麵寫的是什麼一樣,更奇怪的是,那人站在那一動不動,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東方隱隱有些魚肚白,風吹過來,一陣冷似一陣,吹得那鬥篷呼呼作響。
“喂,我說,你怎麼還不走啊?等著被抓啊?”
那人依舊不動。
寧婉婷緊一緊圍巾,“快點走,彆讓人碰見。”
那人微微抬頭,寧婉婷扭頭就往回走。
走了幾步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那人還站在原地,連姿勢都沒變。
那家夥還真是膽大,不怕被收拾嗎?在這裡不怕那個女人的人似乎不多。
不管他了,寧婉婷加快了步子往回走。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古代呢,連最起碼的人權都沒有,生病了連藥都不給,電視上報道的犯人就算判了無期徒刑,隻要生病都會給醫治,看來這些都是假的。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急急地往回走。
剛走到住處的門口,伸手要去推門的時候,寧婉婷突然愣住了,剛剛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個人過來的時候似乎沒有任何避諱,她剛才隻顧著怕冷沒想那麼多。
肖家彆墅裡的傭人都是謹慎小心,怕得罪了這裡的主人,這種事情更是需要謹慎,可剛才那個人……
在這種地方,人人平等根本就是扯淡。
隻有一種可能,那人不是傭人,寧婉婷這才想起,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難道是他怕說話被聽出來?不是傭人那就是主人啊!
寧婉婷越想越害怕。
現在一想,那人真的很可能不是傭人,他猜得出紙上寫的大致是什麼,所以才沒有打開看。
寧婉婷覺得越來越冷,像是被人從頭頂潑了一盆涼水,足足愣了半天才推門進去。
他奶奶的,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能遇上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些話還真是有道理啊。
可她冤枉啊,她寧婉婷夜路走的不多,也少在河邊走啊!
難道是那個姓李的混蛋口風不嚴被發現了?那個混蛋女人派來摸底的?
寧婉婷心神不定,慌慌張張回房。
城諾還睡在床上,沉沉未醒,寧婉婷靠在門上大口的喘著氣。
在這種地方,想要弄死她這樣的小人物簡直比碾死一隻螞蟻都簡單,想要平等?人權?自由?那和做白日夢一樣。
不管什麼地方,沒權沒地位就隻有被欺壓的份了!
轉頭看看,桌上有個碗,寧婉婷摸起來不管冷熱幾大口就灌了下去。
因為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慢慢的,寧婉婷才冷靜下來。
吸氣——呼氣——,反複做了幾次,寧婉婷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她每次去,都是黑天,對方根本沒見過她的臉,就是剛才說話的時候也是故意壓低了聲音。
就算出了事,也找不到她的身上吧?而且,如果要抓她,剛剛抓現行多好啊,那才叫一個鐵證如山呢,何必等到以後麻煩啊!
想到這些,寧婉婷的心稍稍放下,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對方沒見過她,可知道她是城諾派去的啊!完了!……
寧婉婷用力拍拍胸口,不能自亂了陣腳,不能自己嚇唬自己,沒準是那個姓李的家夥介紹來的什麼人,不過,肖家彆墅裡的人就算想要風雅一下下,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溜達到沒人願意到的地方吧……據說,這裡是離彆墅不算遠的一棟房子,本來也是用來居住的,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牢房’了,現在這裡就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任人自生自滅……
越想越頭痛,乾脆不想了,俗話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抬眼看了一下床上,城諾還沒有醒,她很少睡的這麼沉。
天已經漸漸亮了,窗子上已經發白了。
寧婉婷突然覺得嘴裡很苦,一低頭才知道,自己剛剛灌下肚子的不是水……
我的神啊,剛才竟然把為城諾準備的藥給喝了!寧婉婷的臉立刻皺成了一團,轉身跑去漱口,漱了半天,嘴裡還是一股藥味,天啊,她最討厭藥了,尤其是中藥!
這麼一鬨騰,方才的擔心立刻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漱漱口又洗了兩把臉,哎,太過分了,竟然連生活必需品牙膏都不給,難道現在是萬惡的舊社會嗎?
沒有牙膏還真是不好過,如果隻是沒有牙膏還勉強能過得去,最讓人痛苦的是有電視看不了,整天沒事隻能大眼瞪小眼,沒有洗麵奶,沒有護膚品,總覺得臉上麻麻的,一點都不光滑,都不漂亮了。
不過,寧婉婷還是暗暗得意,好在她天生麗質,就算沒有那些也是大美人一個!
和衣在床上打了一個盹,天大亮後,寧婉婷起來準備早飯,也許是老天看她之前的生活太優越了,故意要鍛煉她!
好在早飯不複雜,很好做,兩小碗米飯,一小碟鹹菜,兩個雞蛋,看著這些東西,寧婉婷納悶,不知道城諾用了什麼辦法弄到這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