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令她沒想到的是,如意竟然突然哭了出來!她翻遍全書,都不記得這個小宮女有哭過一回!於是趕緊把人摟在懷裡安慰。
可鐘離夙不知道的是,如意這是頭一次被人關心。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後院孤寂冷清。
有人提著燈籠躡手躡腳溜了進去,看著稻草上蜷縮著的人。昏黃的燈光映著牆上人影顫動。
“你來乾什麼?”蜷縮在地的季闕白猛然睜眼,眼中滿是戒備。
原來他是裝睡,不過沒睡著也好,省得自己出手叫醒。鐘離夙掏出藥瓶上前,蹲在他身邊,卻見季闕白果斷往後撤了撤。
這個舉動讓她差點笑出來。
“本公主又不會吃了你,逃什麼逃?快把胳膊伸出來。”
季闕白將臉扭向一邊,沒有動作:“如果是上藥的話,不必了。”
哎喲,還真倔!
“你不想早點好嗎?你受的傷可很嚴重呢。”鐘離夙慢條斯理說著。
“為何騙我?”季闕白捂著傷口,眼中晦暗不明。一時猜不出這個女人究竟想要乾什麼。在公主殿說要救他,轉眼卻通知那個壞女人來抓他,現下又跑到柴房裡來給他上藥?
難道……是發現了他的身份?
還是說,堂堂公主隻不過是喜歡這種把彆人玩弄於股掌間的把戲?
鐘離夙也明白今日出的烏龍,緩緩解釋:“非我所騙你,乃是鐘離挽歌太過狡猾,她沒回含香殿是料想我哐她必有因,故而直接殺到了我的殿內。”
見季闕白不信,她隻好自證自己,向天伸出三指。眼中信誓旦旦。
“好了,我發誓,本公主是絕不會害你的!”
“可當初,是誰把我送到含香殿當……”男人欲言又止。
男寵二字太過羞辱,季闕白將臉扭向一邊,硬生生沒說出來。
鐘離夙瞬間感覺好冤!
這個問題……是原身做出來的事,鍋卻讓她一個人背。
背鍋的同時還得想辦法圓這件事。她絞儘腦汁想了想:“我隻是想把你送到含香殿當個侍衛,略微懲戒你一下……但是沒想到姐姐她,她竟然會那樣對你……”
好了,成功把鍋移到了鐘離挽歌頭上。
季闕白沒吭聲,不知是不是還在斟酌細品自己的話。鐘離夙也不在意,反正自己想解釋的都表達清楚了。
她趁這空檔拉過季闕白的胳膊,撩開被打爛的袖口,指尖蘸上藥膏輕抹在季闕白縱橫交叉的傷處。
上藥嘛,難不倒她,這一次,季闕白竟然沒有拒絕。她心下暗喜,這是不是表明……男主要原諒他了?
昏暗燈光下,傷口明顯比上午見到的還多,看來鐘離挽歌抓到他後為了泄憤,又動了私刑,直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想必,這樣的傷口,捱一夜都難忍,更何況睡著了。
誒,救人一場翻了車,本想拉波好感值,扭轉結局。現在還要為之前做彌補。鐘離夙捂著心口真想仰天長歎:做女配難呐!
手臂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同時還伴有酥麻的清涼感。季闕白望著認真為自己塗藥的女子,一時捉摸不定,但是理智告訴他,沒有誰會無故獻殷勤。自嘲道:“我不過一介奴囚,並無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你不必煞費苦肉計討好我。”
上藥的手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