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喧鬨不已,孟妍漸漸回神,微眯著眼打量四周模糊的一切,隻聽見一女聲高喊:“把她給我拖下去!本宮要她一命償一命!”
“諾!”
不等孟妍反應,幾個嬤嬤應聲便將孟妍朝後拽去,她的神思瞬間清醒。
本還在診療室裡小憩的她,居然莫名穿越到了一個陌生王朝,原主無數回憶片段像走馬燈一般湧入腦海。
張貴妃最疼愛的六公主死了,所有人指認原主是凶手,眼下她就要被處死。
可孟妍知道,原主是被人構陷!
莫名其妙穿越到這種鬼地方,眼瞧著就要被處死,她可不能上線既結局。
“等等!”孟妍掙紮著甩開嬤嬤們,衝到張貴妃麵前,“我沒有害死公主,我……”
不等孟妍說完,張貴妃抬腳朝孟妍小腹狠狠毫不留情的狠狠踹去。
她一個踉蹌朝後倒去,後背直直磕在大殿裡陳列在一旁的木雕上,忽地喉嚨反上一股腥甜,吐出一口血。
孟妍皺眉似是察覺到這具身體的異樣,隻是還未分辨,便聽見張貴妃厲色斥責:“你還想狡辯什麼!本宮要你償命!”
她是貴妃,在後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帝對她最是寵愛,盛寵優渥。
而原主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發將門孤女,還被人扣上殺害公主的罪名。
張貴妃想弄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原本一場春宴,被攪亂成為腥風血雨,孟妍看向原主的未婚夫婿,他與原主之間有過婚約,事已至此他理應看在婚約的情分上為她說句話。
隻是,此時此刻,莫淩宇隻是遠遠地站一旁,以沉默的態度看著一切,似乎孟妍受到責罵在他眼中無足輕重。
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觀。
眾人皆知,孟將軍逝世已久,從前孟家聲名顯赫,但如今孟將軍府早已不是昔日那般,受眾人敬仰,而失去倚仗的孟妍也隻是無依無靠的孤女。
麵對所有人的冷漠,孟妍隻覺得心涼不已,一字一句道:“我沒有殺害公主,你們憑什麼冤枉我。”
末了,莫淩宇開口:“孟妍,公主溺水時隻有你在涼亭裡,你難道不承認?”
不幫她說話也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一副生怕受牽連的模樣刺痛了孟妍,“我在涼亭時,公主已經落水了,也是我命宮人將公主救上來的,若我一心想殺她何必救她。”
莫淩宇冷哼一聲,“明明是賊喊抓賊,沒有人能為你作證。公主落水溺亡時你就在身旁,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像你這般心如蛇蠍的女子,晉陽侯府斷然不會容你!”
孟妍冷漠地看著急於與自己撇清關係的未婚夫婿,隨即目光一沉,“我沒有做,清者自清。”
“住口!”張貴妃盛怒,發髻上的翠玉與珠串的撞擊聲叮當作響,她抬手抄起一隻琉璃盞朝孟妍擲去。
啪地一聲,紫玉琉璃盞碎了一地,飛濺起的碎片劃破了孟妍脖頸,霎時露出一道血痕。
殿內所有人噤若寒蟬,看著孟妍仍舊一臉處變不驚,張貴妃心中怒火更盛,最後又拿起一隻白玉花瓶朝她狠狠砸去。
恰時,一股猛力將孟妍拉入懷中,那隻白玉花瓶碎在腳下。
見來人,在場眾人匆匆行禮,“見過丞相大人。”
丞相?……
孟妍看向身後的男子,身著石青色團花紋暗紋的直裰,眉目俊朗,氣度超然,皎如玉樹臨風前,瞧著不過二十五六的模樣,卻是龍章鳳姿,天質自然。
韓晏辰垂眸,微微躬身道:“貴妃娘娘這般處決恐有不妥,事情並未定案,微臣覺得理應細查一番。”
張貴妃高聲駁斥:“細查什麼?她就是凶手,不光晉陽侯世子能作證,這幾位公子小姐也看見了,難道還能作假?!”
見此情形,莫淩宇隨即拱了拱手附和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孟妍自幼頑劣,毫無端莊得體可言,若不是我與她因為世家自幼定下婚約,這樣的女子斷然難入我的眼。”
孟妍冷眼看了莫淩宇一眼,不屑一顧,“在這裡紅口白牙的汙蔑我,你這樣的人進將軍府的做雜役都不配,是我倒了血黴才與你結親!”
被冷嘲的莫淩宇氣急,指著她咬牙切齒,“你!……丞相大人你看,出言不遜,哪裡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方才我們來時孟妍就站在池邊,整個亭子隻她一人,除了她謀害六公主以外還能有誰!”
眾口鑠金,孟妍一時間被眾人推向風口浪尖,所有人都懷疑她,疑心她,認定是她做的,她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聞言,韓晏辰凝眸沉思,片刻後開口道:“此時事關命案,煩請貴妃娘娘交由微臣處理。”
將認定的罪魁禍首帶走?
她可不依!
張貴妃長袖一甩蛾眉倒豎,態度強硬,“絕不可能!”
隨後她看向身側的嬤嬤,冷豔高貴的目光狠厲毒辣,“你們愣在這兒作甚?還不給本宮將這個刁女拖下去,杖斃!”
韓晏辰上前一攔,與張貴妃直麵相視,不畏強權道:“一切尚未有定論,貴妃娘娘就要將她處死,這般未免獨斷專行了。”
“丞相大人,這裡是內宮不是朝堂,縱然皇上今日宴請百官進宮,這裡也沒有你說話的份,本宮要殺誰,要誰死,你無權乾涉!來人!”
見此情形,韓晏辰將孟妍護在身後低聲說道:“這裡有我,若你想保命就快去找太後。”
他說著看向孟妍,可她似是充耳不聞,一動不動,目光直直地看著躺在床上,渾身被池水浸濕,身體冰冷的六公主。
“愣著作甚,快去!”
韓晏辰隻當她被張貴妃嚇住,又催促了她一聲,誰知孟妍卻匆匆上前,一個箭步翻上床捏住已死六公主的脖頸。
始料未及的舉措,眾人驚詫萬分。
六公主是張貴妃的掌心寵,如此尊貴,孟妍不光殺了她,還敢褻瀆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