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回到了周家,下了馬車,周幼晚塞了些錢給車夫和門衛,讓他們晚些時候再去回稟周懷淼和大夫人。
兩個人拿了錢,也樂得行這個方便,一口答應。
周幼晚帶著小錦,走小路悄悄回院子裡去。
如今不了解情形,要是貿然去見周懷淼和大夫人,有什麼事就要被打得措手不及了。
不如先回去見見娘親,也好了解了解情況。
遠遠的周幼晚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等轉過了彎,才看清原來是周懷淼和齊姨娘。
齊姨娘拉著周懷淼的手,滿臉哀求:“老爺,我求求你了,千萬不要讓晚丫頭嫁給那個人啊。”
齊姨娘看周懷淼沒有答應,乾脆跪了下來,軟著聲音,苦苦哀求。
“那個人不良於行也就罷了,還是個性格暴戾,喜怒無常的人,在戰場上殺人如麻,晚丫頭嫁給他,又如何能有好日子過?”
“老爺,晚丫頭也是你的女兒啊,你就當心疼心疼她,我求求你了老爺。”
周懷淼伸手要把齊姨娘拉起來,但齊姨娘看他不答應,搖著頭說什麼都不肯起。
周懷淼歎了口氣,道:“性格暴戾隻是傳聞罷了,前些年豫王殿下回京述職的時候我曾經見過,相貌端正,性格溫和,並不因身有缺陷而自暴自棄,是個好孩子。”
“空穴來風,必有其因,傳聞雖說不可儘信,但也不可不信。”
“說不定他是對朝廷大臣一副麵孔,對其他人又是另一幅麵孔呢?”
齊姨娘拉著周懷淼的衣角,苦苦哀求。
“老爺,我不求晚丫頭嫁給什麼大富大貴之人,嫁給清貧書生,哪怕是山野村夫亦可。”
“隻要那人能對晚丫頭好,一生一世照顧她,唯她一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若是做王妃,就算有榮華富貴,但背後的苦又能和誰說啊。”
周懷淼聽到一生一世,臉色變了變。
他和齊姨娘本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因為齊姨娘家道中落,最後走到這步田地,本就是對她不起。
“這事已經定了,我知道是委屈晚丫頭了,你放心,嫁妝方麵,一定會給得豐厚,不會讓她丟了臉麵的。”
周幼晚躲在一邊聽得一清二楚,總算是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看這樣子,聖上給豫王殿下賜的婚,是他們周家的姑娘。
隻是就算豫王殿下不良於行,好歹也是個王妃之位,怎麼會輪到她這個身份都沒有的透明人?
齊姨娘心中哀戚,她女兒一生的幸福,又哪裡是區區嫁妝就能彌補的。
她本以為周懷淼隻是對她絕情,就當是自己年少無知,看錯了人。
沒想到他對於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是不念一點情分,把她往火坑裡推。
眼看著齊姨娘還要磕頭求周懷淼,周幼晚看不下去,連忙幾步上前扶起齊姨娘。
“姨娘,你快起來,這是做什麼?”
齊姨娘聽到周幼晚的聲音,頓時悲從中來,喊了一聲“晚丫頭”,就抱著她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