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什麼夢,還不趕緊做飯,老子都快餓死了。”陣地有聲的聲音衝破樂傾朝的耳膜,但是她的麵上還是一片的乖巧。
“兒子,爹厲害吧,給你住這麼好的房子,記得以後好好孝順爹啊!”大伯父喜氣洋洋的說,那副不要臉的嘴臉,真是達到了極致。
“嗯嗯,爹爹最棒。”大伯父的兒子非常的頑皮,甚至可以說性格非常的自我,什麼都鬨,但是他卻知道家裡做主的人是誰,所以他每次都會像大伯父撒嬌,從而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有時候想想,樂傾朝覺得自己當時真的好傻,怎麼會覺得這些對她又打又罵的人,是她的依靠呢。
是恐懼吧,爸爸走了,她就隻是一個人了,孤孤單單的,以為這些親人怎麼著都會看在她爸爸的麵子上,照顧她。
世界上最大的謊言,便是你的親戚會好好照顧你。
他們一進門,就當自己家一樣,隨處的鬨,隨處的破壞,就連自己的東西都被自己的堂姐堂而皇之的霸占,好像她自己才是這裡的外人。
樂傾朝把自己的憤怒隱藏了起來,她克製的隱忍著。
不多時,這裡原有的模樣都被打亂了,整個地方看起來一團糟,怒火和憎惡從樂傾朝的眼底升起,她立刻閉上了眼睛,隻有這樣她才能壓下心裡的恨意。
爸爸終究是太仁慈了,爸爸,我不是你,所以我不會那麼的仁慈,這幫蛀蟲就應該下地獄。樂傾朝看著自己稚嫩的小手,漆黑的目光在這些人身上劃過。
到了吃完飯的時候,他們全部人都坐在了餐桌上。
他們一家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唯有樂傾朝安靜的吃著。
直到堂姐拿出了一串紫色的水晶項鏈,才把樂傾朝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媽媽,看我的手鏈,漂不漂亮?”堂姐得意的炫耀著,那眼睛裡的挑釁一覽無餘。
樂傾朝這一刻,再也忍不了了,一把搶過堂姐手上的項鏈,眼睛一片的冰冷。
“樂傾朝,你為什麼搶我的項鏈,把它給我。”堂姐尖銳的嗓音一下子就響徹整個屋子,那猙獰的臉跟大伯母有七分的像。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樂傾朝覺得搞笑,這些人吃著她家的東西,住著她家的房子,還不滿足。
“媽,我要那條項鏈。”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話一點也沒錯。這不,堂姐可憐兮兮的看著大伯母,眼睛裡還有眼淚的時候,就比什麼都管用。
“你這死丫頭,你堂姐要就給她吧,不就一條項鏈嗎?你堂姐難得看重一件東西,你彆那麼小家子氣的。”大伯母看著這條項鏈,眼睛都在發光,那想霸占的心思,樂傾朝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不,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誰都不許拿走。”樂傾朝留下這句話就立刻跑上樓了。
“嘿,這個死丫頭,既然敢跟我頂嘴,看我怎麼收拾她。”劉英插著腰,一臉的凶神惡煞,那副樣子恨不得撕了樂傾朝。
堂姐本來還想撒野的,但是被劉英的神情嚇到了,不敢吭聲。
大伯父心裡也不痛快,總覺得被扶了麵子,要知道他還在這裡呢,樂傾朝走了是什麼意思,而且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真是沒教養。
“老公,那死丫頭現在就敢給我們臉色看,以後還不得翻天。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早就揍她了。”劉英在大伯父麵前完全不敢耀武揚威,因為這個男人狠起來是會打她的,彆看他現在安安靜靜的,那火爆的脾氣簡直如颶風一樣猛烈,一個不如意,對她又吼又罵。
“你有什麼法子?”大伯父看著劉英那精明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滿意,這婆娘還算有點用。
“老公,我是這樣想的……”劉英在大伯父的耳邊細細的說,那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已經到達成功的彼岸。
大伯父笑得越發的燦爛,,在燈光的照耀下,那口黃牙清晰的顯露出來,卻是那麼的可怕,就好像一個惡鬼。
樓上的樂傾朝並沒有馬上進房間,而是在轉彎處聽著他們的談話,眼底的冷笑越發的明了,但是她的背影卻是那麼的滄桑和孤獨。
她最親的人,想至她於死地……有時候她都懷疑爸爸的死真的是意外嗎?但是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是車禍,不是人為。
這個場景是多麼的熟悉,甚至連每一句對話,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本來是可以不聽的,但是她還是想知道,他們的選擇是不是和當年一樣,不會變。
她多麼想給他們一次機會,給自己一點安慰,但是結果還是不儘人意。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她怎麼又蠢了一次。
樂傾朝閉了閉眼睛,然後又重新睜開,挺直了腰背,正打算離去,沒想到劉英的下一句話,讓她差點控製不住自己。
“早知道,就讓那死丫頭和她爸一起死好了。也幸虧她爸那麼蠢,不然我們也沒有機會。”一想到那死丫頭不把她放在眼裡,劉英就非常的生氣。
“住口,你想讓大家都知道嗎?”大伯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壓迫感,聲音也壓的非常低,好像怕誰聽見一樣。他實在沒有想到,這蠢女人既然把這件事說出來。
劉英想乾什麼,威脅他嗎?想憑這件事拿捏住他,真是異想天開,這個家還輪不到劉英來做主。
“老公,這裡就我們一家人,誰會聽見啊!”劉英沒有想那麼遠,還在自鳴得意。
“住嘴,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想坐牢沒人管你,但是你彆搭上我。彆忘了,那件事情是你自己自作主張,跟我沒有一點的關係,要想好好的享受現在的生活,以後那件事都給我爛在肚子裡。”大伯父已經對她厭惡至極,但是想著這樣的一個女人好拿捏,他也就願意忍忍。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這件事如果被抖出來,遭殃的隻會是劉英。
劉英現在才開始害怕起來,也對她的老公更加的恐懼,這一切都是她老公的手筆,但是做的人卻是她。
劉英沒有去想她老公有多麼的自私,而是對他的一種怕。
對農村的女性而言,男人就是她的天,她不敢反抗,也沒有這樣的意識,在她看來,女人就是依附著男人而生存的。所以當她老公不要她的時候,她會恐懼,會不安,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哪怕她老公經常打她,她也沒有想過離開,這就是一個依附著男人而生存的婦女,一生的悲哀。
她總想著靠男人而活著,想著男人能給她一切,但是連你自己都靠不住,男人怎麼會靠的住呢!
男人有錢就變壞,男人沒錢就拿女人撒氣。他的脾氣都是你自己慣出來的。
他知道你怕他,所以他一打你,你就會聽話。
“我知道了,老公。我以後再也不提了。”劉英知道她老公這是生氣了,所以她也不會再說。劉英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也幸好這裡隻有他們一家,不然被彆人聽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樂傾朝的手握的緊緊的,青筋冒出,好像破繭而出的刀刃,恨不得殺死對方。
她的眼角都是紅的,瞳孔裡一陣的仇恨,那滔天怒火猶如火山,隻等待著爆發的時機,一瀉千裡,寸草不生。
鮮豔的紅唇,一片的血紅,猶如鬼魅,邪惡而幽深。
“劉英……”樂傾朝的嘴巴張了張,輕聲的低喃,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帶著無窮無儘的毀滅,恨不得將那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這一夜,對樂傾朝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劉英的毒辣,樂傾朝是見過的,但是從來沒有想到,既然這麼喪心病狂,為了財,對她爸爸痛下殺手,可憐她還被蒙騙那麼多年。
樂傾朝知道,這一切都是大伯父的注意,沒有大伯父的指使,劉英沒有那個膽子。
所以……既然你們無情,彆怪她無意。
樂傾朝一夜沒睡,終於迎來了黎明,她的朝陽不會來的太晚。
樂傾朝起來的時候,家裡還是一片的寂靜,劉英一家還沒有起來。
她看都沒有看一眼,拿著手上的東西走了。
樂傾朝來到人民政府的門前,看了這些高大的建築一眼。她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把那些錢捐給希望工程。
隻要捐給希望工程,那麼這筆錢誰都動不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欣喜又帶著激動的心情詢問著樂傾朝:“小姑娘,你真的決定了嗎?這筆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他真的難以想象,一個小姑娘既然會把她爸爸的遺產全都捐給希望工程,要知道她還是一個孩子啊,現在還沒有經濟能力。
“我非常確定,叔叔您儘快幫我辦吧。”樂傾朝笑了笑,沒想到這筆錢還要等到她十八歲才有使用權,爸爸也算是有心了,最起碼她能安全長大到十八歲。
樂傾朝回到家的時候,劉英他們一家已經起來了。劉英看到從外麵回來的樂傾朝就來氣,這死丫頭也不知道幫她乾一下活,減輕一下她的負擔,反而出去偷懶。
“你這個死丫頭,還杵在那裡乾嘛,也不知道搭把手,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