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爭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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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聲響響在耳側,靳無塵下意識掐滅煙,側首望去,便看見賀大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渾身上下沒一塊是乾淨的,像是在泥地裡滾了一圈。

看樣子,他在烏蘇手上吃了不少苦。

“舅公。”

靳無塵淡淡出聲,旋即起身走到賀大海跟前。

賀大海捂著高高腫起的臉,憤怒朝靳無塵嚷嚷,“那個潑婦,你都不管管,遲早有天她……”

話還沒說完,衣領就被靳無塵一手揪起。

眼前的俊美男人勾起一抹笑,眸底掠過冷光,黑黑沉沉,見不著底,“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打小報告的行為,你待在公司那麼多年,理應知道我脾氣。我敬你是我長輩,也沒鬨出太大的事情,暫且就算了,若還是下次,我直接送你去非洲上班如何?”

“彆對她下手。”靳無塵嗓音驟然低沉,“懂了嗎。”

口中‘她’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賀大海滿肚子怒火在靳無塵冰冷的目光下,瞬間滅了,他強烈的求生欲使他拚命點頭,結結巴巴承諾道:“懂得懂得,我肯定不會懂她一根寒毛!”

“滾吧。”

靳無塵鬆開賀大海的衣領,冷漠地看著他連滾帶跑衝出去,那落荒而逃的氣勢,仿佛後麵跟著極其恐怖的怪物似的。

“手給我。”

烏蘇婉轉的嗓音響在身後。

靳無塵轉身望去,隻見她手裡提著一個木製的藥箱,漂亮的杏仁眼正盯著他手背上的傷口。

他也沒拒絕,手遞到烏蘇眼前,鮮血還一直流,有幾滴落在地毯上。

“生氣歸生氣。”

烏蘇斂眸,細心倒點藥粉在他傷口上,“拿桌子出氣就是你的不對了,傷得還是你自己。”

靳無塵看見烏蘇一刻,心裡煩悶的情緒立即消散開來,很神奇。

他笑道,“今天怎麼那麼反常。”還為他處理傷口。

“不細心嗬護下長期飯票怎麼行。”烏蘇說得一本正經。

得,他就知道這女人嘴裡沒好話。

烏蘇拿著棉簽細細塗著傷口,過了會,她忽然開口道,“你有未婚妻?”

靳無塵微愣,“……你都聽到了?”

“一點。”

“這隻是我外公擅自決定下來的婚事,我沒同意。”也就是說,確實有個未婚妻的存在。

聞言,不知怎麼的,烏蘇忽然感覺自己胸口有點悶悶的,有什麼情緒一直鼓脹在心臟裡,得發泄一下才能舒服。

思及此,烏蘇塗傷口的力氣驟然變大。

疼!

靳無塵睜大眼,“你是打算用棉簽來刺殺我嗎?”

“你想多了。”

烏蘇聳聳肩,隨便為他包紮一下傷口,“好了,包紮完了。”

靳無塵無語地看著被包成宛如粽子似的手,“我沒傷的那麼重,拿個創可貼就行。”他都懷疑烏蘇是不是在玩兒他。

“你是在嫌棄我包紮技術嗎?”

烏蘇看他一眼,眸子靈動,“你看,這包紮得多有食欲,跟個豬蹄似的。”

烏蘇直接忽略心裡不太舒服的感覺,她伸了個懶腰,感覺事情都已經解決差不多了,應該能睡個好覺,“我上樓睡覺了。”

望著消失在樓梯處的嬌俏身影,靳無塵無奈搖搖頭,瞅著包紮的手的眼神裡彆提有多嫌棄烏蘇的技術了,可他卻又不舍得拆下來。

這是烏蘇親手為他包紮的。這也是烏蘇一片心意,他要是拆下來,多糟蹋彆人的心意。

靳無塵為自己不尋常的行為找著借口。

“陳管家。”

靳無塵淡淡開口,“加幾個保鏢在門口守著,要是有不懷好意的人要闖進來,能打不死就儘量打個半死,醫藥費算我的。”

而從靳無塵家裡急匆匆逃離的賀大海整個人憋屈得不行,自己沒討到什麼好處,也沒讓烏蘇得到教訓。

反而自己變得慘兮兮的。

都快六七十歲的人了,竟然還被小他三四十歲的小姑娘教育如何做人。

他的老臉都要丟儘了。

賀大海就是不懂得長教訓的人,他隻知道自己受儘屈辱,怎麼也要想辦法討回來。

“疼!”

賀大海瞪了助理一眼,嘴裡罵道,“你會不會塗傷口?塗不好你第二天就不用上班了。”

就算他要報複回去,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現在賀大海算是徹底領教到烏蘇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看似柔柔弱弱,下手一點都不留情,當時被揍得,他都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想著,腦海裡忽然閃過兩張稚嫩的臉龐。

賀大海瞬間陰險笑出聲,他是搞不定烏蘇,但他對兩個孩子總有辦法對付吧?他就不信還搞不定那兩個小孩了!

賀大海對助理命令道:“給我找輛無牌麵包車,現在,立刻!”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見靳無塵和烏蘇擔驚受怕的模樣。

烏娜娜忽然打了個噴嚏,烏索索見狀,連忙抽出紙巾替烏娜娜擦了擦鼻子,“都說天氣變冷,讓你穿多點衣服又不聽。”

烏娜娜吸吸鼻子,“我身體好得很呢,阿哥你就不要擔心了。”

“到時候感冒了,可彆又哭著喊阿媽。”

“你不讓我喊阿媽。”烏娜娜揚起小下巴,“那我就喊阿爸!”

烏索索點點頭,“可以,邏輯鬼才。”

“烏索索。”

浴室的門被打開,室內煙霧繚繞,透著氤氳的熱氣。烏蘇站在門口,她身後的浴缸蕩漾著黑褐色的水液,飄著藥材的氣息,“進來泡藥浴了。”

“來了,阿媽。”

烏索索淡定地脫去上衣,赤白的胸膛上隱現著血痕,蔓延至肩上,複雜繁複紋路差一些就攀上頸脖。

他中毒以來,每隔三天就要泡一次藥浴,阿媽說這樣能暫時抑製住體內的毒素不發作,能拖住一天是一天。

烏索索小小身子泡在藥浴裡,閉著眼,白嫩的臉頰被熱氣熏出紅暈,原本蔓延到肩上的血痕奇跡般逐漸消退,消去複雜紋路。

最後在左胸前萎縮成一團,宛如一朵乾枯的花骨。

“感覺怎麼樣了。”烏蘇問道。

烏索索睜開眼,他笑道,“阿媽,比以前好很多——噗!”他臉色一白,硬生生嘔出一灘血。

烏蘇神色一凜,她看見烏索索左胸的血痕再度蔓延開來,不用半秒,幾乎遍布整個上身,延伸至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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