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的小嬌妻
“啊——為什麼?為什麼!”
懸崖上。
層層歇斯底裡的回聲充斥著耳邊,喻九墨將手中的天花斷書撕成碎片,狠狠的向懸崖扔去。痛徹心扉的、歇斯底裡的。
天花……該死的天花!
瑟瑟的風刺著麵頰,刺骨的冷。喻九墨突然覺得好無力——三天之後,就是她的婚禮。她的未婚夫,是她深愛了半生的少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會與他走完下半輩子,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多麼美好的想象,一切本該如此。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天花,偏偏是天花這樣的不治之症,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偏偏就在幸福唾手可得的時候?為什麼!
喻九墨的耳畔似乎回響起了,她的大夫說得那一句:“小姐,您的情況不容樂觀。不出意外的話,您最多隻剩下三年的時間了……請節哀。”
天花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拴在她的身上,隨時都可以引爆。三年,或者連三年都不到的時間。為什麼上天偏要在這種時候,給她這樣的答案?
“阿墨,阿墨!”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身影向她奔了過來,即使淚模糊了雙眼,喻九墨也依舊能夠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來人是誰。
墨臨宸,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喻九墨眼中的光黯了。
可是啊……被診斷為得了天花,活不過三年的她,給不了她愛的那個人幸福。墨臨宸的父母得知消息後,以死相逼,堅決不讓自己嫁給墨臨宸。
她仍記得,墨臨宸的娘親拿著菜刀對著她叫罵:
“你一個活不了多久的女人,拿什麼給我們家阿宸幸福?你是想讓阿宸跟你的屍體,過完下半輩子嗎?如果你是真的為阿宸好,你就離開他啊!最好——走得乾乾淨淨,一了百了!”
她仍記得,墨臨宸的父親跪下來求她:
“小痕,悔婚這件事是伯父對不起你,但伯父不能眼睜睜看著咱家絕後啊!算伯父求你了,求你了,離開阿宸,離開他吧……”
“離開他吧”這四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
喻九墨緩緩地閉了眼,可緊閉眼簾,也抵擋不住淚水的決堤。墨臨宸、墨臨宸……那是她,深愛了半生的少年啊。怎麼可以,說放下就放下呢。
可笑的是,喻九墨自己就是個大夫。
她深知自己的病根,卻無法開出藥方。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就隻能有一個結果了……喻九墨就如失了魂魄的傀儡一樣,緩緩地,一步一步的蹣跚走向懸崖。
“不阿墨,彆跳!”墨臨宸嘶吼著,紅了眼。
“不要再往前了。”喻九墨吸了一口氣,啞著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製止住了墨臨宸的步伐,因為墨臨宸發現,他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
傻瓜,身後是懸崖,她有多少步路可退?
現在喻九墨的身後,已經是落空的懸崖了。墨臨宸強忍著,想要衝過去擁她入懷的衝動:“阿墨,是不是……是不是他們對你說了什麼?那些話你彆放在心上,相信我,總會有辦法的。”
也許墨臨宸自己都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有多麼蒼白無力。
即使如此,墨臨宸還是強撐著一抹微笑:“我已經找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了,他說天花雖是不治之症,但還是有痊愈的希望的。你看,總會有辦法解決的不是麼?”
喻九墨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墨臨宸,那樣平靜的、沉默的、溫柔繾綣的目光。像是要用一生的時間凝望,將他的容顏,深深的刻在腦海裡。
“阿墨,跟我走,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家?她是個孤兒,是被人收養的童養媳,哪裡來的家?她打小就和墨臨宸一起,一起玩鬨,一起長大,墨臨宸的父母收養她,就隻是為了傳宗接代。
可惜,墨臨宸的父母肯定對自己失望透了,他們花了這麼多年、這麼多銀子、這麼多精力,好不容易把自己養大成人,眼看離婚期就隻有三天了,卻突然發現,他們買回來的女孩兒是個得了天花的可憐蟲。
喻九墨哭著笑了,她用力的搖頭,心卻在點頭咆哮著跟他走:“墨臨宸,我……”有些精神恍惚的,她最後眷戀的看了一眼他,那一眼,包含太多的複雜。
墨臨宸,還記不記得你曾溫柔的對我笑著說:隻你一笑,世間萬物,便燦若煙火。——可是你知不知道,煙火在那一刹的璀璨過後,墜落湮滅,就是……什麼也不剩的灰燼了。
跳下去的那一刻。喻九墨驀地低低的笑了,又像是帶著些泣意,令人心碎的:“我心悅你。”輕若未聞的聲音,湮沒在了風中。
也許,他沒有聽到。
“不!!!”就差那麼一點點,墨臨宸的手就可以抓到她的衣角了。真的,就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卻是天人永隔。
喻九墨死死地閉著眼,風,無形的逆流而上。刮的臉生疼,發絲向上淩亂飄散,遮蓋了視線。她就像蹁躚墜落的無翼鳥一樣,跌落懸崖的一瞬間,沒了生息。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前,喻九墨看著懸崖上方逐漸模糊、縮小的影子,墨臨宸逆著光半跪在崖邊,他的身邊,像是有天使守護在旁一樣。
喻九墨癡癡的笑了。淚,隨著風,斷成線。
天使麼?
那……你一定要給我的煙火,最粲然的幸福啊。
佛曰:萬物皆因緣起,天道,自有輪回。
初戀這個詞,於現在喻九墨來講隻有五年的時限性。但是穿越這個詞,對喻九墨來講,卻是已經可以接受了的事實。在21世紀這個陌生的時代,她的身份仍然是一個孤兒,隻是這一次,沒有天花。
隻是她如何也不會想到,大學五年畢業後就業,有朝一日,與初戀男友的久彆重逢,竟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您好,我來治療產後抑鬱。”
喻九墨低著頭,正寫著什麼東西,聽到這句話才抬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麵容憔悴、形色枯槁,眼圈之下有明顯的青黑色,即使塗抹了粉底,也掩蓋不住膚色的蠟黃,尤其是眼睛,雖然是混血的淺青色,卻黯淡無光。
“嗯好的,請問你最近有沒有心性敏感,極易愛哭……”
然而,她一抬頭,對方便看清了她的臉。
“……喻九墨?”
秦未瑟失聲的喊出了,那個讓她咬牙切齒的名字。這張臉,尤其是這雙淺藍色的眼瞳,秦未瑟一輩子也忘不了。
“居然是你!”
女人嚷嚷的聲音中氣十足,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產後抑鬱的症狀,不過這裡是心理醫生的診室,有這樣的嚷嚷聲也不足為奇。
被人打斷了話,喻九墨微微不悅的皺眉,盯著眼前的女人,語氣平靜:“這位小姐,我們認識?”
那位穿著恨天高、PU皮質風衣的小姐,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盯著眼前的喻九墨,眸子裡夾雜著不知名的複雜。
但喻九墨敢篤定,這絕對不是善意。
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更何況是注重望聞問切的心理醫生。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喻九墨沒有追究這位病人方才的失禮。
而是抬手,輕輕的撫上病人的麵容,禮貌的說道:“小姐,您的黑眼圈似乎有些過重,最近睡眠不好麼?”
眼前的這位小姐,大概隻是把她當做了以前老公的情敵什麼的,畢竟喻九墨是混血兒,雖然說是不容易撞臉,但是俗話說得好,長得好看的人大多相似。
哪知,手卻被揮開。
“彆碰我,不要你假好心!”
手背被拍紅了。
美眸微眯,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從光鮮亮麗的衣著打量到那雙塗滿厚厚粉底、卻仍然蓋不住臉上憔悴的麵容,喻九墨再三肯定,她絕對不認識這位小姐。那麼這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哪兒來的?
那位小姐拎起包包就要離開,恨天高踏在地板磚上,發出“噠噠”的聲響:“老公我們走,換一家醫院。”
老公?
喻九墨微微錯愕的抬頭,這才發現門口一直站著一個人。那個背影有點熟悉,但她沒有多想。
一身西裝革履,儀表堂堂,單手插在褲縫中,隨意無比的動作,卻被他演繹出了高貴不可逼近之感。
原來還有親屬陪同的麼?那樣正好。
喻九墨的麵上從頭至尾沒有任何表情,官方而有禮的向那位西裝紳士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您的妻子情緒可能有些不穩……”定。
隨著那個人緩緩轉身。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喻九墨承認,那一刻,她失聲了。是了,如閃光點一樣的存在,隨意往角落裡一站,便能成為焦點之所在。
熟悉,這感覺前所未有的熟悉。陸羽凡,S市三大掌權家族之一陸家的繼承人,陸氏集團的CEO,也是迄今為止,她的……唯一一任男朋友。
不,是前男友才對。
因為在不久之前,他們就剛剛分手。
但是沒有想到,時隔多日,他們再次相見,卻是以這樣的身份,混合著這樣尷尬的氣氛四目相對。喻九墨眸色一暗,卻不曾想,視線剛好和他交彙在一處,四目相對間,竟無言。
“抱歉,喻醫生。”
陸羽凡對著喻九墨歉意一笑,官方有禮而又疏離的語氣,就像是真的,單純在表達歉意一樣:“瑟兒太任性,給你添麻煩了。”
他對她就像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麵上的微笑看起來360度無可挑剔的完美,但是若細細去端詳,卻又會覺得那隻是一種習慣性的表情。
通俗點來說,就是假的不能再假,想必在街頭擦身而過,他們也不會為彼此回頭。
說著,他一手為那位小姐拿過了包包,一手自然的摟過了她的腰。這般熟練的動作,想必是經常做吧。
“老公,快點走嘛好不好?我不想見到她。”
秦未瑟順勢依偎在陸羽凡的懷中,撒嬌的說著,一副小鳥依人的親昵模樣。而陸羽凡則是滿眼的寵溺。
多麼郎才女貌般配的一對璧人嗬!產後抑鬱……懷胎十月,產後抑鬱一至兩月,這便至少有一年。可一年前,她跟陸羽凡可沒有分手。
原來,他早就出軌了。
喻九墨微微一笑,眸光卻平靜無波,像是在看待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一樣,“陸羽凡先生,產後抑鬱還是要好好治療,不然,因抑鬱而自殺可就無法挽回了。”
直呼其名。這句話也彆有深意。
“我的女人,就不勞煩喻醫生費心了。我會照顧好她的。”護短一般,說著,陸羽凡就摟著秦未瑟,離開了。
他們的攜手離開後,喻九墨獨自一人坐在椅上,盯著背影消失的地方,發呆了良久。
醫院的走廊裡。
走出喻九墨的視線三步,陸羽凡便將手中的包和懷中的人,毫不猶豫的扔了出去。
沒錯,是扔。昂貴的名牌包包被砸在地上,而秦未瑟,背撞到了牆,踉蹌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陸羽凡,你!”秦未瑟氣急。
“你要是還想保住陸夫人這個位置,就閉嘴。”
陸羽凡輕描淡寫一句話,將秦未瑟所有的埋怨與不滿,全都哽在了喉嚨裡,他眯眼,“以後,彆來這家醫院,陸家的私人醫生你可以用了。陪診這種事少找我,我沒空。”
如果不是秦未瑟哭著求著要他陪她來醫院,說什麼治療產後抑鬱,不然對坐月子的孕婦身體不好,還搬出老爺子來壓他,陸羽凡是說什麼也不會跟她一起來的。
是,他嫌惡她,一直都是這樣,從未變過。
陸羽凡麵無表情瞥了她一眼,眼睛裡閃過一絲嫌惡,絲毫不理會她,陸羽自顧自的邁著矜貴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彆來這家醫院?秦未瑟瞳孔微微一縮,他是怕她找喻九墨的麻煩麼?
“你,你是不是還喜歡她?”她,指的是誰自然不用說。
陸羽凡的腳步幾乎是微不可察的一滯,施舍一般,拋給了她四個字:“與你無關。”
如是風輕雲淡。
什麼叫……與她無關?
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也應該是他唯一的女人,他現在對喻九墨念念不忘又算什麼!心下的妒忌與恨意,排江倒海的向秦未瑟湧來,充斥著她的大腦,幾乎要將她的理智,湮沒殆儘。
“陸羽凡你彆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她紅著眼睛,嘶吼著一遍遍重複道:“陸羽凡,你的妻子是我,是我,——是我秦未瑟而不是她喻九墨!”
法定名義上的妻子。這句聲嘶力竭的話,不知是在說服陸羽凡,還是在說服她自己。
“不用你提醒我。”
陸羽凡腳步一頓,回頭,衝著眼眶通紅的秦未瑟冷嗤一聲,“畢竟陸夫人的位置,可是你向老爺子哭了三天三夜哭來的呢。”
這些過去的種種,雖然秦未瑟不願意提及,但並不代表沒有人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她秦未瑟的插足,本來兩情相悅的喻九墨和陸羽凡,怎麼可能突然分手?
噠、噠……
一步一步的,那抹黑色離開了視線。貝齒死死地咬著下唇,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嵌入手心。秦未瑟紅著眼眶,眼裡滿是恨意。
為什麼,明明喻九墨連他的床都沒有上過,明明他們之間純的令人覺得蠢到壓根不帶任何物質的初戀,隻是牽牽手擁抱,什麼都沒有做過,明明、明明他們隻交往了短短三年不到……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來的魅力,能讓陸羽凡惦念了她這麼久?!
“阿……阿嚏!”
被人記恨上的喻九墨揉了揉鼻子,緊了緊身上的白大褂。收斂心緒,她正低下頭來,卻不經意的瞟到了手腕上的表。
下午4:42。
這個點……心下咯噔一聲,喻九墨微微一頓,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麵色驟然一變。
糟了,她的預約!她猛地站起了身,正想要收拾一下去赴約。
門卻在此刻被敲響。
“請問,我可以進來麼?”
唔,真是個有禮貌的病人。不像剛才某些人,不請自來。理智告訴喻九墨,應該先去赴約才是……算了,就這一位病人。
診完就去,絕不耽擱。
迅速的做好了決定,喻九墨調整好麵上的表情,重新坐回了位置,再次換上了職業式正經臉:“請進。”
純白色的皮鞋踏過門檻,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她的身前。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拉開了椅子。
“你好,這是我的名片。”溫柔而磁性的嗓音,指骨分明的手指,遞過來一張名片。
喻九墨抬眸,看呆了。
如果說陸羽凡是西裝紳士,那麼眼前的白色西服男人,便是將西裝演繹出了法國貴族少爺的範兒。
更不談他的長相了。
那是一張極為出挑的容顏。每一處,都完美的無可挑剔,如點漆一般的眼睛,帶著笑意點點。他看起來像是在微笑,可近看一瞧,卻又覺得那隻是習慣性的表情。
喻九墨接過名片,粗略一掃,名片上的“顧言清”二字,赫然入目。
昨天院長還跟她特意囑咐,顧家的大少爺預約了心理谘詢師,讓她務必不要怠慢。S市位居三大家族之首、財力最為雄厚的顧家,顧氏的大少爺顧言清。
原來是他。
餘光瞥見了喻九墨拿著名片的手背,上麵一片紅痕,坐在她對麵的顧言清挑眉:“喻小姐,你的手……”
“嗯?”
意識到自己發愣的失態,喻九墨趕忙收回了心神,見顧言清正盯著她的手背紅痕瞧。
她無奈的聳了聳肩,歎氣道:“這個啊,剛才被一個精神病患者給打了一巴掌,很正常的。”
“……我們約好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半。”
薄唇微微一抿,顧言清不緊不慢的開了口,轉移了話題:“喻九墨小姐,你似乎並沒有發現你遲到了,而且遲了整整十二分鐘。”
這語氣……簡直風輕雲淡的讓人聽不出,任何不悅的意味。
“抱歉。我的確沒想到,顧先生會親自來醫院找我,但是……”
喻九墨挑了挑眉,目光上下掃視著他,然後篤定的說:“顧先生,也許你找錯人了,——我是一位心理谘詢師。”
她咬字道。
顧言清微微一笑,那雙含笑的眸眨也不眨的盯著她:“不,沒走錯。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沒走錯?
她可是心理谘詢師,難道……
“你,有病?”喻九墨微微皺眉,半信半疑的問道,“還是三觀不正,心理偏激需要開導?”
怎麼看都不像啊。
從顧言清一進來,他的言行舉止都是彬彬有禮的,舉手投足間都是與生俱來的貴氣,穿著也很得體,容貌更是上乘。眼前的人活脫脫一副溫文爾雅的貴族公子模樣,正所謂文質彬彬然而君子。
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那啥病的樣子啊。
顧言清臉上的笑意深然,良好的素質教養,讓他麵對“你有病”這樣難聽的話,也依舊保持著從容優雅:“不,我很健康,而且沒有任何疾病。”還是吃嘛嘛香,身體倍棒的那種。
“所以?”喻九墨額頭上滑下三根黑線。
沒病還來這裡?拿她尋開心?
“……是我的親人,患了抑鬱症。”
談及親人,他的眸色暗了幾分。
“喻小姐是H大畢業的吧?”
喻九墨點頭。
“既然是H大的研究生碩士畢業,我相信喻小姐的能力。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治療我親人的這段時間,能夠暫時作顧家的私人醫生,暫住在顧家私宅。”
他緩緩道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治好之後,我會給你一千萬當做酬金。當然,在這期間,顧家會以年薪十萬的酬勞,來聘請你作私人醫生,你的一切花銷也都由顧家來承包。
院長那邊可以由顧家出麵打理,隻要喻小姐願意,一切都不成問題。不知喻小姐可需要考慮一下?”
私人醫生?
喻九墨沉吟片刻,乾脆利落的應了聲:“好。”
她需要錢。
醫院的消毒水味,總是那麼強烈刺鼻。一席剪裁合體深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了前台。他走過之處,是無數少女的側目。
來到前台的陸羽凡輕輕的斂眸,音調不帶絲毫起伏。
“我想預約心理谘詢師。”
前台小姐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好的先生,請先去掛號,填寫您的……”之後的話,她哽在了喉嚨中,愣是發不出一個音節。
陸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