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和地麵磨合的聲音,一下一下穩穩傳來。
隻見一身著西裝的男子踱步走來,眸中淬著冷意,宛若雕刻般的麵容此刻卻布上寒霜。
“沫沫是顧家的女主人,自然有權利。”
清冷的聲音,落在了幾人的耳裡,不可置喙。
眼前之人正是顧博晏。
蘇沫見到他時,心尖狠狠一顫,眸中氤氳起霧氣。
她猛地往前一躍,撲進了顧博晏的懷裡。
男人身上獨有的古龍香水味傳入鼻尖,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撩動著她的感官,從眼角話裡的眼淚,全都打落在了顧博晏的身上:“博晏,我好想你。”
溫柔婉轉的話語,如有了魔力一般,緊緊纏繞著顧博晏。
他忽然被蘇沫抱住,身子僵在了原地,骨骼分明的手掌停滯在半空,隨即緊緊將她抱在懷中。
蘇沫向來討厭自己,不僅每天化著醜妝,甚至還屢屢以死威脅。
今日,她卻反常地去了麵上的汙垢,還投懷送抱。
顧博晏眼神暗了暗,沉下了聲線:“怎麼?準備換一種方式逃離我身邊?”
蘇沫稍稍一怔,想到前世自己對他的態度,如今忽然的轉變,定然不能讓顧博晏信服。
她靠在顧博晏的懷裡,貪婪地享受著男人身上的獨有味道,淚水在眼角乾涸後,才緩緩鬆開了他:“我……”
剛開口,就猛然聽見顧博晏對著還癱軟在地上的幾個傭人冷聲道:“滾出去,找管家拿工資。”
顧博晏的命令,鏗鏘有聲,無人敢違抗。
幾個傭人早已嚇得渾身顫抖,聽到這話,如獲大赦一般,連滾帶爬地逃離了房間。
隨即,顧博晏將目光轉移到了蘇沫身上,固執而帶著幾分偏執:“沫沫,你是我的,隻能屬於我……”
纏綿悱惻的耳語,帶著如泡蜜餞罐的溫柔。
話一頓,他猛然捏住了蘇沫的下頜,骨骼分明的手指縮緊幾分,迫使蘇沫抬起頭來,狹長的桃花眸驟然眯著:“彆想去找肖旭,我們下個月就舉行婚禮,你逃不出我手掌的。”
蘇沫心裡一陣酸澀與甜蜜混雜,微啟薄唇:“博晏……”
一句博晏。
親昵的稱呼,如細柳拂風,暖在心頭。
顧博晏眼裡的冷色緩和了幾分,陰翳的氣息消失殆儘:“彆找肖旭了,我會好好對你的。”
蘇沫鼻尖一酸,猛地再此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
她因病態而微微泛白的薄唇,附在了顧博晏的唇瓣上。軟軟糯糯的觸感,從雙唇上綻放,如蝕骨般的誘人,纏繞著顧博晏腦海裡的每一處。
顧博晏怔了怔,加深了這個吻。男人貪婪地汲取著,撬開蘇沫的貝齒,攻城掠池,霸道地霸占了每一個角落,不住淪陷。
一吻結束。
兩人都微微喘著氣兒。
蘇沫軟軟地靠在他懷裡,看著他的俊臉。
雖然她也迫切想和顧博晏結婚,但重活一世,總不能那麼草率。
曾經做的錯事,她得先彌補。
反正,顧博晏這輩子遲早是她的!
暗自想著,麵上不覺流露出幾絲甜蜜。
“博晏,結婚的事情,咱們再緩緩吧,我還沒做好準備。”蘇沫這麼說著,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顧博晏冷笑起來,果然,這女人剛才不過是討好自己罷了。
不願意結婚,還在想著肖旭。
他薄唇微啟,擠出一句話來:“不結婚可以,但是從今天開始,你要住在顧家。”
住在顧家?
蘇沫柳眉禁蹙。
前世她被就回來之後,就被軟禁在了顧家,不給任何出去的機會。
可,她要報複白靈雪和肖旭,不出去是不可能的。
她這片刻的猶豫,全被顧博晏收入了眼底,他盯著蘇沫的表情,麵色愈發難看。
“博晏,我想去上學嘛。”
蘇沫靈光一閃,一把抱住了顧博晏的手臂,柔軟的身子稍稍蹭著他。撒嬌的語氣,帶著鼻音,更動人心魄。
她眨巴著水靈靈的眼,期待地看著顧博晏,似能掐出水來的紅唇微微撅起,誘人采擷。
去學校?
為了肖旭?
顧博晏眸色冷了幾分。
她居然肯為了肖旭,對著自己撒嬌,還真是下了功夫。
顧博晏冷笑:“你若是想學,我會給你安排家庭教師,不用去學校了。”
他不可能再給蘇沫逃離自己身邊的機會!
他要把蘇沫緊緊拴在自己身邊!一刻都不能離開!
偏執的視線,像是要將蘇沫徹底吞沒一樣,霸道的擁有欲,燃燒在男人的眼底。
不等蘇沫再說什麼,顧博晏便轉身往外走去了,落下了一句:“傭人我會找新的,這段時間,你彆想離開顧家。”
房門被關上,餘下一聲悶響。
蘇沫有些懊惱地剁了跺腳。
去學校,隻不過是為了離開顧家,阻止白靈雪一家子散布謠言。
她前世掉水之後,白家便找了警方,以欲推白靈雪進水池的理由,定了自己殺人未遂的罪名,雖然這事被顧博晏動用力量攔了下來,但她還是被學校開除,聲名狼藉。
蘇沫坐在床上,憤憤看著被關上的門,幼稚地衝著門口做了個鬼臉:“小氣男人!過分!”
思索了半晌。
當她去打開了房門,看見顧博晏的得力助手長垣守在門口時。
蘇沫傻眼了。
這不光不讓他出門,居然還派了人把手?
“蘇……蘇小姐?”這是長垣第一次見到蘇沫的真容,顯然驚訝地合不攏嘴了。
蘇沫揉著酸疼的太陽穴,沒搭理他,猛然關上了房門。
長垣是顧博晏死心塌地的助手,絕對不可能通融自己離開顧家的。
看來,隻能想彆的辦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