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能屈能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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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如何,安王都得咬死了不認那玉佩。

女子見安王根本不承認自己手裡的玉佩,抬袖子擦乾臉上的淚水:“既然如此,便算我與吳瀾公子無緣。此玉佩便物歸原主吧,隻是大夫說我腹中的孩子保不住,還請吳瀾公子知曉此事之後,莫要再來尋我。”

說完,女子便將玉佩放於麵前,自己起身跌跌撞撞的衝進看熱鬨的人群中。

安王拿好玉佩,再想找她人的時候,吵吵嚷嚷的人群當中早已沒了那女子的身影。

安王忍住臉上的尷尬,招呼著周圍的幾位官員,一道往對麵的茶樓走去。

這幾個官員都不是愛打聽彆人家事的人,進了茶樓便將話題岔開,不再提及方才街上的那一幕。

見沒有人追問自己玉佩的事情,安王暗地裡舒了一口氣,隻要這些人不當麵問,等自己回去準備好了之後,照樣能夠把這些輿論給扭轉回來。

方才那淒慘的風塵女子衝進人群之後沒了蹤跡,一盞茶過後,她換了一身黑衣出現在一處暗巷裡:“百戶大人,事情都已經辦妥了,明日上午,吳瀾的事情就能傳遍整個京城。”

暗巷儘頭,一個破敗的木門前坐了一個身著飛魚服的男子,那男子低頭正在拿著小魚乾逗懷中的黃貓。

“做的不錯,大人說了此事作成可以重賞。你在暗殺營太辛苦了,可以將你轉為明麵上的錦衣衛,你可願意?”

“多謝百戶大人。”女子俯身行禮道謝。

百戶抱著貓站起來走到她麵前,將懷裡的黃貓放到她的懷裡:“把這貓給我送回去,明日便可換上飛魚服去督主那裡,好好乾,你是我手下最看好的一個錦衣衛。”

“謝大人賞識。”

百戶手裡握著繡春刀飛升上了牆頭,說道:“是你自己肯賣命,不然今日這輕快差事也落不到你手上。去了督主麵前,你若是能得臉,記得替我這個老上司美言幾句,我這百戶乾了三年了,想嘗一嘗千戶的滋味。”

“屬下若是有那個命,一定幫助大人您?”女子抱著黃貓,麵色怔忪的看著牆頭上的人。

牆頭那人沒有回頭看她,最後撂下一句:“以後的路不好走,自己好自為之吧!”便沒了身影。

下午,喝完茶的安王上了馬車後臉色便陰沉下來,進了王府之後臉色更加難看。

聽見動靜迎過來的安王妃一路小心地伺候著,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安王進了二門之後,便直衝著吳瀾的院子走去,身側的安王妃見不回主院,黑著一張臉就奔著兒子的院子去,心下驚慌:“王爺,您這是怎麼了?瀾兒他去參加同窗舉辦的詩會,現在還沒回來呢。”

聽見這話,安王頓住了腳步,將自己身邊的長隨給留下:“你在門房等著,世子一回來你就立馬把他帶到我那裡去,我有事情要問他。”

天色擦黑的時候,吳瀾人才剛騎馬回來,他這邊一下馬,安王早前安排好的長隨便衝到他的麵前,引著他去了安王那裡。

正院花廳處,安王負手站在廊下盯著院門口,吳瀾的身影一出現在門口,他便將手裡的茶盞朝他擲過去:“孽障,你還有臉回來。看看你給我惹出的那些子事。”

吳瀾不明所以的過去請罪,安王見他一臉懵懂,心下怒火更甚。

直至後來安王妃出麵調和,安王這才說出了自己發火的原因。

當下吳瀾就反應過來那是怎麼回事,隨後他就將那日在弘法寺山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安王。

安王聽完這事的來龍去脈,氣得摁著吳瀾去了祠堂,讓他跪在那裡一夜自省己過。

次日白天,昨天街上的那一幕在暗中人的有意操控下,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更有那好事的學子將此事編撰成詩文話本流傳坊中,吳瀾空有一張嘴也解釋不清楚自己其實是被冤枉的。

寫有他風流軼事的話本傳著傳著也傳到了常雪的手上,常雪看得唏噓不已,她萬萬沒想到吳瀾私底下竟還是這麼浪蕩的人物。

但事情遠沒有就此平息,幾日後,安王妃舉辦的宴會上,幾乎沒有未出閣的女子出現。

之前安王妃下帖子的時候曾特意暗示過,讓各家夫人可以帶著自己家未出閣的女兒來。

她本就打算趁這次宴會幫自家兒子先看一下未出閣的姑娘。但如今在街上那一出,以及坊間流傳的那些話本詩文的影響下。

基本上沒多少好教養家的人,願意把自家女兒送進來做王妃。

宴會結束的當晚,安王在書房裡枯坐了兩個時辰,最終去了吳瀾的房間,讓他挑一個時間去一趟賀府,登門道歉。

吳瀾怎麼肯去向一個自己不要了的女子以及她那個太監夫君道歉。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安王咬牙切齒的在心裡記下這一筆,讓吳瀾能屈能伸的道歉,日後有機會再報此仇也不遲。

第二天上午,吳瀾和安王妃一道出發,兩個人分彆帶了禮物去往賀府。

吳瀾去見賀淩霄,安王妃則是帶著長輩的架子去看望初為人妻的常雪。

賀淩霄前些日子剛領差事離京,現在賀府隻有常雪在。客人上門也隻能她來接待。

已故常夫人和安王妃的關係還不錯,常雪小時候也很得安王妃的喜愛。

前幾日街上那一出常雪並不知道是賀淩霄所為,於是安王妃剛提起來意的時候,常雪還蒙了一會兒。

等到反應過來時,常雪還有些哭笑不得,緊接著心裡也覺得甜絲絲的。

她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如此見不得自己受委屈,哪怕那委屈其實不值一提。

來這裡登門道歉,對於安王一家來說,本就是屈辱至極。

母子倆呆了沒多久便準備離開,早就捱不住的吳瀾一聽安王妃說要走,率先起身說出去等著。

等到吳瀾出去之後,安王妃拉過常雪的手:“你這孩子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常雪想起幼時的溫暖童年,也跟著彎彎眼睛:“小時候母親就常提起此事。”

安王妃淡淡歎息:“小時候我還曾和你母親笑談,讓你來做我的兒媳婦,誰知道世事變化無常。”

“或許是緣分還不夠。”常雪隨意搪塞著,她覺得自己現在過的還不錯,心底並沒有安王妃那麼多的感慨。

安王妃看著麵前這張和舊時友人相似的麵容,終究還是沒忍住心底的唏噓:“你這孩子,這輩子算是耽擱了。凡事看開一些,古往今來嫁給太監的女子多了去了,而且賀大人位高權重,怎麼也比你在常府過的要好。”

常雪知道她這是真的心疼自己,但自己沒法也不能向她解釋賀淩霄其實不是太監,隻能乾巴巴的笑著。

送走客人後,常雪站在廊下看侍女修剪花枝,安王妃的出現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若是母親還在的話,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肯定不願意讓自己嫁給賀淩霄。

不過知道真相也未必會同意,她記得以前小的時候母親曾提起過,不想讓她嫁給權勢大的男子,那樣的男子花花腸子多,女子嫁給他容易被辜負。

像賀淩霄這種在朝野樹敵頗多的男子,怎麼看都不是一個良配。

也不知道輕梧郡主是喝了什麼迷魂湯,對一個敵人眾多的太監情根深重。

“夫人,您的補藥。”雲卷端著一碗顏色漆黑的藥湯站在她背後,又苦又酸的味道順風飄過來。

“今日的蜜餞甜不甜?”常雪翻著旁邊小碟子裡的蜜餞,問道。

“這些果子是在城中蜜餞做的最好的鋪子裡買的,也是夫人上次吃過後覺得不錯的。”

這回的蜜餞味道還算不錯,喝過湯藥的常雪嘴裡塞著蜜餞果子,繼續看人修剪花枝。

方才雲卷送來的並不是補藥,而是避子湯,每隔五天喝一次的避子湯。

不知道賀淩霄是從哪裡拿來的藥方,這個藥方設計的十分巧妙,雖然喝的次數很頻繁,但對女子身體卻沒有過大的損害。

常雪自己對於這個藥方也是很滿意的,因為不會傷害到自己的身體,同時還能順便滋補一下。

就是這藥的味道不怎麼樣,賀淩霄目前還沒有暴露自己不是太監的打算,據他所說最近兩三年都沒有那個打算。

如此說來,常雪還得再繼續喝這個藥喝上兩三年。

……

趙蘭兒手裡拿著一疊花樣子來找常雪,經過院子門口的時候,雲卷正好迎麵而來,與她擦肩而過。

趙蘭兒聞到了那股又苦又酸的氣息,心下疑惑,見到常雪的時候順嘴問了一下。

常雪對外一概解釋那藥是滋補用的。

而趙蘭兒看著常雪如天仙一般的美貌,心裡猜測著她是不是一直都喝著這個補藥。同時心裡也起了一個念頭。

奶娘和趙蘭兒母女倆在這裡呆了快兩個月,半個月前奶娘說自己身體恢複了,執意要走。

誰知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又染上了風寒,連著養了七八天才養好。

常雪見這個奶娘的身體著實不大好,心裡尋思著回頭她若是再走的話,得給她找個大夫一並回去,讓那個大夫也順道在莊子上住著,好好的照看著這位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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